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体育课从一周两节缩成了一周一节，今天好不容易有一节体育课，是第五节，可程君止身上伤还没好，只能坐在树荫下眼巴巴的看他们自由活动。
黎见深邀约宋离打篮球，宋离把外套脱给程君止，嘱托他给自己买瓶水，中午等他一起吃午饭。
黎见深撵过来，“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宋离一巴掌招呼他，转头跟程君止说：“别给他买。”
黎见深求助地看着程君止，像只大狗一样很可怜。
程君止笑了下，还是悄悄给黎见深一个“放心吧会给你买”的眼神，殊不知，俩人的“眉来眼去”，尽收宋离眼底。
宋离长臂一伸，勒住黎见深就往球场走。
脱了外套，宋离里面就穿了件球衣，露出了健硕的肌肉，阳光下显得有些耀眼，没有刻意健身，是很健康的肌肉。
身材也很好，程君止偷偷想。
程君止去小卖部买了两瓶脉动一瓶怡宝，又坐在树荫下看他们打球。
十七八岁的少年，哪儿哪儿都是青春的气息。
鲁一男生少，只能勉强凑一个球队，刚好遇上钱一也上体育课，钱一的班长江屿跟宋离认识，就约着两个班打一场友谊赛。
班级荣誉在少年人心上不说位列第一，起码前三，一旦决定是班与班的较量，谁都不服输，打羽毛球、跳绳的女生们也挤过来看这场球赛。
宋离球打得好，跟黎见深又是多年好友，配合的默契，在江屿等一众男生手下连连得分。但钱一也不是吃素的，男生基数多，精挑细选的主力实力不容小觑，鲁一能凑满几个人都往上撵。
差距甚微。
程君止看的热情澎湃，就差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撵上去打一会儿了，转念一想，可恶啊，他不会打篮球。他只会打乒乓球。
但宋离好像什么都会，没有短板。
艳羡和一些道不明的情愫往胸腔里钻，程君止开始发呆。
直到球场上又欢呼起来，才拉回他的思绪。
宋离和黎见深配合，在时间到的最后三秒，压哨投了个三分。
鲁一以一分之差的微弱优势赢了钱一。
快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女生们的欢呼声又刺耳，争先恐后的运动饮料往少年们怀里塞。程君止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水，没劲的笑了下，靠在树干上望天。透过葱郁的叶子看到蔚蓝的天，有些阳光从缝隙穿透过来，程君止伸出手，抓不到。
也不知道是想要抓住什么。
他眯着眼看天，直到面前有阴影笼罩，宋离的脸在他眼里清晰起来，程君止才缓过神来。
“看什么呢？”宋离轻踢了下他的鞋。
“没。”说着就要站起来。
宋离拎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球赛没认真看吧？”
“谁说的，我看了全程。”其实没有，女生们的充满爱意的眼神倒是看清楚了。
宋离轻呲，“放屁，看完了不趁比赛完给我送水献献殷勤？就这么报答你救命恩人的？”
程君止这才看到他手里一瓶水都没拿，正愣住，在想为什么没接女生送的水。
宋离又开口了，“磨蹭什么呢？我为班级争光累死累活，渴都渴死了。”
说着就伸手去拿程君止手里的那瓶矿泉水。
程君止急了，“哎，那是我喝过的，给你买的是脉动。”
宋离直接拧开灌了一大半。
“我不爱喝脉动。”又把矿泉水塞回他怀里，接过自己的外套。
黎见深才姗姗来迟，“我喝我喝，我要喝脉动。”
程君止两瓶都递了过去，黎见深拿了一瓶，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问，“宋离你不喝？”
“我不爱喝脉动。”
黎见深眼里写着惊恐，“你在放什么狗屁？”又见程君止拿着见底的怡宝，问，“你什么时候喜欢矿泉水了。”
他耸耸肩答，“今天。”
程君止脸一红，什么都没说。
江屿也凑过来打招呼，“走了，宋离，下次约球。”又见眼前是个生面孔，撞了下宋离的肩，朝程君止努了努嘴，“你们班新转学生？”
“嗯。”
说着就朝程君止伸出手，“你好，我是理科钱一的江屿。”
“你好，程君止。”
手还没伸出去，宋离又把外套扔给他，帮他握住了江屿的手，“握手就不必了哈，饿都饿死了，干饭去。”又撵江屿走，“走啊你，回你们班去。”
江屿意味深长看了宋离一眼，又暧昧地打量了下程君止，笑了，“走了，小同桌。”
留程君止一脸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宋离同桌，宋离这都讲？
程君止问，“他怎么知道我是你同桌？”
“天降漂亮学霸转学生直入鲁一，全年级都知道，他来问我了，我就说了是我同桌。”宋离给合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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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君止刚转到树人，江屿就发了微信问宋离。
“听说你们班转来个漂亮的转学生？”
“少惦记我们班的人，那可是我同桌儿。”
“谁惦记了？”又听大家说好看的很，忍不住问，“真很好看？”
“好看死了。”
“拍一张给兄弟看看。”
宋离烦的要死，就在走廊偷拍了一张程君止看书的侧脸，给他发了过去。
“卧槽，男的？”
“？不然？”
“他妈的我们班的一直说好看好看，我以为来了个美女呢。”
“男的不能好看？”
“能，确实好看，小同桌这漂亮脸蛋儿，要是个姑娘，现在你们鲁一门槛儿都要被踩烂了。”
