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看向把门关上的莱茵恩,浓郁的睫毛颤了颤。

  莱茵恩面色如常地说:“你要让我们玩什么?”

  此话一出,沈愉感受到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他觉得危险,可又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要慌张。

  见沈愉不说话,莱茵恩摩挲指间的戒指,平静地阐述之前发生的一幕。

  “我记得沈愉是想让你身边的人伺候你,但现在多了我们,你也要我们伺候你吗?”

  莱茵恩很冷静,其他人则是没有他这般平淡,一个个难以置信地看沈愉。

  像是看渣男,让沈愉不服气地梗着脖子说:“我们只是玩玩。”

  好家伙,这话一出,在场的气氛焦灼,江屿原本站在角落,默不作声,一下子被沈愉牵连到战场。

  率先发难的是傅睺,他舍不得用嫉妒面对沈愉,于是看向江屿。

  “你跟小愉怎么认识的?还大奶犯人,垃圾。”前面还是正常的问话,后面是控制不住的嘲讽。

  江屿默不作声,他认为自己没必要掺和进去,于是他想要先走离开这奇怪的氛围,可沈愉拉住他的手。

  温热的肌肤触碰,江屿分不清是本能作祟,还是其他原因,在失神中,听到沈愉维护的话。

  “傅睺你怎么能凶人。”沈愉一句责问,让傅睺脸色阴沉下来。

  要不是他现在是虚拟人物的形象,他真想冲过去,恶狠狠地给这个胆敢引诱沈愉家伙一个教训。

  缪在一旁笑眯眯,眼底一片晦暗:“沈愉哥哥,傅睺说话本来就是这样子,你不用跟他一般计较,倒是这位先生,看起来阴郁,沈愉哥哥什么时候转换喜好了。”

  “我喜好一直没有变化。”沈愉理直气壮地说。

  莱茵恩静静观看事态的发展,眼神睨了沈愉握住江屿的手,慢条斯理地开口:“时间也不早了,沈愉你想让我们跟你牵着手的人,一起伺候你?”

  随着莱茵恩的提示,正在气头上的傅睺和缪死死盯着沈愉他们的手。

  如果眼光能杀人,江屿的手早就没了。

  沈愉终于嗅到空气的紧张的氛围 ,原本还想点头的想法,转眼变成磕磕巴巴,“玩……国王……国王游戏,对就玩这个,我卧室里有牌。”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沈愉就去卧室里翻找扑克牌。

  因为星际发展速度很快,以前地球流行的娱乐,很多已经淘汰,但是扑克牌一直没有消失。

  当沈愉走进卧室,系统幽幽地上线。

  【宿主,你心里素质真强。】

  沈愉不解地从柜子里找出扑克牌,还不明白系统的意思。

  系统忍无可忍地说:【我刚刚就提醒你,你身体还有虫母的潜能,所以会有本能冲动,你要克制。可你怎么能发展到,邀请他们一起进公寓,万一你翻车被他们一起欺负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被他们欺负,我可是很强的,而且我邀请他们是我饿了。”沈愉感觉自己确实是被虫母影响了,才导致在看到他们第一眼的时候,就想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系统沉默了,没想到宿主原来是被影响了。

  可沈愉又很苦恼地说:“可是他们看起来很大,我该怎么吃掉他们。”

  【……宿主,你记住你不是虫母,你是被本能影响,而且你根本不会吃人。】

  系统耐心劝他,可沈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艰难地表示,“可我好饿。”

  【那你忍忍,我去找其他系统借点道具。】

  “那你快点回来。”沈愉拿着扑克牌走回卧室,希望系统能早点回来。

  因为他感觉空气里的香味越来越浓,肚子也饿得不行。

  沈愉走出去,发现他们一个个坐在沙发上,傅睺和缪正在不客气地瞪着江屿。

  江屿什么反应都没有,一言不发。

  监狱长则是坐在角落,看起来置身事外。

  等到沈愉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愉的身上。

  沈愉又感觉到危险,可他现在肚子饿。

  被饥饿战胜头脑的沈愉,梗着脖子走过去。

  他才不怕他们。

  沈愉心理强大,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坐在江屿的身边,空气流动的焦灼气息再度上演。

