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284章 事涉旧案(二更)

  “胡说!我等兄弟曾去过洪秀帮,为何从未见过你们几人?若你们真是洪秀帮的人,又为何会与我们起冲突,难道洪秀帮不认识我们了吗?”没等常文光再问话,燕笑便先质问道。

  常文光听出些端倪,便没有打断燕笑的咄咄逼人,只看他们两伙人在堂下争辩。

  这些江湖中人脾气暴躁,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有律法约束,朝廷也不会太过逼迫,曾经就有个县令,被江湖人在公堂上一刀砍掉了半个脑袋,最后通缉了整整三年,折损了大批人手才捉拿归案,不到万不得已,常文光不想惹怒他们。

  “我们进帮时日尚短,你自然没见过!”找到了路子,暗桩们思维活跃起来,江湖事在场的没几个人真正知道,可以由着他们怎么编。

  “哼,那你倒是说说,贵帮帮主是谁,贵帮的武功又是哪一路数,擅使何种兵器,入帮要守哪些规矩,你若是说得出,我便信你,你说不出,我定要再上洪秀帮,叫帮主处置了你们一群假借由头,败坏洪秀帮名声的无耻之徒!”

  燕笑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胸有成竹,在场的众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这下,这伙暗桩可谓是骑虎难下了,如果他们不说,应付不了眼下的局面,但要是说了,那也是他们瞎编,被燕笑揭穿后,即便现在没事,之后也要被洪秀帮和燕山派追杀,进退两难。

  “你倒是说啊!”燕笑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暗桩汗如雨下,哆哆嗦嗦编出了洪秀帮的信息,他们在赌,赌燕笑只是在诈他们,未必就真的知道洪秀帮的一切。

  暗桩才说了一半,就被燕笑的哈哈大笑给打断,“哈哈哈,大人,你可听到了,这厮满嘴胡言,分明就是心怀不轨的贼人,让我来告诉你们,洪秀帮帮主……”

  燕笑在堂上侃侃而谈,屋顶上的三人看得津津有味。

  方臻头一次发现,大成人人都是戏精,这演技,可比他上辈子看过的那些个资本瞎捧出来辣眼睛的流量演员,演技要好一千倍一万倍,这是随便拉出去一个,就能原地出道封影帝的程度啊。

  “你还别说,我这招真管用。”方臻对自己的剧本非常满意。

  在屋里的黑衣人并非是燕山派的弟子,而是程万里的手下。只不过程万里的固器一向和江湖中人做买卖,对江湖的了解自然比其他人要多。那天唐星要方臻假扮商队一员去鹰爪帮送货,那时候他就想到,或许这条件,可以用在今天的场合。

  因为朝廷与江湖相隔甚远,除非伤害到无辜百姓,否则江湖中人的打打杀杀,朝廷一般是不会管的。今天黑衣人是江湖人,且没有伤害百姓,就算被常文光以扰乱公共治安为由逮捕,顶多也就是关几天大牢,就能放出来。

  燕山派是真的,燕笑也是真的,洪秀帮同样是真的,只是真正的燕笑并未到场,一切都是方臻提前做的功课罢了。他就猜到,逼这伙暗桩短时间内说出一个门派的名字,他们要么自己现编一个,要么就是从自己听过的几个里面选。

  而现编是最容易被拆穿的,因为“燕笑”表现得太江湖。而从自己听过的几个里面选,一般人能听过几个江湖门派,无非是最出名的那几个,这样的门派名气大,弟子多,对暗桩来说,是最好鱼目混珠的选项。

  所以,在设计江湖客这一形象的时候,方臻就从程万里等人口中,把江湖上知名门派的基本信息,都汇总了一遍,并且让“燕笑”一一记住,张口即来。暗桩对上准备充分的“燕笑”,这一仗,毫无悬念。

  “大人,在下所说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燕笑说完了洪秀帮的信息,大马金刀地抱胸站立,一副我有理我不怕的姿态。

  反观暗桩一伙,彻底被封死了退路,一想到现下难题没解决,以后还要被江湖人追杀,一个个脸色难看至极。

  环顾四周,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和他们立场相同,偏偏他们唯一能依仗的毛大人,此刻却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扔下他们独自逃命去了,还是同样身陷囹圄,自顾不暇。

  “哼,你们还有什么要说?”常文光平时接触不到江湖,猛然间听燕笑说了这么多,同样听得入神,难得的也被激起了一点豪爽之情。

  “……”暗桩无话可说。

  常文光冷哼一声拍响惊堂木,“既然身份造假,那你们此来,究竟有何目的?”

