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晚上我准备换房睡。”

  向枳融说:“我的床不够软吗?”

  “太硬了。”安忏说,“睡的难受。”

  碰碰车拐了个大弯,转而碰上林弎的车。林弎被震得一激灵, 往后望去, 见是向枳融,道了句灰太狼常说的话:“等着, 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向枳融打转方向盘, 对安忏说:“你要保护我。”

  安忏笑吟吟道:“我才不呢,你出去树敌, 为什么我要保护你?”

  “男朋友, 你说话很冷血。”

  安忏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整个人蜷在位置里,往向枳融身上靠。

  安忏学着他:“男朋友,我说话一直很冷血。”

  向枳融嗯了声:“更喜欢你了。”

  神经病啊。

  又不是抖M, 怎么还喜欢被虐。

  安忏简直受不了他, 说:“你还是别喜欢我了。”

  “为什么?”

  “我不是S控。”

  向枳融愣了下, 随后抛给安忏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说:“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

  安忏说:“互联网的魅力。”

  “小朋友少上网。”

  现在的互联网太复杂了, 有人传达正能量就有人输入负能量。谈论年轻人结婚, 初中生怀孕。向枳融听大鱼说过好几次,一些小孩太早接触社会,思想形成扭曲, 一方面大人疏于管教,生而不养。更甚者自己还是小孩,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孩。

  向枳融庆幸,安忏没有被带坏。

  安忏那么乖, 是不会被带坏的。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安忏不服气地说:“我已经十九了。”

  “还没生日,还算十八。”

  “十八很小吗?”

  “一点。”

  “可你昨天还和小朋友上…”

  向枳融空出的手捂着安忏的嘴唇。

  安忏瞪大眼睛唔了声, 向枳融说:“家里的事不能拿到外面说。”

  安忏拍了下向枳融的手背,似在和他说:知道了,你先松手。

  向枳融松开手,安忏吐出一截舌头呼吸,向枳融捏了捏他的耳垂:“像小狗一样。”

  安忏憋着一口气,在此刻释放:“滚蛋,你才是狗呢。”

  “小狗是夸你可爱。”向枳融作古正经地说。

  安忏哦了声,也不知道信了没,反正是没心情捣鼓手机了。向枳融见状,和他一同下了车。

  向枳融主动勾了下安忏的手指:“还想玩什么?”

  安忏被惊得浑身哆嗦一瞬,现在是公共场合,他分明要制止,瞥见旁边两位女生手挽手走在街上,安忏心下一定,只当没看见。

  “想吃冰淇淋。”安忏说。

  下鹤游乐园的冰淇淋安忏早有耳闻,草莓味的最好吃,哈密瓜的排在第二,巧克力有点腻,不过分量很大,被网友们排在第三名。

  安忏本来想吃草莓味的,旁边那位看见选项表,一挑眉,语调上扬了两度:“草莓味?”

  “……”

  安忏默默道:“你好,来一个哈密瓜味的。”

  停了两秒,向枳融说:“没了?”

  安忏说:“你要?”

  向枳融说:“你给我我就要。”

  安忏说:“我不给。”

  向枳融顿了顿,冲店员道:“来个草莓味的。”

  拿到甜筒,向枳融秉承二十四孝男友原则,先把草莓味的递给安忏,张唇,哄小孩似地说:“啊。”

  安忏烫着脸:“你吃吧,我现在对草莓过敏。”

  “这么突然?”向枳融说,“不是芒果吗?”

  安忏心忖,我总不能说是对你过敏吧。

  非要人说出来干什么。

  向枳融见好就收,他也就这一点机灵劲了。安忏松了口气,小口舔着甜筒。向枳融又说:“你怎么不问我要不要吃哈密瓜味的?”

  安忏没忍住,道:“你是作精吗?”

  放眼望去,哪有两个男生互相喂食的?

  向枳融的滤镜碎了一地。

  向枳融说:“我这是为爱改变。”

  安忏说:“你还是变回原来那样吧。”

  向枳融止了话,缓慢地走着,安忏步伐比他要快,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向枳融没来,安忏没吭声,步伐放慢,和向枳融保持着一个步调。

  甜筒很大,两个人吃一个刚刚好。安忏吃了一半,剩下的交给向枳融解决。

  在向枳融半哄半喂的情况下,草莓味的甜筒安忏最后还是吃了几口。

  向枳融问他:“你觉得草莓味的好吃还是哈密瓜?”

  安忏对哈密瓜的感觉一般,他很少吃。或者说根本没吃过,刚才买的时候也是想着新奇,就试了。

  味道不错,只是和草莓比起来差了点。

  安忏没有嘴硬,道:“我喜欢草莓味。”

  向枳融说:“我们口味相同,难怪能在一起。”

  安忏已然习惯。向枳融是会把爱说出口的。上天欣赏向枳融的勇敢,同样也会原谅他的内敛。

  网络的那些不过是安忏炒话题需要说的话,而在爱的人这里,他是可以做自己的。

  安忏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

  下一个项目玩什么?

