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226章 主动逼婚(一更)

  有关大夫的药吊着,方臻这次没有再吐血,醒来后的精神也比下午昏睡时好上许多。

  两人聊完了正事就依偎在一起说着情人间的爱语,好不温馨。

  情话说了没一会儿,方臻忽然叹起气来,望着自己缠满白布的双手,闷闷不乐。

  “你还会担心这个?”安向晨不觉得方臻是会自怨自艾的人,而且他的手伤只是一时的,有柳康宁在,不管是烧伤还是少肉,柳大夫一定有办法。

  “我哪是担心我的手啊。”方臻只能用目光代替手,抚摸着安向晨的秀发,眼里都是自责,“我是后悔,要是当初我没去固器,就不会碰上程万里。好好的弩我先用着,等到了京城再说,只要我不那么张扬,现在的一系列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方臻很少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来到固城他不后悔,开福寿斋不后悔,认识这里的人他也不后悔,唯一让他后悔的一件,就是过早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以至于引起身居高位者的注意,这才惨遭算计。

  这其实与他最初对李清胜讲的那些设想出入很大,他计划的好好的,要蛰伏几年,在固城养精蓄锐,然后凭本事升职打入京城。

  谁知就因为去了趟固器,暴露了他的弩,随后便是数不尽的麻烦。他现在连府衙大门这第一步都没踏进去,就先招惹了至少两个皇子。要是他那便宜岳父一家子这时候也掺和进来,一切就乱成一锅粥了。

  不仅他自己一身腥洗不掉,更重要的是安向晨也得跟着他受苦受罪。

  “世事难料,你又何须自责。”安向晨不赞同方臻自责的看法。虽然他知道,方臻自责的一部分原因,在于担心他会被牵连。如果敌人接连发起进攻,方臻现在的身体情况,是根本不可能护住他的。

  可是安向晨也非瓷娃娃,他有手有脚,难道还会站着挨打不成?

  “你若是非说有错,那我也有错,不但如此,大哥也是有错的。”安向晨开始细数“有错”之人。

  “你跟大哥有什么错?”方臻哭笑不得,难道安向晨想说,他们的错误在于没有拦着他去固器?

  “怎会没有错?照着你的想法,是大哥邀你来固城,你才会在固城遇上程万里,大哥自然有错,至于我,那便更不用说了,我的出现本就是错,遇上我之后的桩桩件件,都是错误的引子,你且说说,我该不该恨?”

  方臻被安向晨这番“大道理”给说服了,是啊,如果去固器是个错误,那么他之前每一步决定,就都是在为这个错误做铺垫,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只能说固器是个意外,这种意外是不可控的,不是他的决策错误。

  “虽则你我陷至眼下的境地,固器是个开始,但若非旁人心有贪念,又岂会发生往后的事?要说有错,也是那些心术不正之人的错。”安向晨笑着在方臻的侧脸轻碰了一下,鼓励他陷入低谷的夫君。

  “你说得对,谁心术不正谁有错,咱们纯属于人善被人欺。”方臻伸了个懒腰。从没在床上干躺过这么久,他的骨头都要酥了,“咱们先洗澡?等会柳大夫给得给我换药吧?”

  经由方臻的提醒,安向晨才想起来柳大夫还在外边“赏月”。天气寒凉,夜晚更是冷风阵阵,他竟然把他扔在院子里,和方臻你侬我侬起来,实在是不应该。

  安向晨赶忙准备好沐浴用具,而后拉开房门。他是想跟柳康宁道声歉,顺便叫柳康宁去屋里待一会儿,别冻坏了身体。不过门开之后,他发现柳康宁并不在院中,倒是心下宽慰了些。

  “王婶儿。”安向晨唤了一声,随后推开门进了厨房,“劳烦替我烧些沐浴的热水。”

  安向晨话音刚落,才看见柳康宁也在厨房中,他还以为柳康宁会去李清胜屋里,或者是在书房里待着呢。

  “柳大夫,实在是对不住,怪我瞧见方臻醒了,一时高兴过头竟忘了时辰。”安向晨表达了歉意,“要麻烦你再稍等等,待我帮他擦洗一番,便来找你。”

  “不碍事,总归我也闲着,不如听王婶儿讲些趣事。”柳康宁捧着冒热气的地瓜,朝安向晨展示,“王婶儿刚烤好的地瓜,你可要尝尝?”

  安向晨朝灶台上望去,“不知方臻现在可否进食?”

  柳康宁一愣,这才发现他似乎把这茬,忘了跟安向晨说了,“自然可以,只要他醒了,便可吃饭。健康的人都是要吃饭的,何况病人。你们只要注意着点,忌口辛辣油腻便可。”

  “哎呦,安老爷,我这地瓜可是一绝,这些您就拿去跟方老爷吃吧。”王桂芬立马上道,把剩下的几个地瓜都收进盘子里,递给了安向晨,“米粥我正煮着,您洗过澡,正好赶上出锅。”

  “多谢王婶儿。”安向晨没要那么多,只拿了两个地瓜,其余的都还给王桂芬。他看得出来,按照数量,这地瓜应当是府里一人一个的。

  “哎呦,您太客气了。地瓜要趁热吃,您先回吧,热水我给您送去。”

  “好。”

