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我们双方约定的，一共1236人，全部都在这里了。”
秦危说完，察觉到贺流光隐隐释放的灵力波动，觉得有一丝冒犯：“道长可是有其它顾虑？”
“……不敢。贫道只是在想，你们抓获的这群人族百姓里，是否有修士。”贺流光笑盈盈的说道。
秦危眼眸微眯：“这本王倒也不知。这些人都是士兵从边境里附近顺手抓来的，未曾查探具体身份。就算是有修士，想必也是低修……道长为何在意这点？难道是担心我们在里面安插探子？”
“岂敢岂敢。贫道希望两族的和平长长久久。还望殿下替本道向摄政王殿下问好。”贺流光脸上仍是带笑，语气很是客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秦危也就没再说话刺他。双方的其他官员互相确认文书人质，便按照约定，互相交换俘虏。
彼此交换的俘虏有千人之多，场面很是浩大。
步凌与段疏羽随着人流顺利的过了边境。待魔族离开后，人族的士兵们命令这些换回来的百姓们排队，一一接受问话和检测身份。
这是必要的步骤。万一放魔族的探子混入了人族境内，那可就不得安宁了。
而步凌也料到了这种情况，跟在了那位赵大哥的身后：“这位大哥，请问待会儿你能给为我们做个凭证吗？就说是您的远房亲戚……”
赵大哥虽然是个热心肠，但他和步凌也才刚结识不久，让他做这种凭证，未免有些为难：“那个，小步兄弟啊，你实话实说就好，何必瞒着那些长官们呢。万一到时候被拆穿，还更有嫌疑呢。”
步凌笑嘻嘻的拉着他的手，塞进去一张票子。
赵大哥满是老茧的手摸到后，低头去看，眼珠子立马瞪直了。
这张票子可值他修补城墙十日的工钱！
他的态度瞬间变了：“小步兄弟，你这是……”
“赵大哥，我之前与您说过的。我家里那些亲戚趁着我父母双亡，忙着抢我家的财产，他们巴不得我死。我还未成年，若与长官说出了我的户籍，那长官们必定要派人联系那些亲戚来接……我怕到时候是羊入虎口啊。”
步凌这般说着，眼角挤出了两滴眼泪，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赵大哥，我虽不能说出户籍，但离城的路引还在。不会给你惹事的。”
赵大哥最终松口：“……行，那我老赵就帮你这个忙。咱们先商量着怎么说吧。”
“谢谢赵大哥。”
步凌甜甜的笑着，将身侧的段疏羽扯来：“这位是我的表哥，他性格沉默，不爱说话。身后两位是服侍我的仆从……您到时就说我是您的远房亲戚就好。”
赵大哥连忙瞄了两眼，小步兄弟的表哥虽然外貌普通，但气质非凡，想必家世不错。
而且他们逃难还有仆从服侍，可见家中财力颇丰，瞧着不像作奸犯科的。魔族的探子也不敢这般张扬。
于是赵大哥更为放心了，主动和他们攀谈。
段疏羽对外界的信息闭塞，也并无兴趣与他交谈。期间便放任步凌自由发挥。
身后跟随的小妖和秋水也谨记多说多错，在初始介绍时说了两句后，便不吭声了。
这一千人虽然分了队伍，但是盘问起来也费了许多时间。
期间，士兵们怕百姓挨饿，还派人给排队的百姓们送来干粮和水，免得他们站的太久，身体虚弱到昏过去。
“贺道长，等彻底盘查完，估计还要一个多时辰。剩下的我们这边会处理好，感谢您这次的帮助。”负责驻守北城门的官员上前说道。
贺道长是他们特意去武当派求来的援手。既然魔族在这场互换俘虏中没有闹出动静，那么他们就不该继续耽误这位道长的时间。
“不急……贫道并无要事在身，不如为你们守到最后吧。”贺流光并未提前离去，目光盯着那些盘查点。
官员虽然疑惑，但还是尊重这长老的意愿：“那便多谢道长了。”
约莫一刻钟后，终于轮到步凌等人。
负责问话的官员是一位开光期修士，他一边在用笔书写，一边飞快的询问：“名字，籍贯，职业。”
经过方才的演练，赵大哥已经说的很娴熟了：“赵力，凉山城五条街人士，前段时间征召过来修补城墙的。我身后那几位是我远房家的几个亲戚……”
官员听完他说完，目光在他和步凌等人身上扫了几眼：“可有身份户籍和路引？”
“有的有的。”赵力从怀中取出这些凭证，恭敬的递过去。
官员收走核对，并未发现问题，随即看向步凌等人：“他们的也要交过来。”
这……张力回头看了看步凌，一时间有些慌乱。
步凌笑了笑，将自己的路引主动递上，“长官，我们都还未成年。家中长辈不让我们将户籍带上，只有路引。”
长官简单翻阅后，微微蹙眉：“你这个地方离凉山城可远得很哪……”
