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307章 地狱阎王(二更)

  从仁寿堂出来后,方臻没打算直接回地宫,地宫里安向晨有方七陪着,估计会有好多话可以聊。方臻有意想让安向晨多接收些信息,这样脑子够累了,也就没有空隙想那些有的没的,他不希望今晚,安向晨一次次被噩梦惊醒。

  趁着时间还早,方臻索性回了趟家,去地牢里审问白天抓到的,还活着的银牙阁的人。

  对于这些人,方臻根本没打算收归己用。方七和刺客五至少没让他撞见滥杀无辜,都是对目标直接下手,而今天来他家的这些,要是只针对他还好说,但他们一来就放乱箭,在场的一个活口都没想着留,这种人,方臻留在身边还嫌晦气。

  尤其是想到阿花到现在都没有清醒的迹象,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是阿花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人统统下去给她陪葬。

  带着一身煞气,方臻回到家中,直接进入暗道来到监狱。

  这里的气息很浑浊,方臻粗略判断,应该是他走之后,有几个坚持不住的,死在了监狱里。

  方臻点亮火把后,朝着监狱内扫了一圈,发现领头人还活着。他隔着铁门搬了把椅子坐在这些人面前,开始询问领头人,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关在监狱里侥幸没死的,也没有一个无辜之人,从他们今天下手时毫不犹豫的状态,就能看出这些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是握有人命的,就算是方臻在这里结果了他们,也只能说是他们罪有应得。

  因此,在领头之人不肯老实交代时,方臻果断送他旁边躺着的那位上了西天。

  经历过白天的轰炸,加上方臻说要命就要命的雷霆作风,领头之人服了软,把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事情和方臻想的大差不差,自从那晚方臻三人大闹银牙阁后,银牙阁便一直在暗中寻找三人的下落。

  影卫二是死士,没有姓名没有记录,又不会轻易在人前露面,因此想要打听影卫二这样一个“不存在”的人的消息,难上加难。而方臻和程飞,在闹过之后便出城去帮关大夫抓风疾草,因此不在城中,这让银牙阁彻底失去了寻找三人的线索。

  在银牙阁暗中寻找三人踪迹的同时,杨总管也明着找到了水寿阁的董自强,说明当时情况,对董自强道了歉,并且提醒董自强要注意自身安全。

  按照杨总管的说法,银牙阁做买卖讲究的是诚信,如今银牙阁被迫出卖买家的信息,已是坏了规矩,于情于理,他该提醒董自强一声,免得董自强糟了报复,到时候传出去,就没人再敢和银牙阁做买卖了。

  杨总管的这番想法做法,是能说得通的,换了方臻,他肯定也会这么做,联络买家道出实情,挽回银牙阁的名声,减少阁内的损失。

  “原来只是去道歉,可在杨总管找到董自强后,董自强竟然说,他认识那晚擅闯我银牙阁之人。”领头人显然是跟着杨总管一起去的水寿阁,因此才能对现场情况如此了解。

  “董自强说,闯银牙阁的人里,有一个他应该认识,那人家就在固城,是个做生意的,是不是?”方臻抢答道。通过领头人的表情,方臻知道自己答对了。或许董自强的原话不是这样,但总归就是这么个意思。

  至于董自强怎么让杨总管相信方臻就是那晚的人,办法也不少。

  水寿阁对方臻的了解算不得透彻,但作为自己的头号眼中钉,多少还是知道些特征,把这些特征说给杨总管听,找一副画像遮了下半张脸给杨总管辨认,总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那你们怎么现在才动手?银牙阁休整我算你需要三天,找董自强道歉这是第四天,怎么,董自强该不会没告诉你们我住哪儿吧?”方臻算算日子,从他大闹银牙阁到现在,少说也有七八天的时间了,银牙阁的人效率不会这么低吧。

  “你当我们没想过抓了你家的兔儿爷,来威胁你吗?”领头人说着倒还怪起方臻来了。

  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无端污蔑侮辱安向晨。他话音刚落,方臻一柄飞刀便朝他打去。飞刀水平划过,从领头人的左脸刺入,右脸飞出,将他那张只会放屁的嘴,划了个稀烂。

  监狱里顿时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叫喊,可他叫得越大声,嘴巴的开裂程度越大,到后来,几乎半张脸都要掉下来,他才抽搐着,倒在地上,不敢大口喘气。

  “嘴巴放干净一点,我考虑留你个全尸。”方臻面无表情地望着地上的人,“接着说,想威胁我,怎么没动手?”

