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荆行跟季哥儿公开后, 荆行第一次刚回到村,前脚刚到家,三个媒婆就后脚来了,在闵家门口碰到差点打起来。

  “你这个老婆子, 我就是知道你在诓骗我, 刚刚还跟我说是去亲戚家, 还好我反应机灵,要不然差点就被你这个糟老婆子给骗了!啊——呸!!”

  “干什么干什么?!骂我就骂我, 怎么还拽人领子动起手来了?!”

  乔媒婆看着两人打闹着,她悄咪咪就推开闵家栅栏门, 嘎吱一声响, 顿时打断后面两个媒婆的骂骂咧咧,看向前面不地道的乔媒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打成一种协议,把这乔媒婆搞下去。

  荆行刚把饭菜搞好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他, 他朝外面走出来, 闵母原本在退火熄灭灶坑,想了想还是跟着荆行一起走出去看了看。

  乔媒婆见到荆行出来刚想打招呼,两个媒婆就抢先回答了, “哎呦, 闵汉子好久不见啊, 这感觉又长俊了呢!”

  荆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三个媒婆都到齐的,闵母出来看着她们这般暗中较劲的样子都觉得好笑,对着其他两个媒婆拒绝道:“你们不用挣了, 上次我们家就跟乔媒婆说好了。”

  所以这次荆行回来,两媒婆看到那婆娘兴高采烈过去。

  她们只能干看着, 羡慕的不行。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还没有想通,这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跟闵家说好的?!

  乔媒婆来到闵家,碰到回启家的启娘子,她亲切走上前去打招呼,“启娘子,好久不见呐!”

  启娘子笑着问她:“这好久没有看到你来闵家了,这是来看看的?”

  乔媒婆点点头,“这段日子都看荆行小汉子忙得不行,也没敢来打扰,今天听说他回来了,便来问问他们打算。”

  启娘子算了算日子,“估摸着荆行这次回来应该是县里忙完了,上次还听闵妹子说来着,我回去也没事,正好也去听听。”

  两人来到闵家,闵母见到她们两还笑着说道:“正想着要去找你们呢,你们就来了,真是赶巧了!”

  启娘子一下子就听明白闵母的话,“荆行这是忙完了?”

  “是喽,刚刚还跟他说吃完午饭去找乔媒婆。”闵母让两人进来屋里坐,荆行给人倒上茶,“乔媒婆吃饭了没?一起吃一点。”

  乔媒婆连忙摆手,“吃过了来的,我家开饭早,你们吃不用管我。”

  荆行把饭菜都端了过来,又去盛饭拿筷。

  启娘子闻这菜香就知道这几道菜是荆行炒的,她笑着道:“我这次又有口福了,一来就可以吃上荆行炒的菜。”

  乔媒婆闻言吃惊不已,“呦!这是荆行做的啊?!这手艺不错!”

  启娘子看向媒婆,“你真应该尝尝,荆行这小子的手艺是真的好!”

  乔媒婆顺势在闵母这里拍马屁,“这长的俊,挑得起重担又赚得到钱,而且比那些认识几个字就说‘君子远庖厨’的汉子们好多了!”

  闵母笑脸盈盈,又去屋里拿了糖和糕点来招待乔媒婆,“这些都是荆行给我买回来给我吃的,但他每次回来都买,还买这么多,我这一个人哪能吃的完,点心都是好点心,招呼你正正好,后面还要麻烦你多费心费心。”

  乔媒婆也喜笑颜开,“哎哟,你这说的哪里话,季家小哥儿已经与荆行互通心意了,我就走走规矩,哪里就能麻烦我了?”

  闵母接话继续道:“这段日子荆行就准备着这些说媒的东西,刚刚我让他吃完饭带些酒水点心去你家,现在好了,直接给你就行了!”

  “虽然准备了去季家的礼,但也不知道准备齐全了没有,乔媒婆这方面在行,你看看还有没有要补的?”

  乔媒婆看到荆行都盛好饭过来了,连忙叫住原本想起身带着乔媒婆去看看准备的东西的闵母,“妹子妹子,不急,你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看。”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荆行在旁边听着,话题都是围绕着提亲成婚,等他们提到荆行了,荆行就插一句,饭后荆行又把碗给收拾了,闵母带着两人去看荆行陆陆续续买回来的东西。

  乔媒婆刚进屋就看到地上摆着二十多样,都是红色喜庆的东西,再一看发现是酒水一类。

  启娘子看着这二十多坛子酒就知道,准备的东西估计都不少,提醒闵母道:“说媒嘛,大概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再者后面就是下定和成亲,这酒都这么多坛,不如挪一些到那个时候?”

