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诺的呼吸轻轻打着颤,瞳中幽幽倒映着你的面庞。
心脏跳得好快。
因为那只驮兽,他对相拥取暖这件事带着望而却步的不安。
但因为你的这句话,他又莫名开始渴望着,能有一个会回应他拥抱的人始终在他左右。
你的身体并不温暖,甚至贴在赛诺的身上只会让他觉得温度在被你贪婪地夺走。
可他感觉有些安心,就像是迷路在沙地中的狼终于遇见了能与他惺惺相惜的同类。
赛诺侧过身,借着月色与你对上了视线。你们的眼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但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赛诺的身体很烫,那双猩红色的眸子里连瞳仁都是纤长的,而他唇下的獠牙更是会在他说话间时不时地露出一角,教你每次都忍不住要去猜想,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和提纳里一样,都流淌着兽类的血液。
所以下一秒,为了验证你的想法般,你伸出了罪恶的小手,如一只畏畏缩缩的兔子,悄悄摆上了赛诺的胸膛。
那件仅仅只有他臂膀才穿戴着的紧身衣暧昧描摹着他肩颈的肌理,鎏金色的半胸甲因少年侧躺的姿势而微微滑落,在他有着坚实线条的胸口投下一片漆黑的阴影。
赛诺知道你怕冷,便难得温柔的没有赶走你,而是任你的手掌停留在他的胸口,将他的温度给予了你。
但他没想到,你的指尖会忽然在他身上开始游走。
少女的手指很软,就连指腹上的肌肤都同入口即化的棉花糖般,所碰之处皆会留下一串教他心跳加速的怪异感觉。
“你到底……”
赛诺翕动唇瓣,想要质问你在做什么,可话都到了嘴边,你的手指却倏然往下一滑。
窗外的月光莹莹洒落,屋檐下俏皮的兔子正在戏弄高傲的狼。
你修剪平整的指甲轻飘飘地沿着他胸口的线条往下游走了几寸,化作了让赛诺头皮都要发麻的酥痒。
“哈啊……”他低叹,呼吸难以自禁地发了颤,脸颊也在温火中被烧得滚烫。
可你的动作却不见要停。
赛诺分不清你到底是想要在他的身上索取什么,还是单纯想用这样的方式给他难堪,只是在他打算阻止你那不老实的小手时,他又看见了你无比认真的神情。
这次轮到你没什么非分之想,就同当初赛诺研究你的荷鲁斯之眼一样,你也想研究一下——
这个和人类相似又总是透着苍狼锋芒的家伙,会不会本体真是条狼。
所以你在他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抚摸,直到对方的体温越来越烫,而他身侧的拳头也越握越紧。
赛诺的手背下透着他绀青色的血管,因他无比亢奋的情绪而突突跳动着,延伸出一片根茎般的脉络。
但因为你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表情,遂也没察觉到对方已经在危险边缘摩擦的欲念。
向来清冷寡欲的大风纪官在你的触摸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慰。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内心身处膨胀,叫嚣着要他撕碎自己淡漠的伪装,把眼前试图挑衅他的兔子给拆吃入腹。
好在他的理智始终绷着那根弦,将他无数次从深渊的边缘拯救回来。
你的手就停在他腰侧的斜肌上,或许再往后抚触十几公分的距离,你就能触碰到那条你想象中的狼尾巴了。
不过可惜的是,你的手腕被赛诺抓住了。
下一秒,天旋地转,你的身体被人掐着腰肢捞起又重重陷落,而等你反应过来之时,你已经被赛诺压倒在了他的身下。
“够了。”你的头顶响起他略带暗哑的警告,那仿佛淬了冰的语气几乎冻结了你才暖起来的体温。
“怎么了?”只想着研究赛诺到底是不是狼的你有些茫然地抬头,眼神居然还是无比无辜的。
可你对上的视线却是双黯淡了色彩,透着极致漆黑到宛若深渊的眸子。
他眼底汹涌着疯狂的暗潮,让你几乎听到了里头呼啸而过的风。
“如果只是拥抱取暖,未免也太过得寸进尺了。还是说……你和别人取暖的时候,都是这么肆无忌惮的?”
比起平日里对罪犯的审问,此时的赛诺更像是只被人触到了逆鳞而发怒的小兽。
你不知道他沉默任你抚摸的时候,赛诺到底思想挣扎了些什么,但现在你只能老实地回答他,“我从来没和别人拥抱取暖过,赛诺是第一个哦。”
赛诺:“!?”
没想到你这句话的冲击力会比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要来得更大,赛诺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混乱。
最后他缩了缩那双被银发掩盖了半边的瞳,然后一个翻身兀自躺下,只露出了没有尾巴的后背给你。
“我要睡了,”他说,甚至还像是怕你怀疑般,复述了一句你夜里说的最多的话,“明天我还要早起,再不睡就起不来了。”
你:“……”
怎么一个回事,为什么你不是很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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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漏进木屋,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鸟雀停落在枝梢,掀起微风拂乱花瓣。
巡逻了整整一夜的提纳里伸了个懒腰,揉着困倦的眼睛一脚踏入了自己的家。
在看到床上那几乎紧紧贴合在一起的两人时,他棕绿色的眸子地震了几秒。
然后他倒退着去了自家的门口,像是要确认门牌号似的,站在屋外踟躇了许久。
在肯定自己回的确实是他的家时,提纳里又一次掀开门帘走入房间。
此时的赛诺已经在他闹出的动静下醒来了。
少年第一眼看到的是依偎在他怀里睡得正熟的你,然后就是那颗忽然从上往下俯视着你们的大脑袋。
“嗯……我看看,我应该如何评价这副光景呢?”