  “沈愉哥哥,你怎么不来我们这边坐着。”缪按捺不住地嫉妒,紫色眼眸直勾勾盯着沈愉。

  沈愉理直气壮地将手里的扑克牌放在茶几上,神色倨傲。

  “因为你们是虚拟人。”

  而且监狱长总让沈愉有种很危险的感觉,所以他才坐在江屿的身边。

  缪闻言,唇角上扬,恶劣地询问一动不动坐在角落里的莱茵恩:“监狱长,看样子,你也不是第一人选。”

  莱茵恩不受任何挑拨,从第一次情绪失控到现在,他气息很平稳,甚至在缪说完后,他还能风淡云轻地说。

  “沈愉是小孩子,小孩子喜欢新奇的生物,不是很正常。”

  缪脸色骤然一变,傅睺控制不住地发出冷哼。

  气氛奇怪。

  沈愉跟个没事人一样招呼他们一起玩扑克牌,因为游戏是国王游戏,根据抽牌来决定说真心话,和大冒险。

  缪和傅睺都知道规则,包括监狱长和江屿。

  这次的规则是抽到【k】的人当国王,发号施令。

  沈愉将牌洗好,让他们抽,可在抽之前,缪不知为何刻意询问监狱长。

  “监狱长你也会玩这种吗?”

  莱茵恩淡淡地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游戏,我就不参与了。”

  这主动退让,让在场的人都惊讶。

  沈愉也是,他本想劝他一起来玩,可监狱长疲倦地揉了揉眉骨,“我不适合。”

  于是游戏变成了他们四个人,沈愉夹在中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看样子是真的想玩游戏。

  这次的k被傅睺抽到,他随意地靠在沙发背上,眼神扫视一圈,发现沈愉正在紧张地瞄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泽,看起来沈愉并不想被抽到。

  傅睺不假思索地报出桃花六。

  因为玩的人少,所以卡被抽走了一大半,抽中的概率也极大,如果在场的人抽不中,也可以洗牌,重新来。

  伴随着傅睺说出的牌,沈愉肉眼可见地开心,显然他没有抽到,于是他心痒痒地巡视一圈,好奇地看缪和江屿。

  “你们抽到了没。”

  最后还是江屿翻出自己的牌。

  他抽到了。

  正因问江屿抽到了,沈愉注意到在场的缪多了看热闹的兴趣。

  “你们别提过分的要求。”万一把他吓跑了,他少了食物怎么办?

  沈愉摸了摸小肚子,他现在还是饿的。

  谁知沈愉刚警告他们,缪笑的一脸温柔,“哥哥,你别担心,傅睺知道分寸。”

  傅睺也颔首,让沈愉下意识地放松,随即傅睺就提出问题。

  “你跟沈愉什么关系。”

  傅睺很直接,直接问出在场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谁知道江屿并不作答,而是瞥了一眼沈愉,垂下眼帘说:“我选择大冒险。”

  大冒险的规则提前被沈愉早有准备设计过。

  怕他们玩得太过火,主要是担心自己会抽到大冒险,于是沈愉提出不能很过分。

  所以傅睺让江屿脱掉外套,去顶楼骂自己是傻逼。

  “这不太好吧?”沈愉觉得这样有点侮辱人家。

  缪这时候笑盈盈地用手撑在茶几上,温柔地说:“哥哥,你心疼他。”

  不知为何,沈愉听出危险,总觉得要是点头,江屿会倒霉。

  而且傅睺也嗤笑地附和:“只是骂几句,他就受不了,心理承受可真垃圾。”

  在两人的你来我往地嘲讽攻击下,江屿站起身,脱掉了外套,去了顶楼。

  等到江屿回来的时候,游戏继续。

  可后面的游戏,江屿一直很倒霉,让沈愉怀疑他是不是被针对,在看到江屿被命令去浴室洗个冷水澡后。

  沈愉终于忍不住爆发,“你们怎么能一直欺负他。”

