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无限展开磅礴的身躯,激烈的叫喊声中,“轰隆隆”的炮火,极为震撼人心,一下,又一下。

  机甲们一个个倒下。

  士兵从机甲里炸出来,残肢飞奔在空中,地面上到处血腥和机械的残肢,其中还有在冒血的肉块,似乎还有生命力,在顽强的希望中,迸发勇气,试图站起来,可迎面而来的炮弹席卷了希望,让在场的士兵失去最后的希望。

  耳边轰鸣声响起。

  “将军,我们能活着见家人吗?我的未婚妻还在家里等我。”

  “将军,我好累,我才刚成年,我爸妈还等着我回家给他们唱他们最喜欢的歌。”

  “你说,帝国为什么为什么不派援兵来。”

  ……

  嘈杂绝望的声音,让傅睺陷入极端的痛苦中,在一片废墟中,他看到惨死的士兵们,死不瞑目,看到满地狼藉到处都是电流和火星子。

  傅睺一眼望过去,他看到了满目苍夷,看到了昔日的伙伴全部死在这场战斗中,巨大的悲哀侵蚀他的嗓子,他被剥夺了痛苦的喉咙,以至于在被送上军事法庭,在法官和律师的审讯下。

  “为什么你的士兵都死了,你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听说在战斗中,身为将军的你,一直拖延帝国后援的救助。”

  “是你害了那些士兵。”

  “不——”

  傅睺嘶哑地喊出声,却因为长时间开不了口说话,无法澄清,最后在审讯台上,在那群陪审团和法官的审讯下。

  他失去辩驳的资格,他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从军事法庭走下来,忘记是怎么被留下一条命送进了监狱,被判了终身囚禁。

  某一日。

  傅睺从堕落的深渊醒来,望着形形色色的囚犯排队去后山,去落日广场,甚至要去医务室定点抽血提供科研人员研究的时候。

  他恍惚意识到遗失了什么,自己像个木偶,丢弃了灵魂。

  其实傅睺恨讨厌战争,因为他出生在帝国最偏远的星球,可偏偏他们星球的人都是星际出了名的精神力和□□最强悍的种族,于是在帝国跟虫族打战的时候,他的父母被征兵,而他被遗留在自己的星球。

  “阿傅,爸妈很快就回来。”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去,爸妈你们可以不要去吗?”

  小小的傅睺拉扯着父母的裤脚,他那时候还并不强壮,亦或者说他们星球的人在未成年期间都是瘦小的模样,只有成年才会发生惊人的变化。

  所以当小小的他扯着父母不要走的时候,父母无奈的笑着,而他的爸爸一把抱起他,让他坐在爸爸的肩膀上,指着前方征兵的一群人说。

  “这个世界总要有人去当兵,因为这样我们才可以保护家里人。”

  小小的傅睺完全不理解这个含义,只是懵懂地被爸爸抱下来,被妈妈亲了一下脸颊。

  “阿傅,我们很快就回来。”

  小小的傅睺,彼时还不会控制变换人形,小尾巴和毛茸茸的耳朵摇晃在空中,站在山丘上,看着渐行渐远的父母一步步消失在他的眼底,而族群的长老走了过来,根据爸妈的嘱咐,走了过来,要把他接回家里照顾。

  “长老爷爷,爸妈为什么要去参加战争,他们为什么不可以陪着我。”

  “因为总要有人去参加战争。”

  “为什么?”

  “阿傅,你还小,你不知道战争带来的危险多么强大,你也不知道,如果你爸妈不去,也会有别人去。”长老牵着他的手,带着他一步步从山丘走回家。

  “战争最讨厌,我最讨厌战争了。”小小的傅睺摇头晃脑,认为战争是个可怕的存在,是他夺走了父母陪伴他的时间。

  可在后面傅睺知道父母在战争死了。

  倔强的傅睺跑到长老家,敲着大门质问。

  “长老爷爷你骗我,你为什么没告诉我战争会是死亡。”

  “骗子。”

  “骗子。”

  小小的傅睺执拗地拍打长老的大门,长老最后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声音慈爱地说:“人都会死。”

