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 魏清璃疲惫地睁眼,那张千娇百媚的绝色美颜,映入眼帘, 官如卿纤纤玉手落在她的脸颊, 眸间透着撩人的光。
从未见过她如此清澈的眼神,纯粹的深情,装满魏清璃。
“疼吗?”她微弯的眉眼,像朵娇艳盛放的花朵,极尽展示她的妖冶之气,勾起的嘴角, 每一抹笑, 都足以摄人心魂。
魏清璃痴迷地望着她, 只是摇头, 官如卿掩嘴嫣笑:“胡说,你明明疼得叫出了声。”自己可是有成就感的, 在有些地方留下了爱的痕迹。
“那不是, 那是......”魏清璃支支吾吾,虽两人已经变成最亲密的人, 但直接言说,还是令人羞耻。
“是什么?是舒服?”
魏清璃脸红得说不出话,她精疲力尽,酣睡到天明,也许因为官如卿在身边,也许是真正拥有之后,心里踏实了几许。
官如卿时而温柔, 时而疯狂,总能切换自如。无论哪一面的她, 都让魏清璃迷恋,甚至沉沦。她反守为攻时,想守护官如卿的心更加深刻,从小被遗弃,被训练成冷血谍卫,被人当成棋子,如今还能动之以情,守着心中的道义。
这样的女子,难道不足以令人珍视么?即使血淋淋的过去,令官如卿千疮百孔,她还是选择相信,守着心中的坚持和执念。
在魏清璃看来,她才是真正的大善,那表面的大恶不过是一副保护自己的铠甲。
想到此,魏清璃对她的爱似乎加深了,与日俱增的感情,浓烈刻骨。
人间美好不过如此,能够拥美人在怀,其他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疼并着快乐,那些留在身上的痕迹,正是她们相爱的证明。
魏清璃喜欢并享受其中,也情不自禁地抓破了官如卿的后背,那两朵相依绽放的彼岸花纹绣,拖出的几条红色腾枝,正是抓痕,也是两人爱到极致的释放。
“你呢,疼吗?”她拨了拨官如卿鬓发,怜惜地问:“你都流血了呢。”
官如卿半趴着,白色轻纱遮体,肩头红色纹绣隐隐可见,曾经受过的伤,已不见疤痕,点缀在肌肤上的花儿,让她风情更甚。
她托腮望望着魏清璃,嘴角弧度拉长:“不疼,我喜欢。”
“我抱抱你。”魏清璃心疼地手臂微开,官如卿笑着俯身躺在她身边,手不老实地上下游走。
魏清璃与她的额头相贴,抓住官如卿的手说:“天都亮了,我可没力气了。”
“来日方长,不急。”官如卿微微昂首,眼中透着强烈的占有欲:“以后你是天下人的皇帝,但只能做我一个人的阿璃,明白吗?”
“官官......”魏清璃低眉凝视她。
“嗯?”
“你不喜欢皇宫吧?”
官如卿顿了顿,慵懒地回答:“嗯,是不喜欢被约束,但喜欢你。”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魏清璃甜上心头,将官如卿抱得更紧,明明就在身边,却还是患得患失,是为什么?
她只想紧紧抱着怀中人,就这样到天荒地老。此生,她可以辜负任何人,绝不能辜负所爱。
得爱如此,夫复何求?
