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颓废师姐重回巅峰>第91章 荧棺

  璇衡仙府沉浸在宁静假象中, 不过也算相安无事了几日。

  之后大半个月,修真学院的课程都由韩吉勋代上,学员们课上昏昏欲睡, 他也不放在心上,互相糊弄着。

  云宝鸢上课本就容易打瞌睡, 韩吉勋照着书读几个时辰,她日日都在课上睡饱, 晚间又丝毫不困, 作息全然乱了。

  这夜, 她实在无法入眠,只能外出赏花。

  天渐渐凉下来,她折回去披了斗篷,在院中发呆。

  方适出来时见她独坐院中, 怅然若失, 便过去相陪。

  “明日要上早课, 你还不休息?”

  云宝鸢见是她来, 半分好脸色都没有,俨然是把袁恒驹的账算在她头上。

  不过这几日各种怪异的目光和歹毒的言论没少听, 方适习惯了,“入冬了还是要下雪,花鸟鱼虫看多了也烦。”

  云宝鸢翻了个白眼:“这也是袁恒驹教你的?”

  方适无奈道:“我实在冤枉, 他根本什么都没教过我好吗?我纯粹自学成才。”

  袁恒驹在吝啬一事上造诣破丰, 每次练功都要清场,就怕别人看到他的‘绝世功法’。

  哪怕是对大徒弟方适,也是能避则避。

  云宝鸢道:“我阿姐怎么也要来璇衡宗, 荊宗主又有新想法了吗?”

  方适笑道:“原来你想找我问点什么的时候还挺和颜悦色的。”

  云宝鸢道:“……”

  方适道:“内情不好说, 但应该都是为了翎萝仙子吧。”

  这些日子大家都看在眼里, 不少散修对着司翎萝眼冒绿光。

  若非绍芒护的紧,指不定就有人动手了。

  她们二人都修行多年,修为不算高,但胜在见识广,哪里都有贪心的人,古往今来,多少大灾大难都因贪心而生。

  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

  据说齿雨城近日外客甚多,想来仙府发生的事早已传了出去,也对,纷纭镜上哪有秘密。

  寡不敌众。

  云宝鸢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

  那么多人啊,翎萝姐姐可怎么办?

  方适也跟着叹息一声,忽然问:“绍芒还没回来吗?”

  云宝鸢愣了愣:“没见她出去啊。”

  方适道:“哦……”

  半个时辰前,她看到绍芒离开寝院,不知回来了没有。

  应该回来了,不然谁保护司翎萝。

  储物袋中,司翎萝和小黄四目相对。

  绍芒上回来萤林时记了路,此行算是畅通无阻。

  司翎萝道:“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绍芒安慰她:“就算有人夜访,他们也不敢惊动旁人,否则还要解释为何夜访的事。”

  大家都听过那个谣言,大半夜去绍芒和司翎萝的房间,即便不是为了灵力,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倒为她们前往禁地提供了好时机。

  司翎萝盘膝而坐,小黄蹲在她身侧。

  “禁地那个怪物不容易对付,实在打不过,就让暮荷剑把褚含英逼出来。”

  正在剑中打坐的褚含英闻声,冷漠地想,真是个好主意。

  萤林森寒,怪鸟怒鸣,便如鬼泣。

  绍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很平静,“要是褚含英也打不过怪物呢?”

  司翎萝想了想,道:“丢下她,我们俩逃。”

  绍芒道:“……”

  她失笑道:“师姐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一路用暮荷剑开道,用了避灵法障,安然无恙到达禁地入口。

  看到眼前这座茅草屋,绍芒结结实实震惊了一把。

  说这是茅房也有人信。

  好潦草的禁地。

  来之前她有意无意打听过了,禁地加固无数封印,恐怕机关陷阱也不在少数,绍芒定了定神,抬步往里面走。

  茅屋摇摇欲坠,还散发着难以描述的气味。

  就在绍芒挨近之时,一道透明法障将她阻住。

  绍芒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运灵力试法。

  在确定这只是一道简单的法障后,才施法将其劈开。

  动静不大不小,茅屋却没有任何变化。

  司翎萝出声:“总共八十一道封印,这是第一道。”

  绍芒轻声道:“就当练手了。”

  自打来了璇衡宗,她已经很久没和人交手,幸好还未生手。

  就在茅屋的小门被推开之际,无数利剑飞刺而来。

  绍芒连暮荷剑都未出,只结印扭转阵法位置,那上百的利剑当场折断。

  然而断剑砸地之际,自门中又疾疾飞出无数长剑。

  绍芒一边结印运灵,一边思考如何破除这个法阵。

  当第二波长剑断砸在地时,她飞离地面,祭出暮荷剑,用灵力拢了拢茅屋,一剑穿过去。

  茅屋登时化为碎灵消失了。

  司翎萝见状,有些担忧:“这些阵法不简单,你小心一些。”

  绍芒心里有底,温声回了话。

  她心里知道,这次不能失败。

  若是真的能找到三个小天灾,又找到褚含英的尸身,她难道还怕璇衡宗这些人吗?

