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病弱小漂亮被迫万人迷[快穿]【完结】>第126章 病弱小先生(十二)

  少有家人的田埂间草木茂盛, 今日月色朦胧模糊地笼罩着。

  风过之时,草叶摇晃,黑影张牙舞爪地伸展在田野之间, 只有附近人家屋子里偶然泄露的光线,挥散了一丝寒凉。

  在土地上零散分布的农家院子规模都不大, 为了物尽其用,大多人家选择在里面圈养些鸡鸭。

  小先生不太会养那些动物, 便种了些小菜在院子里。

  其余空余的地方塞了些花种, 花花草草养起来颇为茂盛。

  秋天落叶的时候, 自有一方小天地仍在茁壮成长,是性子温柔的小先生最喜欢的场景。

  就在他种满了花草的院子外,一辆突兀的马车正孤零零地停在那。

  提着个灯笼,车夫正蹲在一旁检查着车轱辘,担心刚刚的颠簸弄坏了主家的东西。

  而车上的两位贵客此时已经不见踪影。

  正对着的那家院子里的木门突然被推开, 过了好一会儿,一丝丝微弱的烛光才亮了起来。

  掀开了帘子,李映池将烛台放到桌子上,微黄的光晕在他身上洒下了一层绒绒的雪雾。

  他回头, 眼睫轻垂,好像是误闯了别人的家似的, 声音有些模糊低软地说道:“公子, 稍等一会儿。”

  华衔青走在他的身后,担心这样黑暗的环境李映池会不小心摔倒, 将间隔的距离缩短到一步。

  烛火亮起,华衔青就停在门前, 低头看着他淡淡地应了声好。

  来不及再去厨房那边烧火热水,李映池决定浑水摸鱼。

  他想着, 反正自己要还给别人的衣服就放在卧房里,那正好卧房里还剩着点凉了的茶水,就让华衔青将就些吧。

  便直接领着华衔青进了他的卧房。

  现下,他想去衣柜里找出借来的衣服,还得先拿了桌角对面的茶壶,给人斟上一杯才行。

  答应了人家的事也不好不做。

  惦记着那点子礼仪,李映池弯着身子半扶着桌边,要伸手去够那茶壶。

  因为有些不稳,他纤细的腰身在弯下时习惯性地微微下塌。

  轻薄劣质的布料紧贴着身躯,下坠起伏间将他单薄背部至身后的线条展现得淋漓尽致。

  实在够不到,他就抿着唇找地使力去勾。

  碍于自己主人的身份,也不开口叫人来帮忙,就自己一个人憋着口气难耐地踮着脚轻晃。

  轻轻掩上的房门遮住了外面的风声。

  挺拔修长的身影穿过黑暗,阴影中华衔青略显冷冽的面容逐渐显现,暗藏锋芒的眼眸中,正倒映着此时眼前的情景。

  自恃君子,自踏入院门后他便一直没有出声,等待着青年的安排。

  如今站在青年的对面,借着那莹莹的微弱烛火,他轻易就能将屋内所有收入眼中。

  早在马车之上,华衔青就已经对青年有多招人一事有了大致的概念。

  但此时亲眼看见,又是另一种灼眼的冲击了。

  华衔青曾粗略打量过,青年站起身来才将将到他的胸前。

  那样纤细的身形,他一手就能抱起。

  再谈些其他的,一个男人的腰怎么能软成那样,看上去和柳枝似的,风一吹就要软得要落在他身上。

  手也小,撑在他身上的时候感受不到一点力气,一张脸是又白又嫩,还没他一个巴掌大。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靠哪里的山山水水养出来的。

  骨架虽然小,身上的肉却哪哪都没少长。

  平时穿着宽宽大大的衣服看不出来什么,等真正坐到了怀里,用腿捧着用手扶着,才能切实地体会到什么叫藏肉。

  肤肉是水做似的绵软柔腻,轻轻一碰就能盈了满手,生怕再多用些力气人就能化在了手里。

  来的路上被小小颠簸过,单薄衣袍胡乱裹着身躯,现下柔软的腰背塌下去一个弧度,不过是取个水的功夫,青年一动,饱满的桃尖便跟着轻抖,漾着那浪波般的弧度招人眼热。

  哪怕来时并不觉渴,此时喉间也早已是燥火升起,干渴难忍。

  “我自己来吧。”