  “可我爸妈为什么会死。”

  “战争。”

  “我最讨厌战争了。”

  年幼的傅睺在长老无奈的苦笑下,发誓自己最讨厌战争。

  可又在长老的见证下,已经掌握人形,不会露出尾巴和耳朵的傅睺,已经成为一个高大的男人,毅然而然地走上征兵的路上。

  “你讨厌战争,为什么还要去。”

  “我要去找爸妈。”

  因为他的父母,死在战争,骨灰都没有,而像他父母这样死在战争都没有尸体的人,却有一大部分都这样。

  长老在他的身后叹气,可傅睺已经决定去找找父母的痕迹,保持最后的天真想着,也许父母没有死在战争,或许运气好流落到某个星球。

  可这个想法在数年间,经历战争的傅睺,已经失去了那份天真的想法。

  从厌恶战争,到麻痹战争,仅仅需要一百年。

  在此期间,虫族终于投降,经历战争的傅睺以为星球终于结束了战争。

  可帝国出现叛乱,国王被人下毒,两位王子争夺王位。

  虫族见此机会撕毁合约,在前线的士兵们,原以为希望的曙光到来,却因为这场突变,他们拿起手中的武器,准备好机甲跟以往一样,再次迎敌。

  但这次。

  士兵全面战死,只有他和另外一人活了下来,帝国的内斗也落下帷幕,迎接新的帝国到来。

  可他们身为旧帝国的军人,却被送上军事法庭,理由是新的帝国更换。

  为什么那么多士兵会死在前线,你们还能活着回来。

  质疑让傅睺身上的英雄荣誉被人狠狠撕碎,他们将曾经忠于帝国保家卫国的将军,送入了人言可畏的流言中,却又“仁慈”地只是将他送进监狱。

  这真是慈悲的“帝国”。

  可当傅睺日复一日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的时候。

  他遇到了探监的长老的侄子,长老经受不住岁月摧残死了,现在来看他的是他的侄子,顺便带来了一句长老曾经遗留下来的一句话。

  “好好活着。”

  可他已经一无所有。

  傅睺在绝望着接收到这句话,没有任何心情波澜,可在次日。

  在某个人的告知下,傅睺才知道当年的战争有黑幕,正因为如此,他拥有了活下去的目标,不再浑浑噩噩,开始私底下找如何出去的办法,开始锻炼身体的力量,汇聚着全部的精力。

  傅睺觉得他找到了新的“战争。”

  可这场“战争”跨越得太久,在调查事件背后的人是谁后,他开始着手调查对方的身份后,在了解全部资料,傅睺几乎抱着必死的决心,从监狱里逃出去。

  当他用锋利的军刀,割穿对方常年吃惯美食的喉咙,望着对方难以置信的时候。

  傅睺内心忽然平静了下来,拿出准备好的那些曾经死在战争的人名单,塞进他的手里,义无反顾地从楼上跳下去。

  可在跳下去的时候,他听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大胸肌。”

  大胸肌是谁?

  “你要是不醒,我现在就给你穿围裙,我还给你拍照。”

  好奇怪的称呼,可偏偏让傅睺觉得太熟悉,熟悉到他脑海里产生无数电影的画面。

  禁闭室内少年嚣张跋扈的娇气,还有医务室内少年摸着他的胸肌,更有厕所隔间少年帮他……

  纷乱的记忆找到汇聚点,傅睺脑海里瞬间平静下来,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沈愉变得好小,手指还在小心地扒开他的眼睛,似乎想知道他还活着没。

  傅睺想也没想的用尾巴圈住沈愉的腰,将他藏在怀里。

  “你干什么?我刚给你上药,万一蹭掉了药怎么办?”

  少年凶巴巴地说,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像是怕弄伤他。

  傅睺嘶哑地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哑得不行,只能吼了几声,然后用毛茸茸的下颌蹭着沈愉的脸。

  沈愉气急败坏,傅睺好不容易被他救下来,结果一醒就喜欢蹭着他,不知道他现在又臭又脏吗?

