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225章 短暂清醒(二更)

  所有人都走后,安向晨关上屋门,一屁股跌坐在床尾,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总算是能安静地休息一会儿了,他多么想什么也不管,就这样静悄悄地陪着床边,守着方臻,直到方臻康复的那一天。

  “嗷呜?”虎崽爬进了安向晨怀里,用脑袋蹭蹭他的胳膊。

  “小风乖,你爹爹一定会好起来的。”安向晨这样安慰着虎崽,也是在安慰自己。

  方臻的睡相很安静,如果不是脸色苍白得太明显,他看上去就像是老虎正在打盹一样。

  安向晨不敢压着方臻,也没办法碰他的手,于是干脆拿了个旧垫子垫在地上,而后坐上去,把头搁在方臻枕边,就这样一遍遍用目光描摹方臻英俊的脸庞。

  虎崽爬到安向晨头上去,柔软的肚皮盖在安向晨的头顶,像个虎皮帽子一样,趴着不动了,同样盯着方臻。

  “安老爷,吃口饭吧?”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王桂芬的询问。

  安向晨这才抬眼向窗外望去,发现天色渐渐暗了。他一动弹,虎崽便从他头上跳下来,卧在了方臻的枕边。

  他起身点上蜡烛,给王桂芬开了门。

  王桂芬手上端着碗浓粥,担忧地劝道,“哎呦安老爷,您可是一日要吃三顿饭的人,我瞧您中午就没吃,喝点粥多少垫垫肚子吧,您要是饿坏了,方老爷可怎么办呐。”

  “我知道了,多谢。”安向晨接过浓粥,朝外望了望,“大哥还没回来吗?”

  “没有,老爷出去后,到现在也没回来,怕是衙门里忙。”王桂芬在围裙上抹了两把手,“您就放心住着吧,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和张哥,您要是着急找我家老爷,我这就让张哥去找去。”

  “不用了,只是问问,没什么要事。”安向晨不知道李清胜几时能回来,想了想,拜托王桂芬将张伯叫来。

  管家张伯来时,安向晨已经将那碗粥吃了,王桂芬跟着张伯一同进来,把空碗给收走了。安向晨这下知道张伯为什么现在才来了,原来是王桂芬怕他一谈事情忘了吃饭,才故意拖延了些时间。

  “张伯,有件事,还请您帮帮我。”

  “安老爷尽管吩咐,老奴定竭尽全力。”张伯低头候着。

  “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想请张伯将府上闲置的木头都替我找来,再找把锋利些的砍刀。”安向晨想起他和方臻在方家村时,在院子里刺伤女杀的那个布置,如果天黑了李清胜还不回来,也好以防万一。

  “老奴斗胆问安老爷一句,这是要做何用?”

  “大哥不在府中,单靠我一人恐怕护不住你们,因而我要在府里布下陷阱,也好防着贼人来袭。”安向晨给张伯也安排了任务,“还请张伯从墙根算起,将约四尺处的土全部挖开,有一指深度即可。”

  张伯起初不明白安向晨要做什么,在安向晨向他解释了具体操作之后,便领了命,给安向晨搜罗来所有的木头后,就带着王桂芬两人热火朝天地刨起地来。

  安向晨把所有的木头都用砍刀砍成小段,然后便把每一段都削成尖刺状。

  他一个人速度有限,张伯和王桂芬刨完了土后,加入到了制作暗器的行列。

  三个人在屋里忙到天彻底黑了才停手,然后分头行动,在墙角各处埋上了这简易的暗器。关大夫给方臻开的压制毒性的药一天要喝三次,中途王桂芬去给方臻煎药,就留下张伯和安向晨两人继续忙活。

  其实做这些,更多的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如果对方是从两侧厢房的后墙处直接翻上屋顶,这个木刺的布置就是摆设。而且,安向晨不觉得对方这么快就会再次对他们动手,因为对方应该还不知道方臻的情况。

  李清胜一直没有回来,安向晨小心地打开大门观察街上的情况,却一无所获。百姓们仍旧像往常一样忙着自己的小日子,巡街的衙役有说有笑地从门前路过,看上去对府衙内的暗斗也并不知情。

