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偏头躲开楚思韵的手, 转身往外走。
楚思韵跟在她后面:“你怎么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哦。”
快走到床边的时候,秦时月突然回头:“你还想自己解决呀?”
自己解决?
想想那种感觉,楚思韵摇了摇头, 算了。
秦时月:“那就乖一点,别搞这些。”
楚思韵叹了口气。
明明被妈妈交代过,结果还是不长记性。
最后两个人相安无事睡了个觉。
凌晨,楚思韵在迷迷糊糊中被吵醒了。
黑暗中,感觉到秦时月回到床上躺好的动作。
楚思韵翻了个身伸手抱住她:“你去哪了?”
秦时月躺好:“我去看看楚逍。”
确实得看, 小朋友夜里可能发烧。
楚思韵问:“那有事吗?”
秦时月:“没事, 睡吧。”
楚思韵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 秦时月已经不在床上了。
楚思韵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睡得舒服极了。
洗漱完秦时月进了房间。
楚思韵露出一排牙齿,笑道:“早上好!”
秦时月眨了眨眼睛:“早上好?”
楚思韵破功了, 笑着说:“你吃过早饭了?”
秦时月点头:“嗯。”
楚逍今天不去学校,楚思韵刻意没有定闹钟。
下午去宴师, 住一晚,明天录节目。
现在肯定不早了, 楚思韵问:“你怎么没去上班?”
秦时月语气平淡:“我爸进医院了,你吃完饭咱们去看一眼。”
进医院了?
还是父母进医院了!
秦时月好淡定。
楚思韵问:“什么时候的事?”
秦时月依旧很平静,语气里不带什么情绪:“昨天晚上进医院的, 早上他们告诉我的。”
楚思韵着急忙慌去换衣服:“你怎么不叫我?”
秦时月坐下道:“没大事, 放心, 老毛病。”
楚思韵在衣帽间穿衣服,大声道:“这样会不会不好?有点没礼貌。”
秦时月:“不管, 反正做什么都没礼貌, 干脆就真的没礼貌好了。”
虽然秦时月这样说, 楚思韵还是加快了动作。
不管秦浩是个怎样的父亲, 他是长辈,基本礼节要有。
楚思韵换好衣服,随便吃了几口,就跟秦时月一起出门了。
上车之后,秦时月启动车子,“其实,你没必要着急,他不需要我,去了就是为了衬托他的好女儿。”
楚思韵皱起眉头:“你一直都是被这么对待的吗?”
车子驶出车库,秦时月没说话。
楚思韵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和我说说吗?”
秦时月依旧没有回答。
楚思韵识趣闭了嘴。
秦时月不想说就不说吧,这本来就是揭人伤疤的行为,她没有资格让受伤的人云淡风轻说经历过什么。
虽然秦时月不说,但多多少少可以猜出来一点。
当时通过家里人认识了秦时月,她身上一点十几岁的人该有的朝气都没有,丧丧的,只有眼睛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后来被迫走进婚姻,秦时月倒是不丧气了,就是平时不显山露水,有种超乎年龄的气质。
秦时月有个妹妹,只比她小几个月,叫秦星月。
在外人眼里,好像秦浩只有秦星月这个女儿一样,秦时月完全被人忽略。
秦浩还有个小儿子叫秦阳。
楚思韵只在当年婚礼见过那人。
后来听到秦阳的名字,都是在各种饭后小八卦中,他年纪不大,惹祸本领不小,时常得亲爹去捞人。
秦星月是omega,前一段时间和丁家的小儿子丁飞宇订婚了。
丁家挺厉害的,丁飞宇是丁家的宝贝,风评不错,比秦阳好得多,美中不足的是他有个便宜哥哥争家产。
那个哥哥是情.人生的,没听说有做过什么大事,但往往这样的人才最危险。
秦星月和秦阳的妈妈就更有来头了。
秦时月的妈妈生秦时月的时候意外去世,秦时月舅舅家没少找秦浩的麻烦,可是人家秦浩依旧顶着压力在前妻去世不久办了二婚婚礼,婚礼后没多久又办了一场孩子的满月酒。
后来圈子里的人都在感慨秦时月妈妈瞎了眼看上这个人。
楚思韵捏着衣服上一个小线头缠着手指绕了几圈。
这个关系,单单捋一遍楚思韵都眼晕,太复杂了。
每家恩恩爱爱不行吗,非得这么算计。
秦时月也是不容易,一个小姑娘生活在这样的家庭。
经过仅有几次的接触,楚思韵觉得秦时月那继母也不是什么好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换位思考,如果换了楚逍生活在这样的环境,楚思韵会很心疼。
秦星月比秦时月小不了几个月,不知道秦时月有没有被欺负过。
虽然秦时月是alpha,秦星月是omega,但秦时月比较正直,她肯定不会做那种欺负弱小的事。
至于秦星月会不会仗着年纪小、爸爸妈妈都在身边而反过来欺负秦时月,这就不得而知了。
又不能问秦时月。
她那么要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示出来。
楚思韵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问那两句呢?
