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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久了吗？”包璃从不远处快跑过来，收了伞放在店门口。
应少宜拎着一袋东西，站在他身边说：“不会。”包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店门。
“怎么不回家里？”给庄万搬的椅子还没收回仓库，包璃直接碰了碰椅背，示意他坐下。
应少宜把东西放在桌上，说：“以为你还没下班。”他看了一眼椅子，轻声问，“有人来过？”
包璃点点头，说：“庄万。我刚才就是送他去公交站。”
应少宜看着他，没说话。
“你最近好像都不用上晚班。”包璃坐在柜台后边的椅子上，随意地看了一下透明袋子里的东西，“晚餐吗？我刚刚吃过了。”
“跟庄万？”应少宜问。
包璃觉得他这话问的有点奇怪，想了想，还是说了是。说完，他把柜台旁边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用抹布擦了擦桌面，才跟应少宜说：“你就在这吃吧，这个点没什么客人的。”虽然店跟家里只隔了一条巷子，但应少宜专门在店门口等了许久，也不好再让他继续饿着肚子回去。
应少宜站起身，把椅子挪到了柜台边，伸手打开了桌上的袋子，却没有拿出来吃。他很突然地说：“B区有块新工地，赶着年底收工，包工的问我去不去。”
包璃愣了一下，笑了笑说：“你之前说有新工地就继续干，那你在gc酒吧的工作是又要辞掉了吗？”
应少宜“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辞？”包璃伸手帮他把袋子里的饭盒拿了出来。
应少宜说：“还没想好，那边说越快越好。”
“那你跟陈老板好好聊聊，商量下时间。”包璃见他低着头也不吃饭，把饭盒推了过去，催了一句，“快吃饭吧。不然冷了。”
应少宜很平静地说：“去B区的话，我可能要搬走了。”
包璃顿时收回手，后知后觉地问：“离得……很远吗？”
应少宜却摇了摇头，说：“跟去gc酒吧差不多时间。”
“那……”包璃舔了舔干燥的唇，“为什么？”
应少宜拿起筷子，把盒饭打开了，很平常地说：“跟以前一样，不是吗？”他像是没有感觉到此时的氛围一样，“本来我就是因为离开工地才搬进你家的。”
“……”包璃用手包住了另一只手腕，商量似的问，“能不能等一等呢？”
应少宜语气平缓地问：“等什么？”
包璃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说：“等、等过完节吧？”
“什么节？”
包璃毫不犹豫地说：“春节吧。”
“不了。”应少宜说，“不太方便。”
包璃握紧了拳头，问：“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这段时间不也都很方便地去gc酒吧上班了吗？”
“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方便。”他说。
包璃怔住了：“什么？”
应少宜抬眼看向他，眼睫毛微微颤动：“你很为我心烦吧。”
“没有。”包璃下意识地否定。
“没……有？”应少宜的面色反而有点不好。
缓了缓，包璃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他说：“我很喜欢跟你待在一起的感觉……虽然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斟酌了几秒，“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在意你在想什么。或许这会让我困扰，但不代表我讨厌你，烦你，希望你离开。”
包璃抬起头，看着应少宜的眼睛说：“我不认为你搬走是解决我们之间问题的好办法。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走呢？”
应少宜瞳孔微微放大，握紧了筷子。
见他没有回答，包璃摩挲着手指，接着说：“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说……好吧，不是一直，是这几天想跟你说。我因为这件事迷茫了一段时间，没有勇气正面跟你好好聊一聊，怕我一旦说出来，我们再也做不成朋友。”
“可是，”包璃低头笑了笑，“我现在才明白，即使不说出来，我们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也会影响这段关系。不是不说出来，就能永远不变的。”
“不过，在我说出来之前，”包璃忐忑地看向应少宜，“你能不能先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在今天搬走……哪怕，明天、不，后天搬走也……可以。你不是说，不会离开我吗？我不知道你这个‘离开’的距离有多远，但我希望不是太远……”
他太过担心了，不知不觉地说了许多请求对方保证的话。
应少宜却突然站起身，中断了包璃没说完的请求。他走到包璃的位置后面，弯腰伸手搂住他的后背，头埋在他的肩颈，闷声说：“谢谢你。”
包璃身体莫名僵硬了一下：“什么？”
“是我的错。”应少宜从他的肩上抬起头，“是我要的太多了。”
包璃偏过头，跟应少宜的脸离得很近，他久违地听到应少宜的心声说：「好开心。」
这一句在他内心重复了很多遍，他却只是盯着包璃，嘴角没有一丝上扬的幅度。
包璃莫名有点紧张，他好像听到了彼此之间剧烈的心跳声，他想问应少宜在“开心”什么，想告诉应少宜本来他打算说的事情——想告诉他自己能听到对方的心声。然而这一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安静地感受着应少宜放在他后颈的温热的手、近在眼前的脸，他第一次觉得跟一个成年男性有这样的近距离接触也不错，不会让他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下意识想要后退，而是……忍不住靠近。
大脑的钟声被敲响，包璃回过神，上半身往另一面退了过去，却与柜台碰撞了一下。应少宜伸手握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
还没等他有什么举动，店门的感应机器突然传来熟悉的“欢迎光临”，包璃赶紧拿开应少宜的手，站起身，强行平复心情，问来人：“需要点什么？”眼睛在盯着门口的人，魂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店门口站着的人是花店店长涂静，她看了一眼两人，说：“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