提纳里的眼底漾开愉悦的笑意,不过比起揶揄,这更像是“我的朋友终于有出息了”的欣慰。
赛诺有些无语,但没有马上回应对方。
他生怕吵醒你,便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又贴心地把你的脑袋推回了枕头上,然后才回头与提纳里对视。
“今天我的任务有些繁忙,除却去教令院观察动向,还要去沙漠的陵墓进行探索。”
“嗯?是研究那块石板的秘密?”有意无意的,提纳里的目光落在了熟睡中的你身上。
赛诺点头,没有透露更多,可提纳里的声音又在背后悠悠响起,“那这孩子怎么办?”
“交由你照顾就行,提纳里。从以前开始,我就相信你是个正直可靠的人才,所以我……”
“打住,打住。你再这么说下去,我非但不会觉得自豪,还会觉得有些无语,不信你看我的尾巴。”
提纳里打断了赛诺的夸赞,然后背过身去,将自己已经尴尬到炸了毛的尾巴给人看。
赛诺:“……总之,先谢谢你替我照顾她了。”
提纳里闻言哀叹口气,“行啦,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接手你丢的烂摊子了。”
看到自己好友无奈的神情,赛诺没忍勾起嘴角。
他开始整理等下去沙漠需要用的行囊,而作为巡林员的提纳里也默默地在旁边为他搭了把手。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后该怎么办?”两个人忙碌间,提纳里又好奇地开口,“这孩子是现世人,总不能一直留在须弥吧?”
正在摆放干粮的赛诺一顿指尖,像是被问到了个不太愿意思考的问题,但很快他就继续收拾起来,随口应道,“我会把她送回去的。”
“欸——?”
听到赛诺的答案,提纳里故意拖了个长长的尾音,“你不会觉得很可惜,或者不舍得吗?你们看上去关系很好呢。”
这一次赛诺没有回答他了。
银发的少年忽然合上了自己的行囊,他快步走出了木屋,然后转身,对着提纳里挥手,“我走了,有什么问题下次再说吧。”
没能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提纳里因愉悦而一直摇晃着的尾巴慢慢停了下来,他耸了耸肩,“好吧,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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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只你一人了。
空旷的木屋里透着阳光,到处都是暖洋洋的一片,桌上的茶水冒着热气,看上去刚才还有人在这里停留过。
你揉了揉有些迷糊的脑袋,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记得赛诺的身上很烫很烫,而你冻得像条狗,便一个劲地往他的后背贴,直到迷迷糊糊间听到他的那一句“再挤我就要掉下床了”,你才尴尬地停止了躁动。
再然后你就没印象了,总之在鼻息间满是赛诺身上的气味时,你真的会感到非常安心。
“喔,你醒了啊,意外地很能睡呢。”门帘被人掀开一角,你先看到的是对方脑袋上那对柔软的耳朵。
没想到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通宵巡林的提纳里,你愣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早上好……”
“已经日上三竿了哦,更准确地说,马上到中午了。”提纳里弯起眉眼同你笑得灿烂,贴心地纠正了你。
在见到对方眼底因通宵巡逻而导致的青乌时,你马上意会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啊,抱歉!是我占用你的休息时间了!”
听你这么说,提纳里一侧的耳朵因情绪的变化而抖了抖,“哈哈,你可比赛诺那家伙有意思多了。”
他身后毛乎乎的尾巴愉快地摇晃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你对面的椅子上,继续说:
“通宵巡林早已是我的日常,几天不睡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如果我真的想要休息了,就算你不想让位,我也会把你赶走的。”
提纳里向你解释完,娴熟地拿起桌上那杯热茶,猛喝了一口——
“呸呸呸!怎么还这么烫啊,这里的气温真是太令人绝望了……”
早就被他搁在桌上凉置着的热水过了许久仍旧滚烫,害他不得不吐出被烫红了的舌头,烦躁地用手扇着风。
这般小动物似的行为难免让你觉得可爱,但更多的是会联想到赛诺。
看到你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眼神,提纳里意会地挑眉,“如果你想要找赛诺的话,他已经去沙漠了,这会儿可能都到赤王的陵墓了吧?”
没想到提纳里连你在想什么都猜得到,你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但也只是简单地对他说了句“谢谢”,然后你再次躺平回了他的木床上。
反正提纳里说他不要休息,你再赖会儿床应该问题不大。
“欸,你的反应就这样吗?”
“是啊,不然还能做什么呢?”面对提纳里的不解,你摆烂似的努努嘴。
“我还以为你会很担心赛诺,吵嚷着要我带你去找他呢。”提纳里揶揄你。
在现世,你还能抱着石板眩晕一下附近的围观群众,可在到处都是魔物的须弥,你的这点存在感对赛诺而言也就可有可无了。
你顶多用石板给他套个盾,但为了这也不知道能持续多少时间的盾,他还要在环境艰苦的沙漠中多带一个你作为累赘,还不如不要这个盾来得更轻松呢。
“这是我权衡利弊后得出的答案,躺着最舒服,也最给赛诺省心。”你说得义正辞严。
竖着耳朵倾听你说话的少年闻言轻叹。
难怪赛诺会在意你,你与他的性子完全就是互补着来的啊。
忽的,你身上薄软的毯子被提纳里一把掀开,门帘外的微风轻轻拂过,凌乱了他尾巴上的毛发。
在你不解的注目下,他淡淡笑道,“虽然很想赞同你的说法,不过很可惜的是,今天你也有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