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是村里最羡慕的人家, 不少人在背后就责怪季阿姆,当初这么多人去闵家说亲,这季阿姆也是能憋的住不吭声。

  “这季阿姆现在钓到金龟婿,那炫耀的模样跟杜家阿姆有的一比, 我看着就烦, 真希望上次那么多人去, 闵家娘子就看上其中一个,让季家哭去吧!”

  这女人的话让旁边那个洗衣服的连连点头, 但河边对面的却皱起眉头,高声道。

  “你这个才真是好笑, 酸就酸吧, 人家季阿姆出来到处炫耀?没有吧,是你们非得去季家凑, 人家好茶招待,你就是这个态度?多少说不过去吧,还有你听听你那后面的话, 跟喝了一大缸子醋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季家哥儿可以被闵小子看上, 为什么你家姑娘就不行?还不是这当娘教的不好,嘴碎的很!”

  “你……!”那女人气的指着这人你了半天。

  “我什么我,难道我说的不对?”

  那女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把自己衣服那些都放到盆里, 抄起自己装衣服的盆, 起身就走,走了一两布,被脚下青苔滑了一下, 整个人顿时尖叫朝前扑去,面朝地摔了个结实。

  刚刚还在附和女人的人连忙上前去搀扶, “没事吧?”

  河对面女人“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报应,让你背后说人坏话!”

  这件事到这里并没有完,快晚饭的时候,有一个姑娘匆匆忙忙跑回来,这一路上都在喊:“不好了!不好了!余家婶子你在哪里?余雁要上吊了!!”

  万家村虽然会有小偷小摸的事情发生,驱赶混混,但这么多年还没有出过人命,这哥儿一喊,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甚至有去叫村长的。

  “这余雁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要上吊了?!!”

  “快快快,我们去叫村长!”

  “等等我!!哎,我的衣服被冲走了……算了!人命关天,我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余家娘子听到这话一瘸一拐的从邻居家匆匆走出来,这正是在河边在背后说季家坏话摔跤的的那女人:“我在这里!!我女儿怎么了?!”

  这事还得从上次季福生辰大家一起坐马车去县里那个时候说起。她家女儿便是经常盯着荆行看的那个姑娘,叫余雁。

  她听到闵家汉子和季家哥儿在一起消息,但还没有定下婚事。余雁那次看上荆行后就让她娘帮她去闵家去说亲,她虽然在上次牛车上就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但是婚姻大事都是父母说的算。

  但奈何她娘根本瞧不起那时候的闵家,她便一直磨着,她娘听到闵家赚了大钱了,这才叫媒婆去了两次,但这姑娘一直想让她娘带着她去一趟闵家,她认为自己很不错,模样板正,身段好,只要被闵母瞧上,她跟闵汉子成亲后,她也能让闵汉子喜欢上自己,心里很有信心。

  余雁这才刚把她娘磨同意,就来了闵汉子骑马带季哥儿回来,这事便没了,但她不死心啊!

  余雁就喜欢这汉子!自从上次牛车上见到后就日思夜想的,她就喜欢这样的!

  在她得知闵汉子回来,就想着自己机会来了,她挑了自己偷偷买的漂亮衣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她再踩着一双新鞋就去闵家了。

  余雁路过附近几家,就有小哥儿和小姑娘看到她这般,还问她去哪里。

  她哪里会说,还是和她玩的最要好的一个小姑娘和小哥儿看她这一身打扮,就知道她想去干嘛,立马出家门一起去。

  “余雁,你这样被你娘知道了会不会打你啊?”那个姑娘道,“还有一个姑娘家去汉子家说这件事不太好吧!”

  余雁瞪了这姑娘一眼,“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和你玩了!再说有什么不好的,我娘不帮我,我当然要自己去试一试!”

  小哥儿道:“就是杏子,雁子这么喜欢那个汉子,要是不去试试,真坐着等那闵家汉子和季家哥儿成亲的消息吗?”

  俗话说“志不同不相为谋”,这三人能玩在一起,而且能从小到大都是好的不行,在某一方肯定是相投的。

  很快,三人来到闵家,闵母坐在外面一边给儿子做衣服,一边跟砍柴的荆行聊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余雁看到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古铜色结实小臂的荆行,一举一动之间就让她看愣神了,还是身边的姑娘戳了她一下。

  “闵婶子好!闵罗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我吗?”

  余雁还是有些紧张,她一边打招呼一边伸手把耳畔的零碎发丝别在耳后,她之前照过平静的水面,这个样子的时候她很好看。

  闵母和荆行朝她看来。

  闵母见那中间姑娘看她家儿子的眼神不一般,她听到这姑娘的话,便朝荆行看去,问道:“儿子你认识?”