  华衔青自己提起了茶壶,莫名其妙就将自己折腾出一身汗的青年终于松了口气,弯着杏眼应了声,“那公子可别客气,多喝些,这茶叶我都不舍得喝呢。”

  也没多舍不得喝。

  是平日里不爱喝茶的,哪怕是白水都比这喝得多些。

  不过是褚文清送的东西,不喝白不喝,泡了茶便牛饮一番,尝一嘴苦意草草作罢。

  这才在今日恰好剩出了半壶茶水用以待客。

  坐在木椅上,华衔青斟了一杯茶水慢慢品着。

  本是二指夹着茶杯,尝了点涩意就放下,缓慢地将被子左右旋转了两圈,目光落在那杯壁上,若有所思。

  小先生家境清贫,刚来镇上也没什么积蓄,住的环境简陋,就连茶具也只是一壶二杯。

  那样大的概率,对方肯定用过他手中的杯子来喝茶吧?

  小巧但意外饱满的唇瓣是淡淡的水红色,喝茶的时候喜欢抿住杯沿小口小口地轻嘬,将唇珠压得变了形后润湿润红。

  要是觉得烫了,猫舌头一样的人还得吐出一段艳红的舌尖轻轻吹气,水润润的眼眸里包着泪看人,搞不清情况地要差使别人给他也吹吹。

  像那天一样,对着他这个甚至没见过一次面的人张开嘴,咳了下就要人去瞧瞧他的嘴。

  嘴有什么好瞧的,胆子再大点,叫他去试试才好。

  茶水已经凉透,华衔青面无表情地灌下几口。

  这再适合用来降火解渴不过了。

  带着一股香风的人离开后,周边的气息便变得清晰了起来。

  很明显,除了那不知道是什么皂角的味道,空气里还余有一些草药熬制过后的苦味。

  指尖摩擦着杯壁,华衔青忍不住蹙起眉头,又想起了之前他曾见过的那抹血色。

  当时他便有些疑惑,但因为只是初次遇到的人,他并不想提出可能会冒犯到别人的问题,只是淡淡提醒了一番,而后又因为别的事情打断,渐渐忘了这件事。

  难道那天他看到的,并不是对方过艳的唇色,而是因为生病而咳出的血迹?

  所以李映池才会在家中留有草药的味道,长时间的饮用熬制的中药,让这就连距离厨房有一段距离的卧房也染上了这个苦味。

  茶杯被人重新放回了原位,发出了轻微的脆响。

  不算宽敞的屋子里用一扇曲屏遮挡住了内里的床榻,以此分出了个平时拿来待客、看书的区域。

  李映池持着烛台又引了另外一根的火,举着那根蜡烛就往里间去了。

  屏风后的烛台比较起外间的烛台要显得更华丽些,也较为高,几乎和屏风一个高度,烛火放进去便照亮了一整个床铺,方便天冷时的小主人在被子里看书。

  衣柜就放在李映池床头处。

  他拉开柜门,想要把华衔青的衣服拿出来。

  只是衣柜太小,自己的衣服和男人的挤在一团,李映池用了好些力气,也没能把那几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给拿出来。

  没再等李映池继续和衣柜做斗争,华衔青走到他的身后,“你最近是在喝药?生了什么病?”

  没什么好隐瞒的,李映池捏着衣柜门,抬眼去看他,“之前晚上太冷了,没穿够衣裳着了凉,回家就发了一次场烧。”

  华衔青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心中情绪难以言喻。

  这个视角去看青年,他纤长的眼睫就如同轻薄的蝶翼般扑扇,脆弱得稍微用力一碾就会碎了一地。

  华衔青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他来往南北,见过的人数不胜数,却从没遇到过和青年一样漂亮柔弱,却总是带着一股韧劲的人。

  明明怎样想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困书生,话本里懦弱得不成样子的形象。

  事实上见了面,他也确实像是个任人揉搓的面团子,吹了风就要生病,咳嗽了几天,再见他时人都还没好。

  可偏偏又是个大胆无比的矛盾存在。

  敢故意勾引不过是第一天见面的人,却又拒绝更亲密的亵衣,敢差使自己奴仆般地送他回家,却又在久病之时从不提起自己的病痛。

  又或是他从未静下心愿意这样长久地去凝视着谁,以致于连这样细微之处他如今都知晓得清晰,这才让不过初识几天的青年,在他心中的模样变得如此清晰。

  他被吸引。

  被那恍若只为他一人所展露出的生涩引诱,钳制住了二十几年以来引以为豪的理智。

  “喝的药是找郎中配的,还是自己在乱喝?”华衔青问。

  言下之意,便是说李映池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见好转,喝的那些药,到底是起了个什么作用。

