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反派太子进阶攻略>第72章 宫变

  “快快快,尽全力保住陛下性命!谁若是敢偷懒,咱家第一个饶不了他!”无名公公的出现让乱成一锅粥的皇宫平静下来。

  他站在紫极殿前,一手握拂尘淡定指挥,一手叉着腰,中气十足。

  他对面,台阶下,文武百官忧心忡忡,聚精会神注视着寝殿,看着来来往往的御医和宫女们,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大声,陛下突然驾崩。

  “这,陛下身体何时出了问题,总不能突然犯病……这,陛下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这点事都发觉不到……”

  “咳咳,小点声,无名公公可是大内高手,连他都没察觉到,你们觉得,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

  要么无名公公是参与者之一,要么动手害陛下的人是陛下的亲信。

  无论哪一种,似乎都足够骇人心惊。

  面对群臣若有若无的质疑眼神,无名公公不屑忽略。

  哼,一个个,以为自己很聪明,很神气是吧?

  跟他耍性子,摆谱,哼,有本事和栖雪宫那位说啊。

  呸,欺软怕硬的老东西!

  双方正无形中对峙,萱贵妃在十三皇子搀扶下快步走来。她顶着众人怀疑的目光,脚下生风,噔噔噔踏上台阶,往无名公公面前一站,无名恰好抬头。

  “啪!”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扇在无名脸上,火辣辣的痛。

  老脸一红,无名怒气毫不掩饰,“贵妃娘娘,敢问咱家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对待咱家。”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何况他是有血有肉的,纵使是奴才,也是陛下身边的奴才。

  萱贵妃还没权力打他。

  拓跋钧见状伸手拦住母妃,对无名冷道:“无名公公,父皇出事,你恰巧不在,是不是太巧了?你敢说父皇昏厥,与你没半点关系?”

  无名盯着他的脸,呵笑,“殿下说的是,咱家看护不利,有错,但你呢?十三皇子,你敢指天发誓,陛下气昏,与你无半点关系?!”

  一口气堵在胸膛,拓跋钧说不出话。

  对天发誓是不可能的,他很清楚,父皇一直在为他稀里糊涂手刃五位兄长的事发愁。

  他们都知道,他是绝对干不出手刃兄长的事,不是没能力,是怕。

  爱惜羽毛的人,时刻保持形象的光辉。

  所以他一定是被人算计了。

  算计的人是谁,相信他们的答案相同。

  但算计与否不重要,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他确实遭到算计,一旦消息传开,他首当其中受到冲击,将来即便坐上皇位,千百年后的时光中,史书和民间都会记他一句“残害手足”的罪名。

  父皇为帮他掩饰此事,愁的两鬓斑白,数日失眠。

  他清楚,父皇依然偏心他,欲传皇位于他。

  换作以前,他愿意等,因为是他的,早晚会接手,但今时不同往日,落云辞的出现打破了美好的画面,打乱了他们制定好的规则。

  如果他继续等下去,最后皇位是谁的,真不好说。

  思及此,拓跋钧眸色一沉,高声吩咐:“来人,无名行踪诡异,陛下事出突然,事有蹊跷,恐乃无名作怪,先将人压下去,等候陛下发落!”

  话音落,周围除独孤家的势力,其余人或原地看戏,或左右摇摆。

  毕竟拓跋钧只是皇子,无名却是大总管兼大内高手,陛下最宠信的奴才,在没有绝对证据前,谁会动他。

  脑子被门夹了?

  无名原地不动,无声嘲讽。

  拓跋钧面皮火辣,尤其他颇有威严地喊了一嗓子,却等同一阵风,没掀起半点浪花。

  着实难堪。

  萱贵妃美目波光流转,拉了儿子一把,将一个圆形东西塞进他手里,拓跋钧低头一瞅,心中震撼,不由得呼吸急促,立马看向母妃求证。

  萱贵妃冲他微微点头,拓跋钧眼睛睁圆了,嚣张气焰死灰复燃,充满斗志,抬手亮出掌心玉佩,“众人听令,我乃陛下钦定太子,未来帝王,本宫命令你们,捉拿无名,打入大牢,等候陛下发落!”

  黄玉光泽鲜亮,边框龙纹凛凛有神,赫然是北玥太子令。

  货真价实!

