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舞动白马【完结】>第13章 看上你了

  我听见洗发露“咕啾咕啾”地从泵头里跳出来,然后在人的双掌之间滑腻扭动,声响清晰暧昧得让人不安。

  一道冰凉蓦地覆在腰眼,我下意识挺直背,完全没想到吉羌泽仁会直接上手。

  但很快,我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激烈,心下难堪地并拢双腿,语气不稳地问:“不,不是有浴球吗?”

  “咳,哦哦,没注意,不好意思啊原医生,吓到你了。”

  吉羌泽仁干咳一声,嗓子有些粗,他说着将手从我背上拿开,随后发出揉搓浴球的声音。

  吉羌泽仁轻轻地擦上我的背,泡沫沿着背脊播种,仿佛等会儿就会破茧,长出一对翅膀。

  又烫又滑的指节有意无意地蹭过腰上敏感的皮肤,我微微弓起腰,水蒸气冲得眼眶和水一样热,从鼻根点燃的呼吸烧得鼻唇沟都发疼。

  吉羌泽仁的动作狎昵又珍重,对,就是那种毫不相干却互相厮磨的感受,斑驳得容易让人神志不清,简而言之,越洗越热。

  我猛得意识到,我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不知道这背是洗了多久,我只看见自己的手毫无章法地搓着那两条紧绷发红的腿,最诡异的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氛围夹在尴尬与不尴尬之间,吉羌泽仁不开口,我更不知道怎么出声。

  经实践得知,这第一个承诺中惩罚的成分占大半,剩余的奖励还没咂摸出什么味道,就没影了,因为我后知后觉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妥。

  小孩儿的心意很好,但换作是谁都招架不住这种善意,但一想到或许换作谁都一样的待遇,我就觉得头疼。

  躺回床上后,我在手机上向陈列简单地说明了一遍刚发生的事,久经情场的他可比我这个新生蛋子见解全面,然而他直接了当地回了我三个字—他不直。

  我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虽说不能一眼辨直弯,但我是如何都没有将吉羌泽仁与自己的性取向挂上钩。

  我皱着眉打字,指锋不由自主凌厉了起来:【为什么?】

  陈列:【你懂什么,这叫男人的第六感。】

  我有些无语:【你一个直男,直觉鉴性取向也太草率了。】

  但他说的却不无道理。

  最起码,直男应该不会对我这等关系的同性做刮鼻子的亲昵动作,更不会为了对方的伤而想出这些暖人心窝的小点子吧?但这些行为如果放在吉羌泽仁身上,性格使然倒也完全说得过去。

  思来想去,我也拿不准。

  陈列:【这你就不懂了吧,附图(不屑一顾),这还用鉴别取向吗?别有所图的言行旁观者门清,跟直不直弯不弯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直说吧,那喃浜油喜欢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但反正是看上你了,他对你上心上得都让人家小兄弟吃醋了,小脸儿气得跟个兔子似的,哄不好还差点咬我。】

  【你记不记得你那个都算不上初恋的初恋?两人都还没确定关系呢就掰了,你就是想太多,还没开始就把以后都要问清楚,这样谈恋爱两个人都压力山大,所以你这次不要去想那么多,走一步是一步,要谈以后你总得踏出第一步吧。】

  这番话陈列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我说,我的前任也就是我的初恋,可能那都算不上什么感情经历,高中时期隐晦又青涩的情意。

  我犹记是那位男生先表的白,当晚我就刨根问底,如同一具干尸,急需血泥的浇筑,一字一句都在索取承诺,生怕对方一个答不上来甚至反悔。

  我问以后两人一起上哪所大学,如果异地会不会熬不过去,如果家里人不同意……如果如果,一切如果。

  对方最终只说了一句:你真的好吓人。

  然后就把我删了。

  那段感情也就不了了之,陈列知道后把别人堵在巷口,劈头盖脸地上了一节思想品德课,回头又对我苦口婆心地唠叨。

  后来我也才想明白,并不是谁生来就属于我的未来,然而教训归教训,这个毛病我到现在也没改,唯一的变化也就是不会再说出口,而是换作默默观察,若有不对,立马抽身,主动离开,而不是把别人吓跑。

  可遇到别人主动,我也是慌的。

  我不知道陈列是怎么得出“吉羌泽仁看上我”这个结论的,默下心来越深究越烦躁,索性掐死了这个话题:行了,休息。

  陈列:别困扰了,这不正合你意吗,趁机来段露水情缘多好。

  我盯着那一句话,迟迟回不过神。

  是吉羌泽仁能够喜欢男生合我意,欢迎加入药物而二起屋耳爸以追更还是如陈列所说看上我而合我意?那我又该怎么办?

  露水情缘稍纵即逝,与我初心背道而驰。

  我很清楚陈列所说的看上,是“想要和你睡在一起”的意思,这种冲动在各个年龄段都比较泛滥,倒也见怪不怪,没相恋并不能代表没有“在一起”过,可我总觉得吉羌泽仁不会是其中之一。

  冥想至深夜,我越想反而把自己绕了进去,最终选择不去相信,我不相信吉羌泽仁看上我,更不相信他是一个以此为乐的人。

  次日一早,吉羌泽仁替我穿好藏袍,我站在镜子面前看向里面的自己,蓝袍白腰,头发已经很久没剪,感觉已经足够扎小辫儿。

  蓝袍显白,不但让没有让我看起更羸弱,反而多了几分活气,竟真让我看出了几分别人口中所说的矜贵清冷。

  而吉羌泽仁身姿卓越,一身白袍蓝腰站在我身后,笑吟吟地看向镜子中我的眼睛。

  光看模样,很容易让人以为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我垂眸避开,生怕自己的那点情愫从眼睛里跑出来让他抓住。

  “原医生穿我的衣服就是好看。”吉羌泽仁伸手理了理我的领边,神情格外满足。

  自昨晚那一茬后,我对他的发言更加敏感,然而吉羌泽仁的话如同烫手山芋,没有最难接,只有更难接。

  他明明可以单说我穿藏袍好看,然而他不仅模糊衣服的概念,还偏偏要在那之前加个意味不明的定语—我的。

  丝毫不避讳。

  只有我感到为难又心动。

  “呦呵,换新皮肤了?”

  刚出门就被全身防寒武装的陈列调侃了一句,“你们三个都穿了,我也想穿藏袍啊。”

  邓尕泽旺后脚跟出来,愤愤地接了句:“我给你穿你自己穿不上怪谁,有本事缩骨去!”

  说完又看向我旁边的吉羌泽仁喊了一句:“a zhe,na ni mu gai shi!(哥哥,我不想去!)”

  吉羌泽仁神色肃下来,他“啧”了一声道:“ dou dei gei ni ge zai wai ,ga zhu ma ni?(都答应别人了,怎么能不去?)”

  邓尕泽旺听后哼了一声,扭头下楼。

  他们说的,应该就是白马藏语,我听不懂,但细心体会了一下他们方言的语调,也是很有韵味,而且,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吉羌泽仁说白马藏话。

  好听。

  “a zhe。”吉羌泽仁歪头看向我,说了一句邓尕泽旺刚说过的藏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边走边问。

  吉羌泽仁眉梢一扬,笑意在脸上漾开,他弯腰凑近,以很轻的声音说: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