  领头人受此大刑,又听闻方臻没打算留自己活命,当即便闭口不言,只用怨毒至极的目光死死盯着方臻,仿佛只要他的目光够恶毒,眼珠子瞪得够大,方臻就能被他用眼神杀死似的。

  方臻哪里管他这些,去工具箱里翻了颗钉子,随手一甩,甩进了他的左眼,“你说,我让你死个痛快,不说,咱们就慢慢玩。”

  监狱里再度传来惨叫,领头人疼得满地打滚,手却不敢放在眼睛上。他已是满脸鲜血,连五官都看不分明了。不远处躺着方臻甩出后掉落在地上的飞刀,他挣扎着爬起来,拼命扑向飞刀,想要用飞刀自尽。

  方臻不给他这个机会,弩箭一发,将他的脚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领头人趴在地上,他的手离那柄飞刀咫尺之遥,飞刀与脚,他只能选一个。

  “你白天说过什么,”不过是一个奴婢,死了便死了”,我没记错吧,你这么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要不试试,死都死不了是个什么滋味?”方臻指尖夹着钉子,虚空在领头人身上来回比划,寻找着出手的位置。

  方臻现在在领头人眼里,活脱脱一个地狱阎王,他透过自己满脸血迹的红幕朝方臻望去,方臻便成了血腥的颜色。

  “不、不要、求求你……”

  “别求我啊,你得求你自己,我说了,你好好回答问题,我给你个痛快,想清楚了就说,为什么没有选择威胁我?”方臻双手往椅子靠背上一搭,二郎腿一翘,惬意得仿佛他是来度假的。

  此处只有方臻的声音在回荡,领头人奄奄一息,其他人连呼吸都变得不敢了,生怕方臻下一个,便要对自己下手。

  “我说……”领头人嘴被割裂,说话不敢有太大动作,声音听上去便含糊不清。好在因为足够安静,方臻还是能听懂他在说什么,“我们原是要抓了……书生,威胁你,只是这几日,在你家附近巡逻的衙役人数增多了不少,次数也格外频繁。”

  听他这么说,方臻顿时心里暖洋洋的,这暖意自然是对李清胜,而非对眼前的囚犯。他相信,只有李清胜的授意,才能让张子良在他不在时,用这种方式尽量保护安向晨。

  “还有程家,程家探子众多,我们的人一旦有所企图,他们便如同见了肉的苍……”领头人显然是嘴贱惯了,说着说着便又不干不净起来,幸好他这次反应快,及时闭了嘴。

  方臻没什么表示,领头人见状知道他这次不予计较,赶忙略过这茬,接着交代后面的事。

  “你一直不在城中,我们找不到目标又碍于衙役与程家多事,便未曾行动。是董自强自告奋勇要与我们合作,甚至不计前嫌,主动提出要在城中制造事端,引开衙役的注意,让我们好趁机将书生掳走。谁知你竟然也在,我便下令,将你一并拿下。”

  方臻那晚去闹银牙阁时,并没有见过今日这个领头人,想来这领头人也是因为当时不在场,不知方臻的厉害,所以才敢临时改变策略,冒失下令,想趁着方臻出现之际,把人直接杀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方臻已经全部知晓,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看着安向晨和阿花好好养伤,并且在这期间想个招,对付水寿阁的董自强。他倒要看看,三皇子手底下还有多少人能接任固城的水寿阁,让他们来,一个一个送。

  “我都说了,你、你还是快些杀了我吧。”领头人自知难逃一死,只求方臻能兑现承诺,让自己死个痛快。

  狱中其他人更是悲怆,都不奢求方臻能留他们一命,只希望方臻不要折磨他们,快快给他们一刀。

  可方臻并不打算这么做。

  他走进牢房,扭断了领头人的脖子,叫对方瞬间咽了气。然后,便捡走了地上的飞刀、弩箭,拖走了已死之人的尸体,没给其他人留下任何可以用来自我了断的工具。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给他们喂了软筋散,让他们无法咬舌自尽。

