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女主她一点都不想努力[快穿]【完结】>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条咸鱼

  “当然,请求封地只是第一步罢了。”宁秋没有隐瞒的意思。

  她站在窗前,让余弦看一看生活在山寨里的那些山贼。

  “只靠你我,又如何能够报得了仇呢?苏义势大,如今云朔两州又全都落到了他的手中,若是无人阻拦,不出五年,云易五州就会尽皆被他掌控。

  “但你看这山寨里,生活在这里的人十中之九与苏义有着血海深仇,云易五州中,如他们这般的人,又有多少?

  “你我想报仇,自然要聚拢他的仇人,联合众人之力,才能给苏义狠狠一击。”

  余弦无声点头,“那就请二当家教我,如何写这一道请封的书信。”

  书信很快就写完了,余弦并没有过问宁秋如何把这封请封的书信呈递给朝廷。

  拥有共同的仇人确实能够在短时间内拉近宁秋和余弦之间的距离。

  但余弦不会忘记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她被困在以宁秋为主的山寨中,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报仇的共同借口,只是让余弦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点而已。

  所以余弦没有提醒宁秋,她只是一个失去了父亲和家族庇佑的孤女,这一封书信,或许根本就递不到京城。

  她只是任由宁秋派人送出书信,随后就在这山寨里住了下来。

  和余弦之前猜测的一样。

  这里说是一个山贼聚集的山寨,不如说更像是一个生活在山中的村落。

  他们中的大部人口音都有些细微不同,应该并非是出自同一个地方,但相互之间的关系却很融洽。

  而且大部分人都是拖家带口,男女老少一家子生活在这里。

  如今是初春,这些人已经开始准备翻地种粮。

  每过十天,大当家就会带人下山一趟,顺路劫夺一些财物,购买各种粮油种子和山上缺少的用品。

  余弦的老仆余宽和四个护卫虽然不再被捆着了,但四个健壮的护卫全都被他们当成了农夫来使用。

  从初春开始,整个山寨为了日后的口粮,就忙碌得热火朝天。

  宁秋没有限制余弦的行动,她可以随意在山寨中走动。

  但山寨中的人对她往往是无视态度,看见她只有一些惊讶,但这份惊讶不会让他们主动和余弦交谈。

  余弦就像是生活在山寨中的一抹影子。

  只有每天上午宁秋前来为她讲学的时候,余弦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生活在这个山寨里。

  没错,宁秋开始为她讲学了。

  世家贵女从四五岁开始,就会和族中男子一样,开蒙入学。

  余弦也是如此。

  父亲余逸春在政事上没有什么建树,但他有一个巨大的优点,足够余弦为他报仇。

  余逸春和妻子潘氏感情甚笃,潘氏去世后,他不愿再娶。

  平日里即使是饮酒作乐,也只是招来一帮舞姬,看她们跳舞而已。

  作为余逸春唯一的后代,余弦在刺史府的地位一直极高。

  余逸春甚至不惜为她请来云州大儒,只是为了给她开蒙。

  余弦从小受名师教导,因此当宁秋提出为她讲学的时候,余弦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胡汉混血在云易五州地位极低,他们大多是农夫,是寒门小户的奴仆。

  都说上品无寒门,就算是一般的没落士族,都不一定能够进学,又何况宁秋这样的胡汉混血?

  但一个时辰过去,余弦的想法彻底改变了。

  宁秋完全可以用饱读诗书,见识广博来形容。

  她讲授的内容,甚至比当初教导余弦的大儒还要广博深远。

  宁秋提出的观点,更是让余弦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余弦很快就对宁秋心悦诚服,第二天的时候不需要宁秋催促,就主动等着宁秋开讲。

  上午进学,下午余弦就要学习骑射了。

  不过下午的骑射,变成了宁秋和大当家一起传授。

  大当家的外貌没有明显的胡人特征,但他的祖父是胡人,传到他这一辈,胡人血脉不显,胡人出众的骑射本领他却全都继承了下来。

  大当家对宁秋收留并且教导余弦的事情,十分不满。

  但他非常信任宁秋,即使不满,也没有拒绝宁秋的安排,只是在教导余弦骑射的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

  大当家传授骑射,宁秋则教导拳脚兵刃。

  余弦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奇怪授课方式,比如站桩、负重。

  这些名词对余弦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但宁秋为她讲学时展现出来的水平,让余弦对宁秋的能力多了一分信任。

  她乖顺地按照宁秋的要求进行所谓的“训练”,短短一个月,就有了几分成效。

  至少现在的余弦若是下山的话,不会因为身体瘦弱而直接昏睡一天了。

  也就在这一个月过去的时候,朝廷终于给了回应。

  幼帝下旨申斥苏义行事不端,又派了一位将领担任云州大都督,但仍旧让苏义兼任云州刺史。

  同时,朝廷册封余弦为右云乡君,食邑五百户。

  且特准她前往封地右云乡,为父守孝。

  右云乡是代州浑源县管辖下的一个贫瘠之地,由于靠近云州东侧,这才得名右云。

  不仅如此,右云乡还正好处于云州、朔州、代州、易州四州交界之地,位置十分显眼。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余弦就明白了朝廷这份旨意是什么意思。

  这是故意把她放在交界之处,就是为了提醒苏义。

  不过让余弦意外的是,宁秋竟然真的把这件事办成了。

  她在京城也有人吗?

