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件都平安度过后,昏迷过去的散兵被纳西妲安置到了净善宫的某处,瞳每天都会来看看他。

  倒也不是她关心散兵,只是如果你没有逃走,看见散兵这不省人事的样子,你肯定也会这么做。

  而且解除契约的方法也需要从他这个当事人之一出发,现在你不在,瞳不就只有散兵这么一个研究对象了。

  只可惜,一无所获。

  但瞳还是每天都会翻阅教令院的各类相关书籍,以及借纳西妲提供的场地进行魔力研究。

  再就是旅行者二人要去到沙漠做委托时,瞳会跟着她们一起,试图碰碰运气,说不定那些委托地点会有你的踪迹,不过这同样没什么收获。

  纳西妲也有在帮忙寻你,不过沙漠对她而言还是有些难以调查。那里残留有许多混杂的邪恶力量,对于她这个刚拿回所有权柄的二代神来说(尽管她已经忘记大慈树王,自认为一代神),这些东西还是那么点棘手。

  而虽有多方势力都在找你,但你藏得实在够深,等到散兵醒来时,众人对你的踪迹还是一筹莫展,瞳都开始怀疑你难道是逃到须弥以外去了。

  可你向来守约,应该不会那么做才对。

  散兵醒来后,他很快就察觉到你既不在瞳和纳西妲身边、也不在荧和派蒙身边,似乎就不在须弥。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向其他人询问你的去向,只是会在平时装作无意、四处闲逛地听得有关你的消息。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和你分手时,他说得某些话有多过分,他自己都觉得他那些话无法原谅。

  可等到时间都快过去一个月,你却还没有再出现时,散兵坐不住了。他向多方求证你到底去了哪里、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

  “回来?”本在照常翻阅资料的瞳轻笑一声,她对散兵这个问题回以不加掩饰的嘲讽,“回哪里来啊?我家主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吧。”

  自认瞳说得在理,加上他俩目前注定对立的关系,散兵对此倒也并不生气,他只是语气礼貌地又问瞳:“你真的不担心她吗?”

  并且他还向瞳提议道:“如果她是和你们断开联系了,我也能协助你们找到她。”

  “你知道的,那个契约。”

  你与散兵的主仆契约让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你的位置,但就他目前已经进行过的尝试来看,这一点现在其实也没什么效果可言,可这并不妨碍散兵把它搬出来做为筹码。

  听散兵提到契约这事儿瞳就忍不住气,而且她觉得散兵如果真能靠契约感知到你,恐怕他就不会还来找她了。

  这一切具体化为瞳嘴角无语地哂笑,她问散兵:“所以呢?你感知到主人现在在哪儿了?”

  然后瞳不再看向对方:“要是你真感知到了,那你就自己去找吧,不过她可并不希望你去找她,你说的那些话她真的很讨厌、特别讨厌。”

  内心对你说上一句抱歉,明白瞳是半点也不想和他好好对话,散兵转而去找纳西妲。没想到纳西妲也不愿意告诉他,她好像还已经和你认识许久,能够随口挑出不少他对你的错处来。

  “时间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你却直到现在才问,这是为什么呢?”

  “之前唯在须弥的修行,你真的完全不知情吗?”

  “既然瞳有写信通知你?那你为什么不及时制止她呢?”

  “我从瞳那里听说了你和唯的分手,也从旅行者那里听说了你对此的态度。我想,无论你的所做所言是否出于真心,如果你是真的爱唯,那你不论如何都不应该那么做才对,那些问题应该具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才对……”

  “唯和你在一起变得痛苦、变得受伤,从我的角度来看,你们确实需要分手,后来你们也真的分开了……那可不能用迫不得已来辩解啊,而是毫无疑问地确实已经真实发生……”

  从净善宫出来时,散兵的脑子乱成一团,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再插手有关你的任何事,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会想你、担心你,非常非常想要见到你。

