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颓废师姐重回巅峰>第50章 以后离我师姐远远的

  周扶疏发现几位听众的眉毛不约而同皱起来。

  她面含微笑, 如受冤之人那样无奈,“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谁都坑, 说实话,我也很同情这些凡人的, 修真界望仙境界的人也不多,我算是其中一个, 对凡人嘛, 自然能帮衬就多帮衬。”

  她说话总是虚多于实, 无从分辨,一般情况下,听者都会选择不信。

  周扶疏循循善诱,摩挲着下巴, 像阵风似的, 绕着绍芒转了一圈, “都是同道中人, 我在厌次城确实行事不妥,但我知错了呀, 这不,我抓了廖霜明,惩恶扬善, 多正义的行为啊, 你们总要给迷途知返的人一个赎罪的机会,不能因为我堕落过,就否定我整个人。”

  语毕, 她又转身看着司翎萝, 微微低头, 目光与司翎萝平齐。

  “别人不懂无甚所谓,翎萝一定懂我了。”

  她语声很轻,但幽漠祠堂只有她的声音,外面风抱树梢为她伴奏般,倒显得她是此界主人。

  略微刺耳。

  暮荷剑不知何时到了绍芒手中,司翎萝感觉到她挨近时,剑尖已经抵在周扶疏的心口。

  周扶疏微愣,转而笑出声。

  她无视暮荷剑的凛凛杀意,无视绍芒的冷淡,竟然朝着绍芒走了过去。

  绍芒不怯,剑往前一寸,周扶疏笑容一顿,垂首去看。

  胸口的位置迅速被血色侵染。

  她像是不疼,“看到我的诚意了吧?”

  绍芒淡声:“是对谁的诚意?谁又是你的同道中人。”

  云宝鸢受到惊吓,呼吸都浅不可闻。

  她不敢接近漩涡中心,便站在边上默叹。

  云曦宁说的果然没错,周扶疏就是个疯子。

  听起来她与绍芒已经见过多次面,情分难说,但她一定了解绍芒的为人。

  她怎么敢赌?

  难道她以为,绍芒的剑低着她,她往前进,绍芒就会像那些怯懦伪善的修士一样,苍忙收剑。

  可绍芒不是。

  她外表温文有礼,实际自立冷淡,绝不偏私。

  那晚她向虞绾打听这个人,虞绾告诉她一件事。

  在绍芒离开皇都的第二年,她从一头妖兽口中救下摩芸父女,只是年少执剑前途无量,一心除妖,可人心难算。

  摩芸父女算计她。

  那妖兽奄奄一息,在她身后意图偷袭,但以绍芒当时的能力,根本伤不到她。

  摩芸的父亲为她挡了妖兽的一击,看似舍身相救,实则让绍芒欠下一份天底下最难还的人情。

  这父女俩凭借这份恩情,将绍芒当成仆人操控了整整三年。

  就在春末那时,绍芒不知有了什么机缘,大约是知道了真相,和摩芸几乎成为死敌,待摩芸没有丝毫情义。

  云宝鸢知道此事时,打心底里觉得绍芒在皇都那种虚礼之地被养坏了。

  哪怕摩芸的父亲真是为了救她才挡下妖兽的一击,那也是应该的。

  她是为了救那父女二人才有此一劫,事过缘散,互不亏欠。

  绍芒却……

  她太害怕自己亏欠谁,看似光正清明,但又何尝不是恐惧?

  若欠了谁的情,她就要在那个人跟前矮一头,她不愿意,她心有惊鸿,不肯伏低,因此让自己那本该辉煌夺目的三年过得黯淡无光。

  云宝鸢又去问了云曦宁。

  因为三年前绍芒名满仙门时,云曦宁也有意将她收入门下,对她应该有所了解。

  她问云曦宁,“绍芒是什么样的人,可否共事?”