  气鼓鼓的沈愉看着江屿去浴室的背影,警告他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家。

  傅睺捏紧手里的牌,而缪则是无辜地问他。

  “哥哥,你为了他凶我们。”

  沈愉拧着眉头说:“我没有,你们不能只薅他一个人。”

  缪笑了笑,紫色的眼眸流转了旋涡,“我明白了。”

  等到江屿从浴室回来,满脸苍白地坐回沈愉的身边,这让沈愉想起他身上有伤,刚刚还去洗冷水澡。

  他们真过分。

  沈愉恶狠狠地瞪他们,殊不知他这种行为在加重他们几人的怒火。

  于是,在接下来的牌局中,抽到国王牌的是缪,这次他眼神看向了沈愉,声音轻柔无辜地吐露出一个字。

  【红心九】

  沈愉漂亮的小脸皱巴巴,很显然他抽到了这张卡。

  不出所料,当沈愉翻出自己的牌后,缪轻柔又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哥哥,居然抽到了你。”

  “没事。”是他运气太差了。

  沈愉就不信自己当不了国王。

  可缪紧接着一句,“我们这里,你最喜欢谁?”

  打得沈愉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他仰起头发现傅睺和缪都在看他,就连身侧的江屿视线都飘过来,而全程一言不发,坐在沙发角落的监狱长,在摩挲戒指的间隙,不由得用指腹按紧了戒指。

  沈愉被他们眼神盯着坐立不安,咽了咽口水,思索了半天,才说:“我选择大冒险。”

  缪也不意外,温和地提醒他:“大冒险是脱掉一件衣服。”

  “缪——”傅睺不赞同地剐了一眼缪,想让他收敛点。

  谁知道沈愉天不怕地不怕,居然脱掉自己的外套,一脸不怕输地说:“再来。”

  在场的人被沈愉的举动吸引过去,只见漂亮清瘦的少年穿着白衬衫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之前遇到什么,扣子都是歪歪扭扭,露出了大片细腻的瓷白肌肤,白嫩得让空气焦灼不安。

  “再来!”沈愉不信自己运气这么差,抽不到国王。

  等到系统终于从前辈那里借到了道具,好不容易回来,结果发现自己的宿主全身只剩下到膝盖的家居裤。

  莹白的大片肌肤,粉里透红。

  外加沈愉生气,脸红了一片 ,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几个野男人一直盯着他,像极了闯入狼群的小白兔,让在场的系统呆住了。

  【宿主,你怎么光着膀子?】

  “他们都是一群坏人,非要追着问我喜欢谁,我不想回答,他们一个个都让我脱衣服。”

  沈愉真的气死了,玩到后面他直接上头,要是他抽到国王,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系统没想到这几个男人都是心机狗,连忙让宿主别玩了,说道具借到了。

  沈愉却很上头,听不进去系统的话,就连监狱长都抿着唇提示他不要玩下去,他都完全听不进去。

  最后当江屿抽到国王后,看到沈愉的这副样子,他垂眸捏着牌。

  “你喜欢的食物。”

  江屿放水了,沈愉能感觉到,回答得很顺利,让沈愉心里在想还是江屿好。

  人鱼和大胸肌太坏了。

  江屿这个举动也打破刚刚固定的模式,傅睺和缪的神色都肉眼可见的难看。

  在下一场,一直倒霉的沈愉终于抽到了国王,他立马嚣张地站起来,指着傅睺说:“你给我脱衣服。”

  叫他跟着缪一样,让他脱衣服。

  谁知道傅睺听完利利索索,完全不带任何犹豫,这让沈愉呆住。

  他怎么都不带反抗,沈愉觉得眼前的一幕,完全不是他想象的画面。

  在他想象的画面里,傅睺应该会凶他,死活不脱衣服,结果他完全都不带思考,还问他,要全脱吗?