  她一定能保护好师姐。

  禁地的阵法是用了心的,并非简单的搏斗便能破阵,大多数都是阵中阵,再加上真正的禁地入口不明确,便是难上加难,两个时辰过去,绍芒才数到第八十道阵法。

  让褚含英惊讶的是,她竟然丝毫未伤。

  到底是生灵神,和凡人不一样。

  这样的阵法,哪怕是荊晚沐自己来闯,没个三天三夜搞不定。

  就剩最后一道阻碍了。

  褚含英有些激动。

  她真的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吗?

  在破阵期间,禁地以无数的形象出现过,茅屋、浮楼、洞穴、甚至是鸟巢……

  但到了最后一关,面前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绍芒不觉握紧了剑。

  往前走了几步,四周毫无变化。

  她心想,难道只有八十道阵法?

  但怎么想也不应该,即便最后一关是吃碗大米饭,那也得有,否则岂非不全。

  绍芒神经紧绷,每一步都走的谨慎。

  司翎萝也摸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暗自担忧,就连小黄都为绍芒捏了把汗。

  走了一路,一直到了尽头。

  绍芒看到幽暗的天色,惊觉天已经亮了。

  她细细算了下时辰,还不到卯时。

  抬头一瞧,见萤林的高树已经远在天边,她站在一大片麦田里,麦子没黄,青绿一片,麦穗轻薄地低垂着。

  她轻声道:“师姐,这里是哪儿?”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自己的话。

  “师姐,这里是哪儿?”

  像是波浪翻涌一般,停不下来。

  绍芒一惊。

  她不知不觉已经进了最后一道阵法中,却一无所觉。

  当声音退去,四周突然出现重重水镜,里面映着无数个她。

  “看我,看我——”

  “看我!”

  “快看我!”

  “别听她们的,看我!”

  ……

  每一面水镜中,都有一个她自己在喊叫。

  绍芒大脑混乱起来,眼花缭乱。

  她不禁往后一退,发觉撞到了什么,惊猝回身,看到身后这面水镜中的自己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苦笑凄然:“你看这就是下场——”

  绍芒不知怎么,再也转不了眼睛。

  那颗心,是她自己的。

  她曾经用暮荷剑剜出自己的心?

  她额上冒出细汗,几乎要忍不住将暮荷剑丢出去。

  水镜中那个人狞笑,忽然就将那颗带血的心往她身上丢。

  绍芒一阵恶寒,偏头要躲,猝不及防又在旁边的水镜中看到另一个自己。

  那是一座小院,草木枯败,瓦色苍冷,她闭眼散魂,灼热的、跳动着的灵力……慢慢离开她的身体,额上青筋暴动,魂魄化为利刃,割破她的肉身,一片片碎着抛出来,以一个被丢弃的姿势。

  一瞬间,绍芒仿佛感同身受。

  是……是她经历过的。

  应该阻止这个人。不能这么做!

  那些人不值得救,飞升成神是劫难而不是恩典!

  然而,水镜中那个人义无反顾。

  绍芒面色苍白,眼睁睁看着她死掉。尸骨无存。

  愤怒、悔恨……无数的情绪积压在心头。

  恍惚间有个人在和她说话,她循声看去,见头顶还有一面水镜,镜中的人仍然是她自己。

  这道嗓音轻缓柔和,仿佛耳语:“你看看,这就是世人给你的回报。”

  “现在可以重来一次,或许能够改写一切,难道你还要重蹈覆辙吗?不要为了世人做出任何牺牲,你明白的,世人宁愿相信那些伪善的神,宝山宝殿用来供奉,也不愿将你的付出当成一回事,你应该报复他们。”

  “现在就有机会,只要你再次成为生灵神,聚齐小天灾,就能与神界抗衡,到时你自己就是天地之间唯一的神,哪怕神君也得听你的命令,你想救的人都会活下来,你恨的人都会死。”

  绍芒心弦微动。

  只是那点心动转瞬即逝。

  她不需要!

  若非璇衡宗压制,各方虎视眈眈,她宁愿做一个散修,和师姐一起修行。

  她不想被任何人压制,也不愿成为压制别人的人!

  那道嗓音越发缠绵悱恻:“听我的话,不要害怕,绝对的权力面前,流言蜚语什么都不是,那些人背地里侮辱谩骂,到你跟前不也得恭恭敬敬?你想一想,这些年你吃了多少苦,师姐为你吃了多少苦,师姐何其无辜,你还记着在魔界见到她时的场景吗?她糊里糊涂做了新魔尊,神界不愿意处置老魔尊,却要杀了她这个无辜的人,你又记不记得,魔族之乱平反之后,符离城的百姓是怎么对待魔族俘虏的?”

