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镇这句话刚说出口, 刚刚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鼓槌敲击在他的心鼓上一样。

  立刻有了精气神, 连忙翻身又重复了一遍:“不想去,想忐你!”不同于刚才闷闷的发出来的声音, 这句话可是他直起来身子说的, 两眼在黑暗中泛着光, 整个人犹如饕餮见到了最好吃的美食一样。

  那叫一个声如洪钟。

  震的谭青直接楞在了当场, 这孩子傻了?

  “你……你小声点。”谭青撇过头去, 忽然不敢去直视他双目中的“火焰”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把身子往外挪了挪。

  谭青调戏人的把式和他利用人的把式差不多,大部分都是心里头过一过,实则没有那个胆子。而剩下的那么一丁点的小胆子忽然被宿镇这样一双“着着火”的双眼一烧, 那也就烧的就剩下一丁点灰了, 风一吹,屁都留不住。

  “师兄,过了今日, 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回来, 我想着在这最后一晚上和师兄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他的身体已经养好了,师兄的身体也养的白白胖胖的, 想来没有什么能阻碍他们的理由了。

  那双眼睛怎的会那么的渗人?真的是。他不是冰灵力的么?怎么现在搞的和一个变异的火灵力差不多, 烧的人心慌慌的。

  他忽然摸到了压在褥子下的一根木棍,只把那根木棍当做救命的稻草:“我……我也想啊,只不过,我们总不能的睡在这个褥子上吧, 你不嫌弃膈得慌?”

  谭青的话音刚落,直觉的面前某人直接一掌,一时之间的褥子之下膈着他的,没膈着他的,甚至包括他手握着拿一根木棍,都随着他那一掌化为灰烬,风一吹,屁都没有留下。

  整个褥子都变得平展了起来。

  “师兄现在何曾舒服点?”

  谭青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抽——好一招隔山打牛,教的你功法你用在这里,还真的是;学以致用。

  他闭着嘴不说话,宿镇只当他是默认了的,甚为轻柔的他坐起来的身子又压了下去,那已经做遍了的动作他简直信手拈来。

  只把刚才还羞涩的谭青吻得晕头转向,却在他将手真正探下去的时候,方才还晕头转向的头就像是被泼了一通冰水一样。

  直接给他浇了一个通透。

  他擒住了宿镇探下去的手,硬生生的将它掰了过来,手用尽力气的盖在了他的手上。

  “师兄,怎么了?”宿镇有些不明所以,放开抵抗的力气,自觉地让谭青压着,心中不知怎的生上来一阵不好的预感。

  却还是生怕吓到谭青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兄,怎么了?”

  他第一遍问的时候,谭青喘着粗气并没有对答,在他第二遍问的时候,谭青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还是“凤鸣门”的主角之一,凤鸣派中还留有自己的艳照……

  宿镇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却从没有同他仔细说过。

  那么他对此到底持什么样的态度?他将头扭过去,看着宿镇迷茫的神情,究竟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师弟。”他忽然语气平静,眼眸垂着去看他们两个看似“相握”的双手,宿镇想要往下探的那一只手:“你对于女子未出阁……”他偷偷地咽下了一口唾沫:“之前就与他人相通,是什么样的看法。”

  “嗯?”宿镇实在不知道他的师兄怎么会突然的问这个问题?这分明不搭着啊,他皱了皱眉头还是答道:“女子出嫁之前,自当洁身自好。”

  谭青的脸就像石灰凝成的,随着他这句话一块一快的酥化。

  “那,你也知道,我和沈玉之间的事情。”

  “沈玉?”宿镇愣了一下,还是没有想到哪里:“师兄和沈玉之间又有什么事情?”

  非要让他说出来不可么?他声音忽然放大的说道:“那日在地牢之中,你不是都听见了么!!”

  “我在你之前,被沈玉那个畜生……”

  宿镇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的诡异,并且随着谭青的所说的话变得更加的诡异。

  “虽然非我所愿,但是的确在凤鸣传承的时候我失去了意识,被沈玉那个畜生……还留下了痕迹……”

  终于在他说道最后的时候,宿镇十分大声的反驳道:“在凤鸣传承那一次是我!”他恨不得板着谭青的肩膀狠命的摇晃:“那一晚上是我!”

  什么?

  他这话说完的时候,谁曾想反倒是被谭青当做看疯子一样的眼神,还故意的放低了音调像是要安抚他一样:“你别着急,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我虽然没有知觉,可那些画面总不会作假。”

  “谁说不能!”宿镇这一次是直接的摇晃着他的肩膀说道:“那是魔界的秘法!可以将人想象的画面变成的真的印在玉简之上用来迷惑他人!”