  沈愉气咻咻坐在沙发上,打算下次抽到国王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系统一直在他脑海里叫着,让他心烦。

  【宿主,快点使用道具。】

  “晚点。”

  【再晚点,道具就没了,你知道为了你,我还答应让前辈摸我的电子数据。】

  “那你给我。”

  沈愉被系统吵得烦躁,但一听系统这么委屈,还是答应了系统的要求,倨傲地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再继续。”

  他说完,就去了卫生间,结果一站起来有点冷,莱茵恩先将自己的外套递给沈愉,在场其他人瞧见,眼神晦暗。

  沈愉没注意,他一进卫生间,沈愉的掌心出现了一只注射器。

  这枚注射器里有液体的流动,长而尖的针管让沈愉发怵。

  系统还在他耳边催促,顺便科普一下使用方法。

  【宿主,这药剂是我前辈研发的道具,一旦注射,能清除掉身体的任何负面影响,变得跟之前一样,但是会有后遗症,一小时的高热状态。】

  “恩。”沈愉紧张地用针管注射在胳膊上,然后往下按压,一刹那大脑里的某种渴望,变淡了很多。

  “系统,这道具还挺好用的。”

  【当然。】系统将道具回收,警告他,【高热状态会在注射后的三小时生效。】

  不就是高热吗?沈愉不以为然,正准备出去,结果听到客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吓的沈愉扭住门把手,悄悄往门缝里看去。

  系统:【你别看,他们在打架。】

  “为什么?”沈愉更想出去了。

  【他们因为你的关系打了起来,不过是人鱼先挑事,说你跟他之前还有过孩子。】

  沈愉惊呆了,“他们信了?”

  【自然不相信,可傅睺说你最喜欢他的大胸肌了,然后两人就打了起来,而且不知道为何还牵连了江屿,所以外面三个人打架。】

  “不对,系统他们不是虚拟人物吗?不是没有实体吗?怎么能打架?”

  沈愉很困惑,系统提示他。

  【他们用精神力凝固实体,所以就打了起来,你要看吗?】

  沈愉想了想他们打架的样子,摇摇头,“算了。”

  【我可以帮你投屏。】

  沈愉没想到系统有这功能,兴冲冲地点头,他就坐在浴缸里,看着系统发过来的投屏。

  画面中,几人打得难舍难分。

  缪采用鱼尾巴,动作力道居然掀翻了他的沙发,而傅睺直接变成了狼,巨大的身形似乎不好展开,身体缩小了一倍,獠牙张开,凶狠地热那个沈愉隔着投屏都感觉扑面而来的危险。

  反观江屿还是人类的形态,可眼底的红血丝泛起,竟然靠着一己之力,甩开他们的进攻。

  画面战斗激烈,却因为受场地限制,动手的人都有所保留。

  看得沈愉委屈,“我的沙发,我的茶几,系统我的花盆都被他们砸碎了。”

  望着卧室里狼藉的画面,沈愉心疼得都要冲出去。

  系统拦住他。

  【他们现在在气头上,没有多少理智,你还是别掺和进去了,我给你放点电影,等他们打完我们再出去,刚好我前辈送了我一部电影,我还没看,我们一起看。】

  系统给他投屏电影。

  沈愉心里惦记着客厅的场面,哪里能看电影,想要让系统关掉,可电影已经被播放。

  是一个小清新的森林画面。

  沈愉站起身要从浴缸跨出去,却听看到长的两个其形怪异的人物出现在画面里,他们开始啃嘴,然后画面出现四个大字。

  【系统禁忌之恋。】

  电影被恼羞成怒地系统关掉了。

  【该死的,宿主我先下线一段时间。】

  沈愉瞪大眼睛,“系统你要去哪里,我突然想继续看下去,你快给我看。”

  可无论沈愉怎么喊,系统还是下线了,而门外的动静越闹越大,最后沈愉忍无可忍地冲了出去。

  “你们再破坏我的客厅试试。”

  -

  事后,沈愉生气地拿出光脑将傅睺和人鱼的虚拟人物设定关掉。

  见到傅睺和缪不见后,沈愉的心底没由来的轻松。

  再看看受伤的江屿,正抿着唇看他。

  发丝凌乱,脸颊还有一道道伤疤,血淋淋地流出来,有种破碎的美感,让沈愉有些于心不忍,可端坐在沙发,一直围观全程的莱茵恩终于出声。

  “你的客厅很乱,家庭机器人收拾很费劲,你今晚要不要去我那边睡。”

  莱茵恩提出建议。

  沈愉扬起脑袋,“我不要,他们刚刚打架,你为什么不拦着,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又如何,他们一个个都是囚犯,而你身边的也是囚犯,沈愉,你觉得我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吗?”

