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温态度良好,但是闵言一品就能品出其中的敷衍意味,于是,他来白落安这里告状了。

  “白姐,你说说,她刚刚的行为是不是很危险!是不是!也就是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把他绊住,万一他有同伙呢?太莽撞了!太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了!是不是?是不是!”

  白落安沉着脸赞同地点点头,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不悦。

  骆温低哼了一声:“我知道错了,真的真的真的错了,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白落安神色淡淡:“撒娇没有用,骆骆。”

  骆温眉眼耷拉下来,瞪了闵言一眼。

  闵言像个受气小媳妇:“白姐,她凶我。”

  白落安笑了笑:“闵言,谢谢你帮我照顾她,麻烦你先到旁边坐会儿,我单独和她说两句话。”

  闵言:“好,我去洗把脸。”

  镜头里只有骆温一个人之后,骆温脸上浮现了郑重之色:“我保证刚才的话都是真的,我没有不把自己的安全当一回事,我是确认了我能制服他才动手的,像这样的再来三个我都没问题。”

  白落安:“我知道你身手好,但是,淹死的往往都是会游泳的人,别人遇到危险会躲,而你艺高人胆大,只会一门心思向前冲。”

  停顿片刻,白落安语气放缓:“不是说你今天做错了,你很勇敢,很厉害,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我们只是不希望你去直面危险。”

  骆温凑到屏幕前,猫儿一样的大眼睛看得人心发软:“知道了小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会再因为自己能打就总是无脑冲了,我不会把运气的成分当作自己百分百的实力。”

  她笑了下:“你没有生气对吧,你只是想提醒我谨慎一些。”

  白落安无奈:“是啊,不然呢。”

  骆温撒娇:“我就知道,但是你刚刚黑脸真的好吓人。”

  白落安低笑:“是吗?”

  骆温小鸡啄似的点点头,“闵言刚才肌肉都绷紧了哈哈,他好像有点怕你。”

  听了这话白落安更是无奈,她不知道闵言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东西,见了她就跟猫见着老鼠一样,规矩的不得了,好像生怕得罪了她似的。

  爬山那天她的确是有意压闵言一头,但是那也是基于两人一直对立的情形,冷着脸有时候是一个很好用的技能,可以避免很多无谓的麻烦,比如莫名的找茬。

  他态度转变,自己也很友好了,不知道他在怕个什么?

  “我没那么吓人吧。”白落安失笑,“我很注意控制自己了。”

  这个话题好像戳中骆温的笑点,她趴在桌上笑个不停:“是啊,我就觉得你一点都不凶啊。”

  白落安一点都不信:“是吗?我怎么记得有个人连招呼都不敢和我打呢?”

  骆温惊讶:“你还记得啊?”

  “当然。”

  骆温又笑了两声:“那时候是不了解你嘛,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你笑两次,我不敢和你说话,怕你拒绝我怎么办?”

  白落安:“哦,不凶。”

  骆温笑道:“是不凶,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大家刚进大学,都还青涩腼腆,但白落安已经有那种镇得住场面的气场了,她身上有种无论发生再大的事情都能瞬间冷静下来的沉稳。

  和他们格格不入。

  想到过去,骆温感叹道:“好神奇,那时候的我肯定没想到有一天能和你做朋友,我真是了不起。”

  “你当我是什么宝贝吗?”白落安顺口一接。

  骆温“嗯”了声:“你就是宝贝啊。”

  白落安嘴边的笑停滞片刻,“好像有点肉麻了。”

  骆温偷笑,谈笑完了之后她神情严肃地问道:“姓霍的那个人最近没来烦你吧?”

  如果不是闵言说漏嘴,骆温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她就说霍泠看起来怪怪的,竟然打着这个主意。

  美得他!

  白洛安心底叹了口气,面上不动如山:“没见过面。”

  骆温很满意,挂断视频之前特意嘱咐了一遍:“这人不安好心不怀好意不是好人,你千万别理他啊!”

  闵言掐着时间回来,刚好听见骆温这句铿锵有力的话,但他明智地选择装聋。

  “白姐再见!”

  “好。”

  提到霍泠白落安就能联想到现在还高高挂在热搜榜的沈钦。

  外面现在说他的话不太好听,大意是铁血无情不留情面,霍家三门兄弟阋墙家宅不睦,都是骨子里的冷血使然。

  沈家的反击来得直白,霍家三兄弟,随便拎一个出来就是一出谈资。

  霍泠并不关心外界的传言,沈家砸了多少钱曝料他并不关心,他只要封家看到这一切。

  在某些事情上白落安和霍泠拥有同样的默契,白落安明白霍泠的意图,而正是因为了解她才烦闷不已。

  她无法坦然地接受霍泠的好意,但又做不到拿出等价的条件回馈。

  她以前怎么没发觉霍泠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呢?

  借由封家打开桐城,多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放过了?

  “喵呜~”

  想得入神,思绪被七月半的一声拉回,柔软的圆球在她脚边绕圈圈,大脑袋有一下没一下蹭着她的小腿,发泄着白落安对她的冷落。

  粘人精。

  白落安手一勾,把七月半抱进怀里,七月半像个烧开的水壶,又热又闹腾,咕噜咕噜的声音暂时驱散了白落安心里细小的躁意。

  元旦前两天,白落安在中午突然接到顾惜的电话。

  顾惜尽力在克制,但白落安还是能听出她的担忧和心急:“小白姐姐,你今天有空吗?”

  “有,怎么了?”

  顾惜:“今天早上我舅舅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回来了,他回来和我舅妈离婚,还想把她从家里赶走,让那个女人住进老宅。”

  顾惜沉了口气:“我哥刚刚把他们赶走了,但是他明早在A市有一个必须出席的会,一会儿就得走,他刚打给我让我回家陪陪我舅妈,但是我下午有一门操作考试,我要很晚才能回……”

  白落安接过话:“你想让我先去看看佩姨?”

  顾惜小声“嗯”了一声,“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不想回老宅,但是我现在真的很担心舅妈,我妈妈现在也抽不开身马上过来……”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

  “没有不方便。”白落安温声说,“你好好考试,这边交给我,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佩姨。”

  顾惜松了口气,“谢谢你啊,小白姐姐。”

  放下手机,白落安从储物室拿出航空箱,打包了一些七月半的日常用品。

  这么多年过去了,遇人不淑的伤心还剩几分尚未可知,但傅晚佩作为一个母亲,肯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