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春回过头, 顺带伸手关上了门。

  物理隔绝了冷意。

  室内,路青雪:“……”

  韵春另一只手还搂着秦星,关了门后, 她搂着秦星往秦星办公室走去, “星姐, 公司这么多工作还等你处理,你没必要跟我跑这一趟。”

  她可不打算带秦星一起。万一徐蓝椋找她是有关妈妈的事情, 她是去见鬼, 一张婚书秦星就已经担心她了, 要是再让秦星知道些灵异事件,她不保证秦星会不会以为她疯了,或者秦星被吓到怎么办?

  她可赔不起。

  韵春耐心地说:“你不就是担心阴婚对我有没有影响吗?一会儿我让大师发语音告诉你。”

  “重要的不是我担不担心。”

  秦星拿掉肩膀处韵春的手,站定看着眼前的人。她和韵春认识好几年了, 认识的开头很热血, 很俗,很电影情节。

  那是一个夏日雨夜, 秦星和一帮哥们儿在饭店喝酒, 正喝得起劲, 店里来了一群人。来的是易家手底混社会下的人, 莫易两家表面和平,私下斗争不断, 来的这群人跟他们碰过不知道多少次,反正打过不少架了。前几天刚因为商铺的问题发生了点小摩擦, 看来是知道他们在这家店, 特意来劫的他们。

  接下来的情节不用猜就能知道, 两帮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秦星虽是两队人里唯一的女性,打起架来却一点也不含糊。她自小学武, 目的是为了保护莫月。本以为要守莫月一辈子,不曾想长大了,莫月身边的保镖越来越多,根本不需要她保护。她的一身武功最后只能用来自保。哦,还能用来做莫家的打手。

  莫月笑着说她易家人都敢打,她不信莫月不知道她打过多少易家的人,说出来不过是嘲讽她。嘲讽她脱离了莫家,却还敢对易家动手,之前有莫家护着,现在呢?

  那天打了不一会儿对面就有了败的趋势,但特意过来围堵他们,又怎么会没有准备?当秦星踢翻了一个人,准备去帮助另一边被勒着脖子的同伴时,两个手持水果刀的人从旁边冒出,秦星防住了一个人,却没防住被另一个人用刀划伤了胳膊。六厘米长的口子瞬间冒血,不过这对她来说没什么,正要还击时,韵春出来了。

  现在想到那个画面秦星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笑。

  一个又高又瘦穿着短裤短袖的女孩儿,从一众被他们打架场面吓得缩成一堆的人群中,举着椅子朝她冲过来,胳膊有些哆嗦的,用尽力气一椅子砸在了持刀那人身上。那一下,直接替秦星拦下了一招,让秦星抓住空子将另一个人对付了。而被砸的那人懵了,回过神举着刀就要刺向韵春,韵春还没有动作,那人便被秦星一脚踹到了一边。秦星当时站到了韵春身前护着她,忍着胳膊上的痛,侧过头皱眉对韵春说:“回去。”回到人堆里去,那里安全。

  韵春倒没坚持什么,她点点头,从身后拿出了把菜刀递给秦星:“好嘞,女侠加油。”转身钻进人堆前,韵春不忘跟她说,“我已经报警了哈。你注意安全。”

  后面秦星用韵春给她的菜刀,还了胳膊上的那一刀。还没等她再做什么,警笛声响起……

  楼下马路略过的警笛声将记忆拉回,秦星暗红的唇微抿,对韵春说:“重要的是你的安全。”

  韵春愣了愣,然后指尖挑了下额前刘海,笑:“知道啦,你放心,我很惜命的,会伤害到我、或者自杀这种事我一定不会做。”

  秦星眼底露出不信神情:“真的?”

  韵春说得肯定:“当然了!”

  秦星稍稍放下心,只要韵春自己不糟践自己,那她没什么担心的。她唯一怕的,是韵春这个犟种会为了和路青雪之间的情谊做出伤害自己的事。虽然她并不清楚韵春和路青雪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但一人活着一人已逝,两人之间还有冥婚这种联系……给秦星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但她不是韵春,她只能给韵春出主意,不能替韵春做决定。韵春怎么选择她干涉不了,只要……只要韵春没事就行。

  秦星转身往办公室走,走前斜她一眼,“随你拿主意,出事了别找我。”

  自动忽略后半句秦星的嘴硬心软,韵春笑:“好。”

  ---

  将秦星哄好,韵春转身又回了会议室。

  她以为路青雪已经离开了,回会议室就是看看有没有真的离开。结果没想到路青雪还坐在那。看到她进来,路青雪缓缓起身。

  韵春摸了摸鼻子,“青雪姐,你还在啊?”

  路青雪嗯了一声,笑:“知道你会回来看一眼,怕你看不到我会失落。”

  韵春眨了下眼。看不到路青雪自己会失落吗?