  “魔族侵扰符离城许多年,每次都要掳走许多女娘才肯罢休,那些女娘中有的身不由己,有的是挺身而出,可当魔族降伏,她们艰难归家时,符离城的百姓、修仙的人,又是怎么将她们赶尽杀绝的?你都忘了吗?世人让你失望透顶,不要救他们,去掌控他们。”

  绍芒清楚地知道有人在试图控制她,但是四面八方全都是她自己的脸,她很难再清晰地思考什么。

  慢慢地,不知是她眼花还是真实发生了这样的事——重重水镜杂乱无章地漂浮换位,最终竟然重叠在一起。

  这时,她面前出现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人笑容温和地走向她,像是洞悉她内心一切的冷漠与慈悲,缓声道:“我知道你忘记了很多事,没关系,我会帮你想起来的。”

  绍芒抬头,望进她深不可测的眼底。从这双眼里,她看到了自己曾经的种种善与恶。

  若是想知道前路在何处,必须倒退回去,找到来路。

  ***

  荊夜玉为神界的冷漠感伤,降临齿雨城,在茶楼墙角当了几日的隐世神。

  她救了殷彩,助周扶疏大仇得报,便更加坚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错。

  于是她回到了符离。

  她要知道真相。

  十万人因她而活,却显得她做错了。

  她只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只要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正确的,那她就会继续独行,平世间不平诸事,她总是对此念兹在兹。

  化出一张陌生的脸,在符离城待了几日,和一个胭脂铺的老板混熟了些,便聊起往昔诸事。

  老板娘提及此,面色不愉,“荊夜玉么……这也是没办法的。”

  她说,“你可知道符离城这几年闹鬼的异闻?”

  荊夜玉惊讶状,“倒是未曾听说。”

  “难怪有此一问。事情是这样的……”

  “那是个女鬼,大家都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也有可能是从来不知道她叫什么,听我娘说,女鬼是支摊子卖馄饨的,容貌清秀,为人和善,任劳任怨,但她丈夫经常打她,馄饨卖得好也打,卖不好也打。”

  卖得好,害怕妻子私自攒钱跟人跑了,卖不好,他没得挥霍。

  “我娘那辈人都管她叫来仁媳妇儿,她的闺名是什么倒真的不知。”

  来仁中了魔族故意放出来的毒障,死的极惨。

  大家都以为来仁媳妇要苦尽甘来了,可没多久,荊夜玉就把死于毒障的十万人全都救了回来。

  来仁媳妇把来仁伺候的活蹦乱跳,来仁就打她。

  起先还只是打,后来吊在房梁上拿鞭子抽,邻里都说卯时就听得见来仁媳妇惨叫了,那真是不分昼夜的痛打折磨。

  来仁媳妇就这么没了。

  一个容貌清秀、善良勤快的女子,年纪轻轻就没了。

  后来符离城就总是闹鬼,一直闹到现在。

  “你说荊夜玉这个人……唉,没法说,没法说,她救活的那十万人中,原本有五万人就是该死的恶人,她却救活了,这让原本像来仁媳妇那样纯善的女子失去了活路。我原先对她没什么看法,只是这些天被女鬼闹的,有点难受,她初心是好的,但好心也有办错事的时候,人嘛,生死有定数,死身救世听起来大义凛然,但不知又促生多少悲剧。”

  魔界浮水玉殿已封,笼罩在符离城上方的阴霾早已消散,这样明媚温和的天色,荊夜玉却觉得自己那颗心灼痛起来。

  不一会儿,全身都滚烫起来。

  羞耻与自责充斥在脑中,她有些茫然。

  那天,符离下了太阳雨。

  泥土馨香飘在鼻尖,踩上石子路,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冷热。

  好物易碎,人事苍茫,人生残破。

  她不禁怀疑起来。

  那都是错的。

  从她修行的起点开始,一直到如今,全都是错的。

  她就该死。

  她想起那些对她破口大骂的修士和凡人。

  “非要和别人不一样才显得你是非分明?自恃清高,其实冥顽不灵,蠢如癫蛾,死不足惜!”

  “究竟是为名还是为世你自己心里清楚!”

  是她错了。

  失魂落魄地去齿雨城,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璇衡宗彩阁。

  荊晚沐在漪沧殿议事结束,来时看到她,面露惊喜。

  两人饮了阵酒,荊晚沐问她出了何事。

  她没说符离城的事,只道:“是我错了。姑姑,我不想……”

  荊晚沐明白,她不想做生灵神了。

  关于凡间的流言,她早有耳闻。

  “错的不是你。”

  荊夜玉苦笑。

  荊晚沐劝道:“若天道英明,恶人就不该久活,你不过是在人和魔之间选择了救人,好人与恶人的造化都是天道在管,再不济还有九重天上那么多神仙,何时让你一个人去承担这许多?”

