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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没有把晚上做点什么商量出来一个对策，开始烧菜了江寓才迟钝地回忆起来，不过扭头看禚邺在专注地洗菜，干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没谈过，不知道还能干点什么，顺其自然吧。
禚邺沥干洗菜的水，擦了擦手，循着味儿朝着江寓贴过去：“好香啊，多久出锅？”
“去切点青椒，差不多可以出锅了。”
禚邺哦了一声，从冰箱里拿出青椒洗了切段，江寓用锅铲挑出一块土豆来，吹了吹，伸到禚邺面前：“尝尝，淡不淡了？”
禚邺张口叼走锅铲上的土豆：“差不多，再加点盐吧，熟了，再烧就软烂了。”
他把切好的青椒扔进锅里，江寓翻炒了两下，又从里面挑了块排骨出来：“再尝尝肉。”
禚邺垂头叼走，把肉从骨头上全部剥离，抿了抿唇：“好吃。”
江寓把这锅菜盛出来，让他端走，很快炒了两个小菜煮了一个汤就开饭。
虽说平时午饭会在店里做，但在家里做饭也是常有的事。不知道怎么的，今天西米把这事儿当稀奇事儿一般，跳上桌怎么都赶不走。
随后才发现，人是想挨着它爹。
禚邺第n次拎着它的后脖子放到身边的椅子上，压住了它的脊梁骨：“别跳上桌，我们都坐在椅子上，你要上桌，很不礼貌。”
西米似懂非懂，轱辘着眼睛看来看去，好歹是没有再跳上去，江鱼给它配了猫食，回来吃饭，猫咪就被午饭给吸引了过去，跳走离开了餐桌。
江寓要做饭，却没换衣服只穿了围裙，禚邺盯着他袖口看，发现竟然一丁点油渍都没沾上。
这有些令人不可置信，当然，这种一尘不染的感觉，也非常符合江寓的形象。
江寓抬头撞见禚邺的视线，顿了两秒，话里带笑：“……看什么？”
禚邺立即埋头扒了两口饭，到嘴的“好神奇”拐了个弯儿，出口是一句怯生生的：“不可以看你？”
江寓避开他的视线：“……随你看。对了，江銮……江氏……现在怎么样？”
“没了他照样过，不过公司很不景气。”
“蔡泽霖呢？”
“跑了。”
“跑了？”江寓诧异。
“嗯，在我眼皮子底下跑的，江銮还得在医院住一阵子，蔡泽霖能动弹了就跑了。”
“为什么让他跑了？”
“想让你那个不长眼的爹感受一下无力无助的……无能狂怒的感觉。蔡泽霖跑了又不会影响到我，反正谈家会想办法在各方面压制他，能报复你爹，我何必花人力物力去抓他——当然，你要是想亲自见见他，我也可以把他抓回来让你见见。”
江寓没说话，听禚邺说了这一堆，心里特舒坦，他恨江銮，只是从来不把这份恨意挂在嘴边，他自认为是比较佛系的人、就算认命也不会特别不甘的人，他无法撼动江銮，无法报复江銮，那就选择最好的方式：自保躲开他。
在躲开他以后眼睁睁看着他被硬石头绊倒、水逆、遭报应，当然很爽，虽然这都是人为的。
禚邺见他没吭声，也就跟着没吭声了。
要较真的话，江銮现在的后果算不上什么，他给江寓留下的不仅有小时候的心理阴影，还有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疤，这些都不是江銮被阴着痛打一顿就可以抵消的。
那一次酒店事件，禚邺如今历历在目，更不用说那件事给当事人留下了什么样的伤害。
江銮没把江寓当做亲生儿子，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发泄的工具、受气包，又或是一块砖，想往哪搬往哪搬。
“……你现在，对江銮的看法是什么样的？”
江寓微微一愣：“……没感觉吧。”
良久，他慢慢吃着饭，末了坦白说：“…还是有点介怀的。”
禚邺问：“那要不要去看看他？”
说白一点，就是要不要去趁着江銮最虚弱的时候把心里那点不满和曾经的痛楚全都扎回去。
江寓掀眸看了一眼禚邺，发笑。
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笑什么。”
“你一直都给我……一种感觉。”
“什么。”
“有点小孩子脾气。”
“你是说睚眦必报，提议让你去气他？”
“嗯。”
“不好么，他曾经做过那么多恶毒的事，那么多……猪狗不如的事，只是说两句骂他两句，怎么就小孩子脾气了。”
禚邺如实说，见江寓笑意不减，还是中和了一下：“顶多是——我不大气，受不了眼中有沙子。而且不得不承认，”禚邺放下手中的筷子，抿唇道：“离婚之后，一切不在我们约定中的行为、忍不住插手你和江銮的事的那些行为，是因为我确实是…潜意识的在意你的，所以会痛心、坐不住脚，然后泄气一般地自己去找着他报复他，替你，也是为我。”
“不是说你那个小孩子脾气不好的意思，”江寓擦了擦嘴，笑得更欢了：“就是……很可爱的意思。”
