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400章 又见安蓉(二更)

  等待的日子是悠闲的,难得在京城,方臻夫夫还能有在宅子里听风看雪的时光。

  两人也不出门,懒得跟皇帝的眼线斗智斗勇,就在家里窝着。反正宅子够大,今天练练拳,明天捣鼓捣鼓家里的机关,再把宅子按照自己的喜好更改布置一番。

  原本两人以为,最多不过等一个月,事情也该有个结果,谁知等到十一月,仍然不见上头有什么动静,倒是宫里先传出了准备年底过年的消息。

  “宫里过年不比其他,早早便要开始准备,更有别国使节来贺,马虎不得。如今先将三皇子之事放在一旁,也算不得故意拖延。”安向晨给方臻递上手巾擦汗,“若是这当口常大人上谏,难道要皇上年前杀人见血?不吉利。”

  “也是,那就再等等吧,希望别又出什么岔子。”方臻把大刀往刀架上一扔,精准地掷在上面。

  方臻的担心不无道理,三皇子虽说被五皇子一番屋顶放死尸的操作吓得不轻,但到底不曾真的吓傻,只要三皇子停止派影卫去刺杀方臻,五皇子的动作便也停了,接着三皇子休养一段时日,便能有所好转。

  如今距离方臻从姜家带回证据已经过去半个多月,这半个月来,三皇子就没什么动静,甚至主动告了假,在修建一新的瑞王府里疗养。

  不提朝堂上的那些糟心事,方臻擦了汗看着空荡荡的宅子,分外怀念起当时在固城的日子。那时候过年热闹,有李清胜与柳康宁,还有程飞,在京城,便只剩了他们两个。

  就算那些官员、权贵会来拜会,大家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哪有几分真心,更别提一起坐下来说说笑笑地吃饭。

  五皇子也不行,五皇子身份太高,即便有意与人亲近,也会带着三分天然的俯视,除了唐星,没人会在他面前造次,自然也不可能其乐融融。

  “你说咱们现在回固城怎么样,过完年再回来,反正现在京城也用不到咱们。”方臻突发奇想。

  自从来到京城的那天见了皇帝一面,之后他们便没有再被召见过。然而与五皇子和常文光的接触多些,但证据收集齐全后,这两人也不怎么来了,都在忙着手头的正事,这样一来,方臻夫夫得了清闲,不也正好得了自由。

  “怕是不能,皇上自不会时时召见你我,但如今咱们也算是朝廷的人,今年宫中盛宴,你我必要出席。”安向晨以前会觉得这是殊荣,如今却同样嫌此事麻烦无趣,不如与朋友一起自在。

  “行吧。”方臻叹息一声,“大哥这个月的信还没寄来,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我本来以为他跟大嫂今年就能成亲,没想到也拖到现在没个动静。”

  “年底事多,固城只怕也不轻松。”安向晨想起他与好友谢渊的来信,听谢渊说起自方臻杀了瓦尔克后,胡夷虽无证据却不肯善罢甘休,时常派小股士兵骚扰边境,自入冬以来,动作频繁了许多。

  “嗯,希望大家都能过个好年。”方臻没办法插手固城之事,也只有祝愿大家一切安好。

  说到过年,两人闲着也是闲着,便临时决定上街去逛逛,简单采买些年货。谁知这一出门,竟意外遇上许久不曾见过的柳玉清与安蓉。

  之前柳玉清来过固城一次,在安向晨大婚前,试图阻止安向晨与方臻成亲,后方臻还没怎么出手,就因安蓉怀有身孕而作罢。如今再见,柳玉清与安蓉的关系瞧着比之前又差了许多。

  对于安蓉过的好不好,方臻夫夫压根就不关心,得知她生女,还是两人刚来京城时,听唐星说的,且就听了那么一嘴,具体是什么情形,两人都不曾多问。

  今日一见,安向晨发觉安蓉憔悴了不少,看上去不仅怀孕本身摧残了她的身体,生了孩子也不见好好调养的模样。

  此时柳玉清夫妇还不曾看到方臻与安向晨,他们夫妻两个在街口走动,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仆与丫鬟,但夫妻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像勉强凑在一处,可他们却连在外人面前装一装都不肯。