  荆行根本没有印象,道:“不认识。”

  余雁着急了,“怎么会不认识呢?就是我们之前还一起去过县里呀?我们在村长家牛车上聊过天的……”

  闵母便明白了,打断余雁的话,“这都没有关系,你们这是有事吗?”

  余雁缓了一下,闵汉子不记得她没有关系,她这次来主要说婚事的。

  余雁在心里鼓了鼓气,看了一眼荆行,随后朝闵母道:“闵婶子,我很喜欢闵汉子,我想嫁给他,不收你们家任何彩礼嫁妆钱!我勤快能干,烧水煮饭上山砍柴,喂猪喂鸡这些我都会,麻烦闵婶子考虑一下!”

  余雁激动说完这一番话,声音又大,把启娘子都嚷了出来。

  闵母和荆行都是一愣,尤其荆行。

  启娘子也是没有想到这么精彩,她刚刚还以为媒婆又来了呢!

  闵母笑着道:“你是余家姑娘是吧,我有些印象,你现在来我家说这些你家里知道吗?上次媒婆来说过两次了,我想我在媒婆那边已经表达清楚了。”

  余雁听到闵母前面的话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态,但听到后面,脸就挎了下来,脸上带着天真和执拗,“闵婶子,我的婚姻大事,我能做主的,上次媒婆没有把我想说的说清楚,我想着再来一次讲一下,我真的什么活都能干,也能吃苦,嫁进来后更会好好照顾闵罗,我家不要什么彩礼嫁妆钱!”

  闵母把衣服放进竹篮里,理了理衣服站起来道:“姑娘,这并不是彩礼不彩礼的问题,而是我儿子不喜欢你,再者我还没有听说过一个姑娘家跑到汉子家来跟他母亲谈婚论嫁的,这婚姻大事还是让你父母来跟我说吧,”

  余雁急的跳脚,“我真的可以做住,闵婶子只要你满意我,你就可以做主让我嫁给闵罗啊!”

  闵母算看出来了,这姑娘根本说不通,她便道:“既然你婚事你做主,那我儿子他的婚事也是他做主,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娶你?”

  余雁急的红了眼眶,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就可以做主啊?”

  闵母好笑,“你为什么认为我可以做主呢?你不也说在你们余家,你的婚姻大事你可以做主吗?”

  余雁擦了擦眼泪,脱口而出道:“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是他母亲……”

  闵母收起脸上的笑意,板上脸再一次打断余雁的话,“你自己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那你跑到我家来干什么?要是找事情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余雁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来时有多自信现在被闵母拒绝后就有多伤心,但是她不死心啊,她就像嫁给闵罗!

  她擦着眼泪朝荆行看去,抽抽噎噎问道:“闵汉子,我真的会对你很好的,你不要娶季哥儿娶我吧!”

  “不,我不会娶你,我也不想娶你。”

  荆行的声音像是寒风一般刺骨,他的话像是锐利的剑插进余雁心里,他冷漠无情的神态更是让余雁想发疯。

  她哭着大声质问:“季福他有哪里好?!”

  余雁身边的两人觉得再这么下去,丢脸的肯定是他们,他们便强行拉着这余雁走,余雁刚开始还死活不走,非要荆行给一个回答,同时余雁在荆行冷漠神情下大受打击,难受的不行。

  两人看她哭的这么难受便带着她去了他们三个人经常去的地方,这个地方他们难受了也会来,心里有什么小秘密也会来这里。

  两人一边臭骂荆行,一边安抚余雁,好久余雁才停了下来,呆呆望着前面小池塘的水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打断两人依旧不停安抚她的话,“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看着她这样子,便犹犹豫豫道:“那……那我们走……走了,你别太难过了……”

  两人离开后走在回家路上想到余雁那样子还是不放心,那个姑娘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陪着她吧,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

  哥儿道:“我也是,看她那样子是真的很难过。”

  两人便转身回去,结果两人远远就看到池塘旁边那棵大树上,余雁正踩着石头去够枝干上挂着的什么,两人顿时心里预感不好,果然下一刻就看到余雁挂在那衣服扭成的绳子上!

  哥儿反应最快,冲过去抱住余雁大腿就要把人救,余雁刚刚被绳子嘞的喘不过去,此时被救反而没有松开抓着绳子的手,她是抱着必死的心做这件事的,一边咳着就是不撒手。

  哥儿没有办法,还好这个地方离三人的家都不远,他催着让另一个人快去找余雁父母或者村里人来帮忙。

  这姑娘慌张的不行,只听到他说找余雁父母,就一路飞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