  “……”暗桩咬牙不语,总不能告诉常文光,他们是毛永丰的暗桩。

  “好,本官可以先不问你们的身份,但是,你们当街斗殴无可抵赖,本官要依法……”

  “大人!”燕笑打断常文光,“还请大人明察,我等只为救人,并不想起冲突。”

  “本衙张班头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大人请听我从头道来。”

  “……说来听听。”

  “谢大人。”燕笑抱拳谢过,将他受江湖好友所托,来找朋友的妻儿与其团聚一事娓娓道来,至于朋友是谁,他推说是江湖事,不便告知。

  今天是救人的日子,他们一行人来到城西,并未伤及任何人,一来便直接去敲了友人家的门,谁知他们刚和友人妻儿见了面,才要从家里出来,这伙人就莫名其妙冲他们打过来,为了自卫,他们只好还手抵抗,衙役来时,就成了斗殴的场面。

  “燕某人所说句句属实,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附近的百姓,他们定能为我作证。倒是这伙贼人,明显在我友人家附近埋伏已久,有组织有预谋,也不知安得什么心。”

  燕笑按照方臻教他的说辞,把嫌疑往暗桩身上引,“在下原本不想多说,但是今日这些人叫我不得不防,大人,我那友人是走镖出身,我不知为何一介走镖人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干戈,大人不妨替我查查这桩案子。”

  常文光虽未参与进方臻等人的计划,但他一来本就是唐星的人,二来也看出毛永丰狼子野心,想借吴德泽之手取代自己,事情只要不危及根本,不伤害百姓,他不介意叼住燕笑递到嘴边的肥肉。

  “张班头。”

  “属下在。”张子良出列,等候常文光的指示。

  “你带人去询问城西的百姓,务必核实燕笑所说,带人证前来见我。”常文光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张子良领了命退下。

  这事儿交由张子良去办,可操作的空间自不必说。首先在人证的选择上,就由张子良自己做主。另外关于人证的口供,百姓淳朴,同样一句话,只要稍加变动引导,就能巧妙地隐藏掉一些信息,只留下对自己有用的部分。

  常文光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特地让张子良去做。李清胜与张子良的关系,吴德泽不知道,他作为知府,还能不知道吗。

  吩咐张子良去找人证后,常文光便继续审问起两伙人,他故意不问是谁先动的手,只不断地逼问暗桩,到底为什么要对燕山派下手,又为什么伪造身份一直蹲守在镖人家附近。

  每每说起镖人,常文光便有意无意看向吴德泽。

  “镖人”两个字,挑动着在场人的神经,前不久吴德泽才审问过一批镖人,那批镖人最后以染病暴毙结束了生命,而这伙来路不明的暗桩,又一直守在镖人家门口,如此巧合,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吴德泽再笨,也听出了其中的猫腻,他破例加入到这场审问中,要燕笑说出,他的镖人朋友,到底是谁。

  燕笑起初不肯说,说是江湖道义,但在吴德泽再三逼问下,他长叹一声,说出了陈彪的名字。

  “大人,在下原是不能说的,但为了还友人一个公道,我今日便破例一次。”燕笑下定决心,一撩衣摆,单膝跪地,“在下的友人,名叫陈彪,便是前不久染疫病去世的陈彪。”

  陈彪姓名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陈彪一案另有隐情,我绝不信他会做出投\毒这种事,更何况,他与那方什么的雇家,本不认识,为何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陈彪中年得子,他的孩子,还不足月啊大人。”