禚邺不懂，一个Alpha动了真火，被Omega说成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子脾气。
禚邺不懂。
猛男不明白。
“那，你要不要去嘛。”禚邺又扒了两口饭，注视着他。
江寓问：“晚上？”
“可以的。”
江寓答应：“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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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两个人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禚邺洗碗，江寓给西米洗澡，磨蹭到将近一点半的时候两人出门。
江寓的邻居是个宅男bate，一个月几乎只见得着两次，不过每一次他们都有打招呼。
出门的时候就在纠结要不要主动牵手的禚邺显然没有意识到从电梯上来的隔壁的邻居，还是江寓提着垃圾口袋打了一声招呼，他才恍如梦醒。
邻居拎着一大袋零食，见江寓出门给自己打招呼，也露出笑容腼腆回应：“你好。”
禚邺看着邻居，轻轻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撤回了想要去牵江寓的手。
邻居将此举动尽收眼底，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气宇不凡的人多半是个alpha。
怎么会有比江寓还高的人啊？
“呃……”邻居踟蹰了一下，直觉这个人和江寓的关系斐然，思考着要不要也打个招呼，不过不知道怎么称呼，又连忙把嘴给闭上了。
禚邺先拦住电梯，走了进去，江寓察觉了现下的气氛不对，主动介绍道：“他是我男朋友。”
邻居眼前一亮：“哦！你们俩真般配啊。”
禚邺微微一笑，等江寓进来以后按了关闭按钮：“谢谢。”
电梯门关上了。
静下来，禚邺偷偷瞟江寓，江寓好像感受到了禚邺偷偷扫过来的目光，有些不太自在地别开了脸。
这一反应给了禚邺莫大的勇气：“安安。”
江寓睫毛一颤，不得不把脑袋扭回来：“嗯？”
禚邺忍住笑意，问：“我之后可以一直叫你安安吗？”
江寓被问愣了，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随他去了：“嗯。”
“会不会不适应，觉得别扭什么的，如果不喜欢我还是叫你大名。”
确实有点，没几个人叫他小名，谈栢礼现在也特少叫，只有能婉灵会作为长姐似的一口一个安安，或者小雨有时候贴切的唤他小名，不过这些都是带着友谊在里面，友好和这种感情不一样，江寓没感受过，一时也就不太适应。
不过现在不适应不代表他永久不接受。
电梯到达一楼，叮了一声。
江寓走出电梯：“没关系，多叫几声就适应了。你没感觉我们现在相处得很不知所措，很……放不开么？”
所以称呼亲昵一点说不定是个走近的好办法。
禚邺拿走他手里的垃圾口袋，合着自己手上的口袋一起走到垃圾桶旁扔掉，然后非常自然地伸手牵住了江寓空出来的那只手：“…嗯，那我努努力，一步一步来。”
江寓有点窒息。
他不懂。
安安不明白。
上一秒还在“我可以叫你安安吗”下一秒就不打招呼地清空他的手然后牵上来。
不说进步，这反差太大了，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能给他那么大的勇气，那下一步的接吻，他估计也是在等机会。
这种笨拙的小狗既视感和以前认识他时那种随心随意不露声色的成年男性的魅力的反差，令江寓有些提不上气。
总觉得自己在一步步被吃掉是怎么回事？
他被alpha牵着，人生头一回知道，原来有人会快要二十六了还不会走路。
幸而这些慌张失措和紧张不安没被禚邺发现了去，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回握了禚邺的手，好像还没有平复的心跳能从手里传达到禚邺的手心里去。
“你在紧张？”
江寓呼吸停滞：“……一点点。”
“心跳很快？”
江寓绷紧唇线，掀起眼皮看他，没作声，但神情可以让人看出是一副“做什么这么问”或者是“干什么非得问”又或者是“别为难我了，紧张难道心跳会不快吗”。
禚邺兀自分析了几条，忽然被自己的脑补给逗笑了：“……不是，我问你的意思是，我感觉到了一股很快的心跳，不知道是你的，还是我的。”
他说完把头转正看着前方的路：“大概率是我的…99.9％吧。”
江寓本不会回他，可憋了两秒，竟鬼使神差问了句：“为什么？”
禚邺或许也没料到他会追问，温柔地笑了笑，有问必答地回答：“因为我感觉我的呼吸是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