  百官们面面相觑,因着四国柱缺了仨,现在只有独孤丞相在场,而独孤丞相是十三皇子的亲舅舅,不管令牌真假,直接跪拜臣服,其余人三三两两,有模有样学着行礼。

  其中有多少真心和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有权力的官员都跪了,做奴才的不再犹豫,出来两名御前侍卫,走向无名。

  不敢动手抓,硬着头皮做了个“请”的姿势,希望无名能配合一下,实在不好使,再动兵。

  好在无名仅仅瞥了眼那太子令,仿佛对此早有预料,神色如常地自封功力,跟侍卫走了。

  一场差点见血的交锋结束,拓跋钧和萱贵妃顺理成章接管紫极宫,独孤丞相接管皇城,独孤家则封了整个京都城。

  许是受低气氛的影响,京都城上空,乌云凝聚,一层压着一层,压的人喘息困难。

  落云辞窝在摇椅里,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拿着书,半眯眼,好不惬意。

  “殿下,他们动手了。”太医院的线人通过宫人传回消息,江水寒接到后言简意赅复述,“殿下,那无名虽后来帮助过咱们,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他曾打过您,您不能就这么算了。”

  落云辞放下书,揉了揉眼睛,“算了?是什么给你的错觉,以为本宫变得心软了?”

  江水寒不言语,等待他的下文。

  “无名帮本宫,只为活命。他是聪明人,看见本宫不好惹,有可能决定他的余生,自然不敢作对。功过相抵,事后,废了他的武功,送到偏僻处养老吧。”落云辞想了想,“本宫记得药殿的不悔山山脚药园子缺人手,就送去那。”

  江水寒了然,就说嘛,殿下怎放心无名独自离开。

  正讨论着,栖雪宫外大乱,甲兵跑步时铠甲的摩擦声清晰入耳,两人俱向宫门看去。

  “什么人?”江水寒衣袖一甩,指缝亮出三根淬了毒的银针。

  甲兵分成两列,拓跋钧从中间走来,皮笑肉不笑道:“九皇兄,别来无恙。”

  落云辞稍微坐起身子,看他,“何事?”

  拓跋钧气闷,“你真是好兴致,父皇病危,宫内外如今尽在本宫掌控,你还有闲心看书。呵,拓跋云辞,别装了,你心里肯定很慌,想向司慕醴求助对吧?可惜司慕醴远在天边,纵使事后他得到消息,边境敌军来犯,他也根本无法回援。”

  他抽出剑,扔到落云辞脚边,“念在你我是兄弟,本宫给你自裁的机会,留你全尸。谢罪吧。”

  落云辞快要气笑了。

  谢罪?天下没人能让他谢罪。

  拓跋钧算什么东西,敢在他面前装大象?

  不等落云辞言语相讥,江水寒一脚踢开剑,挡住他半个身子,“十三皇子有功夫针对我家殿下,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且不说你能走到今日,靠的是独孤家的支持,事后你又该如何与独孤家平分天下,单说你体内的毒,以药物催动内力猛增,不好受吧。”

  “你,你怎么知道?”顿了顿,“本宫想起来,你是司慕醴请来的军医。”

  不过一个军医能作甚。

  落云辞提醒:“他可不是普通的军医,他是药殿副殿主的亲传弟子,药殿的下一任殿主。”

  此言一出,不止拓跋钧惊了,江水寒也心脏砰砰砰乱跳。

  虽殿下早有暗示,可真正从殿下口中听到,江水寒仍心潮澎湃,又莫名哀伤。

  强如药殿,也留不住殿下的命。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伤感归伤感,处理眼前事要紧。

  江水寒拿出首席大弟子的威慑,说道:“没错,在下医术虽不及殿主高明,看出你身体有问题绰绰有余。我猜,给你毒药的人并未明确说这药的反噬有多强,否则你也不会傻了吧唧替某些人清除眼中钉。”

  见拓跋钧一脸茫然,惊慌失措,江水寒笑道:“这么说吧,假如你继续按部就班折腾下去,不出七天,你就会精气殆尽,七窍流血而亡。”

  “你少胡说八道!”拓跋钧呵斥,底气却明显不足。

  江水寒冷嗤,“你爱信不信,老子愿意管你?”

  “拓跋钧,别以为你控制皇宫,便可以肆无忌惮闯栖雪宫,要挟殿下,顺理成章登基。你也不仔细想想,独孤家为何拼了命的帮你,你母妃为何对陛下态度急转直下,甚至亲自毒害陛下……”

  “住口!”拓跋钧一掌拍出,江水寒抬胳膊以内力抵挡,一时大意,身子后倾,向后滑出数步,喉结滚动几次,强行压下血腥气。

  好强。

  他评价道。

  难怪能一下子抽走拓跋钧全身生机。

  这药当真厉害。

  震惊同时不忘回头看一眼落云辞,见对方除了头发有点乱,无甚大碍,江水寒大拇指揩去血渍,继续道:“我说的不对?拓跋钧,别自欺欺人了。其实你心里早有了答案,只是你不敢承认……”

  “本宫让你住口!”

  “拓跋钧,你真是个窝囊废,不听劝,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