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霖走到宋时瑜身前,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了宋时瑜暴露在明亮处的醒目面容。

  宋时瑜从来没有看到季霖脸上露出如此严肃又暗沉的一面,他面上波澜不惊,内里却仿佛暗潮涌动。

  他抬头望向沙发正中央的人,眼神中带了一丝探究的意味,“季叔想要和时瑜说说话,跟我说下便是。”

  季沛东捻着手里的佛珠,不紧不慢道:“我只是请宋先生过来喝喝茶,阿霖何必这么紧张?”

  季霖看了四处的保镖,眼里意有所指道:“既是喝茶,何必如此惊天动地。”

  季沛东见他把话挑明,直言道:“我只是觉得宋先生不适合你。”

  “时瑜不适合我,谁适合我?我自己的事季叔我心里有数。”

  季沛东捻佛珠的手一停,半是哀叹道:“人老了,说话不中用了,自己有主意了就觉得长辈的话不能听了。”

  季霖态度谦和:“季叔是长辈,经验自然比年轻人要足,怎么可能不中用了,只是晚辈觉得婚姻之事只要自己心生喜欢便好。”

  看长辈之姿拿捏不了他,季沛东换了一种语气,语重心长说,“阿霖我知道你嫌弃我老,认为我处处为难你,叔啊,活到这个份上,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和小枫都好好的。”

  季霖不接茬,"季叔放心,有我在的一天,我一定会照顾好小枫。"

  季沛东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宋时瑜,“有他在,你又怎么会上心。”

  季霖垂下眼眸,“时瑜一定会跟我一样把小枫当弟弟看待。”

  “弟弟?”

  季沛东站起,“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阿霖,他并不适合你,你的身份注定你要更加慎重择偶,你的父母不在了,季叔就是你的长辈了,作为长辈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走错路。”

  季霖不紧不慢道:“季叔言重了,时瑜很好,母亲以前常说找个喜欢的人结婚是最幸福的事。”

  “至于小枫,他很好,但是我只把他当弟弟。”

  季沛东冷哼了一声,“你母亲?”

  “要不是你母亲,你父亲会早早离世?好好的一个sigma偏要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人在一起。”

  季霖沉默半晌,而后言语中带了一丝沉重道:“季叔,我母亲没有错,父亲也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很幸福。”

  “我的事自己会做主,季叔就不要插手了。”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季霖便拉着宋时瑜的手便转身离开了。

  季沛东气的将佛珠砸到地面上,瞬间圆滚滚的佛珠朝四面八方飞溅而去,宋时瑜没有注意,一颗佛珠从远处直接朝他眼睛直崩而去,刹那间他的身体被季霖抓住,季霖用力一拽,下一刻他紧紧被他护在他怀里,砸向宋时瑜的佛珠被季霖挡了一下,改从季霖的耳鬓擦过,顿时他耳鬓被擦伤。

  季霖没停顿半分直接带着宋时瑜离开了房间。

  季霖带着宋时瑜走出房间时,季枫方从远处姗姗赶来,手里还拿着药。

  他定睛看了一眼季霖,见他脸色不好,脸上也带着伤,停了下来,“阿霖,是不是我父亲又找你了。”

  季霖停住,没有说话。

  季枫看向一边的宋时瑜,宋时瑜看了一眼季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季枫叹息了一声,“如果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请你谅解,他那边我会努力做思想工作的。”

  季霖沉吟片刻,“对于时瑜,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下一次。”

  季枫身子顿了顿,笑了一声,“我知道他对撮合我们两个有执念,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有这种想法。”

  季枫说完,就径直向屋内走去。

  屋内,季沛东双目紧闭的躺在沙发上。

  季枫把手里的药放下,轻唤了一声:"父亲,药到了。"

  季沛东抬眼,“什么时间了,我睡了很久吗?”

  季枫斟酌良久,最终还是开了口,“父亲是不是又找了宋先生?”

  季沛东吞了一口药,看向他,“怎么阿霖那小子找你麻烦了?”

  季枫摇了摇头,“我在走廊上碰见猜到的,父亲其实我……”

  他深呼吸一口气道:“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阿霖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

  季沛东神色变得有些阴沉起来,“什么喜欢的人,我怎么没见过?”

  “这人你认识。”季枫咬了咬牙道:“他是文氏医疗的董事长孙子,文集。”

  季沛东眼眸幽光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季枫将沙发靠垫拉好,“最近才交往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季沛东若有所思,“你们怎么认识的?”

  季枫低垂着眼眸,“在学术交流中认识的。”

  季沛东便不再说话,他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做主。”

  季枫听到他这样说,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

  办公室里,宋时瑜看着季霖耳鬓擦过的红痕,红的有些发紫。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袋医用冰块递了过去,迟疑片刻后道,“季霖,是不是订婚对你影响很大,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取……”

  季霖接过冰袋,“没什么事,你想的太多了。”

  宋时瑜看着他和季沛东剑拔弩张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如果他没有提出这件事,季霖今天是不是会好过很多。

  “要不是我,你今天就不会和他顶撞了。”

  “我和季叔的矛盾,总有一天会爆发,和你没有关系。”

  季霖敷冰块的动作随着他望向宋时瑜的脖子停住,下一秒,他打开了置物架上的医药箱,从中拿了一管药出来,然后朝宋时瑜走去。

  他打开白色的盖子,从中取了黄豆大小的药抹在宋时瑜的脖间。

  药抹到脖子上时,宋时瑜才发现自己脖子也被佛珠擦伤了。

  见宋时瑜还一脸纠结的样子,季霖快速抹完,将药膏收了起来,“你昨晚做噩梦了?”

  宋时瑜怔了一下,“嗯?”

  季霖看着他,“你昨天一直在梦魇。”

  宋时瑜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季霖将衣服整理了一下,“你叫的声音比较惊慌,我去你房间看了下。”

  宋时瑜鼻间都是药的味道,沉默没有出声。

  他的确这几天都在梦魇,每次觉得难以忍受时要惊醒时,总发现自己被温暖的太阳包裹,他感觉很舒服,又睡了过去。

  他以为那是在梦中,没想到真的有人。

  季霖站起了身,望向宋时瑜:“我就在对面,如果感到害怕你可以随时找我。”

  ——

  做个小调查,大家觉得写的很难懂吗?(如果太难懂了,我改下,调整一下。毕竟开得是上帝视角,跟你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