  “你不要乱动,你再乱动 ,我就剐你的毛,让你变成全星球唯一一个没有毛发的狼。”

  沈愉之前为了让他醒,一直在威胁他,好不容易见他醒了,被他行为惹火的沈愉又开始威胁他。

  傅睺不甚在意,直到沈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大型的剪刀,凉飕飕地看他,傅睺这才不情愿地松开沈愉,也不敢亲他。

  沈愉见他乖巧下来,冷哼一声,从飞船的卫生间接了一盆的清水。

  不得不说这架飞船功能性齐全,连盆还有医用纱布都有。

  沈愉接到清水,拿着小板凳,坐在比自己大一倍的狼面前开始用毛巾帮他小心处理一下脏乱的毛发。

  “你……怎么……有……飞船……”傅睺嗓子终于可挤出一点声音,好不容易发出心里的疑问,沈愉却心虚地说:“你管我哪里来的,我救了你,你怎么还问东问西。”

  傅睺趴在地面上,在他的视野里,这一艘飞船的材料和装潢不是那种劣质材料建造,再想到从他从高空跳下去,这个距离和重力,不是一般机甲能承受住的。

  所以傅睺用怀疑的眼神看沈愉,见沈愉心虚地转移话题,傅睺脑海里产生疑问。

  “你不会是骗了一艘飞船来吧?”

  “我才不会受骗,这是有人主动送给我的。”沈愉倨傲地用毛巾擦了一遍他爪子的污渍,再用毛巾打湿他胸前和小腿的毛发,再来一把梳子给他梳毛。

  可因为动作不熟练,用力过猛,让傅睺发出闷哼,全身都抖了一下,让沈愉慌张地不敢用梳子。

  傅睺却没有在乎这份疼痛,不依不饶地追问:“那就是有人给你的?是谁?不会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个omgea吗?”

  沈愉没想到他一眼就看穿,拔高音调说:“是他怎么了?我原本是为了救你,想要绑架他,看能不能帮你逃出去,可人家醒得很快,知道我是在骗他,想绑架他,他就一直在哭。”

  “他既然被你骗了,为什么还会给你飞船。”

  “因为他想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他还主动帮我在港口打电话,让我在第一时间就可以将你用飞船运出去,你看我们现在都已经在星际轨道,而且驾驶舱有专门的机器人,都不用我操心。”

  沈愉说的得意洋洋,傅睺气的都想快点维持人形,想要敲他脑袋瓜。

  “一个陌生人给你准备飞船还给你安排逃跑路线,只是为了知道你的名字,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人家是好心,为什么奇怪。”

  “况且我只是个小狱警,我能得到什么。”

  周成雪的好感度还是百分之八十,所以沈愉才会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傅睺却想到什么,心情难受,“他对你这么好,是不是看上你了。”

  “你不是说只爱我的大胸肌吗?现在你还能勾搭一个omgea?”

  傅睺愤怒的话还透露一丝委屈,沈愉不乐意了。

  “他是个善良的omgea,你不要老说他,再说说你,现在都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摸不到你的胸,还要照顾你怕你死掉。”

  沈愉更委屈,当时傅睺压的他重死了,还好系统开了保护模式,没让身体出事,可他从来没伺候过人,帮傅睺上药也是从光脑里找虚拟医生求助,才知道怎么处理他的伤势,一路上还深怕他真的死了。

  现在还来质问他,沈愉生气地将毛巾扔在他的肚子上,作势不管他了。

  傅睺只能压抑心里的怒火,尾巴圈住沈愉的腰部,闷声地说:“对不起。”

  明明他是质问者,现在变成他低声下气道歉,可傅睺竟然还觉得没问题,也没有追问下去。

  沈愉这才冷哼一声,继续坐回原先的小板凳上,盯着他脏乱的毛发,不耐烦地说:“你怎么报个仇,弄得这么脏。”

  “我也不知道,这些应该是血,你要不帮我。”

  “那你可以吗?”

  傅睺沉闷,低声说:“我可以舔毛。”

  沈愉露出嫌弃的表情,摆摆手说:“算了,算我大人有大量,帮你一把,对了后面你要回家吗?”