  安向晨不好拉过衙役直接询问,只得失望地关上了房门。他突然担心起在仁寿堂的那位烧伤工人,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是死是活,万一不幸去世,他还要代方臻去安抚工人的家人。

  这样想着,安向晨将张伯叫了过来,想麻烦他去一趟仁寿堂,看看情况。

  “我今日出门拢共只带了这些,若是不够用,你便先去福寿斋账上支取。”安向晨把腰上的荷包连同福寿斋特制的腰牌一并解下来,递给张伯。

  仁寿堂应该不会替病人准备衣食,安向晨把身上的银钱都交给了张伯,就是想让他买些方便病人食用的吃食给那工人送去。其他还有什么需要的话,让张伯看着买。

  “诶,您二位老爷真是宅心仁厚。”张伯忍不住夸了一句。

  “这哪里便算得上宅心仁厚,那工人总归是因着我二人才会受伤,难道还能弃他于不顾?”

  “诶诶。”张伯不再与安向晨分辨,收了荷包便出门去。

  张伯前脚出门,后脚就碰上了柳康宁,在柳康宁问过张伯的去向后,将他劝了回来。

  “张伯?”安向晨听到大门响动,还以为是李清胜回来了,结果出来一看,竟然是去而复返的张伯。他再往张伯身后一看,还跟着柳康宁,“柳大夫?”

  “怕你担心,我便过来看看。”柳康宁解释了他为何这么晚还来李府,“李清胜还在忙衙门之事,你若是有什么事要做,尽管告诉我。”

  “只是担心那烧伤的工人,旁的倒也没什么。”安向晨把柳康宁让进了屋里。

  “我在门口恰巧碰上张伯,工人那处你且放心,有诸位大夫在,不会有事。只是他尚未苏醒,你若是想买吃食,可以再等等。”柳康宁一边将他的药箱放在桌上,一边说明他把张伯叫回来的原因。

  “嗯。”安向晨接过荷包挂回腰间,“那我改日抽空,亲自去看望他。”

  “也好。方掌柜如何了,我同关大夫走后,可有什么变化?”柳康宁打开药箱,替方臻把脉。

  “自你们走后,便一直睡着。”安向晨紧盯着柳康宁,一见他收回手,便赶忙问道,“如何?”

  “不好不坏。”柳康宁摇摇头,“好便是毒性暂且压制住了,与我午后诊脉时一般,并未恶化,坏消息亦是如此,毒性只是暂时压制。”

  “此毒可压制多久?”

  柳康宁摇摇头。

  “我去看看药煎得如何了。”安向晨逃也似的奔向了厨房。

  “嗷呜?”虎崽伸长脖子追随着安向晨的背影。

  “别担心,你娘亲去去就回来。”柳康宁摸摸虎头,将它抱到床里侧放着。

  他洗净了手,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按照关大夫教他的,在方臻的各个穴位上施针,对方臻的苏醒应该有所帮助。

  期间虎崽好奇这些在油灯下闪闪发亮的银针,好几次要伸爪子拨弄,都被柳康宁挡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安向晨从厨房端了药来,柳康宁施针已经结束,他向安向晨说明了刚才的举动,只是不确定方臻什么时候会醒。

  安向晨谢过柳康宁,将药碗放在桌上,尝试着要唤醒方臻,不过试了几次都没有任何回应。如果要喂药,恐怕只有以口渡之这个法子。

  去年冬天在方家村时,安向晨发过一次高烧,那时方臻给他喂饭喂药,都是强行将他叫醒。安向晨知道,方臻是怕自己会嫌弃他。可安向晨同样知道,自己今日口渡喂药,方臻是不会嫌弃自己的。

  不过方臻并没有给安向晨这么做的机会。

  安向晨口中含药,才要俯下身,方臻便左右晃了晃头,皱着眉毛慢慢睁开眼睛。

  “向晨?”方臻哑着嗓子叫了一声,他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只能感到一团白色的影子在晃动。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叫安向晨下意识便吸了口气,不料这一吸,把含在口中的药也一并吸进了嗓子眼。顿时,中药的苦辣和被呛到气管的双重刺激令安向晨咳嗽不已,眼泪也被激了出来。

  可是安向晨压根没想要哭,他高兴还来不及,于是等方臻能勉强看清时,就见脑袋上方,有一个又哭又笑的小花猫。

  柳康宁找了布巾递给安向晨,让他擦擦嘴边的药液,随后和他换了个位置,坐在床边替醒来的方臻又把了一次脉,确定没有其他异常,便识趣地去院子里赏月了。

  “吓到你了?”方臻用手肘抵在床上,将自己撑着坐了起来。

  安向晨赶忙将迎枕给他垫在身后,“你说呢?”