  既然如此,她又到底为什么要待在这等穷乡僻壤里?

  宁秋对此倒是毫不意外。

  她们现在还没有接收到旨意,只是宁秋通过一些途径提前得到了消息。

  于是很快,整个山寨就忙碌了起来。

  余弦不知道宁秋对山寨中的其他人说了什么,她只知道第三天后,山寨中的所有人就全都整理行囊,连刚刚种下去的粮食都不要了,直接离开了山寨。

  余弦在宁秋等人的带领下离开山寨走了五天,最终在易州的边境迎来了宣旨的朝臣,从他手中得到了乡君的册书。

  传旨的官员并不在乎余弦长什么样子,也不在乎余弦带了什么人。

  留下旨意之后,对方就直接离开。

  余弦则继续在宁秋的带领下,进入代州浑源县,和县令交接过后,到达了临时清理出来的乡君府。

  所谓乡君府,就是原本浑源县一个小士族的府邸,只是那士族一家人早在云州大乱的时候就南下避祸。

  他的府邸稍微整理之后,就成了乡君府。

  一直到住进乡君府,睡在乡君府的床上时,余弦仍旧想不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但随即她就没有时间去想了。

  乡君只能得到封地上供的赋税,是没有资格建立属于自己的军队的。

  但只要有府邸,就能有守卫府邸的府兵。

  世家大族的部曲府兵,名义上是看守各家府邸的护卫,到了战时,就是他们掌控的军队。

  余弦自然也可以如此。

  于是那些山寨中的山贼们,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乡君府的府兵。

  直到这时候余弦才知道,山寨中的人大部分都没有身份文牒,他们基本是为了逃难才离开家乡,如今全都是黑户。

  他们无处落户,没有户籍,就无法分到田地。

  他们又不愿意卖身进世家大族成为奴仆,这才一直聚集在山中,做这山贼的买卖。

  如今余弦被封为乡君,有资格招收府兵,这些人的身份自然就可以随之转变。

  宁秋更是提出,要她为那些人赐名。

  有了名字,成为府兵,就代表着他们和余弦完全站到了一起。

  余弦本以为他们会不愿意。

  但当她按照宁秋的叮嘱,依次为大当家等人赐下新的姓氏和名字时,面对那些人赤红的眼睛和急促的呼吸,余弦终于知道宁秋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了。

  简单的一个名字,就让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扎了根,终于有了立身之地。

  向来和余弦不对付的大当家,在被赐名葛律的时候,更是直接跪倒在地,泪洒当场。

  那一刻,余弦终于切实明白,她正在按照宁秋的安排,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余弦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有什么。

  但她知道,她已经不能从这条路上离开了。

  ****

  三年后。

  右云乡山野的一处草庐中,余弦点燃香烛,看了前方孤零零的坟茔最后一眼。

  这是她为父亲余逸春建立的衣冠冢。

  余逸春死在大火中,什么都没有剩下,余弦当时逃得匆忙,又哪里有东西为他建起衣冠冢?