  安忏物色着。

  鬼屋pass,过山车pass。

  还有什么呢。

  旋转木马,摇摆火车。

  还有手工DIY。

  安忏看上了第三个。

  他指着那边的摊子,另只手拉着向枳融的手腕晃了晃。

  “我们是DIY一个手机壳吧。”

  安忏想和向枳融用情侣手机壳。

  那种不会被发现的,不大众的手机壳。

  “你给我的手机壳DIY,我给你的DIY,看谁做的最好,行不行?”

  向枳融说:“行。”

  安忏见他答应的爽快,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惩罚和奖励?”

  向枳融说:“没有输赢,你做的就是最好的。”

  两个人的比赛,向枳融从不会让安忏输。

  安忏怔松,被向枳融反握手,拉到摊前。

  向枳融报了手机型号,付了钱,拿了壳。

  他和安忏坐在桌子角落,安忏脑袋空空:“我没做过,做丑了怎么办?”

  “丑了也戴。”向枳融说。

  安忏笑:“画什么都行?”

  向枳融说:“借鉴就输了。”

  “你刚才还说我不会输。”

  “我说的是没有输赢。”

  “那还不是我赢。”

  “我收回刚才的话。”

  “你说话不算数——”

  “嗯,我反悔了。”

  安忏不理他了,转过身背对向枳融,开始专心致志地摆弄壳。DIY的饰品很多,安忏故意整向枳融,给他涂上奶油胶,粘上粉色蝴蝶结,粉红兔子,粉色巧克力。

  成型后,他很满意,卖关子地挡住自己的作品,很有仪式感地说:“倒数三二一,一起拿出来!”

  向枳融说:“可以。”

  安忏故意拖长尾调:“三——”

  “二。”

  “一。”

  他自带音效,手从后面伸出来:“当当当!”

  向枳融盯着巧克力,说:“这是键盘吗?”

  安忏嫌弃道:“哥哥,你该去看眼睛了。”

  话毕,他道:“你耍赖,你为什么不拿出来?”

  向枳融泰然自若:“我的和你比起来,好看很多。”

  哪有这样拉踩的?

  没做之前还把他夸得天花乱坠,做完了还是捧自己了。

  安忏刚要吐槽向枳融,向枳融拿出手机壳。

  他将奶油胶裱成蛋糕的边,平铺在手机壳上,中间画了一个很大的爱心,填满的红色素。

  旁边裱好的奶油胶,上面画着紫色的花。

  左下角还有一个耳机和键盘。

  安忏木讷:“队长,你真的可以改行了。”

  要么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技术一般的也能被说的乱坠天花,安忏只顾着跟自己的比了,后来这两个手机壳被眼尖的粉丝瞧见,以为他们是被哪个卖壳的骗了,出了两个这么土的。

  这会儿,小情侣还乐滋滋地把两个手机壳放在一起,拍了张照,换上彼此做的。

  他们手机是一黑一白,安忏戴的好看,向枳融有种古板透着一丝清澈的错愕感。

  安忏觉得,自己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向枳融这张不会说话的脸。

  做完DIY,安忏碰见刚从过山车下来,腿打颤的大鱼。

  因为奶油胶还没凝固的缘故,安忏拿的小心翼翼,大鱼一眼瞧见,苍白的脸上闪过惊愕,这时候还不忘八卦:“小安,这是你自己做的手机壳?”

  自己给自己画个大爱心这种事,安忏是不想认下的。

  总觉得很傻。

  但不认,被向枳融认去,更尴尬。

  他颔首,刚张嘴,Fin说:“谁没事给自己画个爱心?”

  安忏:“。”

  Fin哥,何必。

  安忏抬头,用眼神质问Fin,Fin淡淡转过视线,不去看他。

  向枳融低下头,在安忏耳边说:“五位数的衣服白买了。”

  安忏嘶了声气,拍了下向枳融。

  还好意思说。

  这么贵也能买的下去,安忏十几年衣服加起来都不如向枳融给他买的一件贵。

  大鱼听进去了,还剩下一点不解:“不是小安画的为什么在他手机上?”

  Fin:“……”

  算了。

  Fin木着脸想,这个白眼狼他还是不当好了。

  “玩去吧。”Fin拍了拍大鱼的肩,“你的智商不适合思考。”

  大鱼:“?”

  我特么怎么觉得你在内涵我呢?

  安忏松气,难怪他这么喜欢大鱼哥,大鱼哥跟他是真投缘。

  安忏紧忙道:“大鱼哥,你要玩什么?”