“呵呵。”宋离没回消息了。
不用是个姑娘，现在已经要门槛儿踩烂了。
一下课就有女生来程君止位置问东问西，宋离第一次恨自己不是理科生。
早知道就选他妈理科了操，文科全是女生！
程君止没再疑惑，三人一起去食堂吃了午饭。
课间宋离把自己竞赛题扔给了程君止，“看看吧，再决定要不要参加。”
程君止试着做了几道，中低难度的还行，但有些高难度的题他不太明白，毕竟自己也没有系统的参加过竞赛培训。
只要不涉及立体几何，他都OK。
宋离安慰，“没事儿，明天我找找我的资料，拿给你，不懂的问我就行。”
程君止点点头，还是在想要不要报个班。
宋离看出了他的担忧，“报班那钱不如给我，给你讲的明明白白。”
宋离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什么都知道。
程君止撇了撇嘴，没说话。
宋离逼近，“听见了没？报班小几万纯浪费钱，你水平够，只是不熟悉题型和规则而已，我说了你就明白了。”
见宋离说的如此“有手就行”，程君止将信将疑的应下。
今天老师留的作业不多，程君止十一点就做完了。
刚洗完澡微信响个不停，一看是宋离打来的视频，给程君止吓一跳，看他连打了好几个，以为有什么急事，立马接了。
“干什么呢？一直不接电话。”宋离少爷耐心已经快要消磨殆尽了。
“刚洗澡呢。”程君止一边擦头发一边跟宋离对话。
看到他那件浅蓝色睡衣，宋离又想起二人睡一张床的事，耳尖发烫，含糊地说，“那你先吹头，我给你发了竞赛规则的文件你等下看看，我给你讲个大概。”
“行。”
程君止以为宋离会挂电话，直接把吹风机拿到了卧室吹头。
手机靠在桌上，正好对着他的房间，程君止背对着镜头吹头发。
宋离在那边看的清清楚楚，哪怕是宽松的睡衣都藏不住修长的双腿，程君止一手拿吹风机，一手撸头发，睡衣不停地被拉上去又松下来。虽然穿着睡裤，但宋离眼睛都要把屏幕看穿，稍微动作那屁股腰身就若隐若现，好像很小，又很圆，是不是还很挺翘？
妈的，好想摸一把。
好歹隔得远，微信画质又糊，宋离把屏幕看穿都没能具体看清楚那团是圆是扁。火又往下腹钻。
程君止吹完头发现宋离竟然没挂电话，惊了一下，问，“我刚不吵吧？”
“隔得远，不吵。”但很翘。操，我他妈到底在想什么？
程君止摸了下头发，“你很热吗？”
“嗯？”
他哪里知道宋离在想什么，只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你脸红了。”
“没开窗，有点闷，我去开一下。”宋离几乎落荒而逃。
“哦，行。”
宋离跑下楼顿顿顿干了一杯冰水，宁菲菲听见动静从房间走出来，在楼梯上看他，“大晚上你又抽什么疯？”
“热死了，空调遥控器在哪儿？”
宁菲菲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宋离，这才三月。”
“是，是吗？”
宋离又踩着拖鞋上了楼，把宁菲菲的声音关在了门外。
做贼心虚看了眼镜子，差不多了，回去跟程君止视频。
跑上跑下，火算是灭了点了，就是有点喘。想到今晚视频是有正事要做，立马跟程君止说了题目类型和规则，今晚才回归正轨。
“那题是自己找还是赛训组发？”程君止问。
“赛训组发资料得等八九月了，那时候就是提前适应，来不及。题的话你可以看自己薄弱项，我陪你去买专项练习，竞赛卷子老头会发，足够你练了。”
“行。”
数学老头姓张，水平极高，几年前甚至参与过竞赛出题组，后来隐退教了高中，自此，数学竞赛场上没有他的身影，但树人中学留存了他的传说。
程君止看了大纲，超纲知识虽多，但好在他一直有参与数学课外兴趣小组，知识点几乎都讲过了，对普通高中生来说是超纲，对宋离这种准备竞赛和他们这些超前学习的人来说，差距就在细节。
先慢慢练，反正时间还早，如果真来不及，再跟高秀雅说报个班。
要说的东西都差不多了，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宋离问他睡不睡觉。
“不睡觉干嘛？”
“打游戏。”
？
“所以你一天上课睡觉就是因为晚上打游戏？”
宋离哼哼两声，没回答，反而问他，“睡你就去睡，不睡陪我玩两把。”
平时自己一点才睡，现在还没到睡觉的生物钟，程君止想了下，“玩什么？”
“推小球。”
？好家伙，推小球，还是他俩小学微机课的时候玩的游戏。
“搁这儿文艺复兴呢？”程君止笑。
“开个玩笑。这游戏市面都找不到了。LOL，会不会？”
“会。不过我只会ad。”
“没事儿，我全能。哪个区啊？”
“诺克萨斯。”
“行，ID发来，我加你。”
程君止把ID发过去，收到了一个叫“离哥杀穿下路”的好友申请。
够直白且中二。
程君止ID叫猫sensi。就是他床上那只。宋离不会告诉程君止自己的ID是刚刚现改的。
第一把宋离打野，节奏起飞，直接三路抓，更是红区都不要多次反蹲下路，十四分钟，程君止吃了五层塔皮加一血塔，通关下路。
第二把宋离玩了辅助跟他走下路，一手派克豪取双五杀，更是喂饭型辅助，宋离勤勤恳恳，两人再次通关下路。
“哈哈哈，宋离你好强！”程君止止不住的夸。
“那是，都说了，全能选手。”
时间不早了，两人互道晚安，挂了视频。
手机都聊到没电，程君止开心的起飞，不管是竞赛，还是游戏，都是跟宋离一起。
中国人信奉苦尽甘来，果然，漫长的分别是重逢美好的铺垫。
至于竞赛，再多练练吧，能不走高考就不走高考。
程君止心想。
作者有话说:
你程哥，不仅斩男还斩女。
宋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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