“姑姑嫁得远，两家一年都见不了几次，要不然怎么说是远房亲戚。”步凌很自然的接话。
官员点了点头，将他们的路引归还：“再去后面摸一下检测石，没有问题就过关了。”
“好咧，多谢长官。”步凌笑得很甜。
赵力也轻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检测环节，赵力是最先去摸的，摸完检测石没有反应，就说明是普通的凡人。
若是有灵力，检测石会变成蓝色。若是魔族伪装人族去摸，则会变成红色。
秦无拘之前就和他们科普过这种石头，而现在，步凌并不担忧。
段疏羽站在他们这行人的最前端，等赵力离开后，他伸手触碰那块检测石。
记录的官员随意看了一眼。没有变化，是普通的人类。
“过。”
步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也轻松过关。剩下的小妖和秋水也显示为普通的凡人。
终于过完筛查，进入城门，步凌和那位赵大哥挥手告别，随后，迅速遁入了人群。
而边境的城门口，直到那些人群检测完毕，贺流光也没有发现突发情况。
他不由心想，难道是他多心了？
“检测石没有异样吗？有没有检测出修士存在？”贺流光主动去问负责检测的官员。
“并未，都是一些寻常的百姓。”那位官员回答道。如今他们已经在准备收工，将检测石回收。
“……大人，有一块检测石碎了！”一位士兵慌忙的慌忙的前来禀报。
“什么？这怎么可能？”官员脸上一幅不敢置信的表情。
那检测石的硬度极高，甚至能抵挡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
贺流光捏起桌案上的检测石碎末。
这是用极其精纯的灵力在一瞬间之内将它彻底破坏，并伪装成完好无损的状况。
现在之所以破碎，说明施术者距离已远。
他的眉头紧蹙：“去查。”
怕是混进来了高修的魔族探子。
—
步凌知道术法的限制，怕那些人反应过来后追查，当即改头换面，用秦无拘给的真正的人族身份，租乘了人族的灵船。
他们的目的地是修士最多的中心城——未央城。
灵船速度运行极快，在当日黄昏前，赶到了这座繁华的城池。
步凌算了算秦无拘送给他们的票子，在内城的三环区域选了家还可以的客栈，租了两间上房。
“今日辛苦了，不必伺候。有事我会再吩咐。”步凌把小妖和秋水赶去隔壁休息。
回屋后，小二按照嘱托，已经把洗澡的热水端来了。还贴心的在热水上撒了花瓣。
可问题是——屋内只有一个木桶。
步凌咳嗽一声：“陛下，您先沐浴吧。”
在进入未央城时，众人已经去除了在边境的伪装，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段疏羽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吾用了除尘诀。”
啥意思，让给他洗？
步凌瞄了瞄屋内这劣质，透明度极高的屏风，实在不敢脱光光。
否则和明目张胆的勾引有何区别？
“额，那要不我让小二把它搬走？”步凌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段疏羽金色的眼眸写着疑惑：“凌儿担忧何事？有吾在，不会有人闯入打搅。”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防的就是你。
步凌试图拉扯一番：“除尘诀是很方便，但还是泡澡舒适。陛下确定不考虑一下？”
不能让他先光着。步凌打定了主意要拉段疏羽下水。字面意义上的热水。
段疏羽状似忧恼：“这里只有一桶热水，还是凌儿先吧。”
“不用不用，我看这木桶宽敞，我们可以一起呀。”未经大脑思考，步凌说完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于是他看到美貌的陛下轻轻的笑了。
“好啊。”
步凌悔得想把自己方才发言的舌头咬断。叫你嘴快！
一起洗，那不就是鸳鸯浴？！这可比某人在旁边看还要危险哪！
步凌眼前一黑，刚想反悔时，段疏羽已行至他的身侧，纤长的手指勾着他的腰封。
“凌儿在想什么？这天气寒冷，再耽误下去，热水都要凉了。”
某人像是知晓他的美貌优势，温柔的发起了攻势。
腰间被他触碰得酥麻，步凌的脸色跟被烫过似的。
哇呀呀呀，停，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