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许纯主动且大方地说自己要请客, 所以等大家玩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起来收拾,准备前往她提前预定好的餐厅用餐了。

  许纯拍了拍屁股,偷偷拱到唐世玉身边, 眼睛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妈,你今天赢了没?”

  她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唐世玉没好气地看着她, 轻声说:“一点点。”

  许纯不禁眼睛一亮,好奇地刨根问底道:“所以那一点点到底是有多少?”

  “不多, 也就小几百万吧。”唐世玉轻描淡写地说道,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论到底有多凡尔赛。许纯直接愣在原地,满脸问号,目光带着怀疑地与唐世玉对视——你跟我说, 几百万是一点点?

  亿点点还差不多。

  唐世玉解释说:“我确实赢得不多。”她指了指郑瑾婵, “她大概赢了个小几千万吧……”

  许纯没有听完,她当场捂住自己的耳朵连连后退, 不行, 自己不能被这些天文数字给洗脑而对金钱的数额变得麻木。

  她知道隔壁桌的那几位大佬都有钱, 个个身家都是上千亿, 上万亿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随随便便玩两把都是玩这么大的。许纯一时陷入了沉默,自己见过的世面到底还是太少了, 否则现在也就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了。

  唐世玉知道女儿对于有钱人的这些悠闲娱乐心态不了解, 也没把她的大惊小怪放在心上, 只是叮嘱她说:“以后你少玩这些。”

  许纯点点头, 然后又好奇问道:“那秦姐……秦总和赵总都输了?”

  “倒也不是。”许纯看见唐世玉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微妙的表情,她似乎是认真地斟酌了一下词语,才跟许纯透露说:“秦窈应该算是今天最大的赢家。”

  许纯正根据她的话思索猜测着,就听见唐世玉说:“赵辞楹不仅输了一千多万,还输了几栋楼和好几个项目。”

  “而那些东西,刚刚已经全部进了秦窈的兜里。”

  许纯顿时:“……”如果她是赵辞楹,她估计要心痛得滴血,然后大骂秦窈专门出老千给自己下套。

  谁曾想她这个念头刚刚划过脑海,许纯就听见身后赵辞楹声音不善地跟秦窈说着话,因为距离的缘故有些听不清,但并不妨碍别人察觉到她语气里的气急败坏。

  秦窈眼眸平静,没有情绪地注视开始发疯的赵辞楹,只一句话就把赵辞楹给彻底压制住,“赵总不会是想耍赖,不肯愿赌服输吧。”

  秦窈嗓音淡淡,分明说得随意,可就是有一股压迫感在里头,“原来赵总私底下是这种蛮横无理,不讲诚信的人。”

  赵辞楹本来就只是一时气不过抱怨两句而已,结果秦窈的这两句话瞬间刺激到她,她像一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般,疯得更厉害了,“你少对我使什么激将法,我不吃你这套。”她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秦窈,“我这人在外的评论虽然差了些,但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绝不是什么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人。”

  赵辞楹冷哼一声,“秦总不必担心我反悔,等改天有空了……不,我非常欢迎秦总明天就来我公司,我们好好的把今天的账清算完毕。”

  “乐意至极。”秦窈唇角勾起淡淡的笑,仿佛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放心了。

  赵辞楹看着她笑得清浅缱绻的模样,胸口的那一股气顿时堵得更慌了,她无比怀疑今天的麻将局就是秦窈特意针对自己组建的,但是她没有证据。

  而且今天也确实是她技不如人,所以她愿赌服输。

  只不过,因着今天的事,赵辞楹对秦窈的手段和心机是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了。这人城府比十八层地狱还深,秦窈要是对付一个人,这绵里藏针的,轻描淡写就能让对方内外交困。对于这样的人,一般人能躲就躲,可赵辞楹偏不。

  她倒要看看,日后秦窈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郑瑾婵理解赵辞楹此刻输钱的心情,难得地出言安慰了她两句,赵辞楹瞥了瞥她,勉强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算是搭理。郑瑾婵今天赢了钱,心情好,对于赵辞楹这副爱答不理,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介意。

