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醒来,浑身软绵绵。
身下也软绵绵,像陷在一团棉花里。
齐暄妍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整个鼻腔里盈满柑橘和玫瑰交缠的香气,都是楚韫......和她的味道。
情.香催人迷,丝丝缕缕的缠绕。
齐暄妍脑海里闪过昨夜疯狂的画面,仿佛每一寸肌肤还在楚韫的体温下灼烧,奇异的欢愉将她吞没,呜鸣冲破齿关,失控地颤抖。
她轻轻摇头想要甩掉羞赧的回忆,咬住下唇颤了颤睫毛。
稍一偏头,脸颊埋进一片温软。
齐暄妍睁开惺忪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白皙的肩颈上盛着两条细长的锁骨线。
再往下......
齐暄妍被昨夜勾动的心再次躁.动,她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扭捏地翻身。
背对过去,睡梦中的楚韫本能地搂住她,妖娆的身姿又严丝合缝地贴上来。
“......”
唔,这家伙的身材真的好性.感,凹凸紧致,柔韧有力。
齐暄妍感受着楚韫的曲线,快三十年第一次和另一个人“负距离”亲密,感觉很玄妙。
妙不可言。
妙得她迫不及待地想主导下一次,也尝尝被人噙着泪花求饶是什么滋味。
后背紧紧贴着楚韫的胸口,清晨宁静,偶有几声鸟鸣,齐暄妍感受到她蓬勃的心跳。
嘭咚,嘭咚。
就是这颗活力赤忱的心日日夜夜地惦记齐暄妍,惹她脸红心跳,让她牵肠挂肚。
楚韫像抱大洋娃娃一样搂着她,大半张脸埋在她的肩膀,鼻息湿热的扑洒皮肤。
齐暄妍抬手轻轻摸了下她的侧脸,夹着几缕头发,手感沙沙的。
忽然楚韫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咕噜声:“我......嗯......奶......”
“?”
是在说梦话吧。
齐暄妍歪头和她靠在一起,耳朵贴近她的嘴唇:“阿楚乖,告诉我你说什么奶?”
楚韫呓语,她们贴得很近,暖息呵得齐暄妍耳朵痒痒。
这回齐暄妍听清楚了,楚韫熟睡的面庞意犹未尽:“老婆我还要喝奶......”
“......”
齐暄妍垂眸敛光,双颊发热:谁是她老婆啊。
她轻轻捏了下楚韫的两片嘴唇,小声教育她:“不许胡说。”
被捏嘴的楚韫似乎不太舒服,脑袋挪开齐暄妍的肩窝,翻了个身,捞了个枕头抱着继续呼噜噜。
齐暄妍看了她一会,忍俊不禁。
果然再凶的大猫猫睡着了都是可爱的。
谁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她就摸。
咳咳。
齐暄妍蹑手蹑脚地爬下床,隐隐感到酸胀不适。
她微微蹙眉,脚底触到地面,扶着床边缓了一会,然后穿上内衣裤和裙子,踮脚走出卧室。
营养师田阿姨是楚韫留下为数不多的员工之一。
其他家政阿姨都遣散了,田阿姨每天会到归鸿轩做饭,顺便监督钟点工做清洁。
“齐秘书早安。”
“田阿姨早。”
“今天吃鲍鱼粥,你看这,新鲜吧。”
“已经做了吗?”
“还没呢,有其他想吃的?”
