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308章 平静一天(一更)

  方臻回到地宫时,安向晨还在和方七聊天,多半是方七在说,安向晨安静地听着,听到好奇的地方,才会开口问一两句。

  见方臻进来,方七立马起身,低头行礼,“老爷。”

  “嗯,你去休息吧。”方臻点头示意,然后打发走了方七。

  方七走后,安向晨便着急问起阿花的情况,得知阿花已无生命危险,只是尚未苏醒,便念了几句,“老天保佑,谢天谢地。”

  “我已经把实情都告诉方孝了,今晚有他守在阿花身边,还有程府的两个婶子帮忙照顾,不会有事的。”方臻帮安向晨脱了衣裳,扶他去床边坐着,“药喝了吗?”

  “你来之前便喝了,你交代了方七,他便一瞬不错地盯着我喝,似乎我只要少喝一口,他便能立即以死谢罪,吓得我连讨个糖果子润口都不敢,那药碗里,可是一滴不剩。”安向晨半是嗔怪半是埋怨,讲述他当晚喝药的情形。

  “那看来,以后还是让方七看着你喝药吧,省得你嫌苦不肯好好喝。”方臻帮他脱掉鞋子,大迎枕放在身后,“你先靠一会儿,我去拿药。”

  “你敢!”安向晨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在方臻腰上拧了一把,奈何方臻穿得厚,一把下去,只捏着了衣服,紧实的肉是一点儿没碰到,“你若是觉得有方七便可,那你往后也不用再回来,叫他陪着我好了。”

  “我瞎说的,瞎说的。”方臻赶忙赔罪,先帮安向晨的伤处换了药,然后要了热水进来,帮他用毛巾擦洗了一番,端盆递水叫他洗漱过,最后便把人塞进被窝,包裹严实,只露出一颗脑袋。

  安向晨见方臻只顾伺候了他,自己却没有洗澡的打算,嫌弃地伸出一只脚丫子,抵在方臻胸腹间,不许他爬到床上来,“你怎的不洗?我是受了伤不便沾水,难道你也伤着了?”

  “没有,我没受伤。”方臻大手一握,把那只作乱的脚塞回被窝,解释道,“我在家洗过了。”

  “为何特地去家里洗?”安向晨狐疑地盯住方臻,生怕方臻是真的受了伤,却瞒着他,“你可莫要欺瞒我!”

  “真没受伤,我晚上去了一趟监狱,弄得身上脏兮兮的,就干脆在家洗了个澡。”方臻大大方方把衣裳一脱,叫安向晨看清他身上并无新伤,这才把晚间在家中审问银牙阁那伙人的事,说了出来。

  说到正事,安向晨可就不困了,两人就银牙阁与水寿阁的问题,讨论了好长时间,说得口干舌燥。方臻下床给安向晨倒了杯水,又问他要不要夜壶。安向晨红着脸拒绝,说是有需要,自己会解决。

  方臻为了他晚上起夜方便,把夜壶放在了床附近,反正睡在外侧的是他,夜壶的味道也熏不到安向晨。这次爬回床上,方臻熄了油灯,两人这才歇下。

  地宫里没有小虎的床,小虎不肯在地上睡,也跳上床,非要挤在两人中间。

  房间内没有窗户,方臻怕出现意外就没叫人在屋里放置炭火盆,而是加了两床被子,一层盖一层铺在身下,晚上睡觉照样暖和。

  小虎嫌地上冷不肯睡方臻可以同意,但要睡在床中间,那是万万不能的!

  他把小虎推到两人脚下,叫它充当暖脚炉,“你一个老虎怎么这么娇气,你去看看别的虎睡的都是什么地方,真是把你给惯坏了。”

  “嗷呜~”小虎看向安向晨。

  安向晨觉得方臻这话说得在理,老虎就该有老虎的样子,怎么能被养成一只娇气猫呢。所以他没有理会小虎的撒娇,坚决和方臻站在同一阵营。

  小虎不愿,方臻便威胁要把它赶下床,它这才委委屈屈卧在了安向晨脚边。但方臻一躺下,它便偷偷摸摸钻进了被窝里,毛茸茸的脊背抵着安向晨的脚心,暖暖的痒痒的,惹得安向晨发笑。

