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欲本来担心纪晴雯担心得要死,眼下见她醒了,还有力气开玩笑,便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背对着纪晴雯。

  “姐姐,事情是你事先计划好的吗?”

  “我的小狗这么聪明,这都猜到了。”

  纪晴雯慢慢坐起身,双手环住乔欲的腰,把头轻轻地靠在她后背上。

  “哼,”乔欲闷哼一声,垂头扭着身子,像是在抗拒纪晴雯贴上来,“姐姐,你是不是还拿我当小孩?”

  “我可不会跟小孩上//床。”

  “你宁愿自己去承担那一切,却一个字也不跟我说。”

  乔欲又扭着身体,不叫纪晴雯靠在自己身上。

  纪晴雯手去摸她面颊,摸到一手的濡湿。

  “生气啦?”纪晴雯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脑袋向前看,看到乔欲委屈极了,眼泪吧嗒吧嗒落在脚边。

  哭得像个毛茸茸的小狗。

  “我错了,”纪晴雯说,“可我怕事先跟你说,你的表现会露馅。蒋华容敏感多疑,不能让她看到一点破绽。”

  “姐姐不信我!”乔欲还是气呼呼的,大有捂着耳朵不听不听的架势。

  “和好摇铃,”纪晴雯捂着她的耳朵,嘴巴里模拟铃响的“叮铃”声。

  乔欲被她孩子气的行为逗笑了,一边哭,一边笑。

  “哪有你这样的。捂住我的耳朵,我怎么听到和好的铃声?”

  蒋华容回到婚礼现场。

  出尔反尔,在任何一对新人身上发生,都是不可原谅的行为。

  何况是蒋氏和林氏这种体量的家族。

  蒋华容揉了揉眉心,却发现前段时间一直困扰自己的偏头痛顷刻间烟消云散。

  或许,两个人背向而行,对谁都好。

  再把那样的她留在身边毫无意义。

  宴会已经结束,各宾客也陆续离场。

  看现场有条不紊的样子,像是不曾出过一丝岔子。

  但蒋华容眼神一转,注意到穿着华贵婚服呆坐在台边的林温窈。

  林温窈掩面休息,似乎很累,但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又立刻地抬起头挤出笑容。

  “林小姐。”

  “蒋总,你不用担心,我跟宾客们说过了,是我临阵退缩,所以想要推迟婚礼。”

  林温窈强颜欢笑,但微红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期待这个婚礼。

  林小姐在从前的恋爱中,向来是无往不利的,历任的女友都宠着她,捧着她,为她卑微到尘埃里。

  可那样的卑微,林小姐不喜欢,她只崇拜强者。

  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为了嫁给蒋华容,可以忍受对方的冷淡,忍受对方的无视,忍受对方有个相伴五年的红颜,忍受对方微笑着说出不会爱上自己。

  可是,林小姐在梦想触手可及的时候,却也突然从美梦中惊醒。

  那一层她给她们的婚姻加上的粉色泡泡滤镜,全都被无情地戳破。

  林温窈看到蒋华容给纪晴雯打电话,也看到对方毫不犹豫地离去,她一颗狂热的追逐之心,也终于冷却下来。

  与其被人嘲笑被蒋华容抛弃在婚礼现场,不如谎称是自己对这场婚姻退却。

  如此,林家小姐的颜面,总算也还能留住,周全了两个人的面子。

  “我父亲那里,我会找个机会再跟他解释的,”林温窈说,“蒋总不必担心,任何时候林家都会是你的附庸,不会成为你要分神处理的障碍。”

  蒋华容从未认真了解过林温窈,对林的印象也只有蠢笨和骄纵。

  眼下,林小姐笨拙地伤害自己成全了蒋华容的任性。

  不过,蒋华容神色如常,只是颔首:“辛苦林小姐了。”

  林温窈在心底里笑自己,本来还想在蒋华容面前装可怜博同情,眼下看来,幸好自己没有那样做。

  上位者的傲慢:下位者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如蒋华容这般尊贵的人物,如果她想赤脚从沙漠里走过去,有的是人前赴后继要给她当人梯,叫风沙不能伤她,也不叫她的身上沾染一粒尘埃。

  “蒋总,我会等,会等到你回心转意为止。”

  林温窈最后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

  “蒋总,请允许我把这两件婚服带走吧,等你回心转意要娶我了,刚好用上。”

  林温窈离去。

  蒋华容一个人站在桥上吹着湖边的风。

  冬天的风很冷,刮骨头的刀一样。

  手摸进衣服口袋。

  蒋华容望着这丝绒的小盒子发呆。

  盒子里装的是她为纪晴雯定制的戒指。

  怎样的鬼使神差,定做婚戒时,她另外请设计师设计了一款更繁复却也更奢华的戒指。

  人生,总是会不理智地做上许多无用功。

  打开盒子,取出那枚戒指。

  蒋华容用力将戒指扔进了湖水中。

  婚礼场地拆卸完毕。

  几个服务生鬼鬼祟祟折返回来,脱掉外衣,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争先恐后地朝水底潜去。

  不一会儿,几个人冻得冰棍一样爬上岸。

  “你真的没看错吗?”

