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才是。只有接过陈舟递给她的牛奶,她才会睡个好觉。

  只是可惜,她牛奶过敏。

  所以除了陈舟,别无它法。

  “怎么办啊陈舟,我对你没办法了。”

  余椿静静望着陈舟,等陈舟呼吸平稳后,她拉了拉羽绒服给陈舟盖好,退出了后座。

  王菲有首歌叫做《红豆》,余椿曾单曲循环过它的粤语版本,叫做《偿还》。

  故事总也得不到圆满,曾经幻想过很多很多事情,却从未和你一起做过,直至泪流满面也找不到一个结局。

  “偿还过才如愿”

  讲得是执念,还是释然呢。

  是从未过的执念纠结在心。

  “闭著目承认故事看完”

  余椿一直以为,这句歌词讲得是放手,是死心,是在闭目中幻想过的如愿。

  现在她想,总要迈出那一步,去看看,偿还过后是否真的能如愿。

  换种更直白又明朗的说法,勇敢才是真正的解脱,不纠结于偿还,也不在意是否真的能如愿。

  零度天气看风景,我更想与你相伴到细水长流。

  “到了。”余椿轻拍陈舟的肩膀,她睡得安安静静,一路上连姿势都不曾变过。

  陈舟醒后眨了眨眼,望清楚余椿后又闭目,半响才又睁眼道:“疼。”

  “哪里疼?”

  “脚腕。”

  后排光线昏暗,余椿也不好低下头去找陈舟的脚腕,她搂起陈舟的身子想抱陈舟出去,却被陈舟推了推,没多大力气,眸光中还带着几分浅薄怨艾,

  “揉。”

  “你以前会给我揉揉的。”

  余椿心里塌陷了一块,她支力抱起陈舟,太瘦了,瘦到她不敢用力,怕骨头碎了。

  “回去揉好不好。”

  余椿语气太温柔了,陈舟断片似得忘了很多事情,又昏又沉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好想亲亲她的小蠢。

  “好。”陈舟眯眼笑,伸手环住余椿的脖子。

  余椿小心翼翼地将陈舟抱到楼上,出了电梯口,她缓身放下了陈舟,让陈舟先靠着自己,腾出手来找钥匙。

  “钥匙在包里吗?还是在兜里?”她暗暗甩着手臂,尽管陈舟轻得和小猫一样,她还是有点抻着筋了,余椿在心里骂自己没用,懒得从不锻炼,力到用时才方觉少。

  陈舟靠着她呜呜呜地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只一个劲往她身上蹭,问了还不如不问,余椿只能自己翻包找。

  陈舟的手机也被余椿收进了包里,找的过程中她不小心按了一下按键,屏幕亮起,反正是有锁屏,余椿无顾虑地往包外拿。

  经过眼前时,手却僵住了。

  陈舟的屏保……怎么是她?

  余椿捧着手机发愣,这只是一张有些朦胧的背影照,她根本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更不知道陈舟何时拍下的,看起来像是在周一升旗,她还穿着校服,站在队伍的最末端……

  “好了没有……好硬啊。”陈舟打断了余椿的思路,她头靠到余椿锁骨处,不满地撞了两下。

  余椿望着怀里的陈舟笑出了声,“好啦好啦,找到了。”

  她刚打开门十六就翘着鸡毛掸子大尾巴跑了过来,一边闻余椿裤脚一边不满地喵了两声。

  “怎么,你也有意见啊。”余椿用腿关上了门,又抱起陈舟往沙发上放。

  可陈舟坐在沙发里死活不肯放开环住余椿脖子的手,哼哼唧唧地越搂越紧。

  “你放开啊,不放我怎么给你揉脚腕。”陈舟用力太大了,紧到余椿喘不过气,想用力推反而失重地倒进陈舟怀里。

  两个人以一种十分难堪的姿势搂抱着。

  最后又挣扎到重心不稳,双双栽倒在沙发上。

  “你……”余椿整个脸都涨红了,陈舟呼吸全吐在她耳廓上,还时不时往她脸边蹭。

  她耳朵比脖子敏感多了,陈舟蹭脖子就蹭吧,蹭耳朵她是真受不了。

  “你放手……”余椿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末了终于在沙发上找到一个支撑点摆脱了陈舟。

  余椿起身后陈舟也醒了,她侧躺望着余椿不动,眼里除了无辜就是茫然,仿佛不知道刚才那个大型暖宝宝为什么非要推开她。

  余椿脸红还没消,她下意识皱眉去看陈舟,“你到底是醉着还是醒着?”

  陈舟想起身,但这时候又没了力气,她脑子浑浑噩噩的,还是只有那一个念头,软软地冲着余椿重复道,“疼。”

  余椿叹了口气,妥协似地蹲下身子去脱陈舟的鞋子。

  也不知道陈舟穿靴子是怎么崴脚的,余椿眉头皱更紧了,面前人的脚,都肿了起来,又青又紫,更像是撞得。

  “你家有没有医药箱啊?”余椿起身去问陈舟,陈舟却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