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万人嫌放弃修仙了>第104章

  “只是睡觉,又不是叫你跟我们一起结为道侣,怎么脸皮还那么薄?”

  遗阙跟在我身后,慢悠悠地晃了出来,跟里面那两个看着就让人糟心的家伙比起来,他就显得格外好脾气,尤其是那一脸谁都不如我胸怀大度的自得之情,怎么说呢……看起来很能解闷。

  “是不想么?是不能吧,”近来天色不怎么好,连气温都下降了许多,我倚身靠着扶栏,眺望前方蒙着薄雾似的苍茫远山,“天道可不乐意见证这等不守规矩的荒淫之事。”

  遗阙笑眯眯道:“所以啊,你既没跟我们结为道侣,连天道誓言也约束不了你,你就更没必要委屈我们,非得一次只挑一个人在一起对吧?择日不如撞日,央央,我们今晚就大被同眠吧。”

  我脑子里空白了一瞬:“你在诡辩什么……”

  “我就是这么想的,”他从后方靠上来,没骨头似地将自己挂在我身上,随即很自然地伸手去摸我的肚子,“反正生子秘方只记在我的脑子里,将来若有可能,你也只会生出我的蛋……”

  “闭嘴,我不想从你嘴里再听到一个蛋字。”

  “好吧好吧,反正你也不会怜惜我无父无母,全族俱灭,”他嘴里这般说着,作怪的那只手却仍没有从我小腹上拿开,“既然连对我都这般狠心,那你还在犹豫什么?是觉得愧疚吗?”

  “不,我只是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解开那道血契,以防将来你们有谁不愿意这样过下去了,到时候也还能有个退路。”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师尊和衍夫人那些抵死纠缠爱恨难辨的往事,觉得很是累人。

  “又或者防着你们,”我眨了眨眼睛,半真半假地笑起来,“万一我将来再喜欢上别的谁,你们不会一气之下自行了断,顺便把我的小命也闹没了。”

  “绝无可能,”遗阙安慰我道,“我们只要杀他一个就好了。”

  “那怎么没见你朝衍最动手?”这话自然而然从我口中道出,话音落下我才猛然一惊,发现自己竟能坦然承认这个秘密了。

  遗阙偏头蹭了蹭我的耳朵,嗓音似乎是含笑的,却又隐隐透着股酸意:“你跟他是没有解不开的血契,但……不是有解不开的血缘吗?那可是闪金光独一份的。”

  我垂下眼帘,默然无话。

  良久的安静后,遗阙轻声道:“罢了,你要是闲着无聊就去试试吧,反正就算你能解开,我要再绑回来也是弹弹手指头的事,央央,你猜你这点微末的灵力修为,能防得住谁?”

  他跟我玩起了以退为进,我正要反驳,忽然觉得那里不太对,这话听起来太熟悉了,语气像极了那个谁:“等等,你在手镯里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你……你没有封闭五感?!”

  “呵呵……装得像么,”遗阙似笑非笑道,“我觉得有点太像了,甚至有点后悔。”

  还没等我生气,他忽然摸摸我的后颈,低头凑过来与我额头碰着额头,将一道十分温柔的意识传入我的脑中——

  不是真的不嫉妒,只是一切以你为先。

  “……以我为先?”我无奈叹了口气,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以我为先但就是不听我的话?你们这一族是不是血脉里天生带了什么禁制啊?比如一天不撒谎就会死?”

  遗阙只望着我,笑而不语。

  紫眸流韵,美不胜收。

  我上下打量他这副妙颜色相,忽然将胳膊一抬:“镯子还我。”

  “嗯?”

  “镯子,就和你原型长得一模一样的那只,”我理所当然地道,“快点还给我。已经送给我的东西你还想往回拿吗?”

  那只蛇镯戴久了,现在手腕空落落的,还真有些不习惯。

  “哦……”遗阙拖长了嗓音,笑意明显更深了几分,“是我的错,不该拿我们央央的漂亮镯子。”他牵起我的左手,指尖在其上轻轻一点,一条宝石般的紫眸小蛇在我手腕上盘绕成手镯,不知是巧合还是他早有准备,那灵光湛湛的手镯里竟然也藏了一个储纳空间。

  我满意地点点头,心想外面那帮闲出锈来的人可真是没见识,什么叫求爱邀宠?这才是。衍最和盛决天天在外面忙得脚不沾地,我连见都难得见上一回,他们若是真有心要讨好我,就该把我也放出去,而不是一直闷在这里,叫我也觉得自己快要生锈了。

  然而世事变化无常,我没等到他们幡然醒悟还我自由,却等来一个消息——烟洲彻底站队了,不但公然宣称要与谢继玄结盟,还借着谢继玄当年布下的圈套,污蔑衍最滥杀无辜,屠了某位成名已久的剑修大能留在凡间的后裔,那位剑修则不远千里愤然出山,对衍最下了一决生死的战书。

  而衍最应战了。

  我是快要入睡时才得知这个消息,当即失手摔了绾髻的发簪,豁然起身:“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同意?”

  别人不知道,衍最他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三年前他将近乎一半的修为都给了我,那时他又险些走火入魔身心俱损,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根本不可能恢复完整的实力!他怎么敢应战的!他难道是疯了吗!

  是了,谢继玄也知道他当初差点走火入魔,他之所以算计衍最都是为了今天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除掉他,否则若以衍最当年的惊世之才,即便是年长他许多辈的剑修也未必能稳压他一头……

  这是早早为他准备好的圈套,衍最不可能看不出来,可他为什么要应战,为什么……

  我一颗心冷冰冰地坠了下去,顾不得细看盛决欲言又止的表情,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