  云曦宁在调香,纷纭镜面讯时,人时有时无。

  等她走至香案前,云宝鸢终于能在面讯中看到她的脸。

  她其实心中有数,云霄派的人都对绍芒有所改观,云曦宁最多也只能说出一句‘璞玉难藏’云云。

  可云曦宁却道:“她呢。”

  倒了香炉里的香灰,手上没停,“她在家中为长,出门又被叫了个修仙者,事事自己要往前面冲,又不想有牵绊,被有心之人盯上,做了三年奴仆,也该是她命里有这一出。今生情缘是她自己认的,当然要及时醒悟。”

  云宝鸢听着就吓坏了,“难道她身上有段惊世爱恨?竟然能够自己悟天机吗?”

  云曦宁袖摆沾上香灰,她轻拂几下,道:“都是天机了,自己如何悟得?”

  云宝鸢问:“那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是怎么回事?”

  云曦宁坦诚:“我不知。”

  云宝鸢急道:“可你都说什么今生情缘及时醒悟,怎会不知?”

  云曦宁依旧坦诚:“我信口胡说罢了,这么说显得我懂得比较多。”

  直到今日,云宝鸢也不知绍芒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今日,她又看到了不一样的绍芒。

  这才是能与她一起为荆夜玉著书立传之人。

  杀伐果决,是非分明。

  那剑再没有更深。

  周扶疏捏着剑刃,嘴唇稍显苍白,“你把剑拿过去吧,我错了,我再不说你们和我是同道中人了。”

  绍芒识时务,此地情况不明,她也不想和周扶疏打起来,若周扶疏留了后手,师姐和云宝鸢就危险了。

  她慢慢收剑,周扶疏却突然目光锐利地看向她,无端抓紧了剑刃,用袖子将剑尖处的血擦干净了。

  绍芒将剑收好,走近一些,找出一块白帕子,按在周扶疏的伤口上。

  “以后离我师姐远远的,”声音很柔,如夏夜里卷过树梢的温风,保持在只有她们能够听到的程度。

  下一句却恢复正常音量:“拿这个擦擦伤口吧,药我就不给了。”

  听完,周扶疏的笑从眼睛溢出来那样,堆在脸上了。像是柔弱的枝上开满沉甸甸的花苞。

  “我就说,我们是一种人。”周扶疏面色兴奋:“早晚有一日……”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绍芒正疑心着,手背盖上一片凉意。

  她转头去看,见司翎萝目含忧色,牵着她的手,“别和她多说。”

  周扶疏狡诈,一言一语就能将人引上绝路。

  绍芒神色和煦:“好。”

  不经意扣住那只主动递来的手。

  子夜已过,廖府东边的阵法已经势弱,可以去探情况。

  三人正在商议,擦完血的周扶疏却插话进来:“几位,容我说两句?”

  三人的视线都移向她。

  周扶疏一副‘我不说实话就天打雷劈’的模样,“东边的小院住着的是一具行尸走肉,你们去了也没用。”

  云宝鸢总觉得她有鬼:“好,让你说,你能说出花来吗。”

  周扶疏挑眉,不管那剑伤多么不雅观,又往供桌上一坐,道:“这个事我知道得多。也愿意讲给你们听,或许听完,你们和我一样,都愿意施以援手。”

  三人都默不作声。

  “廖霜明还是落枫岛的客卿时,廖景明在肤施城已经声名狼藉,赌的昏天黑地,无人管束得住,再赌下去,家底就真的输光了,他家人就打发他去落枫岛寻廖霜明。

  廖霜明在落枫岛也算混出来了点名堂,至少在八百客卿中,他是最为出色的一个,靳岛主也有意扶持他,打算将妹妹靳羽只许给他。

  廖景明来了后,和廖霜明住在一处。可惜狗改不了吃屎,他到了落枫岛,又结识了些无心修炼的,又开始赌上了。

  幸好他们赌的是金铢,若是灵石,他们兄弟俩就得把自个儿打剥打剥卖了。”

  绍芒听得仔细,见她断在这里,想必是有意让她们来猜。

  于是她道:“廖冰绮就去落枫岛送金铢了?”