  乔媒婆同样也点点头。

  闵母知道她们误会了,解释道:“这酒拿两坛,其余还准备了八样点心那些。”

  这边的村里的婚俗说亲走三道,一道是媒婆上门,寓意家中姑娘哥儿被人看中了,好事来了,这一道也可以给未婚男女,男男第一次从媒婆口中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的,即使拒绝了,另一方也不会尴尬,接受了就会走第二道。

  这二道,到人,到诚意。

  这到人,就是媒婆带着说亲的这方来家里,首先是让两个小年轻互相看看,此时求娶的这家就要带着诚意来,那就是彩礼这事。

  人也满意,彩礼也定好了。

  那最后一道便是成婚,又曰“三道成,相守生,对鸳鸯,成双伴。”

  但婚俗发展从古至今,除了这“三道”,还有其他许多形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其中一种。

  反正,用不到媒婆的婚俗都不受媒婆们喜欢不接受的,她们更加推崇这“三道”,用到媒婆的地方多啊,可以多赚点钱啊,但对外她们可不会这么说,会用她们三寸不烂之舌说这种婚姻规矩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这才是最正规的,经过这“三道”的年轻小夫妻/小夫夫都是受姻缘仙人保护的云云此类包装话语。

  “这些到时候还要麻烦一下乔媒婆了。”闵母道。

  乔媒婆笑着应道:“好的好的!”

  启娘子看着依旧还有二十多坛的酒,这不可能都是走“二道”时候拿过去吧,所以她朝闵母问道:“所以,剩下这些都是……”

  说起这个,闵母跟两人打趣自己儿子,“上次开馆的时候,季家还说要等荆行这边忙完再说,我都说了他急,当时你们还以为我开玩笑,现在再看看,这媒都还没有说,已经准备着成婚时候的东西了!”

  闵母现在吃的好穿的好,也不再风吹日晒吃苦受累,再加上荆行给他买的涂脸涂手的霜膏,养了这一两年,一颦一笑之间竟也有些好看,这手腕上带着银镯子时不时就在这手腕衣袖间动一下,让启娘子和乔媒婆都也想去给自己买一只带着,这多好看呐!还显得贵气!!

  启娘子被逗笑,“我就说嘛,这么多酒……”

  乔媒婆笑着道:“小两口感情好,闵妹子你抱孙子也会早!”

  闵母“哈哈”笑了几声,“不仅酒,其他的都准备了好多。”她说着指着屋里三个大柜子,“这柜子里都是!”

  这下,乔媒婆也没忍住了笑了起来,启娘子看到进来的荆行,又开始笑了,她们以为荆行都是想的多做的多的这种聪明稳重汉子,但没有想到他还有这着急的一面。

  荆行见三人笑的开心,便知道这三人聊的应该挺好,他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张纸,“娘,我这次回来还去了上次我们去过的算日子铺子里,我请那老先生帮我看了几个好日子,来给你们看看。”

  初次要成婚娶小夫郎的荆行做足了万全准备,不仅东西都准备齐全了,这日子也算好了,只等走流程娶乖乖甜甜小夫郎过来了。

  “给我看看,老先生都说了什么日子的什么时辰?”闵母问。

  荆行把纸递给闵母,“我问了先生最近五六天的日子,先生说了两,我觉得明天辰时,乔媒婆就去季家一趟,大后天巳时就下彩礼。”

  “成婚的日子,第一个是十天后的卯时,第二个是二十二天后,也就是五月二十七的未时,第三个便是下个月,六月十六的申时。”

  闵母算了一下日子,听荆行报完,道:“怎么就三个?你不多选几个让季家那边好筛选筛选。”

  荆行:“三个就够了,原本我只想选这个月的,最后那一个老先生说日子非常的好,才添了进来。”

  闵母闻言嗔了荆行一眼,“咱有点出息成不?”