齐暄妍微微一笑:“嗯,田阿姨你把食材留下,我来做。”
“好,那我去干活了。”
齐暄妍把鲍鱼养在保鲜冰箱里,系上围裙,洗手煮驴奶。
楚韫不喜欢牛奶的味道,早上喝驴奶,晚上喝驼奶。她说驴奶有股淡淡的青葡萄香,口味清甜,适合早上喝。
不过齐暄妍觉得都是一杯奶的事,大差不差,反正她喝不出太大区别。
不是说梦话都“还要喝奶”嘛,那就给她多煮一杯。
喝撑她。
奶锅上灶,齐暄妍腾出手摘奶油生菜、羽衣甘蓝,切樱桃萝卜,用鹰嘴豆酱拌汁。
洗菜过水的时候雪纺长袖不停往下落,她挽了两次。
袖子第三次掉下来,她的手还没碰到,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帮她挽上去,折好。
这下袖子不会再落了。
风和日丽,窗外花团锦簇。
厨房里的奶锅咕咕冒着热气,暖暖的阳光照出两道靠近的人影。
齐暄妍停住手,后背贴上温软。
腰肢被环抱,肩头感到声带的震颤:“啊......齐秘书你怎么这样啊,辛苦了一整晚,第二天还早起给我做饭,我真是个混蛋。”
本来就是个混蛋。
齐暄妍拉下伸缩水龙头,冲菜:“哪有一整晚,最多三个小时,中间还洗了次澡。”
“那叫‘After care’。这种事你都算这么精细?”
“省得把有些人能得。”
“我不‘能’吗?”
齐暄妍低着头偷笑,垂下刘海轻微晃动。
她轻轻用胳膊肘顶了身后一下:“挡我啦,快准备吃饭。”
没顶动。
环在腰上的手束得更紧。
几点柔软的触感落在后颈,某个被抵在墙壁用牙磕的画面又冲击齐暄妍的热气蒙蒙的大脑。
齐暄妍一片片掰开菜叶沥水,葱白的手指抚过翠绿:“我在做事呢。”
楚韫搂着她偷摸搞小动作,轻蹭她的耳后呢喃:“我这个岁数正是最难熬的年纪,等你过几年就明白了。”
她这个岁数?
三十多点,怎么了?
哪方面难熬了?
比方说半小时手酸了还不承认是吧。
齐暄妍躲开痒痒的鼻息,笑眼清亮:“胡扯。”
楚韫啜啜她的透着淡香的肩窝,忍不住舔一舔。
“唔嗯......”
楚韫听见微弱的嘤咛,眉眼弯弯,搂着她轻轻摇:“我说真的,怎么做都不够。”
一道激灵穿透齐暄妍的脊髓。
她双颊泛红,脸庞上细小的绒毛在朝阳的照耀下微微发光。
“我说的不是这个。”
“嗯?”
齐暄妍垂眸嗫嚅:“不用再过几年......我现在也知道......”
她过了今年夏天满三十岁整。
少瞧不起人了,谁还没个成熟的身体似的。
“唔啊——”
齐暄妍顺着楚韫手指的力道扬起下巴,两片炽热的唇吻下来,她沉浸地融入她的怀抱。
舌头好甜,掌心好烫。
指尖灵活得像琴键上翩翩起舞的精灵。
她甘甜地在她的弹奏下浅吟歌唱。
旭日升高,小锅里热好的驴奶慢慢降温,她们才餍足地停歇。
“哈......哈......呼......”
齐暄妍虚坐在料理台上,双足悬在半空,胳膊紧紧环绕楚韫的脖颈。
眉心相抵,鼻梁细磨,灼热的喘.息渐渐变成亲昵的笑声。
“啾。”
轻轻的一个吻。
楚韫明眸潋滟,墨瞳映满身前的爱人:“我好想你。”
齐暄妍轻抚她的眉眼:“我就在这呀。”
“你醒了,丢下我,你不明白一个人面对空空的床有多冰冷。”
“你做梦说想喝奶啦,人家帮你煮奶还不好?”
楚韫微怔,可能想起了梦里的事情,握着齐暄妍的腰和她贴紧。
“好,你最好。你最好喝了。”
齐暄妍:“?”