  也或许不是他们没装,而是装的太差,轻易被方臻二人看穿了。

  上次唐星说安蓉生女,还说柳家因为安蓉生的是个女儿而非嫡长子,对安蓉态度差了许多,想来柳家的轻忽,让安蓉对柳玉清的情分也消磨得不剩多少。也不知她在坚持什么,非要强行维持着这样破裂的关系。

  “柳家竟有胆子对安蓉态度差至如此,难不成丞相大人在朝中的势力也有所倾颓,沦落到与柳家半斤八两的程度?”安向晨嘲笑道,庆幸自己早早与柳玉清划清界限,不必与柳家人周旋。

  “安丞相能养出安蓉这样的女儿,就注定了安家走不远。”方臻也看出安蓉状态差,乐得踩上一脚,“你看她像不像命不久矣?就那种马上要死的老树,表面看着唬人,砍上两斧子,就发现里面树干早就空了。”

  柳玉清渣归渣,除了和安蓉合谋卖了安向晨那一次外,之后倒是一直老实,而安蓉,可是实打实三次想要安向晨的命,并且派了人来动手。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人生中有什么样的磋磨,都是她活该。

  两人正议论着,要不要换一条街,避开柳家人眼不见为净,谁知下一刻,就有个打扮清雅的女子朝柳玉清夫妇走去,清雅女子手里,还牵着个差不多年纪在三四岁的小男孩。

  于是方臻夫夫果断决定不走了,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下来看这场戏,为此,他们还特地走近了些,在离柳玉清夫妇较近的一处面摊坐下,点了两碗葱花油面边吃边竖着耳朵听。

  果不其然,那清雅女子就是柳玉清养在外面的女人,今日难得让她逮到柳玉清与安蓉一同上街,这就赶紧跑来,就是想逼着柳玉清当街承认她的身份,把她同她儿子一齐接回柳家。

  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不敢,找去柳家更是可能被人悄悄处理了,可如今安蓉嫁进柳家许久才有孕,却又生下个女儿,她这才看到了希望,并且想出这么一招。

  毕竟安蓉再如何跋扈,也要几分脸,总不至于当街与她撒泼,识大体就该先撑着笑将她认下,等回到家中再做计较。

  “柳玉清去固城找你,距现在没有两年吧,亏得安蓉还一直把你当假想敌,哪知柳玉清给她玩了一手烟雾弹,竖了个挡箭牌。”方臻分析道,“人渣就是人渣,背着老婆跟别的女人孩子都生了,还有脸在你面前演深情,我怎么有点恶心呢。”

  “吃你的面。”安向晨无奈道。别的没什么,只是他不希望方臻吃东西的时候,还把恶心一类词挂在嘴边上,影响人吃饭的胃口。

  “好好好,不说了,这家面味道还不错。”方臻低头赶紧扒拉几口,忽然觉得事情似有不对,又猛地抬头看了几眼,这越瞧越是倒胃口,那清雅女子的背影,怎么与安向晨颇有几分相似。

  方臻两口吃完面条,看看安向晨慢条斯理吃面的模样,终究是忍住了没把这点发现告诉他。不然今天这面,指定得噎在嗓子里,叫他连晚饭也吃不下。

  那边的发展一切顺利,安蓉面容扭曲了一瞬,终究是忍住了,咬牙切齿地笑着,对着清雅女子说道,“好妹妹,之前是柳家亏待你了,但孩子是柳家的种,是该让他认祖归宗。”

  清雅女子激动地望向柳玉清,得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看见柳玉清的笑容,方臻才明白,今天这一出,应该压根就是柳玉清安排的,为的就是把这个给他生了儿子的女人接回柳家。之前一直没接,多半是碍于安蓉背后的安家,如今却像是顾不得了。

  “你说柳玉清为什么这么急?等安蓉死了再把人接回来不也一样,到时候他”心爱”的女人,还不用受安蓉的气。”

  “不一样,若是安蓉死后再冒出个这么大的儿子,安家便要计较柳家背着他的女儿早早在外面养女人,下了安家的面子,两家便要结仇。如今接回去,虽安家同样会不满,但到底这事是安蓉自个儿当街同意的,安家气恼却也无话可说。”

