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挑选你的新年礼物。】
10.
蒋新觉在门口等司机的到来，陶然先行领了房卡进了酒店大门。
距离研学结束还有一天，陶然才知道此次研学的酒店费用全由恒新集团赞助。恒新集团在学校如雷贯耳便是因为它是蒋新觉家的家族企业。
陶然有一点困了，他揉了揉眼睛，拿出数码相机查看今日的战利品，又撇了撇嘴，将蒋新觉要的报酬导出发给了他。
等蒋新觉提着两个袋子回来的时候，陶然已经抱着相机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总是忘记摘眼镜，身体侧躺着，另一边没被压着的眼镜腿很滑稽地隆起，相机就安放在他的胸前，鞋子也没有脱下，伸出床边搭着，头顶上亮着的灯光让陶然闭着眼都蹙着眉，看起来很不舒服。
蒋新觉拍了拍他的屁股，说：“宝宝，洗完澡再睡，这样睡难受。”
他又轻轻拍了陶然的脸，在暖气加持下他的脸蛋变得很热，熟睡状态的陶然看起来很无害、很懵懂。蒋新觉总是舍不得叫醒他，用小小声的语气喊他起床，希望他听到，希望他听不到，自相矛盾。
蒋新觉拿走他的相机放在柜子上，坐在床边伸手玩弄他的手指，他无声地握住陶然的手，摸他的手腕，揉他的指节，最后将陶然的手合拢包住，不知道在想什么。陶然的手指动了动，蒋新觉抬起眼，见他睫毛抖动着，有睡醒的迹象，便俯下身去亲他的脸，“宝宝起床了？”
陶然睁开眼，蒋新觉的脸离他那么近，高鼻深目，剑眉星眸，那么柔情似水地看着他，陶然笑起来，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蒋新觉顺势抱他起来，陶然双腿岔开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肩膀里。
蒋新觉偏头贴了贴他的脸，拖着他的屁股，安稳地将他带到浴室，他把陶然安置在盥洗台上，陶然揉了揉眼睛，看着蒋新觉替他测试水温，放好浴缸的水，将浴巾跟浴袍放在一旁，蒋新觉走到他面前，擦了擦被他揉得发红的眼角，问：“今天这么困？”
陶然说：“昨晚没睡好。”他补充道，“太兴奋了。”
“这样。”蒋新觉笑道，“那快点洗澡吧。”
陶然顺从地点点头，舒服地躺在浴缸里泡澡把瞌睡也泡没了，在蒋新觉洗澡的间隙，陶然清醒着看了这次房间的布局，按理来说学校安排了每人一间大床房，但入住酒店后老师不怎么管，陶然就跟着蒋新觉住了同一间房。
这有什么的，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了，他们可是男男朋友，以后还会有千次、万次！
深夜蒋新觉去阳台接电话，当时他们一起躺在床上看陶然很喜欢的海洋纪录片，灯光全关了只有解说员跟深蓝湖水的颜色，陶然跟蒋新觉牵着手看得很专注，电话突兀地响起陶然才回过神来。
蒋新觉看了眼来电人便松开他的手起身去了阳台，陶然看着他边走边说“在酒店”、“衣服够了”这些亲昵的字眼，猜测是他的亲人。
外面风很大，蒋新觉仅仅只是开了很小的口子出去就合上了，陶然打算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电视上，却满脑子都在想在站在阳台通电话的蒋新觉。他突然想到像蒋新觉这么优秀的人，以后升学方向肯定也是出国，并早已准备好，他会去巴西吗？挪威吗？陶然知道世界上最顶尖的大学都坐落在母语为英语的国家，蒋新觉去的肯定也是最好的。可是他英语这么烂，可以拿出来进行考试的，他没有一项是合格的，别到时候他们还没开始难熬的异国恋，就因为陶然蹩脚的英语胎死腹中了。
陶然越想越沮丧，烦躁地将脑袋埋进被子里，捂住自己的耳朵。
11.
年关逼近，街上的年味也越来越重了。
陶然在大家都休憩的高二寒假里突然醒悟，每天都听着让自己昏昏欲睡的英语磁带，艰难地跟着电视上习得的学习方法背着单词、语法、作文。
没了学校的纽带，他跟蒋新觉的联系彻底断了，研学之后他们各回各家，很难再聚到一起，陶然也学着像热恋期的情侣一样，给他发短信汇报自己的日常，但是蒋新觉近来回复很慢，基本都是隔十二小时回复一次。
不过陶然近来也忙了起来，他需要跟妈妈一起去市集上购置年货，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他还需要包办清洁天花板、挪家具、贴春联这些妈妈够不着、抬不动的活儿，经常到晚上才发现蒋新觉回复了他中午的信息。
[哎，真不好意思，我最近太忙啦，没有看到你的消息。]
[在忙什么？]
蒋新觉在晚上才会秒回，摸清了这个规律的陶然已经连着晚睡好几天。
[准备过年了呀，今天大扫除，在花市上买了些花，我去修了花枝把它们插到花瓶里，然后家里收音机坏了，我也拿去修。]
[这样。]
蒋新觉学着他的语气，给他发了消息跟一连串的图片。
[那宝宝喜欢哪一个呀？]
陶然点开图片，全是海洋系列的积木拼搭模型，陶然见过这个牌子，价格不菲。
[你要买吗？那你可问对人了！深海寻宝那个我觉得最好玩，别的都是小丑鱼、小珊瑚，它可有两条大白鲨，我觉得做工很精细噢，性价比也最高！]
陶然超级心动，原来蒋新觉喜欢搭积木吗？那他们也算是有一个共同爱好了，如果要比赛的话，他可不会提前认输的。
[但是它有点大呢，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拼。]
[没有，在挑选你的新年礼物。]
陶然眼睛陡然睁大了，他手指飞速在手机上敲打信息，还没编辑完，蒋新觉消息就来了。
[睡觉吧。每天都这么晚睡，对身体不好。]
[哇！真的吗！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吗！]
[你也不是？！]
[我不在国内。]
他正打算谴责蒋新觉几句，看到他的消息就讪讪删完所有输入框的文字。
原来他在国外啊，怪不得回消息那么慢。
[好吧，那我睡觉了，但是我现在很兴奋睡不着怎么办？]
[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