  傅睺乖巧地躺在地上,享受沈愉帮他擦拭打结的毛发,狼尾巴悄悄地摇摆。

  “我没有家。”

  沈愉闻言,苦恼着说:“那你后面要去哪里?总不可能跟我回监狱吧?可你前脚逃出监狱,转眼回去肯定不行。”

  “为什么不行。”傅睺懒洋洋地说,在沈愉擦拭期间会乖乖伸出脚和胳膊让擦,期间沈愉因为第一次这样做,力道难免有点不知轻重,可傅睺并没有任何抱怨,而是狼尾巴翘得很高。

  “你要是回去要怎么解释?”沈愉觉得他有毛病。

  傅睺去用这张狼的脸凑近他,嘴巴不受控制张开,亲昵地想要蹭蹭他,被沈愉再度拒绝开。

  “你太脏了。”

  “我晚点亲你,至于回去的话,你们的监狱长应该能有办法。”

  “什么?”沈愉好奇地看向傅睺。

  傅睺已经将脑袋伸回去,慵懒地躺在地面,倒影里全都是沈愉的存在。

  “你们监狱长其实不是个好人。”

  傅睺说完这句话,仿佛有顾忌,在沈愉的连番追问下,死活不肯开口,气得沈愉后续用梳子给他梳毛“不小心”揪出好几根毛发。

  对此傅睺不甚在意,后来沈愉晚上找出折叠床,躺了上去,脸是对着傅睺,显然这段时间沈愉一直是睡在折叠床上,位置对准傅睺的方向,深怕傅睺出事。

  原本还以为沈愉会继续生气的傅睺,心底柔和一片,他悄悄地伸出自己的爪子,趁着沈愉睡着,悄悄地挪动他的折叠床。

  一下。

  两下。

  终于将沈愉挪到自己的身边,傅睺兽眼已经柔和下来,他好想用舌头舔沈愉一遍,可舌头刚迫不及待地伸出来,想到沈愉嫌弃他现在太脏。

  傅睺伤心。

  可望着沈愉漂亮的小脸,傅睺莫名的脸红,运用了全身的精神力,将自己变成人形,可奈何精神力还没有痊愈,狼尾巴和狼耳朵还露在外面,傅睺却一点都不在乎。

  他小心翼翼地将沈愉的手抽出来,放在自己的胸上。

  傅睺这才满意地闭眼睡了过去。

  次日。

  沈愉差点吓到,试想一下,一个裸男出现在你的身侧,而你还抓着他的胸不放,沈愉慌张的不行,再回过神发现是傅睺后,他这才松了心情,不过在看到他狼耳朵,再加上傅睺最近的肤色已经接近黑色,胸肌鼓鼓当当。

  第一时间。

  沈愉满脸严肃,爪子认真地一摸,可傅睺似乎被摸的要醒来,吓的沈愉缩回手。

  他缩回手发现傅睺还没醒,实在忍受不了黑皮大胸肌的诱惑,沈愉探出蠢蠢欲动的小爪子,继续摸着,殊不知傅睺的狼尾巴已经翘在天上。

  沈愉今天的好心情,从醒来摸到大胸肌开始。

  只是傅睺醒来,不知为何别扭地说:“我的胸口好胀。”

  沈愉心虚地转动琥珀色的眼睛,嘴里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不是最近又要产奶,要不我帮你解决一下。”

  傅睺:……

  最后沈愉收获了傅睺忍无可忍的低骂。

  “小变态。”

  沈愉委屈,气得当着他的面说,“我再也不会理你了,也不会摸你。”

  傅睺不信,好不容易身体好了点,他故意不穿上衣,光着膀子,在沈愉面前晃悠,发现沈愉真的不为所动,意志超强的时候。

  他这才慌了。

  高大威猛的黑皮大胸肌,当晚露出狼耳朵和尾巴,穿着羞耻的粉色围裙,羞恼地看向沈愉。

  沈愉坚定意志,余光却一直瞥着他,打算一定要给傅睺一个教训。

  可谁驾得住傅睺扭扭捏捏地走到他的跟前,空荡荡的围裙下,让沈愉几乎一眼都能看到沟壑的肌肉线条,还有手感极好的腹肌。

  “你真的不喜欢吗?”傅睺握住他的手,狼耳朵竖得老直。

  “那你能不能今晚满足我,给我一个深刻的教育。”

