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每天都在配合Alpha发疯>第40章 鳄龟之死上

  棠棣山靳宅。

  靳尚正给花园里绿油油一片薄荷浇水,放石桌上的手机不知死活的响了起来。

  “啧。”他拎着壶走过去,看了眼上面的陌生号码,眼里不悦更浓,但还是接起了电话。

  “……”

  “尚少爷,”

  靳尚一时没听出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温温柔柔的语气,听着有些急。

  “我是。”

  “老爷子快不行了。”那人说完就挂了电话,靳尚看了眼12秒的通话记录,终于想起了那道声音是谁。

  不就是他爷爷的护理,那个叫穆连元的O嘛。

  这什么愚蠢的消息,死就死了,难不成他晚点去,遗嘱还会变吗?

  靳尚继续浇他的薄荷,直到爸爸来电话通知去公司,要和他一起去靳家老宅。

  “这事通知,我哥了吗?”

  “当然。不过你哥去不去我就不知道了。”

  对面挂了电话,靳尚放下水壶去换衣服,准备动身去接爸爸。

  哥哥当然会去,靳尚知道,他爷好歹是靳家如今名义上的家主,死了这么大的事,仁城所有头面人物都会去。

  乌家也会,何况出身靳家的哥哥。

  他心情极好,哼了首跑调的钢琴曲,拉开宾利的车门。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去参加婚礼,而非葬礼。

  父子二人拐进那条通往靳家的大路,两旁的万年青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才长成了如今乌云盖月的模样。

  叶片碎光跳舞,不知多少个轮回都不停住。

  沈昧看着窗外发呆,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树是机关发条,轻易就带着停滞多年的从前走动起来。

  他想起的东西太多,那些痛苦又欣喜的回忆,今天终于可以彻底了断。

  这个地方一直没变,靳尚的大伯也是他早死Alpha的大哥见到父子二人,先是难以置信继而破口大骂。

  连内容都和多年前一模一样,狐狸精、下三滥,沈昧今天难得有兴致理靳家的寄生虫们。

  让儿子先进去看他爷爷死没死,抬脚迈进正屋大堂。

  靳大伯肯定要阻止,这个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在搅乱靳家的Omega,今天送上门来找死。

  他袖口滑出和靳尚一模一样的三棱针,冲着还在往前走的沈昧刺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大伯身后两道黑影出现,一道夺下针,一道将大伯压到地上跪下。

  “你,你……”靳大伯痛叫,连续吐出几个你字,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沈昧看也没看他一眼,走到主位坐了下来。眼含笑意的看着地上挣扎的人,冲两道黑影示意。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靳大伯的右大腿被整个翻了一转,连痛呼都没有,就晕死过去。

  “没用。”他嘀咕了一句。

  “带下去,现在不是他死的时候。”

  两道身影拎小鸡子一样把人拎了下去。人来人往的靳家主宅,没一个多看正堂一眼,好像瞧不见他们侍候多年的靳大伯昏迷受伤。

  “夫人,请用茶。”

  一个胖乎乎的,穿着老式西装的老人颤颤巍巍过来,手里拖着茶盘,上面是一粉青的茶碗。

  沈昧等着他放下,老人手也颤抖,带出一点瓷器碰撞的脆响。放好后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一点不变。

  “九哥最爱的羊岩勾青,还是您好人家才能泡出滋味。”

  老人呵呵一笑,说道:“也只有九夫人还能尝出这个味道。”

  “秦叔,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沈昧压着嗓子说道,被称做秦叔的人说了两声不敢,就退下了。

  喝完茶,他循着记忆逛了会儿这个古中式院落,仆人们见着他知道称呼九夫人,年长一点的会称他为九少夫人。

  自从33年前和靳九搬到棠棣山,就再也听过别人这么称呼他。

  心里一动,沈昧不再闲逛,而是前往老爷子的寝室,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腥臭的药味。

  还没走进去,又听到一阵扫兴的阴阳怪气,他推来吱呀的雕花木门,里面或坐或立人一大堆,有靳家的六个儿子、两个姑娘,子侄辈十八个,十一男七女。

  加上媳妇女婿,倒把这个宽敞的病房衬得又矮又小。

  沈昧视线落到床上的老爷子身上,进气多出气少确实快不行了,大家都在等着他咽气,拿出藏了一辈子的遗嘱。

  从他进门,阴阳他儿子的声音陡然消失,只有

  靳大的儿子还在叫嚣。

  这就是长房长子的底气吗?沈昧叫停了这个愚蠢的年轻人,他还没说话,这个小子转头看见他就骂出来,

  “狐狸精,你敢踏入老宅!”

  靳尚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一脚踹他侄儿背上,那力道,侄儿应该是废了。

  “怎么可以骂我爸爸呢?”

  周围一圈骨肉至亲看着,没一个敢出来吱声。侄儿和他父亲一样,当场晕死,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黑影拖走。

  沈昧很满意,看来像靳大父子那样端碗吃饭,放碗砸锅的狗还是少数。

  他走到老爷子床边,勾唇一笑,缓缓说道:“公公,我替九哥送你一程。”

  “九夫人!”

  沈昧疑惑的抬头,这么重要的时刻,那条狗要蹦哒出来打断。

  原来是靳八妹,一身黑丝长袍,憔悴的脸上除了皱纹还有混合恐惧的勇敢。

  “夫人,靳家到底是仁城大族,家主传承和产业分割还得按规矩来,你,你不能,不能,不能因为在靳家的产业上管了两天,就要把姓靳的家业变成姓沈的。”

  靳八妹越说越小声,老太太从小胆子就不大,可能也就在这最后的财产分割上多了点想法。

  万一她父亲的遗嘱里面提出的继承人不是沈昧的靳尚,那眼前的这对父子也大可以用以前用过的借口,赶出靳家。

  人群开始动荡,只有巨大的鳄龟甲屹然不动。沈昧看着重绿青铜,由着这些动荡翻出巨浪。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青铜鳄龟甲时的感觉。

  不是惊叹靳家代代相承至今的辉煌,再繁复的纹路也比不上这个古老家族的历程。

  而是恶心,当场呕吐的恶心。

  他怎么会想到那些阴阳交替的沟壑这么能藏污纳垢?他怎么会想到在家族图腾之下,父子兄弟能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