  周扶疏点了点头,“正是。廖景明脑子缩成一点,也就这点本事,怀疑家仆半路背金铢跑路,就跟他爹的家信中指名让廖冰绮来。廖冰绮虽是正室所出,可廖府宠妾灭妻,妾室两个儿郎,已经越了正室一大截。

  廖府竟真的应了廖景明的话,给廖冰绮派了两个家仆,三人背上一袋金铢上路。”

  说到这里,她指了指绍芒的储物袋和乾坤袋,“他们凡人还是蠢笨,十万金铢,怎么也能买个低等储物戒或者储物袋了,怎么非要人背着金铢跋山涉水呢。”

  云宝鸢抢先道:“她路上遇盗匪了?”

  周扶疏惋惜地摇头,“不对。”

  她又面带笑意,朝着司翎萝说道:“我要听你猜。”

  司翎萝对这桩事了解的不深,只知道个大概,细枝末节却是闻所未闻。

  “背着那么多金铢,遇上盗匪不稀奇。”

  她看着绍芒,道出自己心中所想,“她最后将金铢一颗不少地送到廖景明手中了,她以为是千里送金,结果另有因缘。”

  绍芒心中赞叹,师姐果然与众不同。

  廖家兄妹和靳羽只的纠葛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周扶疏微笑,“不错。”

  廖冰绮在家中不受宠,廖府不比皇家,能用在子女身上的金银人脉止那些,两个二郎用光了,女娘当然什么也不剩。

  生母看破世间情缘,把自己的院子修整成一座小庵,在里面修经念善,不管尘事。

  她闭门时,廖冰绮才五岁,头上戴的是下人戴的花,并不懂那扇门就此合上意味着什么。

  光阴迅速,廖冰绮在府里跌跌撞撞长大。

  给大哥二哥上课的是教出过状元的名师,她就去私塾听学,上课的是个老酸儒,动不动就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来教育她。