  “我是回来想跟你说再见来着。”

  “我们之间用说再见吗?”路青雪柔声,“不是每天都见面吗?”

  “可短暂分开的时间里,我们还是见不到彼此啊。”

  路青雪低眉,“你怎么知道分开的时候我见不到你?”

  韵春又眨了下眼。

  她忘了,她见不到路青雪,不代表路青雪看不见她。

  这也是她觉得路青雪缥缈的一个原因。

  空气安静了两秒,路青雪缓缓问:“那位姓徐的人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韵春没有多想,回答路青雪问题的同时,重新拿出手机给徐蓝椋拨去电话。

  路青雪听到后问她,“你若想见琴姨,怎么不跟我说?”

  韵春讶然:“啊,青雪姐你能找到我妈?”

  “鬼找鬼,难道不比人找鬼要快?”

  好像是这个理!

  韵春啧了一声:“我当时还没见到你,就托徐大师帮我了,等我见到你,这件事就没想过和你提。”

  “所以说下次遇到问题,要先想到我。”

  韵春:“那青雪姐你要多少钱?”

  路青雪了解韵春的性子,不想欠人情,不想麻烦别人。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一炷香就够。”

  韵春弯了弯眉。

  徐蓝椋的电话打通了,但是电话里只说韵春没事过去一趟,神神秘秘的,搞的韵春心里的期待更浓。

  她没扫车,没坐公交,直接叫了个车快速到达徐蓝椋家。

  墙上的牌子挂着“不在家”的字样,韵春看了一眼,按门铃。

  十几秒后,门从里面打开,徐蓝椋的脸出现在韵春眼前。

  韵春面露诧异,相比两个月前,徐蓝椋好像又年轻了不少。这次不仅头发乌黑发亮,之前干瘦的脸红润,没了那副瘦得脱骨的样子。

  之前精瘦的样子与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相当维和,而现在的模样才和金链子般配。

  韵春脱口寒暄:“徐大师这几天赚钱了?”

  徐蓝椋挑眉:“怎么说?”

  韵春笑笑:“看着更像暴发户了。”

  徐蓝椋没回她话,扭头关上了门。

  韵春已经走进了屋子,环视一圈,与之前相比好像没什么变化,可又有一些小的细节。例如阳台、桌子、茶几边旁的盆栽,花盆里开着各种颜色的花,而放在桌子上最显眼的花韵春很眼熟,很像是小时候她在小山坡见到的那种小黄花。五个花瓣,黄艳艳的,零星地点缀在绿色枝干上。

  除此外,之前贴在墙上的符纸全都撕掉了,反而换上了徐蓝椋自己的书法,只有神像还在那里供奉着,还有另一边桌上的香炉,依旧点着一根香,袅袅的烟升入空中,轻飘飘地滋养着什么。

  细微的改变只有一种感觉,这间屋子有了家的味道。

  韵春心里忽然空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被填满。空的一下是因为家这个字,她已经好几年没有体会到了,而填满它的是因为最近这段日子里,韵春重新找到了一丝家的温暖。

  是路青雪带给她的。

  于徐蓝椋家而言,家是那盆小黄花。而对于韵春,家是厨房操作台的那个咖啡机。

  想到路青雪,韵春的嘴角挂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浅浅笑意,她的视线从徐蓝椋家里的布局收回,落到徐蓝椋本人身上。

  “今天没有客人?”

  “最近没做生意。”

  “为什么?”

  徐蓝椋目光落在小黄花上,种子是两个月前买的,韵月琴亲手种下的,两个月一过,花开得正艳。

  她回:“享受生活。”

  “好吧。”韵春应了一声,将手里买的水果放到茶几,转过头看徐蓝椋,“你叫我来做什么,是……”

  韵春停顿,她有些不敢问,怕听到的回答不是她自己所想的那个。

  可最终还是期待大过于失望,她小心翼翼:“是不是我妈…有消息了?”

  徐蓝椋走向沙发,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坐。”

  韵春落座,徐蓝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桌上的茶壶,给韵春斟了一杯茶。

  韵春看了眼徐蓝椋面前陶瓷茶盏,问:“你瓷缸子呢?”

  徐蓝椋喝茶的动作一顿,带着笑叹气:“被扔了。”

  韵春听后:“谁敢扔你东西啊?”

