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是我丈夫这件事。”◎

  异口同声。

  两句话同时落地, 周晚棠和邬紫越面面相觑,不过其中最意外的还是商时序。

  他的神色略微讶然,低头看向晚棠。

  不过她显然也是不好意思了, 低着头不敢看向在场众人,可耳垂却悄然红透。

  商时序收回视线, 抿了抿唇角翘起的弧度。

  拇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心口像是被人拿一片羽毛轻柔地扫过。

  没有留下痕迹,去掀起一片涟漪。

  邬紫越在这时迅速改口, “就那种朋友。”

  “你们懂的。”

  说完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目光求救地望着晚棠, 眼神仿佛是在问她:按照剧情的发展,她不应该说这话才对。

  早知道先前就该和她一起串好口供的。

  戚文挑眉:“懂什么?”他的目光看向邬紫越,明知故问道。

  其他人本来因为晚棠的那句话,还在讶异当中, 倒是被邬紫越这一句话弄得一头雾水, 晕头转向的。

  “小邬啊,你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郭文津愣说, “怎么和晚棠说的不一样哩?”

  没办法, 只得咬咬牙:“就是对象。”

  “嗯。”她点点头,话可算憋出来了, “这个就是晚棠的对象。刚才就是说得委婉了一点, 但意思都是一样的。”

  “你说说你这丫头。”徐有林笑她,“晚棠结了婚, 怎么你还替她解释得闹了个大红脸?”

  “没有吧?”邬紫越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热度烫得惊人, “好吧。”

  不用去想, 就能知道有多红了。

  戚文的视线从商时序的身上慢慢转开, 水平移动到周晚棠的身上,“晚棠,你居然结婚了?”

  “是啊小周,”郭文津思考了一下,“记得前几个月的时候,你不是还单身的吗?”

  单位里的人说多不多,年轻人更是面熟得很。

  这几年人事稳定,即便不去特地了解,碰上面的时候闲聊三两句,多少也能知道个大概。

  “以前确实还是单身。”周晚棠默默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平缓,“但结婚这个事,刚好就是两个月前的事情。”

  “两个月,那还是挺快的。”徐有林问了嘴,“以前是旧识?”

  “算是吧。”

  商时序静静地听晚棠说着,等她说完,才接上话茬。

  语气谦卑地看着这些对于晚棠来说,既是长辈亦是前辈的人,“您好,我是商时序,周晚棠的丈夫。”

  “你这孩子,你说说你结婚了,怎么也不告知我们一声。”徐有林虽然语气不赞同,但是对于眼前这和谐的一幕,多少还是赞许的。

  “结婚的事情比较仓促,本意是打算等一切都彻底安定下来了,再让晚棠和大家说的。如今想来,着实是我考虑不周到了。”

  “婚礼定在明年三月中旬,届时一定会给大家奉上喜帖吃酒。”

  “老林,你看看这孩子,”郭文津看向徐有林,“我们都还没有说什么呢,他倒是都已经顾全周到了。”

  “终身大事定下来是一件好事,免得到时候又被拉着到这到那相亲的。”

  “师父。”

  “怎么了?”郭文津笑着道,“老林啊,这你就不知道了,还是心太糙。人这是不好意思了。”

  “郭师傅,怎么连您也要取笑我了。”

  “哪里。”

  商时序敛眉,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转而对大家说,“为了表达晚辈的歉意,待会一起去吃一顿饭吧?”

  徐有林和郭文津本道拒绝的,没想到邬紫越和戚文两人异口同声地点头答应,“那就不客气了。”

  没辙,只好笑着无奈道,“那就麻烦你了。”

  “倒应该是我说,能和大家一起吃顿饭,”他的目光看向周晚棠,“属实是我沾了晚棠的光了。”

  *

  一行人在博物馆里转了一圈,看着数月前,还在自个手中等待抢救修复,而今就被放在展厅供游客们观赏,也是颇为感慨。

  每件文物放在独属于自己的玻璃展台里,人从身侧经过,可以从文物摆件以及文字解说中窥见老祖宗的审美与智慧。

  徐有林指着展柜里的一尊春秋时期的鼎,对商时序道:“小商啊,这件文物就是晚棠修复的。”

  商时序落眼过去。

  “师父。”晚棠老老实实澄清,“我就是打了打下手,大头的事还是您忙的。”

  “在铜器上落下手笔,那便留下了一种独特的属于自己的痕迹。”

