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抱歉啊，我手滑了
027
哪怕视频的真实性依旧存疑, 四个人回去的路上都有些沉默。
在原本视考东大为唯一理想，但在这一个月又发生了些许动摇的非臣莪术看来，他心中的天平又稍微移动了一些。
毕竟他不想在家里和一群老头子们花式斗法, 逃家后换个地方依旧不得安宁。
而夏油杰一直坚持的理念发生了一点动摇, 将拯救普通人作为咒术师义务的他开始对这个职业产生了怀疑。表面标榜着诅咒师都是异端的高层都能在背地里和他们仇恨的团体合作做出入侵高专的事，那么他一直坚持的事情又是否正确呢。
他觉得自己快搞不清【正确】与【错误】的边界了。
五条悟没有夏油杰的纠结, 御三家出身的他从小就看透了高层们的虚伪无耻，但是无下限到可以与诅咒师们相勾结, 这是还是他没想过的新套路。
——无下限这个术式的名字可真适合他们。
……还是算了, 五条悟在心里补充, 光是和他们扯上一点联系就觉得恶心。
如今总监会的高层们大多数选自一些有名有姓的咒术家族，这些家族的子弟们从小就会被普及诅咒师们的劣迹。对于正常的这些咒术界名门子弟来说，被称为诅咒师或者说和诅咒师为伍是一种耻辱。
五条悟一直都知道高层烂，但是没想到能够烂到这种地步，现在可以和诅咒师们合作, 那以后呢？和咒灵合作吗。
五条悟被自己的猜测惹得笑出了声。
在沉默的氛围里, 他的笑声很突兀，但是和他同行的人暂时都没空管这位不时抽风的大少爷在想些什么。
人手……
五条悟想。
想要掀起一场革命, 同伴必不可少。
他摸出了兜里的墨镜戴上，墨镜后的天空之瞳扫视着走在前方的人，莪术代表着霓虹最古老的财团家族们,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傻, 但从他一个月前把家里的不少人都揍进医院, 而现在还没传出什么风声来看, 他们家的人大概早把他当成了继承人。
如果他想, 或许能比自己这个成年之后才能接触家里事务的人更早继承家业。
杰代表着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 加上作为御三家之一的自己, 而另外一个……他的视线扫过一旁的水庭奏真。
正被六眼探究的人打了一个寒颤，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疑惑。
五条悟：“……”
这个还是算了。
他露出了和非臣莪术看待对方时同款的嫌弃表情。
至于其他的人手……
想要发展势力当然要从小开始啦，五条悟蹦了起来一条手臂勾住他一个同期的脖子，在训练场的入口之前，他用玩笑般的语气问道：
“NeiNei，你们两个之后有留在高专做教师的打算吗？”
五条悟本身就是一个再任性不过的人，他常常因为脑子里一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去付诸行动，哪怕没有问过其他人的意见，他也觉得他认定的挚友们不会反对他的提议。
两个人被他的重量压得往后一坠，非臣莪术成功拉低了三个人的平均身高，另外两个人被迫和他处于同一水平面，他们就这样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进入了训练场内所有人的视线。
三个DK，只有一个人直起了腰。
非臣莪术：“……”
听我说，谢谢你。
他顾不上回答五条悟的问题，就要手动破除这个可笑的姿势。但是在行动之前，训练场内的一个人影先一步进入了他的视线，非臣莪术停下动作，眯起了眼睛。
迟迟等不到回答的五条悟被夏油杰掀了下去，他也没有生气，而是看向了非臣莪术注视的方向。
那里坐着一个带着帽子的人，身上披着加茂家的羽织，怪异的打扮在一众咒术师里很显眼。
察觉到他们的注视后，那个人还抬起头朝着他们的方向笑了一下。
“是他吗？”
仗着离得远，非臣莪术小声询问。
“八九不离十吧。”五条悟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声回答。
被物理修复的电脑画质确实很糊，并且在看完那些监控录像之后很快就彻底宣告死机，就算有六眼，他也只能通过几个明显的特征判断。
远处的人的信息不断地传回他的大脑，在里面与那几段模糊的影像对比。
羽织，动作，还有从帽子下露出的嘴角间扬起的弧度……
“就是他！”
五条悟紧接着的回答斩钉截铁，他说完了得到的结论，非臣莪术反应过来了两个人的姿势，他继续了刚才没做完的动作。
接连被两个同期掀开的五条悟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从路上就一直沉默到现在的夏油杰毫不客气地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非臣莪术这次没有管他们小学鸡一样的日常冲突，他观察着前面的人，坐在那边的男人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能是因为那段监控录像，也可能是今天和诅咒师的战斗让他想起了一些快要被淡化的回忆。
随着几个学生的到来，训练场的气氛发生了一瞬间的凝滞，但是在高层们的参与下商讨出的结果——
将被俘虏的诅咒师们移交给加茂家的负责人这个事实显然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脸上的神色发生了不易察觉的变化。
诅咒师是东京校的几个学生抓到的，没出什么力的人却擅自决定了俘虏的归属问题，如果没人知道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们刚发表完处理方案，正主就回来了。