  她来了徐蓝椋家几次,都没有看到徐蓝椋的家人,加上家里没有照片之类的,韵春便猜徐蓝椋之前有没有对象不清楚,至少现在是单身。既然是单身,那扔徐蓝椋东西的一定是来她的客人,所以韵春才会这么问。

  徐蓝椋眉眼舒淡,放下茶盏,静静地望向韵春。

  而韵春以为徐蓝椋是有话要对她讲,一眨不眨地仍由徐蓝椋看她。县祝府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徐蓝椋开口。

  韵春眉微微一皱。

  徐蓝椋是在观摩韵春的长相。沉默中,她无声剖析着韵春的五官。韵春长得很像韵月琴,从眉眼间依稀能看出韵月琴的样子。所以当徐蓝椋无意中瞥到杂志上韵春的照片时,当场就愣住了。

  看着韵春的照片,她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那是她十几年都不敢再去想去见去打听的人,看到韵春的照片,思念如同泄洪,将徐蓝椋建造了十几年的大坝一瞬间冲塌,洪水来的汹涌,冲垮了不堪一击的坚持。

  背井离乡多年的徐蓝椋,在那后第一次回了家乡,然后……听到的却是韵月琴去世的消息。

  起初她是不信的。可当她站在韵月琴的坟前,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一种可能,可以在一瞬间原谅过往所有。

  原谅背叛,原谅深情被辜负,原谅说不爱就不爱,原谅没有被坚定选择……原谅了她恨了半辈子的韵月琴。

  而原谅的条件,是幽明永隔。

  其实,那里来的恨啊,不过是爱而不得,不过是爱得太深。

  “……”

  徐蓝椋饮了一口茶,“有件事我需要对你说清楚。”

  韵春:“什么?”

  徐蓝椋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开口:“两个月前,我就找到了你妈妈。”

  韵春刷地站了起来,眼中的不可思议全然泄露,“那你——”

  韵春卡壳了一下,随后质问:“那你当时为什么骗我?”

  就算韵春声音很低,但还是能听出来,她生气了。

  经历太多,她的性子已经沉淀。每天开着满面笑意,大大方方的,可实际她真实的性子是内敛。笑和洒脱不过是生活中的保护色。

  这样的保护色长久以来,韵春多多少少迷失了自己。总之,韵春很少动气了。就算李高轩那样的人,她都能笑着给对方倒酒,笑着喊一声李总。可是此刻,韵春不能接受。

  面对韵春的提问,徐蓝椋面不改色,声线平稳:“那时她的状态非常不好,只要一激动或是遇到些别的情况,她的灵体就会受损。本来就脆弱的她,很有可能会直接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韵春不理解这样的回答,她继续质问:“那你也可以告诉我,我不见她就好了呀!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我…知道我多想见到她吗?你告诉我,这样我至少有个盼头,至少知道我妈就在你这里,就在我身边。”

  徐蓝椋看着韵春,平静地解释:“我不告诉你,自然是有原因。”

  “什么原因?”

  徐蓝椋手放在双膝,眸色平平,“当你知道了你妈在我这里,但是你又见不到。会不会每天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

  韵春窝在心里的气忽然就散了些,她好像知道徐蓝椋要说什么了。

  不等韵春回答,徐蓝椋慢慢道:“会不会时不时来我家,敲我家门?”

  “会不会一直给我发消息,问我你妈妈恢复的怎么样?”

  “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告诉你找到了你妈,但又不让你们见面,会觉得我只想坑你的钱?”

  韵春别开视线,唇张了张:“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

  徐蓝椋说:“你频繁登门、发消息,会打扰我和…会打扰我的生活。”

  “你…”

  韵春想要说什么,可又无法反驳。她肯定会这样,因为见韵月琴这件事,是没有什么能比得了的。

  不过明明是徐蓝椋不做信在先,怎么反过来成了她的问题?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看出韵春不服,徐蓝椋再一次开口,说出了最重要的一个点:“你妈妈的事情不能让你身边的那个女鬼知道。我不提前告诉你,就是怕你说漏嘴。”

  青雪姐?

  这跟青雪姐有什么关系?

  韵春这么想,也这么问了:“为什么不能说?”

  徐蓝椋却反问她:“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

  “她是鬼啊。”

  徐蓝椋没控制住,翻了个白眼。不过很快又表示理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韵春又怎么可能知道。

  持着耐心,徐蓝椋为其解答:“人死后化作鬼,生前好事做尽,没做太多恶的人投胎转世,罪孽深重的人会被惩罚。除去两者,自然也会有游荡在人世间的孤魂野鬼不受管控。对于这些鬼魂,地府并不会放任不管,而是派有职位的鬼负责将它们带去地府,接受投胎或是惩罚。而以上处理这些的,称为黑白无常。黑无常管理地府魂体,白无常管理世间游魂。他们不是两个单独个体,而是部分构成的群体。”

  徐蓝椋望着韵春,见韵春脸上的表情转为凝重,便知道韵春听进去了,她说:“而你身边的那位是白无常的一员,做的就是这个工作。”

  “这一点我也是几个月前去找你妈妈魂体的时候才知道。如果知道她的身份,那我一定……”徐蓝椋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抿了抿唇,再刺饮了口茶后,说,“如果让她知道你妈妈在我这里,你妈妈是会被她带走的。”

  渡魂这件事,韵春听路青雪提到过。

  对此韵春没有异议,可是对于徐蓝椋的后半句话,韵春想也没想反驳:“青雪姐才不会那么做。”

  徐蓝椋哼笑了声,笑韵春的单纯,她抬眉:“职责所在,谁又会跟你一个活人谈感情?除非她已经强大到不怕地府,不怕鬼界那些人,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但你觉得…可能吗?”