  “我说,那就是没什么好怕的,为师教了你也有一年了,正好给我看看你的长进。”方臻伸出他的粽子手去摸安向晨的脸。

  手还没触到,就被安向晨轻轻抱住,在上面快速亲了一下,“若是想看徒儿的长进,师父可得凭本事。”

  这可难坏了方臻,安向晨现在就是摆明了趁他病勾他的魂,可他偏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吹胡子瞪眼干着急。他恨不得立刻学会一套内功心法,将体内的毒都逼出去,然后好好看看,他的好徒弟有什么长进。

  “嗷呜!”虎崽不甘示弱地在方臻面前求关注,立起两只前爪抱住了方臻的脖子。

  “你怎么也在这儿?”

  “是大哥接来的,大哥府上没有多余的客房,阿花仍留在家中。”安向晨向方臻解释道。

  “我记着中途好像谁踹了我肚子一脚,是不是你?”方臻用他的粽子手逗虎崽,虎崽两只爪子扑上来和方臻玩耍,还想抱着他爹的手啃上一口。

  “先吃药!”安向晨毫不客气地给这父子俩一人头上敲了一记,虎着脸怒视着他们,“小的不懂分寸,大的也跟着胡闹,你们再这般,便莫要再叫我管了。”

  “听见没,你娘生气了,还不快道歉。”方臻趁着虎崽挨训,也朝它头上“砸”了一下,出卖儿子出卖得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嗷呜~”虎崽委屈坏了,离他爹远远的,拱进了安向晨怀里。

  安向晨腾出一只手摸摸它被敲打的地方,将它推回方臻身边,“你打它作甚,小风守了你一下午,一步也不曾离开你枕边。”

  “这么懂事?”方臻立马变了态度,用小臂穿过虎崽的腋下,把它夹到自己眼前,慷慨地赏了它几个包含父爱的亲亲。

  “好了,先吃药。”安向晨端着药碗半天了,方臻再玩下去,药就该凉了。

  “好,都听老婆的。”听了安向晨的话,方臻果断把虎崽往边上一扔,嘴一张,等着安向晨喂他吃药。

  然而安向晨从来没给人喂过东西,这一勺子下去,有一小半都浇在了方臻的下巴上。方臻被他喂得心急,干脆勺子也不要了,双手捧住药碗,两口喝了个干净。

  “有没有奖励?”方臻夸张地发出“斯哈斯哈”的声音,极力向安向晨表明,药是真的难喝。

  这种时候卖点可怜,绝对能换得安向晨的百依百顺,这招方臻屡试不鲜。果不其然,安向晨二话没说便凑上前,要给方臻一个亲吻的奖励。

  然而方臻却撇开了头,只许安向晨亲在他额头上,原因是怕自己的毒会传给安向晨。可额头又不苦,亲在那里有什么用,安向晨干脆顺理成章地取消了这个奖励,令方臻哭笑不得。

  两人谁也不清楚方臻能清醒多久,喝完了药,方臻便问起在他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安向晨都一一跟他说了。

  虽然对他们这一边的人来说,情况都还在掌握之中,可方臻仍旧不太安心。他总觉得他们的危机应该不止于此,只是后招对方还没放出来。

  还有那个白磷,方臻跟安向晨解释了一遍其物理原理,但对于毒性和防治,同样拿不出一个有效的办法。

  方臻的话给两人心里压上了一块大石头。白磷一旦在城里烧起来,只怕半个城都会沦陷,不管钱文把它藏在哪里,都一定要尽早找到并销毁才行。

  也不知道,李清胜查到了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