  商时序点头,弯了弯唇角,没说话。

  在拐进右侧,进去竹帛展厅的那一秒,趁大家在前面走着,视线没有落过来。

  俯低身体,凑在她的耳边,“我们家小婉,很厉害的。”

  周晚棠怔愣。

  慢慢才回过神,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痒得耳廓都漫上一层红。

  瞥眼看过去的时候,他便站直身体,目光自己左侧展柜里放置的竹简中。

  好似方才并不是他的行为举动。

  戚文和邬紫越俩人在前走着,他本意是放慢步伐,等待周晚棠跟上来的。

  结果被邬紫越拦着,几乎是半拽着他往前面的展柜凑。

  “你做什么?”

  “嘘!”她立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压低声音,尽可能地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不做情侣身边发光发亮的灯泡,这你都不懂吗?”

  一副过来人看愣头青的模样,“你说你怎么还摆出这副表情,我说得没毛病。”

  戚文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我觉得你也没明智到哪里去。”

  “不是说要去看的麽?”他歪头,视线投掷到正前方的展柜,“走了。”

  “喂!”邬紫越在背后喊他,“要不要走得这么快?一点防备都没有。”

  “你不知道,身为男士应该等待一下女士的吗?”

  闻言,他果然顿住脚步。

  大概是邬紫越这一声确实没收住,离得近一点的徐有林和郭文津感叹,“还是年轻人有活力。”

  “前边已经没有了,我们在这里逛一圈,差不多就可以出去。”

  *

  从博物馆出来,一行人去的是离故宫不远处的饭店。主要大家都住在附近,也不便于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远的地方比较僻静,而人多了总喜欢热闹一点。

  周五晚上六点,也算是一个下班小高峰了。周围的人流量逐渐上升,城市越来越热闹了。

  饭店里开了暖气,一进去暖意烘人,将外面沾染的寒气都驱散了。

  正厅里面坐着几桌客人,看着像是一家人出来聚餐的。

  邬紫越问:“坐哪里?”

  “都行。”

  “那就靠窗的位置吧。”

  “好。”

  抽开椅子落座后,一位面容年轻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迎了上来。

  “您好,这是我们店的菜单,可以看一下的。”她微微躬身,将菜单递给左手边的郭文津。

  “好,我们先看一下,待会选好了再叫你。”

  说完,郭文津将菜单递给身旁的晚棠,“你们年轻人来点,我都可以的。”

  “那我替你们点吧。”晚棠将菜单打开,“我记得您和我师父都不大爱吃重油盐的菜。”

  “这个芹菜炒香干应该可以。”

  目光从一溜的菜目上划过,尽量挑选一些比较家常一点的菜式。

  嘴里念念有词,“这个清蒸鱼怎么样?”

  “可以。”

  “还有这道藜蒿炒腊肉。”晚棠一眼看见菜名,“虽然不大爱吃重油盐的菜,但是这道例外。”

  “难为你这孩子还记得。”

  周晚棠:“上次大家一起去团建的时候,无意重发现的。”

  她弯了弯唇角,“还有几道青菜,当季吃,味道应该也不错。”

  “喏,你们也选一选。”

  “那我就不客气了。”邬紫越笑着看了眼,“那我就点一道耳熟能详的烤鸭吧。”

  “他们家的烤鸭贼好吃。”她推荐道,“上次点外卖吃过一次,尝到味了。热乎的薄饼卷上烤鸭皮肉,搭配葱丝和黄瓜丝,最好再蘸一点甜面酱,真的超级美味。”

  将菜单往后翻了一面,“再来一个红烧肉吧。”

  “擦擦吧。”戚文抽了一张纸递给她。

  “做什么?”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邬紫越白他一眼:“你够了,适可而止。”

  徐有林看着眼前这一幕,笑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俩孩子怎么还成敌对状态了呢?”

  “徐师傅,您尽爱说笑。”邬紫越咂摸,“这些都是没有的事情。”

  “我就点这个就行了。”她没好气地将菜单推给戚文,“你自己选。”

  戚文瞥了一眼,便将菜单推了出去,“那我点一个梨球果仁虾。”

  “我觉得我师父说的话,确实没错。”周晚棠托着下巴,盯着对面俩人的举动,“感觉好像自从博物馆出来之后,你俩之间的氛围就变了。”

  “哪有,你肯定产生错觉了。”

  戚文对此也点点头,将菜单递给商时序,“我们都点完了,你也点一点吧。”

  “谢谢。”商时序接过菜单,倒是没看。将服务员唤了过来,将已经勾选好的菜单递了过去。

  转而又报了几道菜名,“天冷了,还是要喝一点热乎的。这个玉米排骨汤可以吗?”