  和你分手后、须弥事变发生前的那几个月,他难得再次体验到浑浑噩噩的感觉,像是之前目睹那个孩子离去时,又像是之前没日没夜地在深渊战斗时。

  但这次又还有点不一样,因为这一次是他自己拒绝的。

  这让散兵闲下来时总会幻想,如果他没有选择和你分手,那你肯定还会一直乖巧地跟在他身边,每天都会关心他、关照他,用各种方式表达你对他的爱意,晚上他也不用就那么干巴巴地躺在床上,完全没有睡意。

  虽然他本来也不需要睡觉,虽然在遇见你之前他明明已经习惯独自一人,虽然过去的他自认为自己已不再需要他人的爱。

  可事实是,他就是停止不了对你的思念,就是想念你的声音、你的触碰、你的温暖……这让他总会忘记自己当初和你分手的原因,而等他回想起那个原因,他又会开始觉得自己对你的想念真是有些可恶。

  明明都害得你掉眼泪了、害得你说出那么些绝情的话,他却还在这里后悔?他是不是太不成熟了?是不是太没有责任心?

  而每当想到这里,散兵就会强制自己停下,因为这时的他还做不到直面自己的这些致命弱点,他会本能性地回避它们,把它们所引发的错误转而怪罪到其他事上。

  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因为他做不到好好保护你,也因为他是真的喜欢你,所以他才会这样。他用前面几个大范围的概念取代了那些真实的脆弱细节。

  但无论如何,和你分手后,散兵其实也和你一样深受其折磨,而且似乎比你受到的影响还要严重。除工作之外,他可以说是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

  一开始散兵有试过派人跟踪你,但你总能很快就发现,然后让那些跟踪你的前同事回给他一些难听的话,反正是让散兵别再和你的生活有关联。

  因为你的那些话、也因为渐渐没人再敢跟踪你,散兵很快就只能再通过有关旅行者的那些传言来了解你的情况。

  除此之外,还有你的那些小说、漫画,那之后他是每期每本都会购买,企图借此揣测你的心思情绪。这个活动后来倒还成了他的放松方式之一,几乎也是仅此一件的。

  有时他也觉得自己这样挺奇怪的。明明他已经无比接近那个自己追求已久的目标,可为什么那没办法让他怎么开心起来,反而是做与你有关的事就会让他感到开心?

  可能是他太喜欢你了吧、可能是与你交往的快乐他已经体验过了,散兵总会用这样的理由糊弄过去。

  时间回到现在,尽管散兵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没有再与你产生关联的资格,但他对你的在意最终还是战胜了这点动摇。

  他决定接下来再去问问旅行者她们,虽然产生这个想法时,他就觉得她们很可能也不会回答他,但这总比什么都不再做为好。

  果不其然,他没有得到答案,而且荧是直接拒绝回答散兵有关你的一切问题。

  派蒙倒是本想要开口,让你这位前男友能在找你这件事上搭把手,可她的嘴还没说完一个字就被荧给捂住了。

  “我劝你不要再打听唯的事了,也别再出现在她面前”,荧厉声警告散兵说,“既然是你主动提出的分手,那你就不应该再这么纠缠她。”

  “……我只是关心她。”抿着唇说出这么一句话,说完散兵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可笑。

  “哈?”荧简直无话可说地笑了,她已经微微侧过身、准备随时离开,她只再质问了散兵几句:“如果你是真关心她,那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问?又为什么之前要对唯说那些过分的话?”

  看来是只能再找其他人了,散兵想,他记得和你接触过的还有那个巡林官、书记官,以及一个佣兵,这是他进入成神阶段后“看”到的。

  尽管散兵没有“看见”你与他们同行的模样,但听瞳与他们的交流,他想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那个巡林官和佣兵是真不清楚你的去向,而那名书记官是知道些你的消息但不信任散兵,和之前散兵问过的那些关键人物一样,他也不愿意告诉散兵有关你的事。

  艾尔海森一是询问散兵的身份、二是询问他的目的、三是质疑他的动机、四是不接受他的解释,谈话就此终止。

  看起来,散兵好像没办法再借其他人的消息寻找你,只能自己想办法,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调查无果颓然回去的路上,散兵突地感受到一阵恐慌,而且那股恐慌出现后就病毒似地疯狂蔓延、无可抑制。

  他是不是,真的就不能再见到你了?