  “不骗你,我看到蒋总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扔进去了,就算不是戒指,那也得是别的贵重物品。”

  “你发誓你的眼睛没有看错!”一个人几乎是尖叫着抱怨出来,她已经冷到竖起来的寒毛都冻上了。

  “我发誓我没看错!我要是看错了,我这辈子发不了财!”另一个人也吼着回应。

  “好恶毒的毒誓,这样的誓言都敢发,我就信你一次。”

  几人围在湖边取暖,等着做好心理建设二次下水。

  桥下,几团黑影突然一动。

  原是几位钓鱼的阿姨,幸而她们耳朵不好,没听到刚才几人在尖叫什么。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这么冷还在冬泳。我们今天钓上来一条大鱼,你们要愿意的话,拿回家去吧。”

  《绝叫》两位主演风波不断,但票房却捷报频传。

  靠着乔欲的人气和纪晴雯的身上的谜团,源源不断的观众走进电影院。

  冯温之前对票房的预计是十亿,这是她给自己提出的挑战。

  但是她没有想到,选对演员,竟让她之前定下的小目标显得太过保守。

  在纪晴雯消失的十天里,《绝叫》的票房达到了41亿,成功让这部电影跻身中国电影票房前十。

  虽然正好是第十位。

  但冯温坐在自己的公司里,嘴巴都合不拢了,看一看票房前十的那都是什么大导演,什么大电影,比起那些电影的投入,《绝叫》真算得上是小成本。

  冯温也多次自嘲:“我这种货色,能跟那么多大导的名字出现在同一页纸上,我这辈还能再有什么追求呢?”

  票房每突破一个十的倍数,都会解锁一些福利。

  而破四十亿,解锁的是乔欲单人K-POP舞蹈一支。

  她以惊艳众人的白毛封神造型亮相,宽松上衣系起结露出一截纤腰,配超短裙,大腿上戴了腿环。

  动作间,腿上肌肉发力,被腿环绷出微微的肉感。

  不经意间的涩涩最为致命。

  一众路人和粉丝都被她的动作折服,留下大胆而又热烈的弹幕。

  【老婆!对,就用这个腿环抽我!】

  【斯哈斯哈,老婆好烧啊!】

  【首先,我不是变态,其次,我想做一个变态。】

  【乔欲啊!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请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舞蹈最后的ending,乔欲拉住一个女人的手,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视频戛然而止。

  没有露出女人面孔。

  有人说这手是工作人员的,方便粉丝们有跟乔欲共舞的代入感。

  也有人说这只手毫无疑问是纪晴雯的。

  此时,被众人非议的两人,正在化妆间内共同看着视频的弹幕。

  纪晴雯勾起乔欲的腿环,又松手。

  腿环在乔欲的腿上弹了弹。

  那一声贴肉的声音,不知为何,叫人心下一动。

  乔欲像个狗狗挂件一样,脑袋在纪晴雯脖颈间拱来拱去。

  “老婆,我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我深知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我病态地迷恋你,私自宣布我是你的所有物,希望在我身上打下你的烙印。

  “乖,再等等。”纪晴雯摸了摸乔欲的下巴。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乔欲说,“你已经跟容情解约了,她们官网也已经公布了这一消息,把属于你的东西都还给了你。我们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了。”

  纪晴雯回想起曾经在废弃工厂里发生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

  蒋氏发展到今天,靠的不只是正确的决策,还有让对手消失的能力。

  她是用欺骗的手段博得了蒋华容的同情。

  这就是永远套在她脖子上的绳索。

  没有任何人能愚弄蒋华容。

  一旦被发现,纪晴雯不敢想后果。

  但她到底不想让乔欲担心,终究没说曾经发生在工厂里的事情。

  此时,工作人员通知:“央媒的记者团队已经准备就绪,纪老师,请接受采访吧。”

  纪晴雯坚定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一个人走向摄影棚。

  “你会因为那些东西心里有芥蒂吗?”纪晴雯曾问过乔欲这样的问题。

  “不会。”乔欲说,“我知道你的过去,我接受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我只是慨叹命运对你的不公。”

  我的姐姐,上天待你如此不公,是我出现得太晚。

  央视六台是出了名的央视亲公主,别人不敢放的电影,六台敢放,别人发采访之前,都要给明星磨皮修图看过稿子,明星点头才敢发,央视六台根本不,发素颜无修图,敢正面怼不敬业艺人。

  采访完常规问题,记者犀利语气一转。

  “听说纪老师你有个金主,你是个资源咖。事情沸沸扬扬传了很多年,纪老师对此有解释吗?”

  本来想写到蒋总再出场的。

  实在写不完了,好困

  敬请期待明天蒋总发现自己被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