  这下子轮着谭青愣了:“你早就知道?”这话说完,他直接就用盖着宿镇手的右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将他的整个脸扇向了右边。

  宿镇被谭青这一系列的反应都直接吓傻了,他连忙的想要护住的他的脸,结果却被谭青的抓住了他领子,原本养出了几分肉的手,也被他用尽了力气骨节都突了出来。

  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在止不住的发抖,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揪着宿镇的领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若早知道是假的……若早知道是虚假的。”他喃喃自语。

  若早知道是假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被牵着鼻子走,到了最后也根本不会利用的桓舫,他又是那样的性子,临逃出时候的那阵雷云。

  他只敢深深的掩藏在心底,连想都不敢想。

  而如今面前这个人在说什么?他居然说都是假的,沈玉玉简中的影像都是骗人的?

  那桓舫呢他又做了什么?为了那个假的影像,他又做了什么!后来为什么围攻他的人骤然少了一半?

  法宝灌灵……又是谁的法宝。

  他此时脑海里头乱的很,只怕是任由宿镇如何解释,他都不会听到半个字。

  而宿镇却也什么都不曾说出口,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抚这样的谭青师兄。

  况且,他当初的确是有私心的,他本来是要告诉师兄的,可后来看到师兄对沈玉那么的厌恶,他真的是不敢说半个字,只怕说了半个字,盛怒之下的师兄只怕是要将他一起恨上。

  故而他退缩了。

  故而他此时就是想辩解,却也没有一个能够站的住的理由。

  他这样支支吾吾的,反而让谭青更加的愤怒,原本揪着他领子的双手忽然松开,将他推了出去,整个人站起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只留下宿镇一个人站在这可以称得上的废墟的地方,孤零零的影子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连风都吹不动他此时的衣摆。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宿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做什么才对,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少年,不知道如何弥补,也不知晓应该如何承担。

  过了许久,他依旧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谭青并没有走远,他直接大跨步迈到了姚烨和邱邸所在的主厅之中,刚刚推开门,就看见在椅子上打坐的邱邸和姚烨面露迥意的看着他。

  谭青忽然摸了摸鼻子,低着头说道:“邱邸,我有些事和姚烨师兄说,你先避开一下。”

  邱邸像是楞了一下,看了看姚烨,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连忙红说道:“你们先聊。”

  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谭青心觉不对,在说话的时候先打了一个哈哈:“咳咳,今天没入定啊。”

  姚烨瞟了他一眼:“你们动静大的隔壁的普通人都能听见。”

  ……他这一个月以来真的是和普通人在一起生活惯了还是在么的,竟然忘记了姚烨他们是修真之人,尤其是姚烨,还是修为不俗的修真之人,千里之外蚊虫公母可辨,自己这只有一墙之隔的侧屋,岂不是被他听了个通透?

  “你来找我做什么?接着去做啊。”姚烨冷笑了一声,他只当是谭青做给自己听的:“还是嫌弃我在外头听的不够响亮?想亲自请我去看?”

  “我……真的忘记了。”他来时的气势衰了七八分,不由的软了下来。

  “有话直说,我可不是你那个宿镇师弟,什么事情但凡你要去做,他就跟着。”

  谭青抬眼看着他:你变了,你以前可是很宠我的。

  他深呼一口气,先给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在了方才邱邸出去的之后空下来的椅子上,挨着姚烨十分的近。

  “见面的匆忙,我一直没来得及问,我这一走,你有没有受牵连,桓舫呢?他有没有受牵连。”

  姚烨那半睁着的双眼终于全部睁开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个损友会故意嘲讽他说什么“这会终于想起来问我了?你是故意问桓舫捎带我的吧。”

  这样的话,他一句都没有说出口,好像是忽然口渴了一样,去寻了桌上摆着的茶水。

  他们两个都没有那个闲心在主厅放上茶水,这一壶还是他们来的时候,谭青意思意思沏的茶,用的尘世间的茶叶,那会都没人喝,放到现在茶水都快是隔夜茶了,而这位在凤鸣派非他扶桑花上结的露水泡的茶不喝的讲究人,却是一杯一杯的冷茶灌进了肚子里头。

  他每灌一杯,谭青的心就没来由的沉一下,他灌了不知道多少杯水,知道谭青的心沉的实在没地方再去沉了。

  姚烨才停止了倒茶的手。

  “桓舫,到底怎么了?”谭青甚至已经不敢去问这句话。

  “死了。”姚烨的手捏着茶杯,在月光的照耀下,整个手发出死人一样的青白色,他看着谭青,一字一顿的说道:“祭为剑灵,再无往生。”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桓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