  胸口好难受,眼睛也是,不对,是整个身体都好难受。

  “你没事吧?”瞳拉着脸走过来问散兵说。虽然她本来是不想管的,但其他容易完全向着你的使魔推着她来管,瞳又不想让你伤心。

  散兵没有回答她,这倒让瞳还真有些担心起他来,不是因为散兵作为散兵的身份,只是因为散兵也算个生命体而已。

  “喂你没事吧?”瞳走近他些,并轻轻扶住散兵的一只手,抬头查看他的表情。然后她瞪大了眼睛,小声询问散兵道:

  “你、你,你这到底是哭还是不哭啊?”

  伸手捂住半张脸,散兵微微侧过头,然后他语气格外小心翼翼地问瞳说:“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那表情看起来已经哭了,但偏偏又没有眼泪落下。

  这把瞳搞得愣了一下,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散兵这是在说谁。

  瞳先是掩饰惊讶地舔舔嘴唇,而后拉着散兵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接着才有些犹豫地开口回答他说:

  “见还是可能再见到的,我都还在,主人她当然也还在。只是她可能不想再主动见你而已,但你又不是不能努力努力,争取让她愿意再见你。”

  然后她有些被散兵给气笑了,“可是说到底,你现在这么伤心是做什么啊?拜托,是你甩了我家主人,你不要做出这幅被我家主人抛弃的样子好不好?”

  “抱歉”,散兵的神色这时缓过来许多。

  “啧,你不要和我说抱歉好吧。”瞳又无语了,她双手叉腰、嘴唇微扁,“我可不是该领受它的人啊。”

  “我知道我最该说抱歉的是谁,但我确实也该对你们说一句抱歉”,散兵淡笑着回到。他的目光虽然落在瞳身上,但他显然并非真在看瞳。

  “我伤害到了你们的主人,肯定也伤害到了你们所有使魔”,他微垂下眼睛,然后有些魔怔地又呢喃道:“你们很爱她吧,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愿意这么爱她。”

  “我说你这家伙,别擅自在这里自我感动啊”,瞳的眼神变为嫌弃的死鱼眼,她捏捏拳头,“我们爱主人是天经地义的事,这和你可没有关系,你可别想借此装作你和她感情很好的样子啊。”

  “瞳”,散兵的神色变得正经,“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唯去哪里了吗?”

  “不能。”瞳对他这问题还是拒绝,但这次她还眯起眼睛笑着补充了几句:“因为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去哪里了呢,就更别说你了。”

  “啊对,这一切还都是因为你哦,因为你造成的分手,还因为你和主人的那个鬼契约,搞得她没法对你下狠手,所以主人决定趁此机会出去‘散散心’,留下我帮小草神他们收拾这有你一份的烂摊子。”

  这还是瞳头一次说真正意义上的假话,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故意诱导,只是张口就来而已。

  不过她想,如果这样就能让散兵就此打消寻找你的念头,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听得瞳的解释,散兵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几下,然后他神色平淡地回答对方说:“好,我知道了。”

  瞳不知道散兵到底信没信、又到底信了多少,只知道那之后散兵就没再主动出现在她面前,顶多有时她与纳西妲碰面时会看见他。

  而两人再一次进行沟通时,散兵已经仿佛从头都脚都变了个人似的,衣服变了、性格变了、记忆也变了……

  从荧那里听说散兵跳入世界树、自毁式地消失掉时,瞳的第一反应是真不愧是他啊,在这方面他可真是和你像得不行,第二反应是你们之间的主仆契约是不是会就此解除呢,第三反应是散兵这不是还没和你道歉就走了吗,他还是那么的不负责任啊。