  李映池眉间一蹙,不太高兴。

  想不到那么深的地方,他只以为对方是真的在怀疑他会乱喝东西,“说什么呢?药怎么可能乱喝。”

  “我发烧那天就见过郎中了,药也是郎中给配的,喝了快有一星期了。”

  因为怀疑华衔青这是在检查白致知补课老师的健康问题,他还特地又补充了句,“只是最近风大寒凉,难免会有些咳嗽,但其他都已好得差不多了,并无大碍,喝药只是为了保险些。”

  华衔青不置可否,他不担心白致知的安危,只是怀疑李映池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并无大碍’。

  如果按照李映池所说,他喝药喝了一个星期,那当日前去补课时,他也早已喝了有一段时间,距离今日甚至没过去几天,可李映池在那个时候还咳了次血。

  一星期?

  华衔青突然注意到了这个有些特殊的时间。

  青年一星期在晚上出门时着了凉生了病,那天夜里,好像也是华亮如出事的时候。

  时间如此相近……

  他有些起疑,但并未多说什么,看着青年略显苍白的肤色,思考起了镇子上有没有人认识什么医术比较好的郎中。

  华衔青不说话,李映池就重新开始折腾衣柜。

  “公子。”他又开始唤人。

  原是伸手扯着华衔青那布料名贵的衣裳用了力,半天没拽出来,还把里面自己不少的贴身衣物给带了出来,小脸又羞粉了一团,急急忙忙地叫人帮忙。

  华衔青帮他按住了里面的衣服,肤色比较于青年略深的手按压在一件柔软纯白的布料上,淡淡道:“怎的人小,衣柜也小。这件又是个什么衣服,居然也这么小。”

  他目光上下打量了下,思考着这块布料会穿在李映池身上哪个部位的可能性更大。

  这下可好,华衔青的衣服是拽出来了,不仅拽出来了,还被李映池用力地砸到了他的身上。

  那力道对于华衔青来说不痛不痒,他将砸在身上的衣物接住,又道:“我哪里说得不对?”

  随手把向外倾斜的衣服都推回了柜子里。

  华衔青单指勾起了那块白色布料的一根丝线,像是真要好好研究一番般地放到了眼前,细细端详着。

  裁制有些粗糙,很多边角处都没能缝好。

  不像是擅长针线的人做出来的东西,倒像是因为什么而迫不得已,自己动手后做出来的半成品。

  形状看上去有些奇特,从商多年,华衔青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衣物。

  布料柔软,大抵是棉质的。

  一种在市面上不算特别昂贵的布料,大多百姓用以过冬,算是物美价廉。

  不是如同丝绸般顺滑,但比起平时小先生穿着的那些衣服材质,还是要好上一大截。

  可这么一点点布料,能用来做什么?

  他是该考虑下,在什么时候送小先生一些礼物,会更容易让他接受了。

  类似这些平日里小先生会需要的衣服,或者是些漂亮的西洋玩意?如果愿意,一处可以让他舒适生活的府邸,以及更加优越的工作环境。

  总之,李映池有任何想要得到的,都可以随意向他提出。

  没道理会有人在被这样的小先生表达过明目张胆的偏爱后,仍能保持无动于衷。

  观察得有些出神后,他便凑近了些。

  在马车上时那股熟悉的腻人香味再次袭来。

  华衔青捏着那边角,挺拔的鼻尖渐渐贴得更近,凌厉的面容着了魔似的紧挨了过去,几乎是把那点白色布料顶出了一个尖。

  怎么会这样香?

  好像自己被放入小先生衣柜内的衣服,也在不知不觉中沾上了这个味道,但只有这个东西,自己手上拿着的这块布料,香气是最为馥郁的。

  就连在车上和小先生挨得最近的时候,都没有浓郁到这个程度。

  就好像这块小布料在进入衣柜前,曾被主人塞入过怎样温热的蜜罐子里,贴着浸着蜜汁泡了一天,最后放到河边,由小先生那双纤白的手千搓百揉了之后,仍是无济于事。

  当真会是皂角的味道?

