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浩骂了一通, 秦时月没反击,什么也没说,直直地坐在那听着。

  楚思韵听得直皱眉。

  倒也不是秦浩说了多难听的话, 只是觉得他脑子有点病。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非但没有得到秦时月的反馈,反而把自己气得有点喘不上气。

  秦浩一口气堵在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韩香雅赶忙去拍丈夫后背,帮他顺气。

  一边忙活, 韩香雅还一边劝架。

  “你别生气, 是我叫时月来的, 她可能……

  “怎么说也是父女两个,有话好好说。”

  楚思韵看了看身边的秦时月。

  她依旧坐得笔直,表情不咸不淡, 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特别像当时结婚后,秦时月也是这样让人看不出情绪。

  她那后妈哪是在劝架。

  话里话外带着点拱火的意思。

  真不明白搞什么?有意思吗?

  偏偏秦时月什么都不做, 楚思韵也没立场开口,毕竟和他们真的算不上熟悉。

  此时越袒护秦时月, 可能她遭的骂更多。

  秦浩咳嗽起来没个完。

  韩香雅又是拍背又是倒水。

  嘴里还在说什么。

  楚思韵微微倾身,靠近秦时月的耳朵:“你爸什么病?”

  秦时月同样的姿势,对着楚思韵的耳朵说:“不知道。”

  楚思韵:???

  不知道?

  她那后妈通知这件事难道只说人进医院了, 却不说人什么情况?

  秦时月又靠过来:“看样子就那几项基础病, 不知道哪一个指标不正常了, 所以送医院。”

  楚思韵:“哪几项?”

  秦时月:“高血压,冠心病这些。”

  楚思韵点点头, 抬眼看看床上的男人。

  她比秦时月大了五岁多, 她们都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

  按道理楚东南应该比秦浩大一点才是, 可是现在, 床上的秦浩看着比楚东南苍老了不是一星半点。

  不知上天动了哪根手指,居然巧合地让秦浩和楚思韵对上视线。

  秦浩气捋顺了,笑笑问:“思韵不忙吗?”

  楚思韵摇摇头:“最近休假,陪陪她们。”

  秦浩附和:“也是,是得在意在意家庭。”

  楚思韵笑笑,没把话题进行下去。

  秦浩也不作妖了。

  四个人分成两个阵营,谁不打扰谁。

  过了一段时间,病房门被打开。

  先进来的秦星月仿佛比在电梯前那会儿更精致。

  她后面还跟这个年轻男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丁飞宇。

  丁飞宇是个大嗓门,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过来:“爸,我来看看你。”

  继而是秦星月:“哎呀,他工作忙,我说了让他别过来,他非要过来。”

  韩香雅一改那副唯唯诺诺守在丈夫身边的样子,腰板都更直了。

  他们一家“和和乐乐”寒暄了好长一段时间。

  秦星月带过来的午饭都摆好了,丁飞宇“才”看到这边的秦时月和楚思韵。

  他一副抱歉的样子:“哎呀,姐姐、嫂子也在呢?我真是眼拙,居然没注意到。”

  秦时月站起身,皮笑肉不笑道:“确实,配副眼镜吧,哪天眼拙跌跟头可就不好了。”

  !!!

  楚思韵本来挺憋屈的,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结果秦时月开始回怼了,有点小爽。

  楚思韵本来好好坐着,突然被人拉起来了。

  额,为什么她的手在秦时月手里?

  楚思韵像个牵线木偶,被秦时月牵着走。

  秦时月去了秦浩的病床边,视线一一扫过小桌板上的几道菜。

  楚思韵不知道秦时月在看什么,她视线在几个人脸上扫了一圈。

  丁飞宇有点难堪,秦时月略显不悦,韩香雅站得有点远,秦浩眉头紧锁。

  扫视完那些菜。

  秦时月轻轻笑道:“鸡汤,挺补的,但是你好像不能吃;小酥肉,油炸的,你好像也不能吃。爸,你女儿是想害你吗?”

  桌上四菜一汤,汤不能喝,还有个菜不能吃。

  秦浩瞪了眼韩香雅。

  韩香雅赶紧维护女儿:“星月不常做饭,不懂这些,我忘记叮嘱她了。”

  秦时月还是一张笑脸:“爸,我们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有需要的开口,不说我就当你不需要,我有自己的家,有老婆孩子,分不出来太多心思关注你,多保重。”

  秦时月这句话说的,有关心,但不多。

  一句“自己的家”巧妙地把两人的关系拉开。

  秦浩没说什么,估计是不知道说什么。

  说完秦时月拉着楚思韵走了。

  病房门关上。

  秦浩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眼房间角落里秦时月早上差人送的水果,重重叹了口气。

  秦星月只和秦时月差了三四个月。

  秦时月送的都是适合他吃的水果,而秦星月呢?