  莱茵恩一晚上都默不作声,不代表他能冷静到现在,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睨向沈愉的表情充满冷淡。

  沈愉充满委屈,“他们是囚犯怎么了?你看不起他们。”

  “囚犯跟狱警是不太一样。”莱茵恩提醒他,再看沈愉还是不服气的样子,莱茵恩开始清算他今晚的所作所为。

  “你今晚不仅跟囚犯玩游戏,而且还输得脱衣服。”

  “那又如何。”

  “你还窝藏犯人。”莱茵恩声音愈发冷,静静地对上沈愉心虚的眼睛。

  沈愉被问住,小声地说,“我……不是……”

  江屿围观全程,垂下眼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是站出来,“是我主动来的。”

  他主动拦下整个过程,忽略掉眼前的男人曾经撕碎他一只翅膀。

  莱茵恩看到这一幕,眼神无波无澜,落在他身后的沈愉身上,最后起身就离开了。

  这举动让沈愉摸不着头脑,可心里很生气,他为什么不说完话就走了。

  江屿则是咳嗽了一声,抿着唇说:“让家庭机器人处理一下客厅,你先去睡。”

  沈愉想了想这么晚,也让他一起回卧室睡觉。

  可江屿拒绝了,沈愉拧着眉头要赶他进去,江屿摆摆手,黄金色的虹膜里闪动某种情绪,仿佛是在隐忍什么。

  空气很安静。

  江屿脸颊的血液已经凝固结疤,乌黑的发丝散落开,可眉间隆起弧度却清晰地暴露在沈愉的面前。

  “沈愉,你喜欢他们吗?”

  沈愉歪着脑袋看他,漂亮的小脸上充满了不解。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勾搭这么多。”

  沈愉一听是这个,趾高气扬地表示:“是他们喜欢我,我为什么要拒绝。”

  “真薄情。”江屿别过脸,低语了一句,恰巧被沈愉听见。

  沈愉生气地走到他面前,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说:“我这不叫薄情,我这叫给全天下男人一个家。”

  “……”

  江屿身上的厌世气息陡然消散。

  沈愉用手再度戳他,“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说得不对吗?”

  “你没错。”

  “那当然,有错的是他们。”沈愉骄傲地说,旋即苦恼地看着他,“不过监狱长好像生气了。”

  “是个男人都会生气。”江屿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也就是沈愉胆子大,敢邀请暧昧对象一起来玩。

  可沈愉不理解,到了深夜,他看着已经打扫好的客厅,再看看主动说睡沙发的江屿,一切尘埃落定,可沈愉一直睡不着,他想到监狱长临走的一幕。

  沈愉气鼓鼓地蒙着被子,心里想着,他都没生气,为什么监狱长还先生气。

  越想越生气的沈愉,大晚上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原本躺在沙发上的江屿睁开了眼睛。

  原本睡不着的莱茵恩,听到卧室大门的窸窣,他冷着脸,摩挲着指间的戒指,另一只手就要从枕头里拿出枪,准备对胆敢闯入这里的人一个教训。

  可谁知道,偷溜进来的小贼,慌慌张张,差点还摔在地毯上,让莱茵恩平白无故地心跳了一下。

  他很快听到熟悉的抱怨声音。

  “监狱长的卧室怎么这么大。”

  枪被监狱长塞回枕头,他知道来人是沈愉,想不明白大晚上来他这里干什么?