  最后,还是她从自己逃亡时带着的一匣子首饰中,找出了一支玉手镯。

  这支手镯,是她十三岁生辰那年,父亲余逸春为她亲自打磨出来的,虽然有些简单,却是余弦手中唯一和父亲有关的东西了。

  老仆余宽正等在草庐中,看见余弦后,立刻迎了上来。

  “乡君,咱们该离开了,今日浑源县令会到乡君府拜访。”余宽说到。

  昨天是余逸春的忌日,三天前余弦就来到草庐中静坐,祭拜亡父。

  余弦微微颔首,两人骑上马,便直奔乡君府。

  回到乡君府的时候,余弦正好撞上前来拜访的浑源县令奚闻双。

  还有代替余弦正在府门前迎接奚闻双的宁秋。

  宁秋是乡君府的掌事,虽然身为女子,但奚闻双却不敢小觑她。

  因为这三年来,和奚闻双打交道的一直就是宁秋,余弦这个乡君倒是很少露面,一直以为父守孝为借口,很少出现在人前。

  众人在乡君府前短暂见礼,很快就进入厅堂中坐谈。

  直到此时,奚闻双脸上才露出了焦急之色。

  “乡君,下官今日此来的目的,想来你也知道,这乱局又起,您可一定要出手相助啊!”奚闻双顾不上喝茶,直言道。

  三年前,朔州刺史刘义拿下云州后,由于朝堂中的反对之声甚剧,最后他也只是担任了朔州和云州的刺史,同时掌管朔州军。

  此后大司马一派的并州军陈兵州境,随时都可进入朔州,这才让苏义真正老实了下来。

  但忍耐了三年后的苏义,如今终于又找到了机会。

  今年年初,七岁的幼帝在朝堂之上语出惊人,询问大司徒,这天下之事到底是由皇帝说了算,还是司徒说了算。

  半个月后,幼帝便掉进宫中池塘,最后虽被成功救起,却因为在水里泡了太久,大病一场,一天顶多只能清醒那么一两个时辰。

  谁都知道这件事和大司徒脱不了干系,这一次大司徒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幼帝掉进池塘的那一天,大司徒掌管的秦州军和庆州军便同时发兵,攻打延州和夏州。

  就在幼帝生死垂危的时候,延州和夏州已经先后被拿下了一半。

  虽然大司徒这次仍旧找了些借口,但谁都看得出来那借口有多敷衍。

  于是这场被拖延了三年的战乱,终于还是在这片大地上彻底燃起了烽火。

  苏义本就野心勃勃,当初就敢赶趁着幼帝继位的混乱拿下云州,如今大司徒彻底显露野心,苏义也不甘落后。

  因此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奚闻双就亲赴乡君府,来请求余弦帮忙了。

  余弦放下茶盏,苦笑道:“奚大人一片为民之心,本乡君自然是看的清楚。”

  “但三年发展,苏义手下的朔州军多次扩张,这云易五州又有何人能挡他呢?”

  宁秋一脸平静:“乡君所言不错,奚大人,据说苏义亲自统帅的朔州军已经有五万人,这五万人个个都是精兵良将,辅兵、杂兵安全不会计算在内。”

  “这五万大军,别说是拿下云易五州了,便是他想更进一步挥兵南下,也并无不可。”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但身为浑源县的县令,奚闻双和乡君府打了三年的交道,难道还不知道乡君府是什么情况吗?

  奚闻双狠狠咬了咬牙,突然整理好衣冠,起身对着余弦躬身一礼。

  “乡君在上,若乡君能解浑源之难,某愿誓死效忠!”

  余弦和宁秋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她起身走过去,将奚闻双扶起:“奚大人严重了,这浑源县乃是本乡君封地所在,唇亡齿寒,我又如何不在意呢?”

  “两日前,乡君府的府兵已由葛律带领,前往一线关。”

  “只要关隘不破,我们就可躲过此劫。”

  奚闻双顿时大喜,颇有些痛哭流涕的意思,“多谢乡君!”

  余弦淡笑道:“奚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如今战乱再起,浑源县必然会涌入大量流民,还望奚大人尽快做好准备。”

  “若是浑源县无法收拢那些流民,那就依旧是老规矩,可以让他们到我这右云乡来。”

  奚闻双连声应是,擦着眼泪便提出告退,要回去提前准备了。

  余弦把他送出乡君府,看着县令的牛车消失在远处,这才轻哼了一声,回到府中。

  “这个老家伙,若不是因为苏义再次发兵,他恐怕还要装模作样,不将你我放在眼里!”余弦叹到。

  “你是女子,余家又近乎没落,他当然不会将你放在眼里,”宁秋说到,“即使这三年来他从我们这里分润了不少好处。”

  余弦苦着脸:“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吗?”

  宁秋哼笑,“这就受不了打击了?你这小心脏也太脆弱了。”

  余弦歪了歪头,笑道:“也不知你从何处学来的这些说辞,总是这么奇怪。”

  宁秋瞥她一眼,但笑不语。

  余弦早就习惯了宁秋口中冒出来的奇怪词汇,也习惯了她对自己的试探避而不谈。

  见状并不失落,只是起身看向北方:“你觉得葛律他们,能撑住吗?”

