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臣秋点点头，“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带我们去见见他。”
院长面露难色。
“怎么？”贺锦城问他。
“不是，”院长解释道，“顾少十分排斥其他人靠近，虽然大部分时间一动不动，但只要有人碰到他就立刻翻脸，就连进食都只能放在桌上等他自己动手，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得很暴躁，只要有人靠近病房就……”
白臣秋立刻懂了，起身说道，“意识要觉醒了而已，不碍事，带我们过去。”
“哎，好好好，请三位跟我来。”
贺锦城心脏跳的极快，他太久没见到活的顾引了。
折腾到现在天色已经微微亮。
贺锦城跟着院长来到病房外。
不知怎么地，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开门之后不是他要找的人。
病房里很安静，静的没有声音。
贺锦城轻轻推开门。
窗户的窗帘被拉开了一半，病房很简陋，只有与一张病床，被子规规整整的叠成豆腐块，旁边还有一张老旧的木桌，也是干干净净的摆放在病房里。
顾引虽然病发了，但是潜意识的记忆让他仍然保持着之前的习惯。
他背对着贺锦城坐在轮椅上，破晓微弱的光线投射在他苍白的脸上，眼睛盯着远方，仿佛在专注的看着谁。
像是心脏上扎了一根刺，痛的他喘不过气，鼻尖绽开酸涩，眼眶突然就烫了起来。
贺锦城放轻了脚步声，走到顾引身旁，蹲下来温柔地注视他的侧脸，眼睛逐渐湿润，将头靠在对方的腿上，“顾引……你他妈让我好找……”
很震惊的是，顾引并没有表现出排斥或者反感，更没有任何的攻击行为，只是看着远方出了神。
手背上沾了贺锦城的泪水，几乎是下意识的摩挲他的眼尾，贺锦城哭的更凶了，对方的眉头皱了皱，没说话但轻轻拍抚他的脊背。
这个举动不仅让贺锦城震惊，就连门外的院长都目瞪口呆，告诉白臣秋，“顾少的情绪从来没这么稳定过，这……”
白臣秋靠在墙上，“爱到骨子里的习惯哪是这点玩意就能失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陆宴接了一通电话，挂掉之后说道，“王敬来了。”
“行，”白臣秋看着院长，“这一块留给他们，别让人打扰。”
然后对陆宴道，“咱去看看这个王敬是个什么角色，竟然在这种搜索下把顾少藏这么久。”
“确实该好好问问。”
贺锦城从进来到现在，顾引都没有任何的举动，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对外界闻所未闻，只有他们这些专业的才知道，他出现之后，顾引的变化有多大。
到后来，贺锦城也不说话了，搬了个凳子坐在他的旁边，轻轻靠在他的身上，跟着他一起看远方，哪怕这扇窗户外面并没有任何值得入眼的景色。
到了中午，顾引的饭菜是贺锦城让人做好送过来的，也是贺锦城一口一口亲手喂进去的。
顾引温顺的不像话，完全没有院长说的那么暴力。
甚至在贺锦城推着他出去晒太阳的时候，顾引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排斥情绪。
阳光撒在身上很暖，贺锦城蹲下把他身上的毛毯盖的严严实实，拿起他的手，低头吻了吻他的手指。
长时间的病情，顾引瘦了很多，指节更加突出，肤色也更苍白了一些。
这个举动似乎触及到了顾引，目光收回来落到他的身上，仿佛在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锦城轻轻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哥哥，跟我回家好不好。”
白臣秋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将顾引的病例单塞进大衣里，跟在贺锦城的左后方。
白臣秋察觉到顾引的情绪波动，说道，“你排斥我干嘛，又不跟你抢老婆，我还是你们的爱情保安，就这么对我的？”
“声音小点，别吓着他，”贺锦城挡住白臣秋的目光，“他什么时候排斥你了，就算排斥，那也是你自找的。”
“得，你俩没啥区别。”
白臣秋无言以对，话锋一转，进入正题，“王敬刚才来了。”
“问出什么？”
“确实是他救了顾少，也确实是无意间路过，”
白臣秋说道，“顾少曾经救过他一家人的命，所以不顾危险把他从护栏边上带回来，这半年来都是以他弟弟的名义给顾少治疗，哦对了，他弟弟叫王杰，也是个精神病患者，顾少在这里的名字就叫王杰。”
“看得出来顾引并不排斥你，这边环境设施一搬，转到私院，治疗一段时间之后再带他回锦城，”白臣秋说道，“在熟悉的地方或许会好的更快一些。”
“嗯，”贺锦城低着头，注视着爱人，“这几天大小事务先交给你们了。”
白臣秋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兄弟，客气啥。”
疗养院的设施并不好，医生对这些也只是一知半解。
他们只希望顾引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要惹麻烦，所以除了在他暴躁的时候打上一支镇定剂，没有做任何的治疗和疏导。
王敬误以为是贺锦城对顾引赶尽杀绝，所以在躲避他们的情况下只能找到这个地方。
得知真相后才放心的把顾引交到他们三位的手上。
三个人的速度很快，顾引的身体无法支撑他们从A市到锦城这么长的时间。
所以最终决定把顾引留在A市设施最好的医院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