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红药身上的香味很特别,王怜花想。

  上次吻她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一直在想,那是一种什么花的香味?王怜花把脑海中记得的女子惯用的香粉都列了一遍,却没一个对的上号。很清淡,有一点凉凉的感觉,奇怪的是,还带一点清浅的苦味。但这苦味不让人讨厌,闻起来挺舒服。王怜花感觉,这味道有点像某种驱虫护身的药草。

  他不记得给何红药提供过这种味道的香粉。

  于是他问:“你用的什么香粉?”

  “什么?”何红药正专注地摆弄着手中小刀,对王怜花的话,她随口回了一句,没太认真。

  “我说,你用的什么香粉,”他在她颈间轻嗅一阵,鼻尖碰了碰她颈部嫩滑的肌肤,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香味很特别。”

  热热的气息在脖子处扫来扫去,痒得她不能专心,何红药有些烦,放下刻刀,回头一看,猛地尖声道:“王怜花!你在做什么!”

  尖锐的声音像是刺破耳膜,一阵“嗡嗡”声顿时在王怜花的耳边响起,脑子像要裂开一样痛。

  真是久违的感觉。王怜花掏掏耳朵,直起身来,朝气愤不已的何红药笑道:“自然是在轻薄你。”

  语气万分理直气壮。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联袂的地雷!你是给我做三少爷的美工姑娘,是吧是吧?

  白飞飞之后会有占分量的出场,原著里她的戏份就不算多,我努力给她加戏~估计在六章之后

  话说最近回顾三少爷,觉得自己写得好渣!好多废话!码字的时候不停提醒自己用短句啊用短句,可是……还是啰嗦~

  39章

  最终何红药也没能做出蛇筒来。

  有那样一个烂师傅,在做出蛇筒之前,她不知要被他吃过多少豆腐才算完。

  因此,虽然很不甘心,但她也只有让王怜花为她做一支。最后,送到她手上的是一支铜制密封的管子,极精致,双层的铜壁,何红药很怀疑王怜花怎么能做出这么精致的铜器,他却告诉她,他不过是画了图样,让手下人去做的!

  何红药握着这支来之不易的蛇筒,恨恨地想,又被他给骗了!

  之后几天,何红药都再不去找王怜花,呆在药房里一心一意配制蛇药,直到这天,她偶然路过王怜花的院子,却看到金不换从里面走出来,他那猥`琐邪恶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看得人心里一阵阵发冷。他旁边还有一个何红药没见过的人,年已五十出头,器宇不凡,衣服打着补丁,穿得有些像乞丐,颏下一部花白长髯,随风飘拂。

  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很不协调。

  何红药蹙了蹙眉。

  金不换与她只有一面之缘,但她对此人的印象非常不好,她怎么也不能想象,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竟是金无望的兄弟。此时,见金不换从王怜花那里出来,脸上带笑,她立马就想到王怜花一定又有了坏主意。

  只是,那个花白胡须的老乞丐又是怎么回事?

  金不换看见何红药往这边望过来,记起她就是在山巅的庄子跟着王怜花一起走的女人,如今她的脸上已经完全不见伤疤,他暗自思忖,看来,王怜花果然极重视此女。

  金不换心下计量一番,眼珠转了转,走上前对何红药笑道:“姑娘来找王公子?”

  何红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路过。”说完,转身便走。

  金不换也不阻止,只瞅着何红药的背影,阴测测的笑了一下。

  “这个女人是谁?”花白胡须的男人问。

  “那女子生得真是又水灵又漂亮,左长老……心动了?”金不换嘿嘿一笑,露出满嘴黄牙,表情古怪又暧昧,道:“可惜那,她可是王怜花的女人,左长老想要,怕是有些难……”

  被金不换称为“左长老”的这个乞丐,就是丐帮最德高望重的三个长老之一的左公龙,他会出现在王怜花的地方,这本已在预示着什么阴谋。

  听见金不换的话,左公龙皱眉,凛然道:“此等不雅之言,左某权当你在说笑话,以后再有此类话语,左某只好不客气了。”

  金不换报以嘿嘿一笑。

  这边,何红药越想越不对,且不说金不换是个十足的坏胚子,那花白虬须的长老一身打扮和身后那九个布袋,看起来极其熟悉,何红药虽不认识他,却知道丐帮的人该是作何种打扮。

  “那人像是丐帮的九袋长老,”何红药低眉思索片刻,却不得头绪,喃喃道,“他又要做什么?”

  何红药不明白,但也不会去问,因为她一直都并不太关心王怜花到底有什么阴谋,只是心底隐隐有种类似直觉的不安,让她挂记此事。

  *

  暮色已临,大宅里早就挂起了灯笼,但金不换那奇特的笑意一直浮现在何红药脑海中,她想了又想,还是去敲了王怜花的房门。

  “他不在?”何红药皱眉,问下头的侍女。

  侍女低眉道:“是,公子出去了。”

  “是么……”何红药喃喃低语,转身离开王怜花的院子,往自己的屋里走。

  上一次,他想对朱七七和熊猫儿做坏事的时候,就刻意把她打晕,不让她搀和。这一次,他又撇下她一人出门,看来此次他要针对的人,很可能也是她认识的。

  是沈浪?是熊猫儿?是朱七七?还是金无望?

  而且,他不带她去,就证明他要去的地方离此地并不远。

  何红药思忖片刻,理不出头绪,且此刻也感应不到他在何处,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红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外头传来“嘀咯哒﹑嘀咯哒”的马蹄声,何红药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她披衣坐起,立时打开房门,却见一人策马,欲从宅院偏门而出,那人一身黑衣蒙面,出门后就往四周看有无人,见着何红药开门出来,此人一愣。

  “什么人?”何红药沉声问。

  这人见何红药是从宅院中一间大屋里走出,衣服打扮不像侍女,神情倨傲,颇有一番气势,心道此女身份恐怕不凡,不知是公子新进的哪个宠妾,顿时也不敢多做停留,也不说话,只朝何红药一抱拳,随即驾马疾驰而去。

  而就在这人停留的片刻之间,透过回廊的宫灯发出的光,何红药已看见这人衣角的暗红标记,她心里对此人的身份立时有了数。

  ——这标记乃是王怜花母子遍布十三省的势力所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