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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的钟“铛”的敲了一声。

  朝仓梨偏头寻声瞧了一眼。

  时钟指向10点30分。

  欸?这么晚了么?

  既然景光哥不在, 应该不会介意让透哥住一晚吧。

  心里没有了那根紧绷的弦,她现在轻松得很,没有对男人有任何警惕的念头。

  她收回视线看向安室透:

  “透哥, 你…还不走么?”

  本想让男人留宿客房的话在碰上他灼灼目光时,话一烫嘴顿时变了一句。

  安室透笑着盯了她几秒,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

  “果然很晚了呢。”

  她正要点头附和, 突的发现男人不仅自己没有任何要起来的动作,还一手状似无意地横在她身前, 拦住了她起来的动作。

  “可是我喝过酒不能开车了呢, 梨。”

  她倏的瞪大眼睛看他, 好似没有听清男人说了什么?

  安室透读懂了她的神情, 笑着又补了一句:“我的确喝了酒,梨不是看到的么?”

  女人脑子“嗡嗡”直响。

  所以,他是故意喝酒的?

  那当时她的感觉也没错咯?

  好似拨开云雾见月明一般,她突然明白了那时男人似有若无的危险气息是因为什么了。

  她耳尖一红:“那我送你回去!”

  女人话里恼羞成怒的意味占了大半,想要瞪向男人, 却又因为男人眼中的热度闪躲的厉害。

  “呵, 那不行呢。”

  安室透被女人的神情逗的轻笑一声, 眸光闪了闪, 指尖擦过女人微微下滑的嘴角,轻轻捻了捻女人红透了的耳垂:

  “我会担心梨大晚上的开车不安全, 或许梨可以在我那留宿一晚?”

  想也别想!

  女人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咬着下唇只敢在心里回他了一句。

  “别咬。”

  男人轻声说了一句, 指尖动了动把女人的下唇从贝齿中解救出来:

  “梨, 要是不想留宿也可以的。”

  这话男人虽然说得很轻巧, 但她心知真到了那时,这个男人想要将她留下真的太容易不过了。

  她嗔怒地横了男人一眼, 却撞上男人紫灰色的眼眸。

  她呼吸一滞,小心脏“突”地骤停了一下,血液都在那瞬间开闸似的直冲向大脑。

  这男人今天怎么攻击性这么强?

  明明男人身上不再有那种让她想逃的危险气息,但他眼底的旖旎和暧昧却是半分不减,甚至愈演愈烈,仅是一个对视就能让她丢盔弃甲,输得一塌糊涂。

  绯红顿时从耳尖蔓延到脖颈,她抬手捂了捂狂跳不止的小心脏,垂下眼睑,嗫喏:

  “狡猾的男人。”

  女人声音很轻很轻,可他听得真真切切。

  男人勾起唇角笑了笑,很开心得笑纳了这个称呼:

  “梨的夸奖总是让我很受用。”

  谁夸你了!

  她心底反驳了一句,冲着他偷偷翻了个大白眼,心里暗自庆幸:

  感谢二舅的电话,这绷带绑的实在太是时候了!

  要不然,等等…

  倏的,她心里一慌,指尖都开始微微颤栗了一下。

  虽然他们两人捅破窗户纸后,安室透看她的眼神也总会让她脸红心跳。

  但她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克制。

  可今天这种克制好像都不见了,反而散发出饿狼出笼的危险感。

  甚至他还一步步精准踩着点让她不知不觉地走入他的陷阱。

  那种感觉太过让人心惊胆战,好似一不注意就会被男人拆骨入腹。

  女人下意识喘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绑着绷带的肩。

  如果不是肩上的伤打乱了他的步调,或许她今天可能真的会沦陷在他的手上。

  她抿了抿唇,偷眼瞄了眼男人。

  难道是他察觉到什么了?

  毕竟这男人太过敏锐,她时常拿组长来刺激他已经算是在作死边上大鹏展翅了。

  现在加上她面对二舅时紧张过头的糟糕表现,两相一叠加,那已经和坟头蹦迪是一个级别了吧?

  一想到真被男人知道的后果,女人的小心脏“噗通”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起男人的神情,可男人的表情滴水不漏,压根分辨不出。

  她眼眸转了一圈。

  或许可以先转移话题,再缓缓把话绕回来试探,到时再消除男人的疑心。

  打定了注意,她伸手戳了戳那只横在她身前的手:

  “透哥。”

  “嗯?”

  “组织那里怎么样了,上原他们一伏法你就跑过来没事么?”

  “没事。”

  安室透垂眸看向她,好似没有察觉女人的心思一般,手腕一翻握上女人的戳他的手,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梨,和组织的决战就在眼前了。”

  “真的?”