  他俯视着这些匍匐在他脚下,恶贯满盈的凶徒,心里无比地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好好睡一觉吧,想想自己这些年都做过什么,杀过多少人,明天我送你们去衙门自首,你们自己交代,要是能帮你们已经死了的同伴也交代交代最好,那些枉死在你们手里的人,需要一个真相,他们的亲人,也需要一个真相。”

  没有人活该死的不明不白,冤魂需要得到安息,那些饱受所爱之人离世的伤痛折磨的,还活着的人,需要解脱。

  这些凶徒怕极了方臻的手段,对他们来说,去衙门自首虽然同样难逃一死,但也好过在这阎王手里受罪。于是他们纷纷发誓明天到了公堂上一定好好认错,绝不欺瞒半句。

  发誓其实没什么用,但对迷信的古人来说,誓约相当值得敬畏,因此,他们发了誓,方臻便暂且信了他们的话。

  离开监狱后,方臻把领头人等的尸体,带出了地道,打算放到牛车上去,等程飞来运车时,就能一并带走埋葬。

  谁知程飞来得这样快,方臻才刚露面,就发现程飞已经站在院中了,看向他的眼神,复杂难辨。

  “方哥。”程飞的目光移向方臻手里拖拽着的几具尸体,咽了下口水。

  “啊,本来抓了几个活口,谁知道伤势过重没挺过去,你是来帮我运牛车的?”方臻也没办法跟程飞解释,因为事实的确就是程飞看到的这样,方臻相信,程飞不是刚刚才到的,他在地下审问领头人时,领头人的惨叫,也一定都被程飞听到了。

  “是。”程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看着方臻往牛车方向走。

  “我是审问了他,就审了他一个,地牢里还有几个人,我明天送他们去官府自首。”方臻对程飞很有好感,不免多说了几句。

  “嗯,我信你,方哥。”程飞发觉自己的态度伤害了方臻,连忙表忠心。

  方臻现在是个什么形象,方臻自己心里清楚,程飞一个在阳光下长大的人,一时难以接受是正常的,他没有怪程飞。

  他走到牛车旁,见程飞还傻站着,便提醒道,“我要掀布了,你先转过去,等我弄好了叫你。”

  程飞赶紧“哦哦”两声,转过了身。他听着身后传来抬重物的声音,传来布匹窸窸窣窣的声响。他难以想象,方臻在面对的是怎样一副画面。而方臻,又该是以何种表情,在做眼下的事情呢。

  他想着想着,思绪便飞远了。直到方臻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慌忙回神。

  “我想了想,这事儿还是我自己来做,程飞,回去吧。”方臻还站在牛车旁,身上沾了不少血迹,像是一个恶鬼。

  程飞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只觉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师父程万里,他们对方臻的了解都太少了,他甚至很难把眼前的人,和那个带他夜闯银牙阁的人,和那个带他进山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觉得,之前的方臻和此刻的方臻,似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一个正,一个邪。可他们明明又是一个人,因为方臻还是那个方臻,他的气质没变,性格没变,那股属于方臻的独特的温柔,也没有变。

  我到底是年轻,程飞想。尽管方臻的年龄比他更小,但他在方臻面前,无疑是个孩子,一个未经世事,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

  他好奇,方臻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才能让他在这个年纪,就成为这样的人。但他不敢问,也不能问。

  他只能用他一贯自信的笑容,走到方臻身边,向方臻伸出手,“不方哥,我答应你了,让我来吧。你还是好好洗洗,免得回到地宫,叫安公子嫌弃。”

  “呵,好。”方臻笑了,露出了他今晚与程飞相遇后的第一个笑容。

  程飞跟着他笑,两人都在笑容里得到了释怀。

  程飞推走了牛车,方臻打了水洗澡,换了身衣裳,赶往地宫。在地宫里,有他心底的暖,有他眼里的光,有他的未来,有他的归宿。有无论他是什么样子,都不会犹豫、不会怀疑他、不会离开他的爱人。

  方臻要赶回去,赶回去哄他做了噩梦的爱人安睡一整晚,安睡之后的每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