  不过。

  “散兵没有真的消失”,瞳遗憾地告诉荧说,“我没有感受到他和唯之间的契约有任何变化,他一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处。”

  “我们去稻妻看看。”荧建议说。

  几人一同前往稻妻,发现他人口中的稻妻历史确已发生改变,雷电五传的没落另有原因、倾奇者一角不再存在于踏鞴砂的过往。

  散兵似乎把自己从过去给摘了出来,没有任何一个提瓦特人再记得他。

  就连身为智慧之神的纳西妲都忘了他,不过,好在纳西妲之前储存了一份散兵的记忆,在瞳和荧的提示下,她很快就再度回想起散兵。

  这下之后不至于只有瞳和荧这两个外乡人去寻找散兵。其中瞳是因为散兵与你的契约,荧是因为她觉得不能放任不对劲的散兵单独在外面漂,引发事故可就不好了。

  随后,在纳西妲的劝说和派蒙的鼓舞下,两人跟着派蒙去到大巴扎散心,结果她们好巧不巧就撞见了换了身衣服、性格还柔和不少的新散兵。

  他居然在水果摊上帮人卖水果,被人挑了错也没多大反应,瞳觉得这可真是活久见。

  三人跟随着去帮水果摊老板找回东西的新散兵,想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她们跟踪到中途就暴露了。

  瞳由此觉得散兵是不是其实实力没变,只是和其他提瓦特人一样,记忆改变了而已。

  而在看见新散兵对上她的眼睛时的反应后,瞳又觉得他可能连记忆都没被清完。

  “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新散兵问瞳说,他问得还有些腼腆,但又不乏争取的意味,“我总感觉我们应该认识才对。”

  瞳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只是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然后对待小孩儿似地回应他说:“没有,你认错人了。”

  随后瞳就不再言语,只安静围观荧她们与这位新散兵的沟通,同时心里想着如果你看见散兵这样子,那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

  可惜散兵很快就变了回来,去了趟净善宫拿回记忆后他就变回来了,瞳本想着说不定她之后可以拍些新散兵的照片留给你看看来着。

  不过,这位拿回记忆的新服装散兵归来后没多久,瞳也无法再顾及他,或者更准确来说,是无法顾及除你以外的任何其他人。

  因为不知为何,你与散兵的契约解除了。

  周围人的对话于瞳都已无用,她只直直地站在原地,等待感知到契约解除的你再度与她建立语言沟通。

  “小瞳我的契约解除了!!”你如释重负地从沙漠深处扒拉出来,又无比迅速通知了你的大使魔瞳这个好消息。

  此时此刻,你都想在这漫漫黄沙上临时举办个演唱会,好庆祝庆祝你这突如其来收获的大奖,它可真是一下子就让你乐开花了。

  这段时间,你和你的使魔们在结界里每天琢磨来琢磨去,进行各种测试、各种讨论,你的头发都掉了好多,虽然它们很快就会再刷新回来就是了。

  但总之,你真的非常努力地探讨研究了解除契约的方法,奈何你当初的求生欲实在大得过分,这契约的解除方式可真不是一两个月就能集中研究解决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它居然在这一天突然就自行消失了……可惜的是,你也并没能为此快乐多久。

  因为和瞳交流完这份快乐后,你才晚几步地意识到一件非常关键的事,这份契约的消失方式不对劲啊,很不对劲!

  它是因为你当初链接的散兵的核心不见了才自行解除的,而现在既然核心没了,那散兵还活着吗??

  虽然、虽然他之前确实是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你也说过如果不是因为契约,你可能都会想杀了他,但你也不是真想让散兵死啊!

