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起方才徒儿的异样,柳权贞道:“你适才惊呼什么,是不是你身体里的东西又迷惑你了?”
“啊……不不,没有的事,师尊。”
“你若实在厌烦于它,我会想办法将它帮你身体中拨离。”
如梦令嗤道:“切,吾以你心脉为养料,拨离了你这小呆瓜也就一命呼吁了,想想阮恨生。”
宵随意摇摇头,“不必劳烦师尊为我忧愁。他日待我灵力强盛,必将其制得服服帖帖。”
“他日待我灵力强盛”几字,分外清晰地刺着柳权贞的耳膜。他眉宇隆起,想起梦中徒儿那无可反驳的气势,心神又动荡起来。
捏了捏眉心,疲乏与凌乱之感涌上。宵随意见之,关心道:“师尊可是不舒服?”上前几步,作势要扶。
“你别过来,你就站在那。”柳权贞止住他。
宵随意有些疑惑与无措,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怎般也不愿放下。
“师尊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与我保持着距离,你以往从不如此。”
“师尊可是因为我身负如梦令之事对我有了想法,你若不喜这法器,我当场将他剜出。”
他拔出随身匕首,二话不说对准了心口位置。
如梦令惊诈:“小呆瓜你疯了,为了你师尊这样伤害自己。你可知这一刀下去,你也活不久了。”
宵随意紧抿嘴唇,已将匕首尖端插入皮肉。手忽然被扣住,往外一拧,匕首哐当落地。
柳权贞看着他,“你……唉,不是你的问题,是为师自己的问题。”他施展治愈术拂过少年胸口,浴血伤口瞬间愈合。
宵随意更加不懂了,“师尊有何问题,不便与我说吗?还是觉得我能力低微,解决不了?”
“莫要想太多。你平常如何,现在便如何,不用花心思揣度为师的想法。我的问题……谁都解决不了,只有为师自己可以。你先回去吧,让我在此静静。”
“师尊……”
“好了,不要再多言了。”
宵随意既担忧又怏怏,却不能同师尊争辩什么,杵了半晌,一直被催促着走,他想听话又不想听话,便暂且依了师尊的意,退出门去。到了门外却未走,执拗地守着。
原本守门的老鸨失了踪影,周遭人群三三两两围于廊杆,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似在看热闹。
“陈老爷,别打了别打了,庭庭身子弱,经不得您这般折腾。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有人在求饶讨好,声音从楼下唱曲的台子边沿传来。
宵随意循声望去,果见聚了一帮人,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男人正揪着一赤裸少年的头发,套着指环的手啪啪地狠扇在少年惨白的脸颊上,不仅留下了指印,还留下了金属环印。反手扇过,指环外侧繁复的花样像利器划伤了少年皮肤,血痕一道一道,红液直往外渗。
老鸨同几个倌人在一旁急急瞅着,却只敢劝说,不敢上前拦阻。
负责看场子的人手亦不敢上前,想阻止又顾虑颇深的样子。
“你这小畜生,你是为什么才在这里的,心里没点数吗?你是为了还债,知道吗?债都没还清呢,就想着勾搭别人了,嗯?长本事了!”
这话是那金银加身的中年男人说的,一句话一个巴掌。被打之人许是之前还受过其他非人对待,身上青紫遍布,血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