  这话一出,启娘子和乔媒婆笑了起来,纷纷用揶揄的目光打趣荆行。

  荆行觉得这些打趣调侃都无伤大雅,反而会给他和季福增添一些小情.趣,增进一点小感情,也没有说错,他是想早点把季福娶进门的。

  乔媒婆从闵家回来,手里还拎着喜庆的酒水和糖粒点心,路上就不断被村里人追问,乔媒婆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谁问她就说。

  “哎呀,我这是刚去了闵家回来呢,……欸,对!就是找我说亲呢,这村里都知道闵汉子和季哥儿的事了,闵汉子这次回来也是把县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对滴,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家送我的礼,我也没有想到啊……呦!你眼神真好,这酒的确是县里买的好酒,我家也没有爱喝酒的,我还真不知道这多少钱……什么?!二十两?这酒这么贵?!!”

  “我了个乖乖,那这点心糖粒就要五两多,再加上这酒,乔媒婆你这次给闵家说媒赚大发了呀!”旁边的妇人听到乔媒婆跟一个汉子的话,插嘴道。

  她脸上都是羡慕的神色。

  乔媒婆自然是知道闵家送她的东西好,神采飞扬,平时她去帮村里的说亲,都是请她吃一顿,这点心酒这一类的,还真的是少之又少,她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毕竟付了媒婆钱,谁家都不愿意再花钱在这说亲上啊。

  闵家不仅大方,而且给的钱也多。

  乔媒婆在这人的羡慕眼神下,声音都扬了不少,“也就是我运气好,提前跟闵家人说了给他们说亲这件事,要不然村里还有两个厉害媒婆,哪里会轮到我?”

  “乔媒婆,这次你帮闵家说亲,他们付了你多少钱啊?应该不少吧?”那妇人问。

  乔媒婆笑着点点头,她道:“哎哟还被说,这些东西又贵又沉。”说着她原本想把手里东西放在地上,但看到黄土灰灰的地上,就在周围找了一块小草地,看着就比这土地干净多了,她把东西都放上去了,才对那妇人伸出两只手,“这个数。”

  妇人闻言睁大了眼睛,震惊道:“十两?”

  乔媒婆点点头,其实她已经在自己原本得到的钱上还压了十两银子,她高兴啊,让她炫耀一下怎么了,她不仅要跟村里人到处说,一来是到时候她还可以涨点价,二来就是专门气气那两个臭婆娘,抢了她好几次生意了!

  那妇女好一番消化才继续问道:“那你今天去闵家,闵家这边定了日子让你去说亲了吗?”

  乔媒婆点头,“说了说了,闵家汉子都看过日子了,明天和大后天都是好日子。,适合说媒和下定!”

  “哎哟!这么快啊!”这妇人感叹。

  说起这个,乔媒婆就忍不住道,“村里之前有不少人说季家配不上闵家,我当初也有时候在想,这闵家现在都这么好了,何必不在县里找一个更好的人家结成亲家,这不仅对闵汉子事业有利,而且对方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啊!”

  妇人听乔媒婆这么说连连点头,表示很是赞同的意思。

  “但现在我发现闵汉子是真的很喜欢季哥儿啊!闵汉子完全可以找一个比季哥儿更好的,但是他没有,不仅没有而且还把季哥儿完完全全放在心上!”

  “上次你没有在闵家马车上,闵妹子那个时候就说过闵汉子着急娶季哥儿,在修武馆的时候心里就心心念念了,那时候我们以为是闵妹子在开玩笑,但今天我看到闵汉子准备说媒的礼,下定的礼,成亲时候的各种东西,都一点一点准备好了,就连昨天他回来之前都去找了算日子的先生去算了好日子回来。”

  妇人越听越上头,她也意识到荆行可能连婚期的日子都请先生看过了,连忙问道:“所以,他们有打算何时成婚吗?”

  乔媒婆好笑道:“还没有定呢,选了三个日子,原本闵汉子只打算要这个月的两个好日子的!”

  妇人睁大了眼睛,“这个月?这未免太快了吧?!”

  乔媒婆听到她又说快,哈哈哈笑了起来,“这‘快’又何尝不是闵汉子的心急呢?着急把他小哥儿娶回去。”

  那个汉子忍不住问,“那还有最后一个时间是什么时候?”

  乔媒婆道:“下个月六月十六,我估摸着闵汉子还得等一个月,季家应该会选下个月的六月十六这个日子。”

  妇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敢情这三个日子也没差几天啊,哪里像村里的,从下彩礼到成婚那天都能隔上一年,要是这样,闵汉子不得等的花都谢了!”