  秦窈看着两人搭话的画面,眸色渐深。

  上一世她死后,不知为何魂魄却并未消散,而是悬浮在空中,能够不受白天黑夜与空间的限制四处行动。当时她看见她和余岁安、江昭烈相继离世后,秦家偌大的家产全部落入许纯的手中,致使她一跃成为国内最富有的寡妇。

  许纯一介女子,娇美柔弱,娘家势力又小,根本不能为她提供什么支撑和保护,所以这样一个手握巨额遗产的弱女子,自然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

  一些人或是威逼,或是利诱,又或者是干脆直接设计强迫她,想要在明面上玷污她的清白,损毁她的名声,逼迫她嫁与自己,好顺理成章地从她手中把财产抢夺过来,壮大自己。

  他们手段之阴险,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秦窈虽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在这样的情况下,许纯本已是万念俱灰,心灰意冷,可是望着那些人贪婪的嘴脸,她心里的那分不甘又在刹那之间蔓延,如星火燎原,将她的理智全部烧灭。凭什么她都已经嫁给秦窈,触碰到希望,重新获得光明了,命运还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

  她就真的那么不值得一切美好的东西吗?

  她不甘心,她不愿意就此认输向命运低头,所以秦窈看着她咬牙站起来,打起精神,雷厉风行地接管公司,然后在机缘巧合下和郑瑾婵结识,说动对方支持她,与她联手,帮助她将公司彻底掌控。

  秦窈记得许纯后来特意问了郑瑾婵一句,“当初您为什么会同意帮我?”

  郑瑾婵静静注视她,好半晌才回答了一句,“因为你很像我的女儿,她和你年纪一般大,但是你比她听话懂事多了。”

  郑瑾婵的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她若是有你一半——不,三分之一的成熟稳重,我就谢天谢地了。”

  两人明明是差不多大的年纪,郑嫣然无忧无虑,挥金如土,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却要用她瘦弱的肩膀承担起所有。既要防备公司里余岁安的余党作乱,将公司搞得乌烟瘴气,又要警惕外人的觊觎,对她的不怀好意。

  郑瑾婵无法想象,若是自己出了意外先行一步,她知道郑嫣然同样遭遇了如此令人痛心的事后,她将会如何的焦急万分、坐立难安。

  忽如其来的舐犊之情让郑瑾婵控制不住地心软起来,郑瑾婵明知许纯最后若是失败,她自己也会遭到牵连,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了许纯。

  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人间白白受苦受难不是?

  从前她与秦窈虽然没有交集,可是对方的手段作派却令她十分欣赏,所以对于对方这位年轻娇媚的遗孀,她愿意伸出援手。

  因为她觉得,以秦窈的手腕和头脑,她不至于会随随便便娶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回家。

  万一,许纯能够带动她的事业更近一步呢?

  她在赌,赌秦窈的眼光不会让她失望。

  有了郑瑾婵的帮忙,觊觎许纯的小部分人收敛了些,但比郑瑾婵势力更大的家族却丝毫不受影响,甚至变本加厉,在媒体上,在新闻上,在谈判桌上,对许纯的骚扰无孔不入,只等着她精神崩溃的那一瞬间,好趁虚而入。

  也就是在这时,赵辞楹横插一脚,以极其强硬和嚣张的态度单方面宣布许纯是属于她的人。从今以后,若是让她知道了有人胆敢跟她抢人,她就让他在天上地下黑白两道都混不下去。

  她这一波宣告无异于是将所有的仇恨都拉到了她的身上,然而那些人在做事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的赵辞楹面前也只不过是一群纸老虎而已。来一个人挑衅,赵辞楹直接杀一个,来两个人挑衅,赵辞楹干脆利落,直接杀一双。

  在她的不留情面面前,一些家底儿薄弱的人顿时打了退堂鼓。

  有钱的女人多的是,若是因为一个竞争者无数的女人而把祖上的老本儿都赔进去的话,那就太不划算了。

  所以不如先按耐住性子,等到后面时机合适的时候再精准出击,到时候许纯她就是想跑也赖不掉了。

  打着这样的心思,那些压得许纯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声音和小动作终于消失了不少,秦窈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结果哪里知道,刚赶走一群狼,就又来一头虎,赵辞楹这厮是真的想要迎娶许纯,然后把自己的女人和大半辈子的心血都给收入囊中。