  韵春陷入了沉默。她并不知道路青雪的本事,她问过,可是路青雪并未对她说。

  但至少一自身对抗地府这件事,韵春觉得路青雪做不到。

  韵春想到了一件事,她问徐蓝椋:“可,可她说她有收孤魂野鬼做小弟,如果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又怎么会收鬼做小弟呢?”

  徐蓝椋听后眉皱了皱,随即舒展:“是吗?如果她没有骗你,那就是她无视地府规则,想自己称王了。”

  “但…”徐蓝椋说完否定,“你觉得可能吗?”

  韵春默然。

  她自然认为路青雪不会骗她。

  可是此刻她对路青雪的了解少之又少,这种坚定的想法转而变成了不确定。

  天平一旦倾斜,再要回到原先样子,就需要在轻的那方多加些东西。

  可之前路青雪对于她想‘了解’的态度,好像并不开心。且不动声色的去了解路青雪这件事,很难办。

  那她该怎么办呢?

  放任不管顺其自然,还是努力让天平恢复平衡?

  可来之前路青雪还提出帮她找妈妈,如果真的让路青雪先找到,那会是让她和妈妈见一面就把韵月琴带走吗?

  韵春紧握住手。

  面对韵春的沉默,徐蓝椋不给她多想的时间,而是说:“我就是怕你有这种思想,才不告诉你的。”

  徐蓝椋慢慢说:“你妈妈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最安全。”

  韵春睫毛颤了两下,“所以…在电话里你并没有跟我说找我是什么事情,就是怕我告诉青雪姐?”

  “不是我怕,你肯定会告诉。”

  被看透了心思,韵春别过脸。

  在路青雪面前她没有秘密,更别说找到了她妈妈这种足以激动人心的事情,她要是听到了,肯定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路青雪。

  那路青雪会怎么做?跟着她来,然后把妈妈带走吗?

  韵春心里不想答案如此,可徐蓝椋的话又深深洗刷着她的认知,路青雪的职责如此。

  徐蓝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韵春的注意分散。

  “现在你妈妈恢复的很好,至少看到你后再情绪再激动也不会影响她,也不会随便就能被带走。”

  徐蓝椋停顿了下,道:“所以我现在告诉了你。”

  徐蓝椋说:“韵春,我希望今天见到你妈之后,回去不要对路青雪提到任何有关你妈的事情。”

  韵春眸光闪了闪,没有给予回答,而是问:“那我妈呢?”

  徐蓝椋没说话,在这件事情上,她不能妥协。

  如果不是韵月琴最近在耳边念叨韵春的次数增多,徐蓝椋或许不会这么快让她们见面。

  路青雪的存在,让韵春见韵月琴,变成了一种冒险。

  徐蓝椋可不敢赌。哪怕这个人是韵春,是月琴的女儿。正因为是月琴的女儿,徐蓝椋爱屋及乌,不然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让徐蓝椋冒这种险。

  韵月琴生前,她们就错过了一辈子。韵月琴死后,徐蓝椋自然要将她留在身边。

  哪怕,被韵月琴恨。

  恨也好。她恨了韵月琴半辈子,现在换韵月琴恨她。要不就说她们是天生一对呢?

  她有过私藏的想法,可是当看到韵月琴满眼思念与挂虑,她又于心不忍。

  只好将韵春叫了过来。

  徐蓝椋望着她不说话,韵春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她稍作迟疑,点头:“我不会说的。”

  她说完这句话,徐蓝椋回答她:“好。”

  徐蓝椋说:“我马上让你和你妈见面。不过见到你妈之后,你得帮我保密。”

  “?”

  她问:“保什么密?”

  徐蓝椋不好意思咳了声,“因为你妈在两个月前就托我帮她找你,我……”

  韵春秒懂,“你也是拖到现在才告诉她?”

  徐蓝椋点点头。

  韵春轻呵一声:“你这生意做的真不地道。”

  徐蓝椋从沙发起身,满不在乎地说:“那就不收你钱,不把它当成是生意。”

  放在平时,韵春肯定会在接一句‘这不符合你捞钱的形象’,但现在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整个人都快要贴到徐蓝椋身上了。

  韵春此刻就像是小蝌蚪,嘴里只重复一句话:“我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