  燕笑说着说着,简直要声泪俱下。这生动的表演,看得方臻三人忍不住要拍手称快。这可比看影视剧带感多了,没有NG没有剪辑,纯纯的考验现场发挥。

  方臻觉得,要不是条件实在有限,他干脆在大成开个影视公司得了,要什么样的演员没有。

  “怎么样,这场戏好看吗?”方臻捏着安向晨的指骨,轻轻揉了揉。

  “倒是也像模像样,你教他这些,便是导演了?”安向晨小声问道,故意避着李清胜。

  安向晨的原意是怕李清胜听到“导演”这个词,但看在李清胜眼里,就成了小两口躲着他谈情说爱,顿时尴尬不已。

  “差不多吧,下次有机会,导戏的时候让你在一旁看。”方臻兴致勃勃,看安向晨喜欢,觉得这一招以后可以多用。

  “好,我可记着了。”

  安向晨一说这句话,方臻顿时又想起他答应安向晨成亲的黄道吉日还没选,心里对毛永丰的怨念又上升了一截,心里希望在他晚上回家之前,死囚犯替他好好招待招待这位贵客。

  屋里的审问还在继续,在燕笑坦诚说出陈彪姓名后,常文光很快抓住了重点。

  “竟有此事?”常文光故作惊讶,表情夸张到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被方臻提前排练过剧本的人。

  “你说他投毒一案另有隐情,可有何证据?燕笑,别以为你是江湖中人,本官便会网开一面,那日是陈彪亲口承认受方臻指使投毒迫害百姓,你今日又说不是,如果本官查明你信口开河,便与他同罪论处!”吴德泽严肃地警告道。

  他此时站出来说话,并非全是怀疑燕笑造假,这其中还有他的面子问题,以及轻信毛永丰的懊悔和不甘。

  如果燕笑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说明,他堂堂的度支使,皇帝钦点的治疫大臣,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县令耍得团团转,这要是传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朝中那些老狐狸得知此事,还不知道要怎样挖苦嘲讽他。

  他现在最庆幸的,就是给皇上的奏折尚未送出,还有重新写过的机会,不然,只怕皇上那头,他都不好交代。

  吴德泽心里对毛永丰的不满愈加深重,如果毛永丰在场,还能与常文光争辩一二,毕竟镖人是毛永丰缉拿的,也是毛永丰带到他面前的。可现在,毛永丰不知所踪,把烂摊子都留给了他一人,实在是可恶至极!

  “燕笑,本官所言,你可清楚了。”吴德泽再次看向燕笑,试图从燕笑脸上看出破绽。

  “大人放心,我燕某人敢作敢当。”燕笑一脸的坦然。

  “吴大人,此事疑点重重,还请少安毋躁,待下官细细审问过,再做定夺不迟。”常文光不是吃素的,吴德泽此时的急头白脸,正合他的心意,“此事由他们当街斗殴而起,理应还由本官审理,您意下如何?”

  “嗯。”常文光话说到这份上,吴德泽也只好暂且按捺下情绪,坐回椅子上,听常文光继续审理此案。

  常文光耐心等着吴德泽坐稳了,才慢慢说道,“燕笑所说不无道理,衙门虽以投毒罪名羁押陈彪,却并未派人为难其家眷,你们赶在这节骨眼上,守着陈彪未满月的孩儿,是何道理!”

  暗桩们有苦难言,不少人已经心思动摇,要不干脆招了吧,反正毛永丰不在,他们这么干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知府大人明显不是善茬,看这架势,如果今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是不肯罢休了。

  “你们……是不肯说,还是不能说?”常文光眼中闪过精光,这些人不开口更好,不开口,他便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审问下去,“看来是不能说,如此,多半是受人指使了。”

  “哼,哪里是多半,大人,我瞧着这伙人分明就是乌合之众,若没个主谋在幕后指使,仅凭他们几个小鱼小虾,能成什么大事?”燕笑火上浇油,“依在下看,不肯说就打到说为止!”

  “本官正有此意。”常文光一拍惊堂木,“来人,大刑伺候!”

  吴德泽皱皱眉头,却找不出反对的理由。这伙人死不开口,问什么都不肯老老实实交代,可不得用刑了。不用刑,难道还要好吃好喝供着,等他们想说了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