  “既然天不英明,我们造一个英明的天,又有何妨?”

  红尘翻涌,转眼一百年过去。

  ***

  “绍芒?”

  沉睡许久,绍芒恍惚间听到司翎萝的声音勉力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枕在司翎萝肩上,浑身软绵无力。

  司翎萝面色慌乱:“怎么晕倒了?”

  绍芒想回答,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

  她似乎能够体会到荊夜玉的一切。

  她懂了荊夜玉为何会用暮荷剑剜心,懂了荊夜玉为何会在葬神台声称要杀光恶人,也懂了她在齿雨城为何总喜欢蹲在茶楼墙角听书。

  刚才那个人的声音仿佛仍然响在耳旁。

  救世主是那么容易当的吗?

  善恶是非如此简单的四个字,得是多么贤明的人才能掌握其中的分寸。

  绍芒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那里有一颗心在跳,但它绝不是、也绝不会是大慈大悲的琉璃心。

  司翎萝见她神色复杂,有些担心:“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绍芒勉强笑了笑,微微坐直了些,去握她的手,“没事,师姐,我没事。”

  司翎萝道:“最后一道阵法破了。你真的没事吗?”

  绍芒道:“师姐还不放心我吗?”

  她这么说,司翎萝也没法再问。

  两人观察所在之地,发现是一个冰雪灵洞,壁上长满碧色灵芝,鲜艳夺目。

  司翎萝扶着她站起来。

  绍芒道:“师姐,你上回来的时候,这里是不是这样的?”

  司翎萝道:“似乎并无分别。我大概知道荧棺在何处,你跟我来。”

  绍芒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先找到褚含英的尸身,如此也能多一个帮手。

  沿着小道穿过去,白茫茫的一夜雪光酷似月光,又有碧色灵芝衬托,整个灵洞便像铺满月色的幽暗碧林,如梦如幻。

  奇怪的是,一路走去竟然没有丝毫阻碍。

  当二人站在荧棺跟前,看到褚含英的尸身时,还觉得不可置信。

  褚含英按捺不住,从暮荷剑中冲了出来,飞停在上空,痴迷地看着棺内的自己,过了一会儿才道:“连个阵法都没,我的尸身是很不重要的东西吗?”

  绍芒建议道:“不如你先试试看,这身体还能不能用?”

  褚含英勾唇笑道:“小看我们妖族的能力了,我们可不是脆皮凡人,哪怕我的腿炸飞了,我捡回来还能接上,何况区区灵肉分离。”

  绍芒默了片刻,帮她打开荧棺。

  褚含英瞅准时机附身,灵肉结合那一瞬间,她浑身密密麻麻的疼,像是被几千几万根针扎着。

  棺椁上的冰层滑落,褚含英猛地睁眼,直直起身,双目圆瞪,像是中邪了一样。

  她的身体在荧棺中存放太久,又冷又僵。

  到这时,褚含英才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她好想忘记怎么使用这具身体了。

  绍芒和司翎萝左右抬着她出棺,想让她试着走两步,哪想到褚含英一步一滑,脚搭不住地。

  绍芒才发觉,让褚含英先进肉身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原想着多一个帮手,现在倒好,找了个拖累。

  褚含英有些尴尬:“这也不能全怪我。”

  司翎萝道:“我们还是小心为上,那个怪物……无处不在。”

  她上次被掳过来时,根本没有发现它的藏身之处。

  荧棺上连个阵法都没有,想必是荊晚沐故意为之。

  她慢慢能想通荊晚沐的目的。

  若她没有想错,那三小天灾……本就是为绍芒准备的。

  她神色不明地看着绍芒。

  绍芒察觉后,问道:“师姐,有什么发现吗?”

  司翎萝本想问,找到那个怪物后你会怎么做。

  但现在,她似乎已经不必问了。

  比起来时,绍芒已经有了一百年前反叛神界的影子。

  她方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

  绍芒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你放心,我会抓住它的,让它为我们所用。”

  司翎萝犹豫片刻,问道:“若我们收服那个怪物,出去之后你会做什么?”

  绍芒想了想,道:“师姐,不如我们也自立仙门怎么样?这样就不用顾忌任何人,也能保护你。”

  司翎萝道:“……若是别人不肯呢?”

  绍芒挑起一边的眉,“谁不肯?我们建宗门,轮得到他们置喙?”

  司翎萝双手蜷握,眼中情绪复杂,默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好,我给你打下手。”

  褚含英在一旁出声:“喂,你们没有灵石,建哪门子的宗门?”

  绍芒微笑:“今日打家劫舍,明日灵石一车。”

  褚含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