如今局势是,皇上卧病在塌,不上朝不见人,太后重新掌朝,每天的奏折虽说先进了奉先殿,但最后都会送到凤鸣宫。
实际上,批阅奏折的是魏清璃,有重要决策的大事,便会送到凤鸣宫,与杜庭曦一共批阅。
魏清璃常以公主身份行走,与太后亲密有加,都说她的回宫,让整个朝堂局势变得微妙,甚至有谣言称,太后宠女,要扶持公主执政。
年关将近,凤鸣宫红筹高挂,宫人好好布置了一番,充满喜庆。
虽然杜庭曦不喜欢热闹,但每年也会给凤鸣宫增添一丝生机,最重要的是,她的生辰也在恰好在年前。
她从不做寿,也不收任何人的礼物,久而久之,也没人敢特别表达心意。
细小的飞雪,洋洋洒洒落下,杜庭曦站在廊前,望着灯笼上点点雪白,想起了苍云峰的日子,这趟出宫执行,好似一场梦。
太真实了,真实得她回不去了。她的心,也回不去了。
杜庭曦望着天空出神,那道深深的红墙宫外,有她一生的牵挂,可眼睛永远看不到想看的地方,也见不到想见的人。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太后,南境进贡的青茶拿来了。”
听见声音,杜庭曦转身望去,是阿灵。她微微行礼,毕恭毕敬:“听说南境的青茶,口味清甜,您应该会喜欢。”
望着眼前的阿灵,杜庭曦有些恍惚,她平时不多言,做事谨小慎微,知礼数懂进退,能文能武,曾辅助上官世青掌管地字门,是个可靠的护侍。
两人眼神气场截然不同,她知道这是真正的阿灵,不是她心中那个人。
杜庭曦望着阿灵,目光有些涣散,阿灵被看得摸了摸脸,疑惑地问:“太后,奴婢脸上有东西吗?”
她这才拉回飘远的思绪,淡淡一笑:“没事,你先下去吧。”
“是,太后。”阿灵弯腰拘礼,后退几步后才转身,保持距离地待命。
杜庭曦叹口气,走到茶亭,这边三面被屏风环绕,遮挡寒风,中间砌了一座暖炉,她坐于其间,发呆了片刻,周围安静得连自己心跳都能听见。
回来后,凤鸣宫好像冷清了许多。
她人静如茶,从来不让宫人近身伺候,习惯了独处,也不喜欢与人相交。杜庭曦打开茶盒,拈了些茶叶放入茶碗中,洗茶、沏茶一气呵成。
青茶出碗,忽然听见魏清璃声音传来:“母后的茶艺,当真无人能及,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杜庭曦抬眸浅笑,见魏清璃和官如卿红光满面地走来,又多倒了两杯。
“儿臣拜见母后。”
“臣妾叩见太后。”
两人相继行礼,杜庭曦笑着说:“没有外人,无需多礼,平身吧。”
魏清璃着女装后,与官如卿站在一起,既般配又养眼,比起身穿龙袍,此时的她,更显女人味,不知是不是爱人在身边,她看起来神采飞扬。
“母后好像憔悴了?”魏清璃忧心地说,有些心疼,自从回宫后,杜庭曦一直闷闷不乐,气色不佳。
“太后心之所向不在身边,自然难以开怀。”官如卿意有所指,大家都知道她在说什么。
杜庭曦倒也不气不恼,将茶盏推向官如卿,嘴角挂着浅笑:“如卿现在都会打趣哀家了。”
“臣妾不敢。”
“这可真是好茶。”魏清璃抿了一口茶,打断了她们对话,毕竟离剑歌是心中之痛,她不希望杜庭曦终日郁郁寡欢,还是少提为好。
现在的处境,对杜庭曦来说,确实很无奈。
“如卿啊,你父亲官桥年近六十,该到致仕了,你当回娘家多陪陪他。”杜庭曦心如明镜,好似洞察到了官如卿的意图,她正寻思着出宫,和未央联手追捕大护法。
“太后说得极是,父亲和母亲在臣妾离京后一直在寻我,虽不是亲生,但他们待我不薄。”官如卿捧着茶盏,喝了两口,品不出其中滋味,她心思沉重,虽然想时刻陪在魏清璃身边,但敌人未除,心结未解,始终难安。
“天字书院如今在全国已经开了十二家,其他书院也在上行下效,母后,儿臣也想出宫去看看。”魏清璃不放心她独自出宫,总希望人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否则没有安全感。
况且,天字号钱庄、书院、粮仓、陶瓷等皇家产业,以及贺朝的财政大权,该由她接手了。
魏清璃要逐步掌权,不仅兵权,各方势力都要慢慢聚拢。
杜庭曦拨动茶盖,唇角隐隐含笑,沉默片刻后,说:“你们出宫其实不需要请示哀家。”尝了一口茶后,又说:“现在外面都在谣传哀家要摄政,让公主掌权,也是该出去走走,坐实这个谣言。”
“谣言出来后,杜家人蠢蠢欲动,恐怕更多人都以为母后要......”