  她“蹭”的一下坐起身,看他的眼神满是惊喜:

  “那我以后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了?”

  “嗯。”

  安室透眸光闪了闪,突的接上一句:“到时梨会介绍家人给我认识的吧?”

  她心头一跳,感觉嘴里的话都有些烫嘴:

  “啊…肯定…肯定啊!”

  “那梨能先告诉我,他们…”

  这番话无疑已经明示了他的怀疑,她心头一阵“砰砰”直跳,眨巴着眼看向他。

  男人眸光清澈,温和无害的好似就只是和她说说家常一般。

  但她心里清楚,她要是真把话全说了,就算这一次她因为装伤还没好逃过了,下一次肯定会被连本带利讨回去的。

  不行!

  必须垂死挣扎一下!

  她趁着男人话还没说完,赶紧插话:

  “这个晚点再说,不急啦,组织的事才是要紧事嘛,对了透哥有硬币么?”

  被抢了白,他眸光幽深了一下,转而变得温和无比,点头说一声“有”,从兜里拿出一枚:

  “梨想做什么?”

  “投币许愿!”

  她接过他手上的硬币,指了指不远处桌子上的玻璃瓶。

  瓶里已经堆了近一半的硬币,显然女人用它许了不少愿。

  “看我的啊,我从这个距离可从没失过手。

  这一次,组织必灭,大家平安无事!”

  话一说完,她用拇指弹起了手上的硬币。

  硬币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唰地一下往瓶口飞去。

  “许愿达…”

  “叮~”

  她话正要说完,硬币与瓶口碰了一下掉到了桌子上,沿着桌面“咕噜噜”滚到地上钻进了沙发底下。

  “不可能。”

  这个预兆实在太坏了,她登时脸色全变,“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几步窜到边上的沙发。

  她俯下身看向沙发底。

  明闪闪的硬币安静地躺在底部的正中央。

  可沙发的底太低,她手根根伸不进去,她嘴一瘪,一手抓住沙发脚。

  “等等。”

  安室透见她用受伤的那只手想要抬起沙发,脸色登时不太好,猛得从沙发上站起,想要冲过来:

  “梨,我来…”

  话才出口,他顿时消了音,视线停在被抬起的沙发上好几秒,又移到女人绑着绷带的肩。

  “拿出来了!”

  她放下沙发拿着硬币转身冲他晃了晃:

  “这次不算,重新来!”

  男人眼神变了变,冲着她招了招手,女人对他的变化毫无所觉,几步窜到他身边:

  “这一次一定行!”

  “所以梨的从未失手就是指…”

  后面的话已经不言而喻,她有些不好意思,竖起食指抵住他的薄唇:

  “嘘,说出来我咬…你!”

  食指突然被男人张嘴咬了下,她瞳孔微缩,一句话断成两截。

  “你…”

  她“咻”的一下缩回手,呐呐地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手握住女人抓着硬币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腰肢,把人转了个身,面对半瓶硬币的玻璃瓶:

  “既然是对付组织,那这一次让我和梨一起吧,我们是一体的不是么?”

  话音一落,安室透屈指一弹,指尖与硬币接触的瞬间“叮”的一声轻响,硬币从女人指上飞起,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从瓶口正中央完美地落在一堆硬币之中。

  “许愿达成。”

  看女人还在愣神中,他从背后搂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笑着补了一句她刚才未说完的话,顿了几秒后又接上一句:

  “梨,不夸我一下?”

  “啊?”

  她好似才回过神,看了眼又增加了一枚战绩的玻璃瓶,又低头瞄了眼掌控住她腰肢的手。

  为什么感觉危险的气息又回来了?

  她头皮有些发麻:

  “透…透哥厉…厉害。”

  “唔…那和组长比呢?”

  男人的语气虽然漫不经心,但他身上炙热的气息从紧贴的脊背上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神经。

  酥麻痒意从尾椎直达后脑勺,让她身体都软绵绵,只能把重力全交给身后的男人。

  这男人真是要命啊!

  她实在不敢在这时候继续撩拨,低垂着脑袋,轻轻应和了一句:

  “透…透哥厉害。”

  “真的?”