  方臻要起身查看,被安向晨拦着了,他还把方臻的脚也勾过来,让他感受到毛茸茸的威力。

  “还挺舒服,那就让它待着吧。”方臻轻踩了两下,发表意见。

  小虎打个哈欠,尾巴绕着圈,缠在了安向晨小腿上,而后便率先打起了呼噜。

  在小虎惬意的呼噜声中,两人也渐渐睡了过去。

  当夜,方臻几乎没怎么睡,因为安向晨一睡着便会做噩梦,方臻就在边上守着他,每当安向晨呼吸急促,有挣扎痛苦的迹象,方臻便立即在他耳边轻声呼唤,要么是轻哼摇篮曲,要么是“向晨别怕,有我在”一类的承诺。

  饶是如此,安向晨也被惊醒了好几次,每次醒来,冷汗几乎打湿床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再犯恶心,不然不仅晚饭白吃了,药白喝了,还得害的方臻起床替他收拾残局。

  这一个晚上,对两人来说仿佛是另一场大战,到清晨时,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捱了过去。

  两人起床后,看着彼此的黑眼圈,相视一笑。他们二人之间不言谢,安向晨难得地,主动给了方臻一个早安吻,感激他昨晚对他的守护。

  吃过早饭换了药,安向晨留在地宫养伤,方臻把方七叫来陪安向晨,然后他便按照昨晚定下的计划,回到家中把还活着的那几个银牙阁的人带出来,装上马车带往了逸翠园。

  他没有直接带人进去见知府,而是把人卸在了逸翠园门口,替他们击了鼓。等有衙役出来查看,他便躲了起来,在暗中看着这些人被带进逸翠园。

  过了一会儿,方臻假装路过此地,请人通报把张子良叫了出来。等张子良出来后,方臻便把那几个自首人员的情况告诉了他,要他帮忙看着点,要是这些人不老实,那他也不会客气。

  张子良答应下来,方臻这才转身离开,去仁寿堂看望阿花。

  他到时,方孝还陪在阿花身边,看样子也是一夜未眠。程府的两个婶子正在喂阿花喝汤,汤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煮好的。

  “醒了,怎么样了?”方臻来的时候阿花已经醒了,他前半句问候阿花,后半句则是对着方孝说的。

  “大夫方才来过,说阿花姐失血过多,要多吃些补血的吃食。”方孝起身给方臻让座。

  “我在这儿守着,你去吃个早饭,别阿花没好,你又垮了。”方臻不客气地坐了,他坐下之后,方孝要么站在一旁,要么按方臻的吩咐,去吃个早饭再回来。

  阿花呼吸都会伤口疼,张口说话更是费劲,于是只用眼神示意方孝听方臻的,方孝先是问了方臻有没有吃饭,得到方臻肯定的回答后,他便独自离开。

  方臻对阿花表达了歉意,又安慰她什么也不用想,只管好好养伤,有什么事就放心给两个婶子说,别亏着自己。

  阿花并不怪方臻,她开不了口,便用表情代替了回答,无非是笑一笑,点点头,看着精神尚可。

  方臻与两个婶子随意聊了几句,待阿花喝完滋补汤,婶子提出该换药了,方臻便识趣地避出门去。

  过了一会儿,方孝吃过饭回来,见方臻站在门外,疑惑地问怎么了,并且说着便要推门。

  方臻拦着他,朝他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你说怎么了,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这点事儿想不明白?”

  方孝揉着自己被敲的地方,恍然明白了方臻的意思,顿时闹了个脸红,讷讷收回手,同方臻一起站在门边等着,直到婶婆打开门,示意阿花换好了药,可以进来了。

  进去之后,方孝把藏在背后的右手拿出来。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支木簪子,簪头是一朵腊梅花的形状。簪子材质一般,价格不贵,倒是那朵花雕刻得栩栩如生。方孝刚才在街上看到,便买下来讨阿花欢心。

  阿花展了笑颜,接过簪子拿在手中把玩,摩挲着簪头的腊梅花。方臻看在眼里,打算等阿花康复了,买一支腊梅花样式的珠钗送给她做礼物。

  今日无事,方臻便在仁寿堂多待了一阵子,与方孝聊了些福寿斋的情况,以及店铺之后的规划。

  临近晌午,方臻离开仁寿堂去街上吃了午饭。他想起已经有一阵子没去探望过上次蚀骨散中被烧伤的钟姓工匠,便买了些慰问品去了一趟。

  经过两个月的休养,钟工匠的身体好了许多,能下地行走,能自行解决吃喝拉撒,只是动作相当迟缓,还得拄着拐。

  他浑身烧伤面积过大,即使伤口都愈合了,皮肤也变得坑洼不平。身上还好说,脸上的伤没有衣服遮盖,显得狰狞恐怖,就连自家三个孩子,都怕他的样貌。

  方臻人虽然太忙没时间过来,但该给的赔偿一分没少过,因此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不能干活,他们这两个月以来,日子也还过得下去。