  而就算他真要死,那他也不能连你也不知道地擅自死在外面!你可还打算等瞳把他给接住、你又解除契约后,你再亲自去找他算些账呢。

  而且,好像就算契约解除,你也没有如想象中那般瞬间对散兵失去兴趣。

  你惊恐地发现,你好像还是挺喜欢他的,你那份有些扭曲的爱并没有因为契约解除而减去多少。

  你只是不想再为散兵付出过多、也没法再轻易调动起那种精力而已,再就是你变得真心认为散兵确实欠你好多,认为他过去是真的有错、大错特错。

  但以上感想简而言之就一句话,你担心散兵是不是因意外而死去了,所以契约才会突然解除。

  瞳那边听见你的猜测,顿时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完后她才告诉你散兵可还好好的,死是没有的,不过是换了身衣服、又多了个颗神之眼而已。

  “神之眼?”你若有所思,“神之眼,所以说,是核心变了,而不是核心消失了。”

  “可能吧。”瞳对此可没什么所谓,她只知道你要回来了。

  “嗯……”,你又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抱着歉意通知瞳说:“小瞳啊,我过两天就回来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我同荧和纳西妲她们交代完我们就出去玩吧,我看从沙漠这里可以去到枫丹那边,我想我们……”

  “你是在和唯交流吗?”和纳西妲等人暂且交流完毕后,散兵走过来问瞳说。

  不对,现在的他已经变为无名的流浪者了。

  瞳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

  “麻烦你告诉唯,我想见她,可以吗?”

  瞳还是没有回话。

  “好吧”,流浪者并未追问,他只是之后就一直跟着瞳而已。

  还在净善宫时,瞳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只当流浪者是还想向她寻得机会。

  但离开净善宫后流浪者还跟着她,这瞳很快就受不了了,她停下脚步转身质问流浪者说:“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没听见周围都有人说你是不是想要犯罪吗?”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流浪者轻轻一笑,但他那笑容很快就化成有些苦的样子,“我只是想要再见到她而已,想和她道歉、想对她说一些话。”

  还很想和你重新在一起,但这他还不敢真去尝试,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般愿景多少有些自私自大。

  “哦”,瞳一脸无所谓他的话,“但可这和我无关,你别再跟着我了好吧。”

  “我们只是顺路而已,我们都要去找她不是吗?”流浪者这么反驳瞳到。

  “你!”瞳头一次发现这家伙还有如此厚脸皮的一面,但她也没有被对方给带歪,她无语地单手叉腰说:

  “根本就不知路的家伙没资格说顺路,别再跟着我了,你自己想办法去找。”

  “不对,你明明可以用你们那些特殊力量轻松甩掉我”,散兵笑着抱起手臂分析到,“可你没有选择那么做,瞳,你在犹豫什么?”

  重重地“啧”了一声,然后瞳连通你那边:“主人你那位前男友想要见你,他说要和你道歉,而且这家伙还换了身新衣服,我看还挺符合你的审美,可以留着当素材。”

  “哎?”你被瞳这突然的消息搞得愣了一下,然后你有些烦躁抓抓头发、稍作纠结,最后你告诉瞳说:

  “行吧,你让他和你一起等着就好。还麻烦你告诉他,他最好是真的想要道歉、也最好学会正确的道歉方式,我给他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瞳向流浪者转述了你的话。

  两天后,他们一同去到喀万驿等你从沙漠里出来,除此之外还有旅行者二人,荧都提前帮你订好餐馆位置了。

  “是唯!”派蒙是第一个看见你并喊出来的人。

  她朝你猛挥手,你也笑着挥手回应过去,然后下一秒你就被飞奔过来的瞳紧紧抱住。

  “主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瞳一时忘记控制声音。

  “呃”,一下子就被周围人行注目礼的你尴尬得想要当场钻地,你赶紧拉着瞳走到角落,同时招手让荧她们过来。

  “你还好吧?”荧过来后先问了你这么一句。

  “放心吧,我很好哦”,你笑嘻嘻地回应她的关心说,接着摸摸肚子,“只是久了没吃到外面的食物,我有点馋而已。”

  “噗!”荧被你这样子给逗笑,接着她抱了你一下,并贴着你的脸告诉你说:“我已经订好了新月轩的位置,我们待会儿可以直接过去。”

  你大喜,随后蹭蹭荧的脸,“好耶!”

