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起床了。】
9.
陶然在大巴上昏昏沉沉睡了很久。
按往常一样，C路线报名人数只够发一辆巴士，这并没有什么，按照自己的需求选择喜欢的研学路线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当蒋新觉真正出现在巴士上的时候，一切又好像有了不同。
远在国外研学的同学们刚下飞机就收到了来自己C路线朋友发来的令人惊诧的讯息，在封闭的几小时乘机时光里，这个消息也早已传遍了整个高中，包括正在度假的贺成。
[我不是在做梦吧？？？蒋新觉在我们车上！]
[（图片）（图片）]
[这次研学也太值了哈哈哈]
[他走过来了，走上来了，啊啊啊]
[我看看他会坐哪里，我已经做好跟他一起坐的准备了！]
[天……感觉所有人的屁股都蠢蠢欲动啊啊啊啊]
[最后一排！！！怎么办？？？你去哪里了，我有点不敢]
[哦哦你在飞机上不好意思，我忘了，怎么办！!]
[我去有人过去坐下了]
[……]
[……]
[……是陶然。]
[……]
[晕]
[蒋新觉什么时候能摆脱这个狗皮膏药？？？？？真是贱死了。]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陶然睡得脸蛋都红扑扑的。蒋新觉垂眸看着无意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陶然，将他的围巾压下了一些，露出了整张脸。这一路上陶然都没有什么兴致，逛大学的时候也只是匆匆掠过，一上车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他起先还在看外面的风景，偶尔跟蒋新觉说一两句话，后面就开始头一掉一掉的，蒋新觉把他揽过靠到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
巴士在水族馆停车场内安全停下，司机开了门，学生们都一个个排队下车，陶然除了刹车时身体惯性前倾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蒋新觉用指节刮了刮陶然的脸颊：“笨蛋，起床了。”
他说得很轻，陶然听不见，他捏了捏陶然的脸。
陶然有些吃痛，皱着眉睁开眼，蒋新觉说：“宝宝，你看看外面是什么。”
陶然看清楚车窗外的几个大字，一下就清醒了：“到了！”
“走吧，只剩我们了。”
在下第一站的时候，陶然想要展现男友力，兴致盎然地要帮蒋新觉拎包，结果发现他除了手机什么也没带，倒是陶然还背了一个小包，里面塞了一些高热量零食跟一台数码相机。用了很多年的包已经有些灰旧，陶然还在拉链上别了一个与包包很不相配很崭新的鲨鱼挂件。
水族馆深海展区被设计成了拱形穹顶，全景环绕的海洋隧道让陶然看迷了眼，幽蓝的海水透过硬质的有机玻璃投下一片片冷色调的光，成千种的海洋动物在里面遨游，陶然伸手触碰一道光，黑色的影子和水的波纹在他掌心荡漾，陶然觉得自己也在深海之中。
陶然将数码相机掏出递给蒋新觉：“请帮我给我的鲨鱼拍张亲子照，它的爸爸妈妈来了，你就按快门，快门在这里。”
“好的，我学会了。”
陶然教会蒋新觉如何使用他的相机之后，走在巨型的玻璃幕墙前，他盯了几秒，高声朝蒋新觉喊道：“学长，鲨鱼来了！”
他举起他的鲨鱼挂件，回头观望鲨鱼的进度，等到他它终于游到自己面前时，陶然让小鲨鱼贴近自己的妈妈，他振奋地朝蒋新觉看去，蒋新觉抬起相机，按下了快门。
蒋新觉很喜欢他总是亮晶晶的眼睛。
“啊，我只想要拍鲨鱼，为什么把我也拍进去了。”
蒋新觉按下相机右键：“放心，我拍了很多。”
陶然认真地翻看照片，蒋新觉的构图跟拍照技术都无可挑剔，有几张鲨鱼的照片看起来特别亲密，好像他的鲨鱼挂件真的认祖归宗了，陶然特别满意。
“但是你要把第一张发给我。”蒋新觉慢悠悠地说。
“为什么！我又不好看。”
“你找我拍照，不需要支付报酬的吗？”
“……”陶然思考了下，不情愿地说：“好吧好吧。”
水族馆比陶然想象中的还要大，他们一起看了陶然特别想看的水滴鱼，数码相机里全是形态各异的水滴鱼写真。蒋新觉认为水滴鱼实在丑得难以直视，并向陶然透露了心声，陶然认真聆听后推荐了一部他觉得特别好看的海洋科普动画片，名字叫《海底小纵队》，他打在了蒋新觉备忘录里，让他不要忘记。一共99集，陶然说他看了三遍。
在水族馆纪念店里，陶然购买了一只气鼓鼓的河豚挂件，蒋新觉说可以支付费用，可陶然有优良的恋爱认知，想要的东西自己付款，蒋新觉想要的帮忙付款是富有男友气概的表现，所以陶然回绝了他。但他弱小的拉链别不下两只肥胖的挂件，他只好请求蒋新觉，最后这只河豚便到了蒋新觉的手中。
陶然将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他总是在心满意足之后才会猛然想起要顾及他人情绪，于是他问蒋新觉：“学长，你累吗？”
蒋新觉看了他一眼：“你累？”
陶然摇摇头：“没有，没有。”
陶然兀自走着，他今天穿的外套没有口袋，手一直搭在自己的包上，蒋新觉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背，一片冰凉，陶然还停下来疑惑地望着他。
“冷不冷？”这次轮到蒋新觉问他。
“还好……”
蒋新觉不作声，将他的手放进左边口袋里。他撑开陶然的手，一根一根贴紧，与他十指相扣。他的掌心很暖，陶然觉得自己被烫伤了。
陶然红着耳朵，握紧了蒋新觉的手。
“怎么了？”
陶然侧过头，喜滋滋地说：“学长，我觉得我们这样好像在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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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不能不要再死缠烂打了，一整天了，看到就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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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朋友讯息的同学，看着偷拍来的五张角度各异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
[等等，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作者有话说：
想要你们的评论，摩多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