  秦窈意识到这一点后,差点捏碎了拳头。

  她要是早知道赵辞楹这厮这么嚣张且贪婪,她就该第一个让她倾家荡产,可是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辞楹天天在许纯面前献殷勤,天天不重样的给许纯送花,买首饰买钻石买包包买衣服。

  平心而论,秦窈觉得赵辞楹是大方的。

  她一个抠搜疯批,这会儿舍得花这么多心思和钱来讨好许纯,也不失为许纯一个好的选择。最重要的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许纯手握巨额财产,也唯有赵辞楹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才能够护住她。

  否则她一日不嫁,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就一日不会放过她。

  可是,像赵辞楹这种疯疯癫癫的,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秦窈不能保证,她在和许纯结婚后,会不会立马就把许纯一脚踢开,然后独占遗产。

  而且像赵辞楹这种三分钟热度的人,秦窈不认为她是真的对许纯有什么爱意和感情,在秦窈看来,许纯顶多也就是赵辞楹一个壮大自身财力的垫脚石而已。

  面对这般纠结的情况,饶是秦窈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但这并不妨碍秦窈回想起赵辞楹上一世的种种做法后,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变得锋利起来。感受到秦窈视线变化的赵辞楹看过来不禁:“?”

  你神经病啊?输钱的人是我,你还这么凶巴巴地盯着我干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赵辞楹的心情顿时变得更不好了,她长腿一迈,干脆利落地挤到许纯身边,“从明天开始,你来我家,教我。”

  许纯刚消化完赵辞楹今天差点把裤衩子都输光了的消息,就听见当事人有些暴躁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好。”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赵辞楹,“我可以给你打个九折。”

  “不需要。”赵辞楹冷冰冰地拒绝了她,“收起你脸上的同情,区区一点小钱我又不是输不起。”她冷笑,“我钱多的是。”

  许纯瞬间眼睛一亮,恶胆丛生,在危险的边缘试探道:“那……要不您再加点儿?您看我一天天的也挺不容易的……”

  回应她的是赵辞楹微微笑起的脸庞。此时赵辞楹注视着她,眼神和表情都温柔极了,温柔到许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就要沦陷在对方的这副温柔模样中时,赵辞楹语气倏地一变,“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挂我花园里的柿子树上,把你晒成小柿子干。”

  许纯当场一个哆嗦,讨好道:“那我还是给您打个九折吧。”

  毕竟小命要紧。

  她一示弱,赵辞楹脸上的笑立马就消失了,不得劲,此时此刻她心里十分不得劲。因此刚一到餐厅,赵辞楹就点了一大瓶酒,自顾自地一口闷起来,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差点输了个倾家荡产,还是被秦窈算计了一顿给气的。

  不过除了赵辞楹,其他人的心情都挺好的,其中以许纯最甚。

  和姜半夏郑嫣然交了心,算是彻彻底底地成了有过命交情的朋友之外,郑瑾婵和唐世玉熟稔友好的态度更让许纯心情愉悦。

  一顿饭结束,唐世玉将许纯拉到一边,轻声说:“秦窈她……人挺好的。”

  唐世玉知道秦窈一直在默默地为自己提供机会,以便自己能够走得更高,对方的一番好意唐世玉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此时此刻,她再对女儿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多了九分真心实意,“在你没有察觉的时候,她早已默默地为你做了许多事情。”

  “她这个人为人做了事后,不喜欢跟人说。”

  许纯不置可否,秦窈确实是那样的人。

  其实许纯觉得秦窈这个人是很别扭的,扭扭捏捏的,跟个不会人际关系的小学生一样。

  分明对你有感情,可是偏偏又点到为止,从不主动迈出那一步,仿佛是在害怕打破什么平衡似的。分明在背后为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做完了,可是又闭口不提,仿佛别人知不知道清不清楚事情的真相都不重要似的。