她心里大致有谱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问个细节?
着实没必要。
她只需要知道那一家子对秦时月一点都不好就可以了。
她只要做到永远站在秦时月身后当她的后盾就行了。
其他听了也不能做什么,徒增烦恼。
车子平稳行驶,很快到了医院。
她们俩安静了一路,车子停下,楚思韵为了缓解气氛,说:“到了呀。”
秦时月冷冷淡淡地:“嗯。”
楚思韵解安全带,背好包,整理衣服,整理头发……
到最后,实在没什么可以做的了,推门下车。
楚思韵手刚抬起来,秦时月叫住她:“等等。”
很好,就知道会这样,不枉她墨迹这么久。
楚思韵坐好,把心里的小九九都收好,问:“怎么了?”
秦时月叹了口气:“过去的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楚思韵重重地点头:“嗯,跳过这个话题,我们去吧。”
好奇心突然没了?
楚逍好奇心挺重的,她这点随楚思韵。
楚思韵就这样突然不想知道了?
秦时月乐得如此。
两人并肩进了住院部。
楚思韵口罩帽子一应俱全。
秦时月和她一样。
进了电梯,只有她们两个人。
秦时月不禁吐槽:“出门也太麻烦了。”
一路上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被人发现,造成医院拥堵,这样对谁都不好。
楚思韵抱着秦时月的胳膊:“不管,你自己选择的路。”
秦时月:“我自己选的?”
楚思韵想了想,好像是让孩子选的。
可是是秦时月决定让楚逍选择参不参加节目。
归根结底,还是……
楚思韵:“就是你选的,第一个选择权交到你手里的。”
秦时月妥协:“好吧,我选的。”
楚思韵满意:“嗯哼,知道就好。”
就在楚思韵说话的时候,电梯到了楼层,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
楚思韵那句撒娇似的话也不知道被听过去几分。
年轻女人看起来很懂礼节,微微点头打招呼:“姐姐,嫂子。”
秦时月将冷漠贯彻到底,只点点头。
楚思韵觉得自己可以在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里演一个知情达理的好女儿媳妇儿:“妹妹好。”
没有人动,电梯门要合上,秦时月及时伸手挡了一下。
秦星月终于意识到自己挡了路,往后退了一些,方便两人出来。
楚思韵还是那个挽着秦时月胳膊的姿势。
秦星月视线在两人身上游走一遍。
搞事情?
秦星月刚才那个站姿是要乘电梯下去吧。
现在电梯已经去了别的楼层,不懂她要做什么。
秦时月也不说话,多半应该是没话讲。
楚思韵夹在中间很难做。
该说不说,这场面真尴尬。
几秒钟后,秦星月开口道:“快中午了,我去给爸爸弄点吃的。”
秦时月这次不止只点头了,她“嗯”了一声。
说完这句,秦星月还是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
这到底要干什么?
楚思韵在秦星月再次开口前说:“不是去弄吃的吗?我们就先去病房了。”
说完,楚思韵拉着秦时月直接走了。
不跟秦星月多打招呼,不了解这人,害怕被“陷害”。
她不喜欢搞这些弯弯绕绕。
到了病房,楚思韵先看到了病床上靠在床头的男人。
有段时间没见过,怎么变老这么多?
房内没有别人。
秦时月摘掉口罩帽子,喊了声:“爸。”
秦浩笑呵呵的,看着倒像一个慈祥的父亲。
他招呼道:“我不方便,就不下床了,你们俩坐。”
楚思韵把自己的口罩和帽子摘了后,笑着点点头,“好,我们自己坐,爸。”
两人刚坐下,一旁卫生间门开了。
秦时月继母韩香雅刚才在里面,怪不得不见她。
秦时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没开口叫人。
得罪无关紧要的人还是惹秦时月不开心?
楚思韵选择前者,她也只是笑笑没开口。
韩香雅面上的笑容有点僵,她走到自己老公的病床边,指着床头柜上的东西问:“时月、思韵,你们吃水果吗?”
楚思韵回答:“不用了,谢谢。”
依旧没称呼。
果然,经这一遭,秦浩脸上的笑容不怎么挂得住。
管他笑不笑。
四个人在房间这样不咸不淡地呆了几分钟,秦浩终于憋不住了。
他垮着脸,带着怒气说:“秦时月,没有人逼你过来,你这样给谁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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