  沈愉绷不住,小脸严肃,可要是他也有尾巴,早就翘在天边上了。

  “这可是你说的。”

  当晚,沈愉觉得要是一辈子跟傅睺待在飞船多好,他就可以天天摸。

  可惜他的假期到了,沈愉只能让机器人开到监狱的港口,痛苦地迎接自己即将要上班的日子。

  傅睺误会他的表情,别扭地说:“没事,下次我们可以偷偷见面,比如在公共淋浴间,或者我拖你进入医务室……”

  沈愉怒斥他:“我不是这样的人。”

  下一秒,他漂亮的小脸露出趾高气扬的表情。

  “你也别整天想着这件事情,即使是拖,也是我拖你进去。”说罢,沈愉得意洋洋地从飞船走下去。

  傅睺嗤笑,可笑意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

  但令沈愉完全没想到,自己一下飞船的第二天,正要上班,他被带进了审讯室。

  押送他进审讯室的是位漂亮的女性alpha,雷厉风行的姿态让沈愉感觉到强烈的危险感。

  特别是当沈愉被押到电子椅上,对方坐在审讯台上,严肃地质问他。

  “你跟北区的傅睺什么关系。”

  “休息的半个月,你在哪座城市游玩。”

  “说话——”

  一声呵斥,让沈愉吓的不知所措。

  “我跟傅睺只是把普通关系,我这段时间是去主星系旅游,还去了别的星球。”

  “沈狱警,你知道欺骗你的上级会带来什么惩罚吗?”

  米雅严厉的质问,仿佛在质问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让沈愉感觉到全方位的威胁。

  “我知道。”沈愉还是故作镇定,哪怕他额头已经冒汗,唇角不自觉被咬出血,仍然还是倔强地认为自己没有问题。

  米雅不经验地看了一眼上方的监视器,旋即站起身,拿起手里的警棍,一步步走到沈愉的面前。

  伴随着米雅的走动,空气里传来军靴踩在地板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是死亡的旋律,敲击沈愉的内心。

  可陡然间,米雅走到距离沈愉不到一米的位置,像是确认这个位置安全,亦或者是给足了沈愉一个可以喘息的机会,手中的警棍被她忽然重重敲击在墙面。

  哐当的一声,震得沈愉耳膜发疼。

  米雅像是没有察觉到沈愉的不舒服,冷漠地注视眼前已经明显被她吓到的狱警。

  不得不说,沈愉长的真的太漂亮。

  特别是穿着狱警制服的沈愉被束缚在电子椅上,双手双脚都被绷带缠住,不能逃,只能迎面接受审讯的姿态,宛如临死的荆棘花。

  让米雅这种手里处理多少棘手犯人的人,内心都产生一种不忍心的情绪。

  “沈狱警你知道不说实话的下场是什么吗?”

  沈愉拼命摇摇头,米雅扫了监视器,淡定地收回视线说:“如果不说实话,期间会经历精神电子仪器,更甚至会被送进禁闭室待上几天。”

  “对了沈狱警之前进过禁闭室,不过你的运气好,没有进入只有专门给审问狱警的禁闭室。”

  “里面是一间黑屋,任何五官会被调到最大,第一天,每到一个时间点,我们会放一种生物进去,比如老鼠,蛇,如果运气好的话可能是一只蜥蜴,如果沈狱警你能撑到第二天,恭喜沈狱警你将会受到全方面的灯光照射,二十四小时你将无法闭眼,只能坐在椅子上被灯光照着,第三天,我们将会断掉你的食物,第四天温度被调成零下……”

  “够了。”沈愉被吓得连忙喊停。

  米雅趁此机会,冷傲地说:“怎么你害怕了,这只是个开始。要是沈狱警你一开始就说出真相,也许你就不会遭受这非人的折磨。”

  “我说的是事实,其余的我并不清楚。”