  行刺?偷情报。

  想到沈愉的脑子,他打消这个念头,想到今晚沈愉跟其他男人一起玩的画面,还有维护那所谓的江屿。

  明明江屿对沈愉散发出杀意,却短短几天时间,开始维护沈愉。

  莱茵恩错估沈愉的魅力,心里的郁气也让他无法接下来对沈愉继续说话,他怕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嫉妒,会招惹沈愉害怕,所以他先行离开。

  沈愉却大晚上主动到访,而且没有引起警报。

  转眼一想,莱茵恩想到送沈愉的那枚进出的徽章,也就不意外了。

  可沈愉胆子大的竟然爬上他的床,嘴里碎碎念念 ,“我要给你一个教训。”

  莱茵恩心里一沉,旋即身上的被褥被掀起,纤细的少年居然钻了进来,莱茵恩脑袋青筋凸起,感受到沈愉趴在他怀里,喉咙滚动,在想要不要睁开眼睛。

  沈愉爬到他的胸膛,似乎想起什么,也不怕惊醒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块薄薄的布料,塞进他的嘴巴里。

  这味道,有点香。

  莱茵恩来不及多想,就被沈愉凶恶地咬了胸。

  莱茵恩闷哼出声,想要将怀里的坏小孩扔出去,却听到坏小孩捏着嗓子说:“监狱长你也不想让你让别人知道,你被一个小偷咬吧?”

  空气静默。

  “沈愉,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小偷。”莱茵恩吐出嘴里被塞的布料,声音异常冰冷。

  很快他听到胆大的小孩惊慌失措地说:“你别乱说,卧室没灯,你都看不清我的脸。”

  “……你忘记我是alpha吗?”

  莱茵恩作势要起身,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沈愉见被揭穿了,也不装了,虚张声势地说:“是我又如何,你现在乖乖躺着,让我泄愤,不然我就将你嘴里塞着内裤的事情告诉别人。”

  “你往我嘴里塞你的内裤。”

  莱茵恩呼吸紊乱,沈愉还得意洋洋,“对,本来我是想塞袜子,但太便宜你了,哼,你以后要是敢揭穿我藏囚犯,判我罪,送我进牢房,我就揭穿你是个吃我内裤的变态。”

  沈愉俯身,温热的气息让莱茵恩手臂青筋凸起,悄悄地拿回扔掉的“布料”,藏在了枕头。

  “恩,你可以泄愤了。”莱茵恩冷静自矜。

  沈愉得意洋洋再度咬下去,心里却觉得哪里怪怪,可他一时想不清楚,不管了。

  后来沈愉蹑手蹑脚地回到公寓,却发现公寓的灯是开的,吓得沈愉以为是小偷刚要报警,发现江屿坐在沙发上,掀起眼皮子,意味不明地看着穿着宽松家居服跑出来 ,回来却带着浓烈的alpha信息素的沈愉。

  “你去哪里了。”

  沈愉有种从外面偷情回来被妻子被抓包的感觉,可他才没偷情,沈愉仰起脖子说:“要你管。”

  “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那群家伙会动不动打架了。”江屿感受胸腔里莫名有什么被堵住,薄唇被抿着一条线。

  沈愉听不懂,打算回卧室,可江屿冷冷地说:“我要回牢房。”

  “为什么?”沈愉焦急地走到他面前,他都没有攻略完,这个家伙就要走。

  “没有为什么,这里不适合我。”江屿想要避开沈愉的眼神,可沈愉半蹲下看他,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地望着他,充满祈求。

  “可是你待在牢房一点都不好。”

  “但你私藏囚犯,你觉得要是被人知道,你有好果子吃吗?”

  “这你不用担心,我刚刚已经处理好了。”沈愉骄傲地拍着胸膛,这让江屿握紧了手,冷淡地说:“你怎么处理的?”

  是不是被人亲了全身,或者被野男人奸。

  “我很厉害,我威胁了监狱长,他就同意不过问我私藏囚犯的事情。”沈愉没有察觉他的阴阳怪气,反而兴致勃勃地跟江屿说自己可厉害了,还会威胁监狱长。

  “众所周知监狱长是alpha,怎么可能被你威胁成功。”江屿垂下眼帘,摆明不信任沈愉。

  沈愉急了,立马扑倒江屿在沙发上,熟悉的铃兰香味让江屿好像全身都被沾染,一股莫名地情绪滋生在他心里。

  “我就是这样威胁他的。”沈愉想要模仿之前的行为,向他表明自己没说谎。

  可他刚要咬下去,身体却莫名地软下来,脑袋晕沉沉,身体发热,控制不住地瘫倒在他怀里。

  “你怎么了?”江屿还以为他出什么大事,想要抱着他起来去检查身体。

  沈愉抓住他的手臂,柔弱地说:“热。”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愉这副脆弱的样子,跟往常鲜活的态度,截然不同。

  江屿抿着唇,见他突如其来这样子,莫不是饿了?