  “好。”

  “喝热一点了,暖和。”徐有林赞同。

  *

  方才点的都是菜品,而上菜又需要一点时间。因此等待的间隙,又点了一点饮品。

  除了果汁,商时序询问:“53度的茅台可以吗?”

  “我师父他不喝酒。”晚棠对他道,“郭师傅他也不喝酒。”

  “是啊,不喝酒了。”郭文津感慨,“以前还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温酒喝。尤其是冬日的时候,一杯酒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

  “近几年身体素质有下降的趋势,血压上来了,所以慢慢地也就把酒给戒了。”

  邬紫越道:“这话我可以作证,以前我们部门一起出去团建的时候,郭师傅可是滴酒不沾。”

  “我也不喝酒。”戚文也摇摇头,“果汁就行。”

  话虽然如此,但商时序让服务员沏了一壶茶,以茶代酒。

  捏着壶柄,朝徐有林和郭文津一人斟了一杯茶。

  “这是普洱吧?”郭文津品了一口,和身侧的徐有林聊着,“你对茶道有所研究,我这嘴巴应该没有尝错?”

  “嗯。”

  徐有林点头。

  此刻,放在内衬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传来凤凰传奇“荷塘月色”的响铃声。

  他的手指摸进口袋,从兜里取出手机。

  这一刻,大家不约而同地止住了声音。

  徐有林摁了绿色的通话键,对方声音从听筒里漏了出来。

  温和而富有阅历感的一道女声,周晚棠瞬间知道对方就是她的师母了。

  “喂,老林啊。我刚买完菜回来了好一阵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呢?”

  “哎哟,你瞧我都忘记了。”徐有林有点歉疚了,“今天我在外面吃,就不回去了。”

  “单位里的事?”

  “不是。是晚棠那孩子的另一半,请我和老郭,还有单位里的两个个孩子一起吃顿饭。”

  “晚棠?”对面语气显然讶异,“那孩子结婚了?”

  “嗯。”

  “还真觉着有点突然呢。”

  饭桌上太安静了,两个人又坐的位置又挨得近,这话算是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不知道是不是晚棠的错觉,总觉得听筒里的声音不止她一人听了去,在座的每个人似乎也都听到了,目光都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身上。

  好在此刻服务员端着菜过来了,俯身将那道清炒时蔬放在她的面前:

  “后续的几道菜,也都差不多好了,马上就可以呈上来了。”

  “好的。”

  因为这一插曲,大家的注意力似乎被转移,她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甫一抬眼,便对上商时序唇角扯着笑的模样,趁大家的注意力不在此,朝他瞪了一眼。

  他挑眉,稍偏头,脸上笑意更盛。

  替她将喝了一半的果汁重新斟满。

  周晚棠捏着玻璃杯的杯壁,下一秒,才放到一半的心口又悬了起来。

  徐有林将手机往她这边递了一寸,“你师母有些话想和你说。”

  “啊?”显然还在状况外,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接了过去,只听对面道,“晚棠丫头啊,我听老林说你结婚了,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嗯。”

  “这是好事,那天有空了,可得来师母家吃一顿饭。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小伙子,把我们晚棠给拐走了。”

  因为徐有林的关系,周晚棠和陈秀的关系不错。

  在点外卖和去周沉术那蹭饭之余,偶尔也会跟着一起徐有林一起回去,蹭上一顿饭。

  每年过年,也会提着一点心意上门拜访。

  徐有林和陈秀俩人没有女儿,很多时候,对待晚棠和当作自己亲生女儿也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周晚棠应了声,“好的。”

  “老林和我说,你们现在在外面吃饭,那我就不打扰了。”对面笑了下,“先挂了啊。”

  “嗯。”

  “拜拜。”

  电话挂断,郭文津似乎也想起来今个儿出来,还没有和家中的老伴提起。

  怕她也在家里面等着,赶忙从黑色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等所有的菜上齐,热气蒸腾,暖光熏得迷人眼。大家举杯话闲聊,真要说起来,不逊于过年时一起聚餐的气氛。