“是杜家还是哪家不重要,但凡对抗这件事的人,璃儿你都可以自行处置,不需要通过哀家。”杜庭曦笑意不减,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霸气的话:“哀家就是要他们知道,我女儿要坐拥天下,谁都阻止不了。”
杜庭曦的默许,给了魏清璃莫大底气,原本她有些忌惮杜家,现在看来,可以放手大干,当然她不会赶尽杀绝。
母女同心对外,早日完成大业,对谁都好。毕竟,杜庭曦累了,想尽早脱手,不想再管这些事,已经被皇宫困了一辈子,真的够了。
“儿臣明白,请母后宽心。”
“明年科举之后,便是你的生辰,哀家要让这天成为贺朝的历史。”杜庭曦目光坚毅,透着不明显的锐气:“即日起,天字号就由璃儿你掌管,你就是蜀少,如卿协助你,男女同等参加科举这件事,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两人一同站起,弯腰:“是!”
“至于四妃如何用,怎么安排,我想你心中早有打算,叶、杜、阑、李四大家族,在帝京都有名望和权势,能用则用,不能用的就当障碍物清除掉。”杜庭曦给出明确态度,就算是她的娘家,也可以不用手软,这次的举措,必须拿出手腕来,震慑天下。
从苍云峰回来后,杜庭曦的决心更甚从前,也对魏清璃信心十足。等做完这些,杜庭曦就该放手,真正地退下了,到那时候,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儿臣还是想给四妃母族一次机会的,若不行,再行强权之策。”魏清璃确实心有所思,四妃个个才华横溢,如何安排,安排在哪里,她也已经计划好,只是还没来得及与她们会面。
杜庭曦欣慰点头:“你自己做主便好,无需禀报哀家,哀家会支持你所有决定,不过出宫还是要万事小心。”
“谢母后,还有一件事,清遥大婚在即,郡主假装和护卫,儿臣想......”
“此事由你全权负责,务必要让清遥风光出嫁,也定要做好保护,飞花谷的那些刺客,武功深不可测,一定要找绝顶高手沿途护卫。”
“儿臣明白。”
总觉得道姑的话暗藏危机,不仅魏清遥处境堪忧,就连杜庭曦身在皇宫,也未必安全。
官如卿上前说道:“太后,臣妾做主,安排了几个人在凤鸣宫,光有地字门还不够,凤鸣宫里外巡护也加强了三倍。”
“是你意思?”杜庭曦反问。
“是臣妾擅自做主,毕竟飞花谷的那个道姑,说要生擒您,这是个隐患,这些高手来去皇宫自如,光靠锦卫御难以抵挡。”官如卿接着说:“臣妾会在此做些陷阱机关,请太后恩准。”
“真是你的主意?”
杜庭曦的反问让官如卿顿了顿,魏清璃见状,插嘴道:“当然还有儿臣的主意。”
“嗯,知道了,你们想做什么就做吧。”她有些失落,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杜庭曦泛起苦笑,抬眸之际,发现魏清璃脖颈处似乎有伤口。
“那儿臣先告退了。”魏清璃正要离开。
“等等。”杜庭曦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担心地问:“受伤了?”说罢伸手揭开魏清璃的衣领,看清是什么后,表情微变,随即略有深意地笑了笑。
“额,儿臣没什么事。”魏清璃忙掖好领口,羞脸生红,尴尬得不知所措。
杜庭曦忍俊不禁地看向官如卿,她扶额,故意避开目光,看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你们一个内伤,一个久病刚愈,注意身体。”
“是,儿臣告退。”魏清璃羞愧得想遁地,就像闺房私事被人窥视一般,还是自己母后,脸上布满红晕,无法面对。
“臣妾会好好照顾阿璃,太后放心。”官如卿嫣然一笑,听起来寻常之言,在魏清璃听来却更加羞耻,她心虚地低头:“儿臣告退。”说罢立即拉着官如卿往外逃去。
杜庭曦提音交待:“记得出宫帮哀家去看看世青。”
“是,太后。”“是,母后。”
“还有.......”杜庭曦的声音像熄灭的灯火,被淹没在风雪中,二人没有听见,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想说什么,却连说完整都很无力。
罢了......
望着魏清璃和官如卿离去的背影,杜庭曦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是苦笑,是羡慕,是心酸,是欣慰,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