  小先生身上的香气,与这块纯白色不知道作何用处的布料,当真是由一块皂角能染出的香?

  眼看着华衔青将那点白色布料举起,就那样大摇大摆地放在二人面前摇晃,李映池羞得几乎要晕过去。

  可这也就罢了,还没等他缓过神呢,华衔青就将鼻给埋了进去。

  从自己这个视角看,华衔青这样的做法,与把他的整张脸给贴上去又有何异。

  “华衔青,你怎么这样子啊……”

  又羞又急,想骂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的小先生红着眼眶,气得胸口都忍不住起伏,半天也就憋出这么一句。

  他怎么也没想到,华衔青表面上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

  背地里、背地里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拿着他的亵裤做这样的事……

  虽然同是男生,华衔青这样闻自己的裤子好像也没什么,而且,他也有认真洗过,都是很干净的。

  李映池忍不住咬住了唇瓣,内心纠结。

  可是、可是那是他穿在那里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该放在脸上呀。

  明明任务里说让他去引诱华衔青,这下可好,还没开始做任务呢,自己反倒像是被华衔青先招了似的。

  脸蛋红扑扑的,分不清是贴身衣物被人贴了脸害羞,还是被人惹急了要生气。

  模样倒是极为惹人怜爱的。

  再亲近些,怕是能直接捏了他的脸好好地亲上几下。

  “?”

  华衔青剑眉一挑,被李映池这样喊名字倒也不觉得冒犯。

  小先生声音清润柔和,带着点情绪时就变得分外黏糊,怎么听都觉得是在撒娇。

  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华衔青顺着他的意思放下那块布料,松手的瞬间就被李映池夺走了。

  慌乱而羞窘。

  华衔青坦然问道:“我什么样子?”

  显然是没觉得自己刚刚做的那些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甚至还多添了一句,“先生用的是什么皂角?倒还挺香的,熏得我的衣裳都有些好闻了。”

  李映池怵了他。

  把自己因为不习惯这个时代贴身衣物,而选择自制的亵裤藏在了身后,确定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被人拿走后,他这才回答:“也没那么香……用的,就是普通的皂角。”

  说话时,他眼睫处一圈都蒙了雾似的水润,白腻的脸颊和小巧精致的耳垂皆是未退的红晕,低着头,把躲着人的意思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昨日沐浴时也用的这个?”

  华衔青状似无意的问,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那块形状奇特的布料,“总感觉和之前闻到过的味道,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何止是有些不一样,简直是完全不一样了。

  从从前浅淡的茶香混合着温热的皂角香气,变成了甜腻得几乎闻一下就能够让人发晕的味道。

  “味道?”

  李映池都不知道华衔青的鼻子这样好使。

  即使真相有些不太体面,但李映池倒是不介意在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上说实话,“昨日沐浴时没有用,因为昨晚时忘了拿,就草草洗漱了一番。”

  像是因为自己没有用上皂角,担心身上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李映池说完就偷偷地瞥了华衔青一眼,趁着没人注意,赶紧低头闻了闻脖颈处 。

  确实一切正常后,他才重新抬起头,眼眸里有烛光的倒影,看人时忽闪忽闪的耀眼,“怎么了?”

  华衔青看着他漂亮的眼眸,忽然有些说不出话了。

  “没什么。”

  “哦。”好像说什么就会信什么,小先生性子单纯,是异常的好哄。

  末了,还不忘问一句,“衣服还需要我重新洗吗?”

  李映池背在身后的手捏了又捏,脚尖悄悄点地。

  下垂的衣摆摇晃了两下,不太确定地问道:“会不会沾了什么味道,或者没洗干净的……”

  沾染上青年气息的几件衣服被挂在手臂处,华衔青听他问,这才低头佯装仔细观察了下,“没有,已经很干净了。”

  “哦……那就好。”终于解决了一件事,李映池偷偷松了口气,转身赶紧把柜门关上,连带着手里的小布料一同塞了进去。

  眼看时间流逝,他已经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华衔青太长时间。

  刚准备把人送走,李映池抬眸,就又见华衔青目光沉沉,开口:“刚刚我拿着的那块东西,是什么?”

  “我怎么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