“楚韫,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给我解释清楚。”
“就是我最爱你了,啵~”
楚韫在齐暄妍羞恼的脸上留下两个大亲亲。
“早上好,我亲爱的齐秘书。”
*
全面改革的第二个月,轩辕总部劝退了一部分能力不达标的员工。
还有一些人自行请辞,都是各个老董事安插的米蛀虫,嫌公司事多钱少,竟然连食堂的免费鱼子酱都取消了,这b班还上个p。
他们本来也不是到轩辕正经工作的,呆的不爽自然拍拍屁股换个更舒服的地方。
当然,老董事的子弟里也不乏精英才干,且不论他们的屁股歪不歪,只要能做实事,楚韫都不会随便动。
八月过半,很快要推动下一轮变革,包括启动全新考核体系,调整组合模式,等等。
正在关键的节骨眼,楚韫的日程非常拥挤。
楚韫要到多伦多考察项目,而公司里正要筹备第二轮改革大会,齐暄妍忙得脚不沾地。
通常齐暄妍都是跟随楚韫的,不过这次改革大会很重要,时间紧张,齐暄妍要安排好会议等楚韫回来就能开启,经过商榷后,齐暄妍决定留在公司。
“你明天早上七点二十的飞机哦。”
“我晓得啦,这是你今天说的第四遍了,宝宝。”
齐暄妍急忙封住楚韫的嘴,紧张地观察四周,贵宾停车场里零星停着几辆车,安安静静,除了她俩没看见任何人。
齐暄妍松了口气。
楚韫撇嘴,捞她入怀:“我好伤心哦,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没面子啊。”
齐暄妍轻轻挣扎:“董事长,这是在公司。”
“又没人,这个地库只有高管和大客户能停。”
“哎呀,你——”
齐暄妍推开楚韫的吻。
真是,刚刚才在办公室里被她骗了一次,现在又来......
“别人有女朋友都在朋友圈秀恩爱,我什么都不被允许。”
“谁是你女朋友?啊嗯......楚韫你放开——”
心口覆上温热,酥.麻发痒。
齐暄妍半推半就地承接楚韫的热吻,越吮越深。
“呼嗯......啊唔......”
齐暄妍眯了眯眼睛,戴着眼镜视野也有些模糊。
她的头脑好热,被楚韫吻得发晕。
长发缕缕如丝绸,柔顺地贴进齐暄妍颈窝。
楚韫躬身抱着她,沉溺地倚靠在她柔软的怀中。
“一想到明天起床我就要离开你,好几天不能听着你的心跳入睡,不能被你的抚摸唤醒,不能看见你笑,不能听见你为我失控的声音,我的心就像被丢进了冰窟窿里。”
齐暄妍心中恻隐,动了动手指,缓缓抬起手臂,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我知道,我也想你。”
楚韫喜上眉梢:“你说想我了。”
齐暄妍沉眼:“你该不会只是为了骗我说一句想你吧?”
“我一微秒都不想离开你。”
楚韫立马把她抱紧,一顿乱亲......
“婉姐,楚董电话都没接,董事办也说安排不上会面,我们直接这样过来真的不行——”
转角过来的两人猛然止住。
悠悠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清另一边角落里接吻的两个人是楚董和她的秘书......
啊这!
炸裂啊!
她就算不是个八卦记者,此刻也想举起“大炮”对准那头猛烈拍照。
更怕的还在身边。
悠悠五官扭曲地转过头,忐忑地把视线放到自家影后脸上。
邵婉婉死死盯着忘情接吻的那两人,眉头深锁,双拳攥紧,眼里的恨意快要变成利刃把她们千刀万剐。
悠悠没敢出声,眨巴眼睛沉默几秒。
少顷,邵婉婉眼神冰冷地扬起嘴角,生硬地拉扯,毅然转身离开。
虽然没明说,但是邵婉婉追求楚韫,邵家极力推崇和楚家联姻,这都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
一个是邵婉婉谋求多年的白月光,一个是邵婉婉从小守护的干妹妹,她们俩竟然背着她偷情。
地库阴冷,邵婉婉穿着高腰短裙,裸.露的长腿每走一步都掠过一丝凉风。
她狠狠咬牙。
——暄暄,你真是个小傻瓜,楚韫连我都看不上,怎么会真心待你呢。
等你也被抛弃,变得一无所有,你才会明白谁最懂你,谁对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