一些人感到尴尬，但是处于风波中心的双方倒依旧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
高层的人收回视线，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他们颐指气使地看着家入硝子慢慢地拔那群诅咒师头上的针，家入硝子在没人能注意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
她用手按了一下，又旋转着把针拔了出来，在她手下的光头诅咒师已经没有了最初那个嚣张的样子，他咬住下唇，不敢出声，从旁观视角看，像极了一个受到委屈的小媳妇。
而作为交接的另一方，伪装成侍从的里梅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他压低声音问加茂平：
“你不是断定这群小鬼不会回来吗？”
加茂平……加茂平脸上虚假的营业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他僵硬着脸，努力忽视从对面传过来的视线，心里早就骂开了娘。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人设还是要继续维持的，特别是当着合作者的面。他克制着自己努力做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样子，朝着里梅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然后瞬间感觉到对面传来的视线变得犀利了不少。
长时间盯着一个不认识的人确实不礼貌，但是对面的家伙非臣莪术越看越觉得熟悉，特别是刚才的那个笑容，和他的老师，不对，应该说是那个东西，面对他的问题却想不出答案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越发可疑了。
他朝着五条悟看了一眼，五条悟心领神会，他迈开了长腿，朝和乐岩寺嘉伸站在一起的那个高层走了过去。
高层最初并没有把五条悟放在眼里，哪怕五条悟从一出生就被称为未来的最强咒术师，可现在确实只是一个未长成的小鬼罢了。
就算他嚣张桀骜敢于直接和高层们叫板，但是还未成年、没来得及掌控五条家权势地位的神子，在高层看来依旧算不上什么威胁。
有一些东西，是只拥有力量的人绝对办不到的。
来自总监会的高层扬起看似恭敬地笑容：“五条少爷是有什么不满吗？”他特意用重音强调了少爷两个字。
五条悟皱起了眉头，他是在五条家全族的期盼中诞生的孩子，从他去了高专还能专门为他配一个管家以备不时之需就能看出来，他是真正地在宠爱中长大的。
非臣莪术和夏油杰有时候会也用大少爷这个称呼来调侃他，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这个称呼里感受到这么大的恶意。
“我们都知道您下手没有轻重，这次手滑让周围变成了这样，对待诅咒师还是交给更熟悉的人来吧。”
高层用“手滑”来概括五条悟的行为，想就这样轻松把把事情揭过去来换取他的识相，连一旁的乐岩寺嘉伸听到他的话都皱起了眉毛。
但他明显不够了解五条悟。
五条家的大少爷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走到一半之后，他突兀地转向了家入硝子：“哟，硝子。”
五条悟像是突然对她的工作产生了什么兴趣，对待自己的这个同期，家入硝子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让出了一点位置。
五条悟没管僵硬在前面的高层，他一手揣着兜，弯下腰用另一只手捏起一根扎在诅咒师胳膊上的针，用着和家入硝子一模一样但是粗暴得多的手法，先是往里一捅，再慢慢拔了出来。
他直起腰对着阳光打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屈起手指，大拇指猛地伸直，将那根针弹到了身后的一个方向。
正在那个方向上，但是大多数注意力都在非臣莪术身上的加茂平没有来得及闪躲，尤其是五条悟暗搓搓用无下限的排斥作用给那根小小的针来了一个加成。
加茂平一直戴在头上的帽子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下面狰狞的缝合线。
发现目的达成，作为始作俑者的五条悟终于正视了那位骤然黑下脸的高层，露出了一个很屑的表情，说出了毫无诚意的话：
“欸，抱歉啊，我手滑了。”
与此同时，一个身材健壮的高大男人看了一眼手里的地图，终于确定了面前的这堆废墟确实是老板发来的定位。
也确实是他以前没有资格踏足的地方——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如果这个地方还能被称之为学校的话。
他舔了一下嘴角的伤疤，不知道因为重新回到了京都，还是因为老板只发了一个定位就没了动静或者是两者都有而带来的烦躁在这时稍微得到了缓解。
但是，他愉快地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作为来到这个地方的精神损失费，不管接下来要做什么……
都要加价。
作者有话说：
今天学校宿舍停电，我手机还剩30%电量，电脑还剩20%，我请假条都写好啦，正准备洗洗睡了，啪，灯亮了……
挨个啵啵小天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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