  她厌烦极了,经常逃学。

  廖冰绮后来回忆起这些,总觉得,她之所以没能成为一个为生民立命的人,都怪这个老酸儒不分时节的教育。

  那老先生活了大半辈子,却不知道再正确的道理,也不能在错误的时候出现。

  给一个顽童讲天地民心,不如给那些杀人魔讲慈悲立世。

  瞎忙活。

  寥冰绮在府里左右缝迎,当着面和两位哥哥卑躬屈膝,转脸就连人家的头发丝都得辱骂一遍。

  她觉得府里的爹不是爹,哥哥不是哥哥,她就是在他们手底下讨生活的小厮,当着面卖力忠心,背过身就唾弃无度。

  送金铢这件事,对她而言就是天降巨富。

  她的打算是在半路上弄死那两个家仆,背着金铢跑路。

  去落枫岛要走水路,那晚,她准备好要将两个家仆淹死在水中,连易容的药都备好了,她决定逃出廖家。

  她也是真倒霉,遇上的是一帮穷途末路的赌徒。

  这种赌徒比盗匪还可怕,他们是真心将每一天当最后一天来过,将每一餐当最后一餐去吃,亡命之徒,有何所惧。

  当一个赌徒握刀从窗子里翻进来时,廖冰绮心如死寂。

  上天这是想绝她的路。

  故事里,每当穷书生遇难,总有白衣仙女现身相救。

  廖冰绮不是异想天开的人,她知道自己命不好,神渡众生时,嫌累,把她遗弃了。

  她很多次都想,若是魔族再进犯一次,她一定、一定不假思索就加入其中。

  她还是适合当个坏人。

  而当她的心沉到压垮身体时,刀光罩在头顶一瞬,很快消失。

  她睁开眼去看。

  一位红衣女子挡在她身前,她丢出一把做工精巧的红伞,红伞有了灵魂般,有力地将那赌徒和他的刀一起丢出窗外,压入深海。

  当下,她有意识地将自己扮做一个可怜柔弱的女子,收起心中那些邪恶,眼睛里挤出两滴泪,看上去就是个遭逢意外之祸的好人家姑娘。

  当红衣女子转身时,廖冰绮只觉得自己那根生锈的心弦被拨动了。

  尽管她们相熟后,靳羽只一直认为自己颜色无亮,可廖冰绮却始终心口如一地认定,靳羽只的容貌美到可以令死水化生。

  这片海域临近落枫岛,时有盗匪出没,挣得都是丧命财,下手极狠,从不与人生路。

  落枫岛专门组了一支护防队,靳羽只自请出岛来守琢光海。

  廖冰绮拿她当大人物,尤其是靳羽只救了她没一会儿就去了另一条船上,她们匆匆一面,廖冰绮欠了人家一条命。

  去落枫岛的路上,她站在船上往后看,靳家的船不远不近地跟着,为她们保驾护航。

  这是廖冰绮第一次向后看。

  她一直是个目视前方的人,也许是作恶多端,她从不回忆往事,前行时也从不回顾后路。

  她希望自己在某个睡不着的夜里,想的是将来要去做什么,而不是曾经做过什么。

  她应该跑的,可就那么鬼使神差上岛了。

  而当她上岛后,将金铢给廖景明还赌债,旁敲侧击打听了靳羽只。

  知晓靳羽只的一切后,廖冰绮如遭致命一击,久久不能回神。

  那样、那样的一个人,大家都说她懦弱不堪大用,说她容貌不入眼,说她和靳岛主靳复谙不似一母所生,一天一地,无从相比。

  廖冰绮再一次感受到针往指腹里扎的疼痛。

  她想再见一次靳羽只。

  卷钱跑路的计划被靳羽只打断,她想再见一次靳羽只,那个让她心神振奋的人。

  但廖景明不允许她回去,廖霜明也觉得她在岛上可以照顾廖景明,便将她留下。

  廖冰绮喜忧参半。

  喜的是能在落枫岛多留一阵,可以知道靳羽只更多的事。

  忧的是不能立即见到靳羽只。

  命运这事说来也是真的奇怪,它总会在一个人最弱不可击时给她最好的,也不管她当下有没有能力永久拥有。

  给廖景明当了三天下人,赔笑赔的脸都僵了,廖冰绮沉睡一夜,次日醒来,听人说靳复谙要为靳羽只收徒,将她从琢光海调了回来。

  廖冰绮马不停蹄去围观,害怕人太多挤不上,她连细针都带上了。

  只是意料之外,并没有多少人迎接靳羽只。

  除了她自己的随侍,就只剩下廖冰绮。

  廖冰绮可以尽情看她,心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想,靳羽只这样的人,应该有人群簇拥着她才对。

  看到她时,靳羽只愕然片刻,道:“难怪没在琢光海上见到你,原来你还没回去。”

  廖冰绮语无伦次:“要照顾兄长,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专程在等你,想道谢。”

  靳羽只淡淡道:“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她说完就走了,廖冰绮痴痴看着她的背影。

  几日后,落枫岛开满樱花,靳复谙办了花伞会,会上,她正式为靳羽只选徒。

  落花的瞬间美妙惊魂,满座无人吭声。

  谁愿意拜这样的师尊?

  靳羽只修为不深,用伞一般,用剑不稳,容貌也在修真界排不上号,拜在她门下,简直是耻辱。

  靳复谙大概也是此刻才意识到,她是个尴尬的岛主。

  她很强,强到让世人贬低她的亲妹妹,她又不够强,所以无法让那些中伤靳羽只的人闭嘴。

  就在她面容沉郁,将要发火时,角落里有一只布满创疤的手举起来。

  那日,阳光明媚,靳羽只看到那个一肚子坏水、善于伪装的女娘……为她撑腰。

  她心里升起一点热焰,很快漫卷过整个春日。

  将人带入自己的殿中,问她为何举手。

  廖冰绮不知怎么说,就沉默了。

  她当时应该解释,说不出原因只是她肚里没墨水。

  靳羽只显然误会了,以为她是出于同情。

  等到她们那段短暂的师徒关系结束,靳羽只嫁到了廖家,廖冰绮又亲眼看着一个红衣鲜艳的女子变成灰扑扑的雁子,困在宅院,她才能说出自己当时举手的原因。

  她第一次见靳羽只,就知道她是埋入深林中的秀玉,她看到她所有的好,所以死心塌地地追随。

  她可以收起自己的毒刺,可以接受世间种种不公,可以做一个孤家寡人。

  但靳羽只不行。

  她想尽自己所能,给靳羽只最好的。

  故事讲到这里,又是一个合适的停顿。

  祠堂外,凉风吹过。

  周扶疏又是一副笑脸,“你们知道,廖冰绮说的最好的是什么吗?”