  “看出来了,闵家小汉子是真的很喜欢这季家小哥儿了!这季哥儿真的好命啊!看上的汉子不仅英俊有钱有本事,还这么爱他,这成亲前闵汉子就这般,成了亲后那还了得,肯定是把季哥儿宠上天了!”

  乔媒婆赞同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乔媒婆就笑着拎起自己东西,“欸,我不跟你唠了,我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好去季哥儿家里。”

  “行行行,明天来串门,问问你情况!”

  乔媒婆这般一路聊下来,差不多一小半个村都知道荆行对季哥儿的喜欢、急切了,同时也知道闵家说媒下定的日子,还扬言跟乔媒婆说到时候要跟着她一起去季家看看。

  乔媒婆回到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刚端起碗,左邻右舍就来串门了,简单寒暄两句“吃了没”、“来吃点”,在左邻右舍的打听中,乔媒婆又说了一遍。

  晚饭后大家都喜欢串串门聊聊天,就在这个时候,全村的人都知道闵汉子是多么喜欢季哥儿了。

  大部分人都是看好的,尤其年轻的哥儿和姑娘们,他们都幻想过闵汉子娶季哥儿进门后的宠溺日常,但也有小部分人酸的阴阳怪气。

  “这也不定吧,没有成婚前又不是天天生活在一起,这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都是活,我在这村里呆了这么多年,就没有看到哪家是幸福一辈子的,谁家不是三天小吵五天大吵?还宠上天呢?真是还没有睡醒,在做梦呢!”

  “我真的想不出来这是怎么得出来的宠上天?先不说婚后事情,就那现在来讲,当初这么多人去闵家说亲,闵家虽家家都拒绝了,但也没有在那个时候说是定下谁家或者是看上了谁家,那时候就一句话的事情就搞定了的,闵娘子就是不说,这说明什么,那意思就是根本看不上这季家哥儿,没有把那季福放在心上!”

  “之后,又是一连好几天村里的猜测,闵娘子都没有出来说话,直到后面把闵汉子跟出嫁的杜哥扯到一起,闵母才出声。再者,你们还记得闵汉子带季哥儿回来时换了衣服,也是那个时候大家看到他们亲密回来,才知道他们是一对,那为什么之前我们没有觉得这两人有那意思呢?”

  “然后就是两人从大家都知道到现在,半句说媒定婚都没有,如今说了,明后两天就是,成亲更是直接在一个月内,这怕不是季哥儿肚子有了消息,才怕季哥儿肚子藏不住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吧?反正,说了这么多,也就是傻子才会相信这两人成婚后会幸福。”

  村里的人说他们的,这一点也不影响闵家和季家。

  翌日,天朗气清,乔媒婆梳洗打扮一番,还换了一身崭新喜庆的红衣裳早早来了闵家,拎了东西就往季家来了。

  昨天晚上荆行拎着两只兔子,打着“家里兔子长势好,给季叔送两只过来”的借口,来季家跟他们说了明天媒婆回来这件事,走的时候,季阿姆依旧让季福去送。

  季福自从听到荆行说明天媒婆就来家里了心里就不由加快几分,不知是几天没有见到荆行,还是这句话的原因,季福有想抱荆行的腰用脑袋在他胸口蹭的冲动,在两人牵着手走到转弯小道的时候,前后左右都没有人,远处的人家荆行来时就扫了一眼的,锁着门的。

  荆行还没有动作,季福就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小脑袋就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粘人并且很会撒娇的小猫咪,荆行弯腰伸手,结实有力的手臂抱起季福,托起季福的屁gu。

  季福因为刚刚荆行动作,抱腰的手转而搭在荆棘的肩膀上,视角变高,季福手攥了攥手底的衣服,双眼与荆行对视上的时候,小脸更是腾的一下红了,他有些紧张,紧张怕被别人和家里人看到,同时也不敢与荆行对视,那双狐狸眼中带着某种信息,让季福害羞。

  季福垂着眸不看荆行,长长的睫毛颤动一下就像是在荆行心上轻轻地扫了一下,声音又软又甜,“……放我下来吧。”

  话应刚落就被荆行一只大掌按住后脑勺,湿.软的she.强势侵入进来,季福攥紧了荆行肩膀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