  沈愉害怕得唇色都发白,可倨傲的眉眼依旧没有任何松动。

  但他明明只要说出来可以。

  “你会因为傅睺受很严重的惩罚。”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米雅叹息,对沈愉的好感却直线上升了几个度,可这也仅仅是开始,眼见沈愉真的不想说,米雅叫外面看守的狱警走进来,而狱警手里拿着沈愉熟悉不已的电子精神仪器。

  只见米雅接过来,挥挥手让手底下的人走出去,旋即她脚步稳健地走到沈愉的跟前,为他亲自套上去。

  说实话,在见到这个仪器,他心底莫名心安起来。

  反正他没有精神力和信息素,沈愉想到这里身体也放松下来,这让米雅捕捉到,不过米雅并未出声,而是在给沈愉戴上头盔的时候。

  米雅在他耳边低语。

  “哭的大声点。”

  沈愉迷惘地看他,米雅给他戴好后,转身站在他的对面按下手里的按钮。

  可一丝电流都没有,沈愉跟米雅大眼瞪小眼。

  米雅终于忍不住俯身说:“你能不能装一下。”

  沈愉很快明白,米雅并不是真的审讯他。

  可她不是真的审讯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一幕?难不成是给别人看,一想到这里,沈愉终于哭出声。

  米雅这下子满意的点头,眼神有意无意地挡在沈愉的面前,挡住上方的监视器,在经历审讯室的一小时后,沈愉是晕倒被外面的狱警抬出去。

  抬出去的沈愉被送到第三层的禁闭室。

  狱警将他送进去,关上大门,晕倒的沈愉立马睁开眼睛,环顾一圈,发现这禁闭室真的是黑屋,完全没有任何灯光,令沈愉有些心慌。

  不会是来真的吧?

  沈愉又想到米雅让他装哭,又装晕的话。

  应该不是让他真的受苦。

  沈愉内心七上八下,心里也在想为什么米雅要让她装,是要装给谁看。

  在沈愉的狐疑中,黑暗的禁闭室倏然亮起一盏微弱的灯光,让沈愉惊慌地看过去,却发现有人一早站在角落,估计是早在这里等着他。

  随着黑暗里的人一步步靠近,沈愉惊讶地喊了一声:“监狱长。”

  监狱长依旧是纯黑的制服,手上戴着黑皮手套,尾指的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冷冰冰的银色。

  “监狱长,你怎么在这里?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漂亮的少年眼尾还挂着红晕,眼睛肿红,不难相信沈愉在面对米雅的“审讯”哭得有多卖力。

  莱茵恩这般想着,走到沈愉的面前,嗓音低沉又透露几分暗哑。

  “我在等你解释。”

  沈愉心虚地不敢吱声。

  莱茵恩半蹲下身,认真地凝视他。

  “还有你穿女装参加父亲的葬礼?”

  “所以,你要怎么解释,你不会跟我说,你穿着女装去参加你父亲的葬礼,期间遇到傅睺,你们一起回来?”

  “不可以吗?”沈愉小声地说。

  莱茵恩:“你觉得这谎言谁信,而且你知道傅睺闹的事情有多大,你还敢跟他掺和进去。”

  “所以这跟现在我被关禁闭室有什么关系?”

  沈愉惊疑地问他,莱茵恩垂下眼帘,浓郁的睫毛像是被修剪成一个完美的弧线,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冷漠疏离。

  “傅睺留下的名单,不很容易调查到是他身上,再说我这边一直压着他逃走的消息,所以上面的人还不知道他逃跑。但在之前帝国一直派人要过来审讯傅睺,被我找机会推脱,眼见推脱不下去,刚好你们回来,傅睺已经被帝国的人带走审讯,至于你,监狱也需要给帝国交代。”

  “傅睺被抓,他会不会被严刑拷打。”沈愉紧张地揪住莱茵恩的袖子,紧迫担忧的神色被融合在沈愉这张高傲的脸上,没有任何违和感。

  不知何时,第一次见面的高傲少年,竟然会不假思索地维护一个人。

  莱茵恩想到当时米雅审讯沈愉的画面,说不上来多少感受,但至少心里不太痛快。

  最后被他定义为,是长辈看不惯小辈被其他人带坏的想法。

  莱茵恩想到这里,心里的郁积消退散去,旋即睨了一眼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沈愉,沉稳地说:“他曾经是旧帝国的将军,在军队里有专门针对严刑拷打的课程,你不用担心他。”