  云宝鸢觉得自己真的疯了,她竟然从周扶疏脸上看到了感伤。

  这种畜生不如的人,会为谁感伤?

  绍芒道:“就是靳羽只现在中邪了的样子吗?”

  她心想,若有一日她遭遇大难,殃及师姐,她绝不会丢下师姐。

  她必要尽全力给师姐一个好前程。

  周扶疏听出她话中的嘲讽,道:“当然不是。”

  绍芒不自觉就挨近司翎萝,问:“那是什么?”

  周扶疏踢了下腿,眼神有些放空,“你知道旱妖吗?”

  云宝鸢道:“旱妖?旱……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周扶疏盯了她片息:“看来你不知。”

  她看向绍芒。

  绍芒碰了碰司翎萝的手,像花瓣滑过手心那样。

  在她要收手时,司翎萝却突然用力把她的中指抓住了。

  她面无表情,说:“《小天灾记录》中写过,旱妖者,小天灾,为泪尽之人所化,行到之处,莫不失雨,类水沫。”

  绍芒提醒道:“师姐?”

  司翎萝补充:“世间生灵都有梦海,但多为虚境,人身不能至,唯有旱妖不同,它的梦海有个名字,叫做妙乐乡,人若去了,就会受到旱妖的心绪影响,拥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在妙乐乡生活。”

  周扶疏大赞:“修仙之人就该如你们这般博学多知。”

  云宝鸢不解:“为什么泪尽之人会这么厉害?那我趁早把眼泪哭完行不行。”

  绍芒道:“人的眼泪也分很多种,《梦精怪笔记》的泪精篇和《妖经》砚迩篇都有提过,人有爱恨嗔痴泪、求不得泪、痛感泪、睡眠泪,可以为任何事哭,但眼泪都不会流尽,唯有为爱人落泪九十九日,才会泪尽。”

  云宝鸢还是不能理解:“廖冰绮听起来不像这种人。那意思是……廖冰绮给靳羽只最好的就是妙乐乡吗?”

  周扶疏回到:“是。妙乐乡中的一切无比真实,正如旱妖是小天灾一样,妙乐乡也是一方小世界。”

  绍芒道:“这么说来,靳羽只应该在妙乐乡才对,为何会在廖府。”

  周扶疏道:“因为,在廖冰绮成为旱妖时,靳羽只已经自戕。廖冰绮请仙,我勉强留住靳羽只的魂魄,却让她半死不活,中邪一样。”

  绍芒疑惑:“你和廖冰绮做了什么交易?”

  周扶疏道:“这个嘛……没有什么,我见她可怜,就告诉她妙乐乡一事,她吃了我的沉睡丸,足足睡了三年,近日有醒来的征兆,妙乐乡不稳,靳羽只的魂魄好像在感应操控身体,才成了白天那副鬼样子。”

  绍芒必然不信她。

  若没好处,她怎么会做。

  “可这事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周扶疏道:“你应该没听懂我的意思,妙乐乡不稳,里面的一切都会塌陷。旱妖睡了三年,维持妙乐乡三年的旱妖,哪里还有精力脱身,到时廖冰绮和靳羽只都会死,我找你,是因为你能驱动灵盘,只有灵盘能打开妙乐乡的入口,还能修补妙乐乡。”

  绍芒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让我用灵盘进到妙乐乡,再补好妙乐乡,将廖冰绮和靳羽只唤醒?”

  周扶疏道:“是。廖冰绮和靳羽只都在抗拒回到现实,我现在束手无策,只能向你们求助。那也是两条人命。”

  她前所未有的真诚:“廖冰绮不能死,我不会坑你们,廖冰绮死了,我也会死。”

  作者有话说:

  日更选手已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