  “嗯。”

  “呵。”

  男人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炸开,好似一股暖流缓缓摩挲着她的耳朵。

  女人白瓷般的皮肤刹那间全是一片绯色,就连呼吸都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燥热。

  她下意识挣扎了一下,男人眼眸微闪,两手稍稍松开了钳制她腰肢的手。

  趁着这一间隙,女人鼓起最后一丝力气,腰肢一扭想要脱离掌控,却不想在转身离开之际,男人一步贴近,一手再次紧扣在她腰上,一手却按在了她的后脑上。

  仅是一秒的时间,两人从背后拥抱的姿势变成了面对面。

  女人只要一抬眼就能清晰看到男人眼中不断翻涌而上的强烈情绪。

  她呼吸紧促了许多。

  两人靠得太近,男人带给她的压迫感近乎于实质,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带起男人醉人的气息。

  她脊椎骨一阵阵发麻发痒,眼神有一丝好似醉酒之后的迷醉。

  “透哥…”

  “呵,我还以为梨这次还是会说组长厉害呢。”

  “怎么…怎么会。”

  “因为梨一直再用组长撩拨我啊,对么。”

  男人缓缓俯下身,薄唇溜碰过她的粉唇,好似想要描绘出她诱人的唇形。

  她身体颤栗了一下,忍不住想要往后仰,可按在后脑的手却是纹丝不动,她只能被迫着接受男人薄唇一次又一次留在她唇瓣上柔软温润触觉的回馈。

  女人被这似有若无的吻撩得头晕目眩,有种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悬空感。

  尽管身体本能想要男人加深这个吻,但男人的眼中翻滚的情绪,好似黑压压的乌云,她心里不由得畏惧了。

  她下意识推了推男人的胸口,想要结束这种徘徊在危险边缘的举动:

  “有…有吗?是透哥错觉吧。”

  “看来我误会梨了?那罚我什么呢?”

  男人轻轻啄了下她的粉唇,指尖从腰窝的位置缓缓退开,沿着脊椎滑倒绑着绷带的肩胛骨:

  “或许可以罚我帮梨换下药?”

  这句话一出,女人脑子“轰”的一下就懵了,瞪圆眼睛看向他:

  “透…透哥,不用了,不用了。”

  “真的?”

  男人的指尖细细划过绷带的折痕,语气意味莫名:

  “梨确定不用么?”

  女人无法控制的情绪好似被控制在了悬崖边,她忍住身体一阵阵的颤栗感,眨巴几下眼,连连摇头,男人笑了笑,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那我们谈谈关于管理官的事?”

  “管理官?管理官有什么事啊?”

  许是男人危险气息实在太过浓厚,她演技被完全激发出来,哪怕心脏一阵狂跳,面上是真的滴水不漏。

  男人没有被她的表现迷惑,但他好似很喜欢和她的这种“对峙”,没有一丝急躁,表现出一个猎人该有的耐心。

  他低低笑了声,绕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比如,有什么重要的事,管理官不顾你还带着伤,也要让你去见他?”

  “哦,这个啊,这不是上原的事结束了,管理官通知我一声会尽快解除和组长的关系嘛。”

  “哦?什么时候解除?”

  “没说呢,不过管理官那么雷厉风行,应该明天会办好吧。”

  “明天么?”

  男人喃喃一句,表情好似有些满意,可看到女人偷瞄的眼神,开口笑了:

  “梨会不会不开心?”

  “没有啊,虽然我是挺不想解除的。

  但是组长好像也不喜欢跟我在户籍上扯上关系,只好这样了啊。”

  “或许他并不想成为兄长呢,梨。”

  听到女人佯装幽怨的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开口试探了她一句。

  “欸?难道组长还想当我爸?他这么老的吗?”

  女人佯装没听懂,一开口就把男人气得笑了出来。

  “梨。”

  “嗯?怎么…”

  话还没说完,男人扣着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下来。

  许是被她气得有些狠,这一次,他的吻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带着好似要把人连骨带皮一起吞下去的狂暴气势。

  女人有些承受不住,呼吸在这一瞬间好似被男人完全剥夺一般,只能被迫地接受男人的掠夺。

  她下意识推了推男人的胸口,可男人不退反进,没有怎么用力就又把人往怀里圈紧了一分。

  两人之间就连挤进一丝空气的间隙都没有,女人有种要被男人揉进他身躯的错觉。

  她受不住这种攻势,两只手攥紧了男人的衣襟,稳着自己不至于瘫软下去。

  好似感受到女人几乎背过气去,男人薄唇稍稍松了一分。

  “透…唔…”

  女人趁着男人放她缓口气的瞬间刚要开口,可下一秒,男人的薄唇又覆盖上来。

  这一次,声音被男人尽数吞下的同时,好似连空气中的氧气,都被男人逐渐上升的炙热体温而燃烧殆尽。

  呼吸变得逐渐困难,女人的身体在男人手中好似就要软化一般,几乎是毫无力气地任由男人完全掌控。

  可男人却好似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结束这个激烈、绵长、炙热的吻后,手上一使力,就把人打横抱起。

  他低头看向面色绯红,眼神迷离的女人:

  “梨,这次没人会来打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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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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