  安向晨拿着香甜热乎的地瓜回了屋,和方臻一人一个分食了。

  虎崽见他们吃得欢,也把头挤过来凑热闹。安向晨给它喂了一小块,虎崽尝着不是肉,嫌弃地吐在了地上。于是,它又被爹娘给混合双打了。

  没一会儿王桂芬便送来了热水,安向晨扶着方臻下了床,又替他脱去衣物,帮着他泡到了浴桶中。

  有热气的熏蒸,加上药物和地瓜下肚,方臻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如刚醒来时那么活跃,慢慢显出了疲态。可他不愿就这么睡过去,强撑着与安向晨闲聊。

  安向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便下定的决心,与方臻聊着聊着,忽然止住了话头。

  “怎么了?”方臻的嗓子又哑了,他的眼前渐渐开始变得模糊,他知道,他抵抗不住睡意了。

  “方臻,待此事一了,我们……便成亲吧。”

  这句话对于方臻的效果,比柳康宁的针灸还要管用千倍万倍,方臻瞬间就不困了,不仅不困了,甚至连病都感觉立时好了。

  他转了个身,用两只因为不能碰水所以依旧干爽的粽子手,箍住安向晨的细腰,不解地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咱们不是说好了要等见过你母亲,再成婚的吗?怎么,你怕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你瞎说什么胡话!”安向晨毫不客气地用水瓢打了下方臻的肩膀,声音之响,把在床上扑被子玩的虎崽吓得静止了。

  “嗷呜?”虎崽弱弱地叫了一声。

  “有你何事?不许叫!”安向晨恶狠狠地回头训了一句。

  虎崽“呲溜——”一下钻进被子里躲起来,不再管爹娘的闲事了。

  “向晨……我开玩笑的,不生气了啊?我肯定长命百岁,你也一样,咱们还要白头到老呢。”方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讨好地用粽子手轻抚安向晨的后背,给他顺气。

  “你知道便好。”安向晨动作不再轻柔,像搓洗猪皮一样,大力地给方臻擦洗身体,但求三两下洗干净了事。

  方臻不敢反抗,乖乖受着,嘴里还不忘接着问,“所以为什么想提前成亲?没有你母亲在场见证,你以后不会遗憾?你想清楚啊,嫁给我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搓澡的动作再次停了,安向晨握紧了拳头,忍着羞耻质问道,“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与我成亲?为何总是怕我后悔,难道其实是你怕自己会后悔?方臻,我也想同你做更亲密的事,也想同你白头偕老,可你为何总是有意拖延?是我不值得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想跟你结婚,我天天想好吗,白天也想做梦也想,要是你娘就在环山县,那我早八百年就跟你结婚了。”方臻也顾不得自己身上都是水,起身一把抱住了安向晨,“你怎么可能不值得,天底下就你最值得!”

  “那……便依了我,成亲好吗?”安向晨再一次主动要求道。

  他怕极了,只要一天没有成亲,他就总觉得他和方臻之间还隔着一层,只有真正成为夫夫,他才能安心,他才敢确认,方臻这个人,是这辈子也不会离开他的。

  “好,都依你。”方臻亲亲安向晨烧红的耳朵,“你别怕,我怎么可能始乱终弃,我真的只是担心你母亲会不高兴,你母亲不高兴,你夹在中间就会左右为难。”

  “不会的。”安向晨怕方臻着了凉会病情加重,便把他摁坐回水中,“我明日便修书一封,托请小公子回京后替我转交给娘亲。我的性子娘亲最是清楚,她不会因此怪罪你我的。”

  “好,都听你的。”方臻模模糊糊说道。

  “方臻?”

  “……”

  安向晨赶忙弯下腰仔细查看方臻的脸色,见他气色正常气息平稳,这才松了口气。

  方臻本就在昏睡的边缘,结果因为安向晨执拗而大胆的要求,一时调动了情绪,所以他才会出现类似回光返照式的精神大震。现在事情解决了,他的精神一放松,原本就在临界边缘徘徊的睡意才会汹涌而至,让方臻瞬间陷入昏睡中。

  “嗷呜?”虎崽躲了一阵,又从被子里冒出头。

  安向晨没空理它,却又不方便叫别人来帮忙,只得让浑身水汽的方臻靠在他身上,艰难地替他擦干全身,而后半拖半抱地挪去了床上。

  做完这些,安向晨的衣衫早已湿透,溻湿的地方隐隐能看出身体的线条。

  此处已没有可换的衣裳,安向晨草草擦擦周身的水渍,把外出的披风裹上,便赶忙去厨房找来柳康宁,让柳大夫再给方臻把了一次脉。

  “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方掌柜体质远好于常人,此劫要挺过去,应当不难。”柳康宁给方臻把过脉,安慰了安向晨几句,随后便揭开纱布给方臻处理伤口。

  方臻手上的伤太重,现在仍属于大夫要根据伤口情况,随时斟酌治疗方案,调整药种药量的阶段,并非普通的换纱布重新涂药膏就能解决,因此安向晨还帮不上忙。

  这是安向晨第一次看到方臻的伤口。之前他也只是听柳康宁说的刮骨剔肉,亲眼所见,还是被眼前可怖的景象深深震撼到。除了震撼,更多的是无以复加的心疼。

  柳康宁见安向晨眼圈都红了,便刻意调整了坐姿,挡住了他的视线。

  安向晨以为是他打扰到了柳康宁的治疗,对方又不好意思跟他直说,只能用这种举动提醒他,于是他便自觉地退后了几步,靠在桌边捏紧了桌角,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