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得不错, 下次化疗是三周后,注意饮食的营养搭配,你太瘦了。“
林烨稚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 抬头看向扶着顾郁的陆焕。
“家属,好好给他补充点营养。”
“好。”
“还有, ”
林烨稚叫住了陆焕, “顾先生刚做完化疗, 免疫力可能比较差, 建议居住环境要保持舒适干净,条件允许的话,尽量备上一台空气净化器。室外活动的话尽量选择空气质量好一点的地方。”
陆焕点了点头。
“谢谢医生。”
出了主任办公室时,顾郁傲娇的抬起脖子看着陆焕。
“怎么样?是不是没事?”
陆焕无奈的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以后可别再吓我了。”
看着顾郁现在虽然瘦弱, 但仍就可以生龙活虎的样子,陆焕的心才渐渐安了下来。
顾郁送进医院的那天抢救了六个多小时, 随即转进ICU一住就是半个月, 陆焕险些都被吓得一起进了ICU。
“顾郁——”
楚樨站在病房门口冲着两人招了招手, 后面裴映川拎着大包小包看着他俩。
“行了, 你们两个别站那儿调情了,快来收拾东西,搬家公司的车还在下面等着呢。”
顾郁眉头一挑,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不就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吗?”
他疑惑的看向旁边摸鼻子的陆焕。
“你是住了一个多月,老陆差点儿没把家都搬过来, 整个厨房用具就整整拉了半车厢!”
裴映川累的整个人从身后挂在了楚樨身上。
“阿樨, 我好累。”
楚樨用右手摸了摸架在自己左肩上的脑袋,温柔地笑着。
“没事, 晚上陆副做东。”
陆焕红着脸点了点头,“没问题。”
“快搬吧, 还有好些东西呢。”
顾郁一进病房惊的一个激灵,后退一步直接撞在了陆焕的胸口。
零零散散三十好几个箱子!
“我居然用了这么多东西吗?”
陆焕抱起两个叠起的箱子。
“还好,不多。”
“还不多呢,你上到十一口锅下到三个泡脚桶,你哪个不是从家里搬来的?”
裴映川搬着箱子出门时默默吐槽,而后突然满脸奸笑的凑到顾郁身旁。
“顾郁你都不知道,你送进医院那天,老陆抱着你的外套哭了一夜呢,我认识他这么多年都没见他哭过。”
“啧。”
陆焕皱着眉头一脚踹在裴映川屁股上,“你哪儿那么多话,快走了。”
顾郁有些意外的看向陆焕,陆焕不自然地避开顾郁的视线,匆匆下了楼。
顾郁想帮忙抬箱子,被楚樨心惊胆战的拦了下来。
“诶,别动,不用你动手,我们来就好。”
说着楚樨搬了一个箱子。
顾郁有些哭笑不得,“哪儿就这么娇贵了?”
楚樨郑重其事的看着顾郁。
“当然娇贵,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是很好,这只是第一期化疗。”
“你现在就是我们所有人的重点保护对象。”
楚樨走到顾郁身旁,
“不止我们,陆焕也经不起再来这么一遭了,你在ICU那半个月,除了回家洗澡换衣服,他几乎是一直坐在ICU外面,因为医生说你的情况很不好,随时都会走。”
“他吓得连家都不敢回,后来你爸爸都看不下去了,让他回去休息一晚。”
“然后呢?”
顾郁皱着眉头,满眼心疼。
“他不走,最后还是他外婆亲自来劝,他才回了一趟家,但也只是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回来了。”
“他说怕你醒了看不见他会害怕。”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所以顾郁,你现在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就是对陆焕最好的回馈。”
楚樨看着乘电梯上来的两人,拍了拍顾郁的肩膀。
“诶,阿樨,你怎么搬东西了?”
裴映川几步上前接过楚樨手里的箱子。
“给我给我,你俩先下去回车里等我们吧,这点儿东西,很快就完事儿了。”
楚樨也没推辞,跟这裴映川走了下去。
“陆焕。”
顾郁站在门口围着陆焕的浅色羊毛围巾,几步上前抱住了他。
“怎么了?”
“我爱你。”
陆焕有些意外,但还是抱紧了顾郁。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顾郁从陆焕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的下巴。
“什么?”
“咳、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陆焕有些别扭的移开视线,顾郁只觉得好笑。
“陆副是在邀我同居吗?”
“是,来不来?”