  “柳玉清还挺贼,我当他只会给安蓉使唤,没想到还有他自己动脑子想的时候。”

  “我猜此计也多半是柳家老夫人的意思,与这女子生子,或许也是老夫人为防着安蓉不能生养,却不敢得罪安家,便要柳玉清瞒着安蓉偷偷给柳家留个后。”安向晨对柳玉清的了解比方臻多,也就比方臻多了些更透彻的看法。

  方臻没什么可说的,唯有“啧啧”两声表达他此时的感受,“看来他今天跟安蓉一起上街,又让这女人跑出来认爹,应该也是他妈给出的主意。”

  这柳玉清不仅渣,还没用,不仅没用,还是个妈宝男,也难怪他能把安蓉气成这样。想想也是,没成亲前柳玉清听安蓉的,成了亲就露出他妈宝男的本质,不听老婆听老妈的了,那安蓉能受得了才怪。

  那边的热闹接近尾声,清雅女子带着她的儿子跟在了安蓉身后,可安蓉哪里还有逛街的心思,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要回家,一行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方臻二人见状,也付了银子,起身便要与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正这时,突然强烈的直觉传来,方臻下意识便抱住安向晨的腰把人往怀里一带,而后猛地后撤三大步,后背堪堪抵在一家商铺的门柱上。

  与此同时,一声女人的尖叫响起,是撕心裂肺的痛嚎,随后又是“哐当”巨响,以及小孩尖细的哭声。

  “怎么了?!”安向晨慌忙从方臻胸前探出脑袋,朝着叫声的方向看去。

  原来,惨叫的女人正是今天带着儿子来认亲的清雅女子。她此时倒在地上抖如筛糠,半边身子都是湿的,在她脚边,一口空荡荡的大锅冒着热气,周边还有散落满地的面条。

  再往边上看去,是尚未反应过来的柳玉清、傻眼的面摊摊主、仰天大哭的小男孩、抱团躲在后方的仆从丫鬟,还有面目狰狞的安蓉。

  即便没有亲眼目睹,但这场景,也足够安向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明白的是,安蓉怎么会突然像鬼附身一般发疯,一点儿预兆都没有,不然方臻定会早一步做出反应,并且带着他躲开,甚至可能会救下那口烧了滚烫热水的大锅。

  很快柳玉清如梦初醒,第一个动作就是甩手给了安蓉一巴掌,然后抓过小男孩检查一番,最后才去扶地上被烫伤的女子,并且吩咐仆从带着小少爷回府,他要陪着女子去看大夫。

  安蓉被打了一掌后的反应也很奇怪,不是愤怒不是叫喊,而是愣愣地单手抚上自己被打的半边脸颊,而后难以置信地看向地上那口大锅。

  “她这是……”安向晨不能理解,安蓉难道真的疯了?可他不曾听过什么消息,安蓉又是为何会变疯,总不会是柳家老夫人给她下了什么药吧。

  “可能是产后抑郁症吧。”方臻猜道。他不是女人,而且两辈子都没想过找女人过日子,对于这种大多数男人需要了解但对他没有用处的知识,他也只听过两次而已。

  安向晨从方臻处听来的新鲜词已经够多了,产后抑郁症几个字一出,不用方臻解释,他便已模糊地明白了些什么。再看安蓉的行为,便觉得合理起来。

  一时之间,安向晨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怜悯。安蓉与他有深仇大恨,可他没想过安蓉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变成了一个疯子。说这是她的报应吧,可这种报应似乎太不应该了一些,总之安向晨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

  “走吧,不关咱们的事。”方臻也有些复杂心绪,安蓉成为了一个母亲,可成为母亲把她变成了一个疯子,很难说他该不该骂一句活该。不过安蓉就算如此可怜,也不该由他们来可怜。

  “嗯,走吧。”安向晨最后看了眼安蓉,与方臻转身离去。

  他想,或许他不需要去报复安蓉了,安蓉的病会把她自己拖垮,会让她受尽折磨。对一个疯子,他做的一切她或许都不会有所感知,报复还有什么意义呢。而且方臻也说了,安蓉如今行将就木,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听到她的死讯。

  死,是安蓉自己的解脱,也是安向晨与她之间纠葛的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