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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朝仓梨从卧室换完衣服出来, 安室透斜坐在沙发上,修长有力的双腿交叉重叠。

  他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掌托腮垂眸注视着手里的手机, 一副低眉沉思的模样。

  “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遇到了很难解决的事,跟组织有关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她走近几步, 视线在他脸上流连几秒又转而看向手机:“组织给你找事做了?还是和黑警有关?”

  “都不是, 只是被夸的有些出乎意料。”

  “谁夸你啊?组长?夸你卧底卧得好?”

  “不是,一个笨蛋。”

  “哦, 那估计他没长眼吧, 夸一个骂他笨蛋的人。”

  “你说的…或许对。”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在她莫名其妙的神色中, 拿起茶几上说是藏有组织秘密的手机:

  “一起看看吧,我可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秘密可以让你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把它捡回来,希望它物有所值呢。”

  “你…”

  她鼓起包子脸看他。

  虽然知道他有必要披上一层保护色,但她真的很不喜欢他波本状态下的阴阳怪气。

  她忍着想要抽出电击棍的冲动:

  “现在又不是在组织,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他摊了下手, 好似再说无论是波本还是安室透都是原本的他。

  她斜了他一眼:

  “果然只有笨蛋才会夸你。”

  他挑了下眉, 视线转向手机, 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一条看起来像是偷拍下来的视频开始播放。

  她伸长脖子看了看, 但因为光线原因,大半个屏幕都是反光状态。

  “等等啊, 我看不清,反光了。”

  话音还没落, 她把撑在扶手上的手肘往里推了推, 随即一屁股往扶手上一坐, 大半个身体几乎斜靠在他身侧。

  她目光投向屏幕,视频的内容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瞄了眼底下走了一小段的进度条,用手肘捅了捅他:

  “进度条能不能拉一下啊,我前面没看到。”

  他微微侧目,视线的角度正好停在她白皙秀颀的脖颈上,几缕黑色长发垂在肩头挡得显眼的锁骨若隐若现。

  “那小段并没有任何有效信息。”

  视线偏回到屏幕上,他指尖往回拖动进度条,视频重新开始播放。

  和他说的一样,那一段只是在白色走廊里往前推的镜头。

  没一会,镜头穿过一扇门后开始微微抖动,紧接着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手机里传出。

  毫无防备的她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把攥住身边男人的手臂。

  她瞪大眼睛看着屏幕里血肉模糊的人在玻璃后面被机械手抓着经历一次次痛苦不堪的药剂试验。

  “这群人疯了吗?”

  她声音被气得有些发抖:

  “他们看不到他很痛苦吗?”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面无表情地围在巨大玻璃前,时不时扫了眼里面的人,又摇头继续交头接耳的低声交流。

  她目光横移不忍再看那人的悲惨模样。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这种好似地狱深渊般的场景,心里对组织更是深恶痛绝。

  倏的,视频里传了断断续续的模糊声音:

  “…博士…试验品…不行…奇异的能力…梨…带回来…”

  这话许是负责人刚好经过那堆白大褂时意外录下来的。

  声音就这么短短一句,后面就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和负责人交代手下转移的说话声。

  可那些声音她现在一点都没听进去,脑子翻滚着那几个刺耳的字眼和早上旁白的提醒。

  “我刚才听到了…梨,带回来?”

  她面色煞白,紧紧抓着他胳膊,可看向他的双眸里好似燃起了两团想要把组织燃烧殆尽的火焰:

  “我应该没有理解错是吧?”

  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转向手机。

  紫灰色的眼眸阴沉沉的,修长的手指划过暂停键,不偏不倚地点在停顿画面里某个白大褂上:

  “我们手中的密钥应该与这实验有关。

  看来我们有必要调查出实验室转移到了哪里。”

  “可怎么查?视频就这么一小段,也没说转移到了哪里。”

  她蹙眉问道:“俱乐部炸了,负责人死了,琴酒那么谨慎的人肯定把善后都处理妥当了,我们应该怎么找?”

  他眼眸一转看向她,语气有些微妙:

  “不用我们去找,他们会找过来的。怕了么?想逃么?需要我帮你假死逃避么?”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呼吸一滞,下意识用力一握,手心下温热劲瘦的触感让她一怔。

  欸?

  她什么时候抓住他胳膊的?

  心里刚涌起的危机感被这一打岔,局促的慌乱占据了大脑,她不知怎么又记了他指间划过她脊背的酥麻感。

  她像做贼似地偷瞄了他一眼。

  这男人神情严肃认真,好似并没有发现她刚才一瞬间的无措。

  她心里暗舒口气,装作无事发生地站起身,两手一插兜:

  “喂喂喂,瞎说什么呢?你有见过落荒而逃的警察么?

  再说了,任务是组长分配下来的,你这么说不太好吧?”

  她狐疑地打量他:“等等…你有没有想要趁着组长不在,架空组长好谋权的想法啊?”

  本想激将的他,反被她的脑补气笑了。

  他抬手抚平刚刚被她抓的有些皱巴巴的袖子,视线扫过她染上绯色的脖颈:

  “你…”

  “欸?差点忘了!”

  话还没说出口,朝仓梨一副话赶话的模样,把他想要说得话堵了回去,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他眼前晃了晃:

  “你说柳叶纯会给我什么?”

  “…不是说秘密么?”

  他顿了一秒,很配合地看了眼盒子,又视线一偏看向她,转开了刚才的话题:

  “另外你也该把你得到的情报告诉我了。”

  她斜了他一眼,一边打开盒子一边把和俱乐部有关的事都一一告诉了他。

  包括她在俱乐部打出一个都市怪谈的事。

  “欸?”

  话才讲了一半,盒子里的东西让她目光一顿。

  她呆愣了片刻,扭头看向他:

  “呃…你这是什么表情?”

  她还没来及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安室透脸上的豆豆眼让她愣住了。

  他轻叹口气:“只是不知道该说琴酒倒霉还是我倒霉,不过…想必琴酒该给我找点事做了。

  行了,我心里有数,柳叶纯送了你什么,让你一副黯然的模样。”

  她微微歪着脑袋打量他一下,见他的确成竹在胸,也就放下疑惑,把打开的盒子往他面前一送。

  他垂眸扫了一眼。

  盒子里一张写着抱歉的字条以及一张三千万日元的不记名支票。

  “倒也在意料之中。”

  听到他的话,朝仓梨抿了抿唇,拿出支票往他面前一递。

  安室透摆了摆手:

  “既然是管理官让我给你的,那就证明已经备过案了,你不用上缴给我。”

  她瞪大眼:“我是那种到自己口袋里还会拿出来上缴的人?你这么高看我的?”

  “我以为十亿日元远比这三千万多得多。”

  “那些是组织的钱,我嫌脏,这次不一样。”

  “……”

  安室透哑然失笑:“所以是见者有份?”

  她有些肉疼地看了眼支票:“上次你不是被她布置的炸弹炸伤了么,这个算是医药费吧。

  哦,对了,要是有多你要还给我啊!”

  他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会,眸光微闪:

  “如果有多,正好付清你上次损坏我马自达的赔偿。”

  “哈?”

  她手腕一翻把支票塞进兜里,瞪着眼瞧他:“不给你了,没见过你这样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找过组织报账了!哼,居然还真想一点都不给我留!过分!”

  他嘴角正要勾起,独特的铃声让他神色一凛,他抬手冲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琴酒,现在打给我是有什么事?”

  “晚上十点,7号仓库。”

  电话被挂断,安室透看向神情严峻的她,笑了:

  “正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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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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