  之后,见瞳和荧都抱了你,派蒙表现得也有些想抱你,看来你之前对她的各种投喂和关照没有白费。

  你笑眯眯地朝派蒙敞开双手:“好啦好啦,派蒙也来抱一下吧,我也很想你呢!”

  “呜哇真的吗?!”派蒙一下子就扑进你的怀里,软软的小小的,真是可爱得让你快要幸福地融化。

  “唯我也好想你!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嘛!你知不知道我和旅行者有多担心你!万一你在外面遇见什么坏人……”

  派蒙是三人里面话最多的、情感表达也最强烈,但你当然不讨厌她这样,给可爱的小派蒙些特权你是很乐意的。

  最后就是那位了。

  而真到这时,你才觉得你和他之间其实还是满尴尬的,你都有些不理解你之前为什么要答应他了。

  你舔了好几次嘴唇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他开启话题,眼神也怎么都无法平稳落到他身上,最后你只能装作有看他地看着对面街摊上摆有的花瓶。

  不过他的变化确实挺大的,衣服从暗沉的紫黑配色变成了明亮的蓝白配色,设计要素明显与佛教有关,而他的寻常表情似乎也要比之前要柔和了些。

  其余三人在散兵走近你后就退到了不远处,而后不知过了多久,你见散兵躬下身,率先开口向你道歉道:

  “唯,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分手、也不应该用那种方式和你分手、还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过分的话。”

  “是我之前不敢面对问题,只会用逃避的方式装作已经解决,害你流泪、害你受伤,我很抱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嗯……”,你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个响指,“态度还不错,说的话吧,也够真诚,看起来你确实是意识到了真正的问题,听懂了我之前的提醒。”

  “而且,你能说出这些话本来也够破天荒的,行吧,算你过了。”

  但在散兵还没来得及完全高兴前,你又抱起手臂,补充告诉他说:“不过我可不会原谅你哦,无法原谅。”

  “你要知道,你突然和我分手真的很过分哎,我之前也告诉过你我是想和你一起经营一段稳定的感情吧。可你面对那么重要的事,居然和我一个商量都没有就擅自做出决定,我真的觉得你这样很搞笑哎。”

  “分手时你说的那些话也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想理解你,我只是真觉得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太依赖我对你的爱了?你怎么可以说我恶心啊?”

  说到这里你还是有些忍不住泪,你微微皱起眉头,抵抗住那点酸意,然后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你那样有多伤害我啊?我是真的服了你了,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啊,你为什么非要说出那种话来恶心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当时谈到哪一步了啊?”

  “该做的事都做了、不那么该花的钱也都花了,你从我这里拿走那么多东西,却还想说分就分,你是不是有病啊?”

  “啊对,我也确实有些病,我们都该治,但你这家伙是病了都不知道自己有病啊,发病了还要拉着我一起,我真是讨厌死你了。”

  一次性说完以上你早就想当面控诉散兵的话后,你浑身轻松地深呼吸两口,然后打算就此和对方分别。没想到抬眼对上散兵的表情时,你发现他居然要哭不哭的。

  “你、你干嘛啊?”他这样子你是真没见过。

  怎么搞得像是你在欺负他?

  “没什么。”散兵抬手遮住眼睛,他的呼吸变得局促了些。而后他向你告别道:“我先走了,你和她们好好玩吧,祝你玩得开心。”

  “哎等等!”你拉住他的一只手,往他那只手里塞进一条崭新的手帕,并别扭地对他解释说:“看在你以前为我擦过那么多次眼泪的份上,这个就送给你了。”

  别太伤心了,这你没能说出口,因为他的伤心就是你造成的啊……结果你倒还想要安慰他,你觉得你自己也病得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

  契约是靠散兵解除的嘿嘿,我真的好喜欢这个安排,就感觉两人真是藕断丝连。

  然后正文没两三章了,写到他俩复合、并且能够一起迎接往后的新生活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