  这一桌的饭,实际吃得很慢。

  等结束时,已经快八点了。

  徐有林和郭文津熬不动夜,平日里也不大爱看电视剧。

  每次下了班,回家做了饭,吃完后休息消化一会,便去洗漱睡了。

  今晚这一顿饭结束时,时间不算太晚,但对于他们而言多少也不早了,再晚一点就不大能熬得住了。

  “人年纪上来了,熬不动夜了,就先走了。”徐有林面色和蔼,对这群小年轻嘱托着,“你们也记得晚上不要熬得太晚了。”

  郭文津笑呵呵地补充:“熬夜容易长黑眼圈。”

  “好。”周晚棠点头,“那我送你们出去。”

  “不用了。”连忙摆摆手,“这么一点路,记性还没差到那个地步。”

  话虽然这样说,但商时序还是执意送俩人一同出去了。

  在手机下了个打车软件,分别给徐有林和郭文津打了车。

  “我们走回去就行。”徐有林道。

  郭文津:“就这么一点路。”

  “没关系的。”商时序从手机上调出天气预报,“现在已经将近零下十度,很冷了。就算是离得近,但吹冷风,终归对身体不好。”

  “车过来了。”他道,“我送您过去。”

  等目睹俩人上了车,他折返回去,在前台处买了单。

  在旋转推门外吹了会冷风,才重新走了进去,刚好碰见从位置上起身,准备去洗手间的晚棠。

  便在原地等了一会。

  饭桌上,此刻只有邬紫越和戚文俩人。

  邬紫越和他大眼瞪小眼,而后托着下巴,“虽然我们平日里交流得并不多,但我感觉你今日很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

  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是不是喜欢晚棠?”

  “你就可劲瞎猜。”戚文抽了一张餐巾纸,淡定回复,“纯粹就是中午没吃饱,现在饿了而已。”

  她对此点评:“牛头不对马嘴。”

  见周晚棠和商时序并肩走了过来,将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冲俩人说道:“今天吃饱喝好,感谢款待。”

  “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话刚落,被邬紫越制止,“别。就这么几脚路,也没下雪,我走回去就行了,权当消食了。”

  皮笑肉不笑地扭头回看,“还有,他。”

  可不能把这盏亮堂堂的“灯泡”留在这里。

  *

  和邬紫越他们呈反方向分别后,步行了几百米到停车位,商时序替周晚棠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等她坐了上去,才折了过去。

  今天虽然晴了一天,但光线并不强烈,堆积了好几天的雪一时半会的也很难化开。

  入目白茫茫一片,路灯的灯罩上面压了厚厚的一层雪,指示路牌的个别字眼被雪给掩盖。

  在远离市区的位置,慢慢寂静。

  黑色的迈凯伦穿过一片昏黄的街道,最终停在胡同外的那棵枝叶茂盛的香樟下。

  迎来了休息日,四合院里的光一盏盏亮了起来。

  人走在胡同里,这些光落在身上,像是和煦的太阳光,很温暖。

  往宅院里走着,发现孙奶奶家的宅门是敞开着的。

  门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在扯斜出来的枝桠。

  小姑娘家家的,即便使尽全部的力量,也还是很弱小。

  只有最底层的叶片被拽动,叶片上覆盖的雪花也一起被抖落。

  晚棠越瞧越觉得眼熟,“芷若?”

  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连忙回头看过去,“晚棠姐姐!”小姑娘松开手,树枝弹开,又带起一片雪。

  “欸?”她转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神里全是好奇,“这个大哥哥是谁,怎么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

  “芷若啊,你怎么又跑出去玩了?”

  孙奶奶的声音由远及近,“不是都跟你说了,不去去外边玩雪。这院子里面多的很,都给你留着在呢。天黑了,外面都没什么人。小心碰见人贩子,他把你抓走的。”

  “奶奶,”于芷若撒娇的语气,而后对于这番话又有点嫌弃,“我二年级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现在我都三年级了,你还这样说。当我是小孩子吗,总是骗我。”

  “你不是小孩子,那谁是呢?”孙奶奶道。

  “我才不信。”于芷若道,“而且谁说这外面没有人了,我就碰到晚棠姐姐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商时序,两只眼睛发光:“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大哥哥。”

  “晚棠?”孙奶奶走出宅门,才看见立在门外的周晚棠,“刚回来吗?”