  大鱼说:“想再挑战一次过山车,刚才只顾着害怕了。”

  安忏说:“那Fin哥呢?”

  Fin说:“我休息一下。”

  向枳融说:“你想玩过山车就和大鱼一起去,我和Fin在这等你们。”

  安忏点头,捏了捏向枳融衣角,洗碗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去和Fin哥好好聊聊。

  大鱼被安忏带走,他还处于半知半解的状态,甚至问安忏:“刚才Fin那话是什么意思?”

  安忏避而不谈:“我也不知道,我们排队吧。”

  安忏走后,Fin瞥了眼向枳融的手机,了然。

  彼此沉默无言,两分钟后,向枳融开门见山:“我和Sea在一起了。”

  Fin:“。”

  虽然他猜到了,但听向枳融这么说,直男心还是免不了受震撼。

  “嗯。”Fin艰涩地吞了吞唾沫,“我知道。”

  “我们暂时不想公开。”向枳融说,“希望你可以替我们保密。”

  是我们吗?

  Fin想,他怎么觉得向枳融挺想公开的。

  他自认识向枳融起就明白,向枳融是个坦荡人。是他的错他认,不是他的错谁也别想压着他认。只是现在的人造谣全靠一张嘴,向枳融也只顾自己解释,不管别人怎么想。

  Fin相信,向枳融就算反应过来自己喜欢男生,也不会惧怕到不敢公开。

  他说:“好。”

  向枳融嗯了声:“谢谢。”

  Fin说:“我收了你的衣服,就相当于封口费,我不会说的。”

  向枳融撩起眼皮:“那你刚才在干嘛?”

  Fin耸肩:“你那时候没和我说是封口费。”

  向枳融笑了。

  他拍了拍Fin的肩膀,仰头望天。

  安忏排到位置了,在大家陆续坐下,设备未启动时。他拍了一张自拍,发给向枳融。

  向枳融秒回:【帅气。】

  安忏返回去看了眼照片,找不出半点帅气。倒是笑的很开心。

  帅的人都是板着脸的,安忏这么回。

  向枳融说:【可爱。】

  换词真快,安忏撇撇嘴:【你还是夸我帅吧。】

  【你不喜欢我夸你可爱?】

  【嗯嗯。】

  【卡哇伊呢?】

  【…关机了。】

  安忏把手机丢进衣服口袋,大鱼说:“怎么啦,一脸不高兴。”

  安忏说:“我有个朋友,很不会说话,该怎么办?”

  大鱼分析道:“给他买本《说话的艺术》。”

  安忏居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他还没来得及拿手机下单书,设备吱呀启动。

  安忏握着安全杠:“大鱼哥,我手机不会掉吧?”

  大鱼说:“你口袋没拉链吗?”

  安忏说:“没。”

  大鱼说:“那你放我这来。”

  车头启动,安忏他们就坐在车头,他飞速而下,同时从口袋抽出手机递给大鱼。

  大鱼大喊一声“我草!”,把手机放在左边的拉链口袋里,说:“别那么快啊啊啊!!”

  再坐一次,大鱼依旧没有改进。

  安忏闭着眼感受着,耳畔是后面乘坐人的叫声,大鱼就在他旁边,叫得最为惨烈。

  “啊啊啊啊——”

  “小安!!你睁眼看看!!”

  “风景很好哦——”

  安忏颤着睫毛,听到大鱼的话,有些动容地睁开一只眼。

  睁开眼的一瞬间,他没有看天,没有看前面的景象。

  而是低下头。

  真高啊。

  要是向枳融坐在这里往下看,应该要在座位上晕倒了。

  安忏想到这,突然觉得这个高度不可怕了,还有点想笑。

  大鱼偏过看他,一副看怪物的模样:“你居然笑的出来!”

  安忏说:“过山车用来发泄,我没有需要发泄的东西,所以心情很轻松。”

  大鱼被过山车的力道转的头昏眼花,听不清安忏说的话,断断续续听完,连接在一起,又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小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忏说:“没事,大鱼哥你好好感受吧。”

  大鱼听他这话心惊肉跳,有一种安忏洒脱卸安全带跳下去的错觉。

  他想,这也太自由了吧。

  又想,这不是等死吗。

  后来又发现,自己真是多愁善感,活着这么有趣,有谁会想死呢。

  平安落地后,大鱼什么都不想了。

  安忏满血复活,把手机从大鱼口袋拿出来,大鱼的口袋很小,花瘪下去了,不过还是很好看。

  安忏有点儿心疼他的手机壳,碍于大鱼在旁边,安忏没说。他怕大鱼会乱想,早知道把手机给向枳融了。

  向枳融抚平他因风杂乱而起的头发,说:“好玩吗?”

