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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走读生可以自行选择要不要去。晚上包璃没去学校，他早早锁了大门上了床。外婆不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很安静。
屋内没有暖气，每个角落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包璃穿着一身加绒的睡衣裤，将厚厚的棉被裹在身上，他缩在被窝里双手捧着手机，缓慢地输入一个一个数字，直到一串熟悉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他犹豫了一会，才点了拨号键。
电话那头是手机默认铃声，包璃静静地听着铃声重复，没有预想中那样到时间自动掐断，铃声只持续了十几秒，电话就被接听了。
包璃握着手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手机屏幕发愣。
电话那头也没出声，只能听到轻轻的呼吸声。
“……”包璃终于反应过来，却犯了蠢，他问，“是……少宜吗？”
应少宜很平常地应了一句：“是我。”
“对，是你。”包璃躺倒在枕头上，嘴角刚带了点笑意，突然想到什么，坐起身问，“不对啊，你怎么接了？没上晚自习吗？”
应少宜转学去其他学校不久后办了住宿。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咳嗽。
包璃轻声问：“你生病了？”
应少宜的声音跟平时没多少区别，他平静地说：“请假回家了，不严重。”
包璃握着手机，想说早点休息，一时间竟说不出口。
自从应少宜转学后，包璃平时只有在周末才会跟应少宜联系，但有好多个周末，应少宜都没有接他的电话，他不用问也知道，对方又是在做兼职。
包璃想多跟应少宜说说话，但又觉得不能自私地要求对方在忙碌过后还有心情陪他聊天。
今晚这通电话，他也只是心血来潮拨了，没想到应少宜接了。
“你上床了吗？”应少宜突然问。
包璃回过神，说：“是啊，外婆不在家，我早早地上床了。”他探出手拍了拍被子，“天太冷了。”
“窗户关了吗？”
包璃没由来笑了一声，他在被窝里换了个姿势，说：“窗户关了，作业也写完了，灯……还没关，等一会。”
“关了吧。”
包璃沉默了一下，说：“还想跟你再聊一会。”
应少宜没说话。
“……”包璃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手机背面，他想了想说，“算了，你身体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
应少宜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把电话挂断。
对着巷子的窗户被风拍打出声响，包璃坐起身，看着窗户，软声说：“过年应该会放假几天，我去找你玩吧。”
“找我？”应少宜的声音听不出欣喜，反而带着点困惑。
“不方便吗？”包璃补充道，“不会、不会麻烦你很多天的，可能就……一两天，或者……半天？”
他越说越没底气，坐车去应少宜家那边遇上节假日堵车，只单程估计就得耗了半天的时间。
包璃静静等着应少宜的回复，却听到那边传来一些呼气声，他忍不住问：“你现在不在家吗？”
天气这么冷，对方又生着病，不在家会在哪，包璃刚问出口就觉得这话问得没意义。
他又转回了刚才的话题：“可以吗……去你家。”
他隐隐能感觉到应少宜并不想他过去，但是要让应少宜主动回来这里，也是一件困难的事。
应少宜又咳了一声，他很冷淡地问：“需要我的同意吗？”
包璃揉了揉棉衣，有点泄气地说：“那我放假真的过去啦？”
他莫名有点烦应少宜说话拐弯抹角。
似是听出他的恼意，应少宜这才回答“好”。
挂断电话前，应少宜突然说：“我还以为你又要偷偷跟在我身后。”
他顿了顿，“这样，也挺好的。”
“点两杯这个……是吗？”服务生弯腰问着包璃。
包璃点点头，看着对方走远，才拿起手机给庄万回消息。
「包璃：点好了。你停好车过来了吗？」
这附近的停车位那么少吗？
包璃纳闷了一下，便无所事事地翻着聊天软件，结果一下子便翻到了应少宜的聊天框。
早上醒来的时候，应少宜就不在家了。应少宜不清楚包璃内心的波澜，他只是单纯忙于工作，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而已。
包璃下意识戳了戳他的头像，看到弹出自动提示，忙关了界面，装作无事发生。
他又给庄万发了条信息，催促他快点进酒吧。
方才庄万说他想多听听读心术的事，看能不能帮他解决掉这个麻烦，包璃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庄万会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包璃心想，读心的能力消失后，一切的异常沉于水面之下，他或许就能平常心看待应少宜了。
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手中握着的玻璃酒杯的水汽往下滑，包璃实在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拉开推拉门往外走，穿过吧台就要走出酒吧，突然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看起来四十岁不到，笑时眼角带着细微皱纹。
他握住擦肩而过的包璃的胳膊，打了句招呼：“好久不见。”
包璃偏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胳膊。
对方松了手，嘴角依然含笑：“这次又是提前走？”
包璃怔了怔，回想起来：“你是……gc酒吧的老板？”
老板点头的幅度很小，他说：“还没跟你介绍过，我姓陈，陈业文。”
“……陈老板过来这边喝酒吗？”包璃心不在焉地问。
陈业文说：“不是。我就是来看看。”
包璃后知后觉地问：“这里……也是您开的？”
陈业文说是，他问：“你有急事吗？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他笑了一下，“喝奶茶也可以。”
包璃没想到对方还记得他第一次去酒吧不喝酒只喝奶茶的事，他尴尬地笑了笑说：“你记性真好。”然后才说，“我跟我的朋友一块来的，得问问他的意思。”
“你的朋友还没到吧？”陈业文随意地拿起手机按了几下，“那我等等。”
“不用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陈业文的胸前弹出一块屏幕。
屏幕上是一行文字：「那个工作狂会为了他翘班吧？」
包璃愣了愣，正要开口，庄万正好从门口进来，冲他问：“包子，你站这干啥？酒点了吗？”瞥见包璃身边的男人，随口问了句，“他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