  据说虫母饿了,都会不舒服,还会发热,是虫母最脆弱的时候。

  江屿想着曾经科普过虫母的知识,所以身处诞生期的虫母需要奶?

  可他并不想帮沈愉,明明他厌恶虫母,他不该允许虫母活这么久,所以他可以趁着虫母如今脆弱的时候,亲手了结虫母的生命。

  就像对待上一任虫母一样。

  江屿杀意泄露,让难受的沈愉感知到,尖锐的小脾气上线,“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怎么感觉你想杀我,我对你这么好,还照顾你,你居然产生这样的想法。”

  委屈巴巴的沈愉,眼尾晕红,像被抹上水粉,漂亮得让人难以忽视。

  江屿身处理智和本能之间,他修长的指腹揉搓沈愉的脖颈,一个起身,沈愉已经被他拥入怀里,而他已经坐在沙发上。

  只需要轻轻一用力,这位新任的虫母就会死掉。

  可是他死掉,江屿真的甘心吗?

  江屿想到今晚的沈愉被其他男人找上门,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薄情得可怕。

  所以这么伤人的家伙,不应该活下来。

  江屿的负面还是侵蚀他的大脑,没有人知道他的精神力是精神污染,而身负这么强大的精神力,身体怎么可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

  事实上,江屿的负面情绪已经被压得很深,已经到了临界点,这也正是他一直想死的原因,因为他无法判断到了临界点的他,还能记住自己是谁吗?

  躺在他怀里的沈愉不清楚他内心复杂的情绪,但他能感觉到有哀伤的气息,像是要席卷他的脑海,带他一起坠入绝望之中。

  沈愉手指动了动,江屿真的要举起另一只手,沈愉一巴掌打了江屿的脸。

  “啪——”

  这一巴掌似乎打醒了江屿,让他的眼神陷入了一种迷惘纠结。

  沈愉还不清楚状态,指挥着他:“我好热,你快带我去浴室,放冷水。”

  他都忘记系统说的高热后遗症,真麻烦,要不他冲个冷水澡,缓解一下燥意。

  江屿抿着唇,居然真的顶着巴掌印将沈愉送进浴室,让他躺在浴缸,给他放冷水。

  沈愉满意他的伺候,在冷水洒下来的时候,感觉到湿漉漉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上,让他不舒服。

  所以他又打了江屿一巴掌,“你不帮我脱衣服,我怎么洗澡。”

  被打蒙的江屿望着湿透的沈愉,眼底产生纠结。

  湿透的沈愉穿着居家服,居家服紧贴在沈愉的皮肤上,露出身体纤细的曲线,一路延伸饱满曲线的臀部。

  沈愉注意到他的眼神 ,又打了他一巴掌,“别一直看我,快点帮我脱衣服。”

  “我不会帮你脱衣服,我要杀了你。”江屿认为真的脱掉的话,有什么不受控,想要维持理智。

  沈愉生气地推开他,打算自己脱衣服,可是陷入高热状态的他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扣子都解不开,气得沈愉红着眼睛瞪他。

  “你为什么想杀我。”

  “你是虫母。”

  “为什么你要杀虫母。”

  沈愉反问他。

  “幼崽期,父母将我扔进虫母的嘴里。”江屿捏紧了手,厌世冷漠的脸上充满自我厌恶。

  脸颊处突然有灼热的触感,他仰起头,发现沈愉已经探出半个身体,衣衫不整,强势地捧住他的脸颊,想要挤出凶猛可靠的表情,可沈愉的长相实在是不适合这种情绪,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我才不会吃你。”

