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流动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暂停键,唯一没有停止的是心跳和脸上潮水般涌现的热度。

  霍泠眼里浪潮翻滚,快要把人淹没,白落安被这样的滚烫灼伤,不得已避开他的视线。

  心跳声震耳欲聋,只有离开让她心悸不止的源头,才能让心脏的跳动恢复如初。

  回避的动作让霍泠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双手捧过她的脸,动作强硬地把白落安的头摆正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几秒之后,霍泠神色认真,轻声呢喃:“你脸红了。”

  冷淡的面容因沁了绯色显出了潜藏于深处的柔情,极少的能见到的,情动至深处的风情。

  白落安眼皮一抬,刚要出声,就听霍泠继续开口。

  “好红啊。”

  白落安:……

  霍泠用手背感受了下她脸上的温度,用一本正经的腔调念。

  “也很烫。”

  白落安:……

  “老婆。”

  白落安:……

  白落安脸上摆不出任何合适的表情来,所以只好没有表情。

  僵硬得可爱。

  霍泠自己先笑开了,挺直了腰背,头一抬,闭上眼睛从白落安精致小巧的下巴尖开始向上亲。

  仍然不死心地,在亲吻的间隙缠绵地诱哄:“老婆。”

  “你答应我的。”

  见她无动于衷,又从鼻腔里轻哼道:“你骗我。”

  幸而家里早有一个撒娇精,才让白落安坚守住了防线,不至于溃不成军,“不是。”

  霍泠坚持:“是。”

  “不是。”

  霍泠的执拗劲儿上来了,直到抵达锦澜苑,章书还能听见霍泠在白落安耳边念叨着。

  “你是,你就是。”

  前言不搭后语的,章书一脑门问号。

  是什么?

  是单身狗不能理解的暗号吗?

  他想。

  走到家门口了,白落安还没有松动的迹象,于是某人开始不高兴了。

  生怕白落安不知道似的,换鞋的时候他身形一晃,站立不稳,却在白落安要搀扶的时候慢慢推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我要我老婆扶。”

  白落安双手收回身侧,点点头,煞有介事道:“好吧,你老婆不在这里,那你就自己换吧。”

  丢下这句话就抱着来迎接小胖子进屋,留给霍泠一个冷酷绝情的背影。

  某人满腹委屈换了鞋,径直到卧室,找了身睡衣转身进了浴室。

  话都不说了。

  水声淅淅沥沥。

  白落安跟在他身后,听了会儿浴室里的动静,才转身到厨房给某个发脾气的人煮醒酒汤。

  材料一点点进锅,香气缭绕,七月半鼻尖翕张,有些陶醉地嗅空气里的味道。

  “喵~”

  小胖子用前腿努力扒拉白落安的衣角,仰起来的脸软萌可爱。

  白落安低头看了它一眼,找了根一次性筷子在边缘蘸了点,蹲下身给馋嘴的小猫尝尝味道。

  美梦成真,七月半兴高采烈,伸出舌尖舔舐筷子尖,然后……

  呕!

  脑袋甩成陀螺,想把这股骇人的味道甩出自己的脑子。

  白落安轻笑一声,筷子点了点七月半的头,算作小小的教训。

  她进入卧室的时候,霍泠刚洗完澡出来,身上裹着宽松的睡袍坐在沙发上,脸上还是那副生闷气的样子,白落安把瓷碗放到一旁,拿起干毛巾给他擦还在滚落水珠的湿发。

  白皙的手指在黑发中穿梭,吹风机的热气轰鸣而出,把发丝湿润的水汽蒸腾一空,变得蓬松柔软。

  汤也放到适宜入口的得温暖,霍泠眼睛一亮,捧着碗乖乖喝完。

  做完这些,白落安却没有再搭理他,霍泠自己默默洗好碗,回到卧室后,白落安进了浴室。

  霍泠心里一沉,在卧室转了几转,时不时扫过浴室微微透光的紧闭房门。

  生气的人好像掉了个个儿。

  夜深了 ,白落安打了个哈欠,招招手让七月半过来,霍泠见此哪还维持得住,当即捍卫自己的位置,先一步把白落安搂过来抱着。

  七月半不满地哼哼,但已然习惯位置被抢占,自己找了个位置团成一团。

  白落安没有挣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只是还是不理人。

  霍泠闷闷地开口:“对不起。”

  “噢。”白落安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些,“你哪儿错了?”

  霍泠一阵沉默,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道歉。”

  “你不理我了。”

  白落安闻言轻笑,睡意都跑了些。

  她脸上带了笑,霍泠心里才松了口气,视线落下,宽松的领口能看到前几天他在白落安肩膀留下的痕迹。

  几天过去,只剩下淡淡的红。

  霍泠在的吻落下那一处,在那一小块细腻白皙肌肤上加深属于自己的独有的印记。

  轻微的痒。

  白落安忍了忍,没有动作,好在霍泠只是单纯地亲了下,没有别的动作。

  “别生我的气。”

  白落安半眯着眼,眉目笼罩着床头灯晕黄的光影,“不是你在生我的气吗?”

  “我哪有。”霍泠低声反驳。

  “哦~”怀疑的语气。

  “我没有。”

  白落安唇角勾起:“不是生气,那你在干嘛?”

  她轻声问:“撒娇吗?”

  霍泠:“我想要的,撒娇就能有吗?”

  白落安鼻腔哼出一声“嗯”,笑道:“你试试。”

  一阵沉默后,身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温热的气息从额头掠过耳畔,耳垂上贴上柔软。

  耳朵一热。

  “老婆。”霍泠压低了声线,声音里带着几分微微的喘,轻得像春日纷飞的花瓣。

  “我想要。”

  和请求同时被感知到的还有某人伸进她衣服里不安分的手,白落安骤然抬头。

  得寸进尺都不能形容这个人了。

  他是贪得无厌!

  七月半身体悬空,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命运的后脖颈被拎着,然后它就眼铮铮看着飞出了卧室,回到了它冰冷孤独的猫窝!

  还有没有天理啊!

  它生气了!

  它真的生气了!

  有没好心人来帮小猫咪维权啊!

  它需要律师!

  有没有猫猫警察能够逮捕这个可恶的人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