陆焕两手揽着顾郁的腰。
“可我的租约还没有到期,搬去跟你住岂不是浪费了。”
顾郁有些苦恼的算着账,他本身就没有多少钱,还没有多少存款。
这次生病前前后后六位数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出去了。
卡里实在也没剩几个钱了。
“你现在租的那个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你把常用的东西搬过来了就好,那边就留着做杂物室吧。”
“啊?”
顾郁猛地从陆焕怀里钻了出来。
“你刚刚说什么?”
陆焕有些不解的看着顾郁,难道他刚才没说清楚?
“我说我把你现在住的那个房子买下来了。”
顾郁震惊的看着陆焕,这一言不合就花钱的毛病究竟是哪里来的?
钱再多也不能这么嚯嚯吧。
市中心,三百八十多平的大平层,随随便便一千多万就出去了。
顾郁想想都肉疼。
“你有病啊,那房子退掉就好了,你买一千多万的房子做杂物室?”
“你不怕被上头查啊。”
陆焕摊了摊手,“我一不偷二不抢,我怕什么,我又不是贪官。”
顾郁狠狠的拍在了陆焕的胸口。
“二傻子。”
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林烨稚的办公室。
“你去哪儿?”
陆焕眉头一皱就要跟上。
顾郁回头瞪着他,“你快去搬,我去问问下次化疗的事情,马上就回来。”
顾郁转头后无奈的笑了笑。
“怎么越来越粘人了。”
……
顾郁下楼时看见迎接他出院的阵仗又是一惊。
裴映川带着楚樨和刑侦队一众、
顾伯谦和白樾、顾霭、
还有,
顾伯渊。
“哥——”
顾霭飞奔过来扑进顾郁的怀里。抱着一束向日葵递到了顾郁手里。
“我好想你。”
顾郁摸着顾霭的发顶,感慨着小姑娘长大了。
“我也好想你。”
顾伯谦牵着白樾走到了顾郁身边,没好气地拍了拍顾郁的肩膀。
“小兔崽子,胆儿挺大啊,这么大的事儿你连小叔都瞒着?”
顾郁笑着打哈哈,“这不是没来得及吗?刚化疗一两天就赶上这事儿了。我错了小叔,下次不敢了。”
顾伯渊远远看着顾郁和顾伯谦的互动与亲近,心里止不住的发酸。
可他又不敢上前,他害怕顾郁的抗拒的眼神。
顾霭埋在顾郁怀里蹭了又蹭,悄咪咪的抬起头,小声地说。
“哥,你不去看看爸吗?”
顾郁有些矛盾的抬起头,对上顾伯渊小心翼翼颇带些讨好意味的视线的那一刻,顾郁突然有些释怀。
重要吗?或许不那么重要了。
卫云殇已经畏罪自杀。
他也是时候放下芥蒂,
一家团圆或许才是妈妈想看到的。
“爸。”
顾伯渊自带威严的面庞有了一丝松动,红了眼圈。
“小郁,来。”
顾伯渊从Estella带着顾郁离开后就开始后悔。
但那时家族里的事情缠身,他也无法抽身。
等他冷静过来发现事情有些不对时,Estella已经死在了卫云殇手中。
接下来抚养权的问题就成了难题,那张亲子鉴定如同铁证般的隔开了他们父子,顾伯渊连争取抚养权的机会都没有了。
顾郁在走向顾伯谦,轻轻地抱住了这个与之分别二十多年的父亲。
“好了好了,十二月份的大冷天,就不要站在这里吹冷风了。”
顾霭走到两人身旁,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了顾郁。
顾郁有些懵的接过了红包,顾伯渊也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红包。
顾伯谦,白樾,楚樨。
红包一个挨一个送进顾郁手里。
“不是,这是什么意思?”
顾伯渊给顾郁拢了拢大衣
“拿彩头,去霉运。”
顾郁虽然不是第一次住院,但没想到出院还有这样的说道。
“好了,我们先回去了,晚上我做东,咱们藤院见。”
“好,没有问题。”
几人在医院门口匆匆告别,顾郁知道上车时脑子都还有些缓不过来,只是呆呆的摸着手里的红包。
陆焕看顾郁不说话,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顾郁用手轻轻搓着手里的红包,有些不知所措,
“哥,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吗?”
“我好高兴。”
“从我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多人给过我红包。”
陆焕摸了摸顾郁因为化疗已经没有一根头发的脑袋,心疼又宠溺的说。
“对,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顾郁感动的看着陆焕,瘪了瘪嘴,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亲亲……”
顾郁伸着手刚凑上去就被陆焕的手给堵了回来。
“不行,不卫生。”
顾郁感觉酝酿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一掌推在陆焕凑过来想讲道理的脸上。
“滚,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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