  秦浩瞪了一眼秦星月。

  秦星月后退一些,委委屈屈地说:“我不懂嘛。”

  秦浩带着怒气的眼神转移到韩香雅身上。

  韩香雅低声下气道:“我给你换一份。”

  *

  上了自家的车,楚思韵口罩帽子一齐摘掉扔后座上。

  秦时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有条不紊的,仿佛刚才被针对、挨骂的不是她一样。

  楚思韵气得慌,又不能多问,问了秦时月可能不开心。

  想到这些,楚思韵更气了。

  气自己皇上不急太监急,秦时月还没怎么呢,她倒是气得不轻。

  秦时月启动车子,笑道:“你怎么回事儿?三十岁的人了,情绪稳定一点。”

  她的笑和在病房的笑不一样。

  楚思韵气呼呼地说:“三十岁怎了么?女人三十一枝花。再说了,我有三十吗?我过生日了吗?你能不能严谨一点。”

  秦时月笑意更深:“我错了,你是少女。”

  这还差不多。

  楚思韵因为那一家人生的气就这样被秦时月轻轻松松带走了。

  秦时月说得对,生什么气呢?

  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

  开了一段,秦时月问:“吃不吃烤肉?”

  楚思韵立马来了兴致:“好啊好啊。”

  车子停到停车场,楚思韵大梦初醒般问:“我们好像把孩子忘了。”

  秦时月顿住戴口罩的手:“要不回家?”

  看看车窗外烤肉店的招牌,又想想家里的孩子。

  反正已经忘一上午了,不差这一会儿。

  楚思韵道:“进去吧,吃完再说。”

  两人进了提前预定好的包厢。

  坐下后,秦时月说:“其实,早上我就把孩子送爸妈家了,只是你不知道。”

  楚思韵:“啊?”

  秦时月:“只有你把孩子忘了,我可没忘。”

  楚思韵满脸黑线。

  行吧,她还没有完全适应有孩子的生活。

  两个人吃饱喝足回家收拾行李。

  依旧是秦时月收拾,楚思韵在旁边陪她收拾。

  秦时月动作麻利,带的都是必需品,才不像那个秦星月,笨死了,连给生病的父亲买饭都买不好。

  想到秦星月,楚思韵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秦时月,你能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吗?只讲你想说的。”

  秦时月瞟她一眼。

  楚思韵轻咬下唇:“礼尚往来,我先给你讲我之前的经历?”

  秦时月:“洗耳恭听。”

  楚思韵细细思索:“从哪讲起呢?”

  跟秦时月比起来,她太幸福了。

  由于楚思韵不知道从哪开口,于是秦时月直接问:“你几岁分化的?”

  楚思韵回答得很快:“高考后的暑假,十八岁。”

  秦时月惊讶道:“这么晚?”

  一般人不都十五六岁分化吗?

  楚思韵点头:“嗯,长了腺体,迟迟不分化,把我爸妈急的,他们都打算高考后带我好好看看呢。”

  秦时月又问:“你每次发热期怎么过的?”

  她和别的omega不一样。

  楚思韵回答:“算着日子,每次要来的时候都请假,硬扛过去。”

  秦时月转头看着楚思韵。

  她心里知道肯定是这样,只是听到楚思韵亲口说出来,还是不一样。

  秦时月问:“难受吗?”

  楚思韵笑笑:“你说呢?”

  说完楚思韵转头避开了秦时月的眼神,受不了。

  怪不得秦时月不愿意说自己的经历。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那段经历不好过。

  秦时月不想别人可怜她。

  楚思韵也是如此。

  发热期就难受那两天,都挺过来了。

  她从来不是一个用伤口搏关注的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她要的关心爱护是当下的,而不是让人去可怜当年的她。

  楚思韵掀过这个话题:“说点别的,我跟你说我当时第一次进娱乐圈的事吧。”

  秦时月继续收拾:“你说。”

  楚思韵坐直身子:“你都不知道,当时我说我要去当演员,把我妈气的,她说她不要我了。

  “她说不管就真的不管,还好我爸偷偷支援我,不然有段时间可能连饭都没得吃。

  “后来火了,过年回家的时候,我妈就跟现在似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可是我爸悄悄领着我去看了,我妈买了我好多周边支持我。”

  想想这些确实是孟若兰和楚东南能干出来的事。

  秦时月问:“那和怀孕比起来,哪次妈妈气得更狠?”

  楚思韵:“这还用问?当然是怀孕生孩子气得重,现在都不愿意搭理我。

  “我什么时候才能获得妈妈的原谅?”

  秦时月笑道:“她可心疼你了。”

  楚思韵叹了口气:“唉,不一样嘛。”

  ……

  关于孟若兰,两个人东扯西扯说了不少。

  直到秦时月把东西收拾好,还没说完。

  不能再说了,要去接上孩子去机场,下午的飞机飞宴师。

  下一期在宴师花园录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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