  三年前,余弦和宁秋来到乡君府的时候,经过一番挑选,最终只成立了一支不到五十人的府兵队伍。

  这还是宁秋降低了自己的筛选要求后得到的结果。

  府兵训练了还不到三天,乡君府就遭受了一次“流寇”的攻击。

  那些流寇共有二十多人,其中大半都骑着马,这样装备齐全的“流寇”,别说是在代州了,就算是云易五州都不可能见到。

  若非宁秋早有准备,知道以苏义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他们,那些“流寇”确实就能够血洗整个乡君府。

  好在宁秋准备充足,最终不仅成功防守,还顺利擒住大半“流寇”,将他们押送到浑源县,交给了县令奚闻双。

  随即宁秋就以乡君府遭遇流寇不够安全为名,要求奚闻双派出人手保护。

  带人回到乡君府的时候,更是大摇大摆特意绕路,成功地让周围几个郡县全都知道了右云乡君府遭遇流寇的事情。

  这么一闹腾,等同于不要脸皮直接把那些事情全都放在了明面上。

  果然,之后乡君府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流寇的攻击。

  自那之后,无须宁秋提醒,余弦也知道了兵马的重要性。

  在宁秋的帮助下,余弦整理出一份详细的流民收拢办法,趁着云州和朔州的乱局还没有完全平息,开始收拢流民。

  当时的乡君府一穷二白,余弦几乎是变卖了她逃难时带着的所有东西,才支撑着乡君府度过了那场难关。

  不过很快,宁秋就给了余弦一个惊喜。

  她从流民中挑选了一些粗通工匠收益的人,一起研究出了细致美观的白瓷、白蜡。

  这种平民买不起,士族趋之若鹜的东西,很快就在云易五州暗中流通起来。

  乡君府因此聚敛了大量的钱财,得以在差点就支撑不住的时候,购买大量的粮食,重新稳定局面。

  此后的两年多时间里,虽然苏义没有再次发动大军,但他仍旧在时常试探攻击云州和朔州周围的郡县,闹得云易五州不得安生。

  加上北方胡族时不时的暗中袭扰。

  云易五州一直都没有完全安静的时候。

  时常会有活不下去的人,离开家乡成为流民,就是为了求一个生路。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壮年男女还能成为士族的仆役佃户,老弱病残却无处可去。

  乡君府对他们却是一视同仁。

  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有同乡证明身份,互相作保,就能留在右云乡。

  乡君府收拢流民的事情,很快就引起了浑源县令奚闻双的注意。

  右云乡君的存在,对奚闻双来说本就是一件不好处理的事情。

  云易五州的士族官员都清楚这个右云乡君是怎么来的,他们绝对不会触霉头和乡君府交好。

  但旁人都可以不管,奚闻双不行。

  因为右云乡就在浑源县管辖范围内。

  不论如何都绕不开这层关系。

  因此乡君府才刚刚开始收拢流民,第二天接到消息的奚闻双就赶来了。

  不过宁秋早就等着他了,通过一通恩威并施之后,乡君府和浑源县做出了约定。

  可以收拢流民,但乡君府收拢的所有流民,都必须登记造册,并且留存一份记录放在奚闻双那里。

  奚闻双不能阻止乡君府收拢流民,如果有流民通过其他方向进入浑源县,奚闻双也不能阻拦。

  三年下来,乡君府收拢的流民已经过万,其中近半数是青壮之辈,许多更是胡汉混血之人。

  胡汉混血的青壮年流民,不论男女,都十分骁勇善战。

  宁秋带领原本的府兵,将这些新人吸纳进府兵队伍,分作左营右营,左营人数多皆是男子,右营人数少皆是女子。

  三年期间,左营右营以剿除流寇为名,将浑源县周围清理了一遍。

  正因此如,身为县令的奚闻双才十分清楚乡君府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

  只是女子为主,组建府兵,甚至女兵的事情,在奚闻双看来太过特殊。

  即使他受到了乡君府剿除流寇的好处,他也无法下定决心站到乡君府这条船上。

  直到幼帝出世,大司徒发兵。

  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天下即将大乱。

  奚闻双出身小士族之家,和大司徒、大司马那边扯不上任何关系。

  指望他们出手相助,是不可能了。

  眼看着苏义的兵马就要攻入浑源县,奚闻双这才认命了。

  面对余弦这带着几分忧虑的问题,宁秋笑了。

  “他们能不能撑住,你身为主上,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半月前你带兵出去剿灭流寇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担忧过。”

  “那不一样。”余弦叹道。

  “这三年来,你一直让我以苏义为目标,可苏义在朔州已经营了近十年,你我这乡君府才不过三年。”

  “苏义有五万大军,我们的府兵左右两营加起来才只有一万人,这让我如何不忧虑呢?”

  三年相处,余弦已经明白了当初宁秋说过的报仇只是一个借口。

  宁秋有着更大的野望。

  一千多天过去,余弦也不再认为自己是被宁秋推着走了。

  或许最开始确实是被推着走。

  但当她在乡君府外看到那些瘦弱的流民、那一双双失去光彩的眼睛的时候,余弦的想法就已经改变了。

  她和宁秋一样,生出了同样的野望。

  如今终于到了验证这份野望的时候,余弦心中……难免会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