  沈愉向他保证,头发凌乱发梢末尾有水汽,将头发变成一缕,沈愉的薄唇不知何时有水滴凝聚在唇峰,像饱满的樱桃,丰满地咬下去,一定会流出香甜的水果甜味。

  江屿移开视线,努力佯装平常厌世的表情。

  沈愉还以为他不肯相信,焦急地再往前凑,整个人差点掉出浴缸,还好被江屿搂住。

  “你要信我,我真的不会吃虫子。”沈愉紧张地介绍,因为身体烫,连带江屿的脸颊也变得滚烫无比。

  “虫母的天性是吃掉我们,你怎么可能违背天性。”江屿嘲讽地说,可手却安安稳稳地扶住沈愉的腰间,防止他掉出来。

  浴室内水龙头流出细小的一条水流,汇聚在浴缸,而浴缸里的水已经溢满出来,但他们都毫无察觉。

  “那我以后就没有天性,我向你保证,要是我沈愉敢吃你的话,我就牙齿掉光,再也不咬人。”

  沈愉的声音很认真,少了往日的嚣张,也让江屿缄默。

  时间一点点流逝,沈愉的热度也渐渐退去。

  过了几分钟,江屿终于敢看沈愉,一双厌世的眼睛,多了一些情绪,“你以后不准骗我。”

  “我肯定不骗你。”

  沈愉向他保证。

  【好感度百分之七十。】

  江屿阖眼又睁开,如此几下后,他像是做了心里决定,在沈愉疑惑的目光下,他起身将沈愉放回浴缸。

  “怎么了?”沈愉还以为他反悔。

  转眼就看到江屿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抬脚,挤进浴缸,水池晃荡一圈,水溢出很多。

  沈愉有点紧张往后退缩,“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发热吗?我要帮你缓解。”江屿似乎有点为难,可他心意已决,在沈愉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原本精瘦的胸膛,鼓鼓的。

  蜂蜜的甜味席卷整个浴室。

  沈愉琥珀色的眼珠子到处转动,手脚都慌得不行。

  “不用了,我现在好了,不需要喝蜂蜜。”

  “不行,你肯定饿了。”江屿凑到他的面前,眼神像是看不乖的孩子,想要帮沈愉一把,可被沈愉甩开。

  “我说了不用,我……”沈愉想要从浴缸爬出去。

  他现在肚子是饱,喝不下去。

  但他的脚腕被江屿不费吹灰之力拖回去,紧接着,江屿抿着唇说:“可我这里太满了,需要挤出来。”

  沈愉看他隐忍的表情,再看他握紧的双手都红了,秉承着他是攻略对象,帮他能涨好感度的份子上,沈愉主动提议,“我帮你,我可有经验了。”

  上次他就傅睺解决过一次。

  这句话让江屿脸色一沉,“你还有别的虫子。”

  沈愉解释:“我没有。”

  江屿想了想他身边的野男人,完全不相信沈愉的话,气氛一下子尴尬。

  就在沈愉在想要不就算了,可江屿拉住沈愉的手腕,抿着唇,随即跪在浴缸,一副柔顺的姿态,让沈愉摸不清他在干什么。

  “你之前不是想让我伺候你吗?帮你解开腰带,跪下,捧着,帮你含。”江屿说着话,直勾勾盯着沈愉,然后抓住要跑走的沈愉。

  “怎么之前胆子大,现在真刀实枪不敢了。”江屿此刻气势陡然危险。

  “我现在没那个感觉,要不下次。”他当时也是随便说说,况且他可没说后面的字。

  他没想到江屿居然真的动真格,挺起胸膛,鼓鼓的,半跪。

  “你可以帮我挤,我帮你含。”狭长的眉眼,此刻竟然有种凌厉的美。

  特别是他已经解开沈愉的腰带,而沈愉想到某样事情,赶紧阻拦,可为时已晚,还上赶着要伺候他的江屿,阴沉沉地质问他。

  “你还敢说没骗我。”

  “你居然跟野男人玩得乐不思蜀,回家都忘记穿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