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组员原本已经定了,岑晚谣却突然接到通知,要插进来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插班生”正是汪叙。

  岑晚谣只把最好的告诉了程幼宁,却没有告诉她,虽然这栋楼里没人敢在明面对这项研究指手画脚,但他们也绝不想跟这项研究有什么干系,说白了就是边缘化,不参与不评价。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项目不讨好,中不了标,自掏腰包的项目,拿到手的也就是研究员的基本工资,何必自讨苦吃呢。所以岑晚谣直接把团队工作中心压在了芬兰来的那组人身上,毕竟都是自家人,她难得跟自家老爹开口,老头子答应得格外爽快。

  汪叙是主动请缨的。

  岑晚谣思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和这人有什么交集。

  和岑晚谣不同,汪叙不参与临床治疗,单纯做研究员加教学,跟自己一般年纪已经是个教授了,而升上副主任医师没几年的岑晚谣也就算个副教授,按职称来排,这位汪教授还要算自己前辈。临床上脑外和神外是一个科系,但是实验室和他们临床一年也打不上一次照面,一个是研究原理的,一个是下地干活的。

  岑晚谣横竖想不通汪叙为什么要插进来屈尊给自己打副手。

  汪叙倒是直爽,态度明确,“最近没有新项目,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老实说岑晚谣是十分欢迎的,汪叙所在的第三实验室主要研究的正是脑科学与智能技术,有丰富的BCI研究经验,可谓是给团队添了一把火。再加上虽然没打过什么照面,可汪叙在研究中心风评也是相当好,年轻有为处事却很谦和。

  岑晚谣想不通他图什么,但协议白纸黑字签了,只要能好好做事就行。

  回国到寒假结束,程幼宁都不用去学校上课,只有每周的定期发表和自主研究,程幼宁趁着这段时间终于把驾照拿到了。程幼宁胆子大,车学得也快,没多久就承担起了接送岑晚谣的工作。项目启动之后,岑晚谣虽说手术台数减少了,休息日却也是一天都没有了,为了让岑晚谣轻松哪怕那么一点点,程幼宁风雨无阻接送岑医生。从家到医院不过就是15分钟车程,晚高峰的时候有时要多堵半小时,岑晚谣几乎每天都能在车上睡着,或者说,几乎一沾上座椅就睡了过去。程幼宁实在有些心疼,自责跟了自己反而更累了,于是这些天晚上都十分老实。

  将车在车库停好,熄了火,岑晚谣还在睡着。

  岑晚谣的脸被空调吹得有些泛红,发丝贴在唇角,睡得很熟。

  程幼宁伸手将那根头发拨了开,指尖不小心蹭过岑晚谣的嘴唇。

  岑晚谣很少涂口红,是天生的唇红齿白。和口红的胭粉气不同,岑晚谣的唇色像是熟透的樱桃,看着就又软又甜。

  看着看着,程幼宁就俯身吻了下去。

  起初只想轻啄,却又收不住,越吻越重,直到身下人的呼吸也变得急促灼人。

  岑晚谣捉着程幼宁的手就要往那里送,程幼宁心里一惊,以为她没睡醒,猛得刹了车。

  程幼宁:“先回家,晚宝,我们还在车里呢。”

  岑晚谣嗓子像黏了糖,“我贴了防窥膜,没事。”

  程幼宁:“我没洗手呢。”

  岑晚谣伸手从扶手箱里掏出了湿巾和免洗消毒液,甚至一瓶……。

  防窥膜防偷窥却不隔音。

  非要及时行乐的人是岑晚谣,咬着围巾泪光闪烁的还是她岑晚谣。

  离开地下车库的时候,恰好迎来了S市今年的初雪。

  雪花很小,小得像洁白的沙粒。

  转眼间又是一年。

  岑晚谣的眼角还残存着些许事后的余韵,程幼宁抓着她的右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她不敢信她和岑晚谣才相识仅仅一年。

  岑晚谣:“圣诞节跟我回家吧。”

  程幼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