  “那我要什么时候能出去。”沈愉听到莱茵恩的解释,见他站起来,于是沈愉也跟着站起来,可站得有点不稳,有点脚麻被莱茵恩搀扶住。

  莱茵恩嗅到了沈愉身上的铃兰香味,似乎要穿透他的嗅觉,让莱茵恩下意识松手,可在听到沈愉的惊呼声中,搂住他的腰。

  莱茵恩在想监狱的食堂伙食要不要加点经费。

  “我没事。”沈愉被他搂着总觉得有点奇怪,推开莱茵恩的手,再度询问他什么时候出去。

  可这次莱茵恩却掀起眼皮子说:“不急,你先解释一下,之前是不是故意欺骗我请假。”

  沈愉没想到他还在意这问题,眼神漂浮。

  “我不是故意的,监狱长。”

  “你竟然还会骗人。”

  莱茵恩拧着眉头,似乎不满沈愉怎么学会骗人。

  沈愉还不知道错误,梗着脖子说:“每个人都会说谎,又不是我一个人。”

  莱茵恩被他这句有理有据的话弄得难得冷笑了一声,“所以你认为欺骗我的行为是对的?”

  “我只是没办法,而且我要是说实话,谁知道监狱长你会不会让我去。”沈愉嘟囔着,坚决认为他没问题。

  莱茵恩摸索尾指的戒指,这张充满男性成熟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你说得对,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会允许你请假成功。”

  沈愉趾高气扬地笑着说:“就是。”

  “ 可作为小辈欺骗长辈,实属不应该,需要教育。”

  莱茵恩仿佛找到满意的答案,手指也不摸索戒指,睨了一眼满脸不满的沈愉,发出命令。

  “现在脱裤子。”

  沈愉惊呆了,抓住腰带,宛如看变态地看莱茵恩。

  “我只是教育你下次跟我说谎的代价,你以为我让你脱裤子做什么。”莱茵恩一副长辈的呵斥让沈愉立马意识到是他误会了,可接着沈愉想起之前在梦里的画面,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你竟然想打我屁股,我长这么大,都没有人打过,你又不是我的长辈,凭什么教育我。”

  沈愉气急败坏,在梦里被打就算了,现实里还有被威胁打屁股,沈愉完全不同意。

  莱茵恩垂下眼眸,眉眼间流动一丝冷傲。

  “现在我就是你的长辈。”

  “我不同意。”沈愉拒绝,怎么攻略对象竟然变成长辈。

  莱茵恩并不跟他讲废话,按动禁闭室的开关很快地面升起一把电子椅,莱茵恩几乎不用多大的力气,抱起挣扎的沈愉,然后将他放在电子椅上,脚腕瞬间被锁上,手腕却没有被锁。

  因为这方便沈愉站在被“教育”。

  莱茵恩睨着眼前明显慌张的少年,这才满意地颔首:“乖孩子,听话。”

  少年穿着浅色制服,双脚被束缚,腰间的警棍早已经被取下,扣子在挣扎间被解开几枚,露出内里搭配的衬衫还有一条鱼鳞项链。

  “我才不是乖孩子,你敢欺负我试试。”

  他脚虽然不能动了,可是牙口好得很,沈愉得意洋洋地露出自己的牙齿,作势要咬他。

  “你确实是个坏孩子。”

  “你知道这几天监狱里的人鱼说自己怀孕了,还是怀的你孩子。”

  沈愉惊讶,缪怀了他的孩子,他有人鱼宝宝了,可是他记得没有跟缪亲热过。

  难道缪给他带绿帽。

  沈愉小脸严肃,宛如出轨的丈夫正在想办法怎么套出妻子是否出轨的事情。

  莱茵恩慢条斯理地说:“搞大别人肚子的坏孩子,要受的惩罚可不止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