  至于钟工匠的脸,方臻提议等他伤愈之后,可以请柳康宁来治,就算不能恢复如初,至少也会比现在这幅样子要强。只是柳大夫的药极为霸道,到时少不得要受罪。

  比起受罪,钟工匠更担心钱的问题,方臻说如果他愿意治疗,钱算在自己头上。钟工匠没了后顾之忧,对治脸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与期待。

  此外,钟家的女主人再一次拉着方臻询问,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要她的女儿。

  什么时候,方臻都不打算要她的女儿,本来是想把这女孩介绍给李清胜和柳康宁抚养,但现在乱七八糟的事情忙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空说这些私事。是以方臻搪塞了几句,便找借口离开了钟家。

  下午,方臻便替方孝坐镇福寿斋,直到晚间打烊,他才准备回地宫。

  想起方孝给阿花买的簪子,方臻回地宫之前去了趟市集,给安向晨买了新出的书籍,还有果干蜜饯。

  没有方臻在身边,安向晨也过得很好,他今天仍旧是同方七在一块儿,上午听方七讲故事,下午便在方七和地宫守卫的陪同下,去地宫外透透气。中午的时候柳康宁来了一次,帮安向晨换了药,又应他的要求,给开了个安神的方子。

  晚间方臻回来后,问起安向晨今天怎么样,安向晨三句话不离方七,惹得方臻醋性大发,勒令方七明天一天不许出现,他明天哪儿也不去,就陪在安向晨身边。

  “你同他置气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他故事讲得好,又没有旁的心思。若是你以为,但凡是个会讲故事的我便跟着跑了,那满大街的说书先生,我岂不是挑都挑不过来。”安向晨笑方臻小心眼。

  “那可不一定,当初我也是给你讲故事,你才慢慢接纳我的。”方臻帮安向晨换了药,蹲在地上双手虚环在安向晨大腿两侧,大脑袋往他腰上一拱,抱着人不肯撒手。

  小虎瞧着有趣也来凑热闹,肚子被它爹霸占了,它就在身后捣乱,虎头拱在安向晨后腰上。

  “你们不要闹了!”安向晨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被一人一虎折腾得没了脾气。小虎听不懂多少人话,安向晨决定还是先稳住方臻再说,“好好好,我知错了,旁人的故事哪有你的动听,何况旁人空有故事,却、却……”

  “却什么?”方臻仰头等着安向晨的下文。

  “嗷呜?”小虎有样学样。

  “噗,却没有你这副英俊皮囊,也不如你待我这般细致体贴,可满意了?”安向晨转身用食指抵住虎头,“你也是,你是最威风的山大王。”

  这一招雨露均沾,叫父子两个都满意了,一个满脸喜色得意洋洋,一个高兴地把尾巴甩来甩去,看得安向晨直发笑。

  许是柳康宁的安神药起了作用,又许是下午在山间漫步心情开阔,今晚安向晨睡得还算安稳,比昨夜发噩梦的次数少了许多,而且没有再被惊醒过。

  第二天,方臻打定主意不肯出门,就要赖在安向晨身边,陪他看昨晚新买回来的书籍。

  然而老天并没有给方臻这个机会,确切地说,是有人不想给方臻这个机会。

  “方哥!”

  两人才刚起床,方臻正打算帮安向晨换药,肩头的衣裳拉下了一半,程飞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连门都没敲。

  “你干什么?”方臻立即用被子裹住安向晨,怕他被程飞带进来的冷风吹着。

  “方哥,大事不好了!”程飞没理会方臻的怒气,满脸的焦急惊慌。

  “出了什么事?”安向晨推了方臻一把,叫方臻赶紧问问情况,他在被子里自己把衣裳穿好。

  “……”真要程飞说,他反倒支支吾吾起来,在方臻严厉地质问下,他只好直说,“你家昨夜失了火,眼下只剩了废墟一片。”

  “什么?!”方臻和安向晨异口同声道,语气中难掩惊讶。

  “是蚀骨散,大火扑不灭,还险些搭进去几个人。城门未开,我是从城中密道来的,路上花了些时间,想必此时……应当不剩什么了。”程飞惭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