  他的手掌是有温度的,仿佛抚平的不是头发,是心。

  安忏说:“好玩。”

  向枳融睨向安忏的手机壳,说:“花绽放了。”

  因压下去,小花变大了。

  安忏愣神,低头观察,笑着说:“嗯!花绽放了。”

  “从过山车下来的你很勇敢。”向枳融说,“也很帅。”

  安忏哭笑不得。

  说向枳融不会说话,这个人一旦说起话来比谁都多。可要说他会说话,夸人的词汇少得可怜。

  安忏说:“你是不是从来没夸过人?”

  向枳融这么多年,无论做什么都是同辈里的第一名,只有别人夸他的份,他没正经夸过谁,也不需要阿谀奉承别人。

  “很少。”向枳融笼统说,“不过我正在学。”

  “学夸人?”

  “学夸男朋友。”

  安忏哑然,说:“向枳融,你真的很找亲。”

  向枳融自然道:“那你找个没人的地方亲我吧。”

  从大鱼从过山车下来后,Fin就很自觉的带一脸懵懂的大鱼离开了,安忏牵着向枳融的手,走到一个拐角处。

  “这里没人。”安忏踮脚,“你弯腰,我就亲你一下。”

  他的一下在向枳融这无限放大,成了很多下。

  他们在无人的角落相拥接吻,享受只有彼此的时光。

  安忏爱上了接吻的触觉。

  一吻毕,安忏靠在向枳融的肩膀上,试图恢复过快的心跳:“你和Fin哥说了吗?”

  向枳融的手捏着安忏的腰腹:“说了。”

  “他怎么说?”

  向枳融哑声道:“我跟他承认了。”

  安忏了然,向枳融就算不承认,他断定Fin也猜到了。

  “然后呢?”

  “我和他说不要说出去,他同意了。”

  向枳融侧头,吻了吻安忏的眼皮,手大肆在安忏卫衣里游离:“什么时候给我个名份?”

  安忏微仰,又亲在一起。

  一个吻结束,向枳融刮了刮安忏的鼻子:“耍赖皮。”

  安忏笑着说:“我可不想被网暴。”

  向枳融怔住:“你在担心这个?”

  安忏说:“不然呢?我一个没有成绩的人和你在一起,我要被你的粉丝骂死了。”

  “路人王不是成绩?”向枳融说,“常规赛不是成绩?”

  安忏摇头:“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安忏说:“你十七岁获得世界冠军,我今年十九了。”

  他在家室上拼不过任何人,但安忏不愿就此堕落。

  “我想用一个世界冠军,换我们公开的机会。”

  向枳融的心震了震。

  今天明明没有太阳,却格外的暖。

  安忏说完,自己都觉得矫情。他总是喜欢先放大话,路人王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和向枳融说自己会拿冠军,现在亦是如此。

  向枳融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好。”

  爱是什么。

  安忏曾经问过外婆。

  为什么爸爸妈妈爱他,爷爷却不爱他。

  外婆说,爷爷有爱的人,他和爱的人生下了他们爱的结晶。

  安忏说,那他的亲奶奶呢,爷爷不爱她吗?

  外婆说,爱是转瞬即逝的,是不切实际的。有人爱的轰轰烈烈,有人爱的小心翼翼,有人的爱真诚,有人的爱虚假。奶奶的运气不好,遇到的是虚假的爱。

  安忏眨着眼,问外婆:“那外婆和外公是什么爱?”

  外婆说,一开始是没有爱的,后来爱上了,非他不可,就算是留在村里一辈子干农活也愿意。那时候大家都笑她傻,但外公从没让她做过重活。日子过久了,爱变为家庭,变成家人。

  安忏现在才明白,若不是因为他,外婆会一辈子在爱的调剂下度过余生。

  可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傻兮兮地问外婆:“会不会有一天,有个人比爸爸妈妈爱我,比外公外婆还要爱我?”

  外婆说,会的,我们家安康这么讨人喜欢,一定会的。

  安忏很开心,这个人如果出现,就有多了一个人爱他。

  那个人会像外婆说的那样,和他有一个刻骨铭心的爱情或是平淡如水的爱情。

  他会时刻想着那个人,那个人也会时刻想着他。

  他们彼此思念,彼此记挂。

  安忏那时只想,再来一个人爱他就好了。

  再来一个人爱他,他就可以不要爷爷的爱了。

  于是,向枳融出现了。

  向枳融让爱情变得具象化。

  使得安忏明白,爷爷的爱是抵不过向枳融一分一毫的。

  那是伴侣之间的。

  安忏眼角滑下两滴泪,阖上湿润的睫毛,亲吻向枳融的唇。

  谢谢你。安忏想。

  谢谢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