  “嗯。”

  想起孙女说的那个大哥哥,目光这才慢慢转到商时序的身上,笑着问:“这位就是你上次提及的丈夫吧。”

  晚棠低着头,脚尖踢着地面的雪,半晌才不大自在地在喉咙里滚出一声,“嗯。”

  “小伙子,确实俊俏。”孙奶奶笑言。

  “跟电视里的大明星一样。”于芷若抿着唇,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还有晚棠姐姐也是。”

  孙奶奶乐了:“那和你前阵子追的那个明星比起来呢?”

  虽然商时序很帅,哪怕但从颜值上来讲,也确实比自己现在粉的那个明星更帅气一点点。

  但是小姑娘还是选择坚定自己的想法,大声嚷嚷着,“当然是我追的明星了。”

  周晚棠没忍住,“噗呲”笑出声。等笑完,又意识到这样似乎不大好,亡羊补牢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露出一双乌黑清亮的眼睛,眼珠子左转右转的,就是故意不落到他的身上。

  商时序问:“这么高兴的吗?”

  “没有。”她言简意赅,回答迅速,“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高兴了?”

  他顺着道:“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孙奶奶将眼前这一幕收入眼底,慈蔼的面容也挂着一丝柔和的笑意,“吃饭了吗?”

  “前两天不是和你说,要包饺子了。”她招呼着,“晚饭若是没吃的话,进来吃顿热乎的。”

  “刚刚吃完回来的。”商时序有礼道,“劳您挂心了。”

  “嗯嗯。”晚棠在一侧点头,“我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你这孩子。”

  孙奶奶笑着,一副拿她没辙的模样,“今天吃过晚饭也没关系,我进去给你装一点包好的饺子,到时候你带回去,想吃直接煮了就行。”

  “真的不用了。”

  “那不得行。”甚至怕他们提前离开了,自己留在宅前盯着,让小姑娘进里面和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喻欣说,让她去冰箱里装饺子。

  “晚棠,”喻欣走了出来,将装进袋子里的饺子递给晚棠,“怎么都不进来坐?”

  “这位是?”瞥间身侧的商时序,“该不会就是你前天提到的那位吧?”

  “嗯。”

  由衷感叹:“郎才女貌,般配。”

  “当事人还在。”怕她说出更多的话,晚棠有点不好意思了,“今天风大,我就先回去了,我们改天再聊。”

  “孙奶奶,我明天再来找您。”

  话一落,匆匆忙忙地往前走着。

  商时序看着眼前这一幕,和孙奶奶还有喻欣道别完,追赶了上去,接过她拎在手里的饺子。

  云淡风轻地说:“今天好像没起风。”

  “上次说了什么?”

  晚棠往前走了几步,压根不敢回头看。

  等过了拐角,脚步才渐渐慢了下去,有了闲心去思索他话里的意思。

  “想知道啊?”她停下脚步,故意逗他,“就不告诉。”

  “也行。”他没追着问,语气闲适,“等你哪天想告诉我了,就告诉我。然后,我再来问你。”

  “你觉得这样呢?”

  “还行。”她点点头,“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商时序。”

  “嗯。”

  “商时序。”

  “嗯。”

  “商时序。”

  “嗯?”他斜睨着眼看过去,“怎么了?”

  等了一会,只听晚棠道:“我不想走路了。”

  “那我背你。”他的眼尾舒展开,嗓音腔调里都浸着笑,“背你回家。”

  “真的?”

  “如假包换。”

  商时序蹲下身,晚棠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

  “怎么了?”故意逗她,“怕摔跤?”

  “那你会吗?”

  “不会。”

  虽然方才思考的并不是这个,但在这一刻都并不重要了。

  可她还是接了句,“好吧,姑且相信了。”

  慢慢地沉下身体,趴在他的脊背,手臂交叉圈在他的脖颈。

  等她稳住身体,商时序才慢慢直起身体。

  晚棠侧回头,看着雪地里的脚印,从一前一后的两串,到逐渐重叠交叉,再到最后的一串。

  心口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感觉并不难受,反而很充实,有一种踩在云端的轻飘感。

  她收回目光,趴在他耳朵边问:“会不会很重?”

  “当然不。”他侧头看她,“轻飘飘的,需要多吃一点饭了。”

  “监督你。”

  “不要。”

  呼吸起伏,晚棠慢慢低下头,侧脸枕在他的肩头。

  积雪的电线杆从视线里跃过,耀眼的暖光拂过脸颊。

  她转过眼:“我和她们其实没说什么。”

  “除了,你是我丈夫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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