  或许,秦窈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想着要什么回报,所以当事人是否知晓,她并不在意。

  她只要付出了,看到对方开心了,安全了,她便心满意足了。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叫人控制不住的心动。

  许纯缓缓垂下眼皮,眼睫在刹那之间齐刷刷地垂落,她的神色在夜色之中有些看不真切,心思更是朦胧。

  “我先回去了。”唐世玉笑着摸了摸许纯的脑袋,“遵从自己的本心,不要轻易被旁人影响,也不要遗憾错过。”

  “不管你如何选择,妈妈爸爸都支持你。”

  “……好。”许纯目送着唐世玉坐上车,她看着渐渐远去的尾灯,静静地想,或许,那个主动捅破窗户纸的人可以是她。

  她或许可以拿出一点勇气来,让秦窈知道自己的心意。

  其他人在一番寒暄过后慢慢地散场了,秦窈停在许纯不远处的地方,眸光微微闪烁,神色有所触动。

  其实,她到现在都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该自私地将对方占有。

  她怕自己又和上一世一样,早早地就撇下对方撒手人寰,然后独留对方一个人在人世间。直到现在,她都还无比清楚地记得,在余岁安设计诬陷自己,疏通关系找人强行将自己逮捕入狱,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处理掉自己后,许纯得知消息以后的反应。

  那不过是她们成婚的第二天,她刚穿上红嫁衣欢欢喜喜地嫁给自己,结果转头就听闻了自己在狱中猝死的噩耗,于是红色的婚房瞬间变得一片雪白。

  墙上门板以及满屋各处匆匆忙忙撕下的红色喜字满地都是,雪白的墙壁红白纸张交加,显得讽刺又诡谲绮丽。

  许纯身上的红嫁衣眨眼变为一身白色孝衣,昨日还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今日雅淡到了极致,出尘脱俗一般的美丽,让人挪不开眼。一张没有表情的精致的脸,未施粉黛天然好看的五官,满头乌发挽起,哪怕只是头边的一朵白花,都衬得她清丽无比,无与伦比的漂亮。

  在秦窈的眼中,许纯一直是强大的,无论是被江昭烈退婚,还是看着余岁安嫁给江昭烈,亦或者是许家破产,她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那一晚,秦窈却看见她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将江昭烈和余岁安住过的客房砸了个稀碎。

  秦窈觉得,或许那个时候的许纯已经猜到了吧,猜到对自己下手的人是余岁安。

  可是即便现在猜到了又如何?一切都晚了。秦窈贴近蹲在地上抱着头哭得泣不成声的许纯,很想伸手抱抱她,给她安慰,然而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却都做不到。

  她只能静静地,没有丝毫存在感地陪在对方身边,听着对方声嘶力竭,绝望不已地质问:“为什么我明明都已经做出了我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我却还是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所有人对我的误解,隔阂,嫌弃,根本就莫名其妙。我好声好气跟她们解释,为什么她们却没有一个人肯相信我?而现在,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秦窈,以为我能够就此改变剧情,改变我的结局,你却都不肯让我如意?”

  “难道只因为她余岁安和江昭烈是女主,所以我这个恶毒女配就要平白遭受这样的打压和磨难吗?!”

  “她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赢得轻轻松松,而我用尽一切办法,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却还是要落得这般凄惨收场。”

  “我不服气!我不服!”

  秦窈愣愣地看着许纯痛苦对天质问的模样心中大为震撼,什么女主,什么女配?她在说什么?

  然而许纯没有给她答案,秦窈看见许纯很快收起了崩溃的情绪,一张布满了泪痕的脸没有表情,只有通红的眼底一片冷冰。她看见许纯拿起电话,分别给余岁安和江昭烈拨打了电话,“你们今天过来一趟。”

  “我有点事想跟你们说。”

  当时秦窈心里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只见许纯神色淡漠地打开了电脑,搜索出了某个网站,然后迅速拨通了屏幕上方的电话,紧接着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对方就把东西送了过来。

  而许纯在给完现金以后,一个人坐在豪华的客厅沙发上,对着教学视频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地将枪支组装好,然后一个人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夜幕沉沉的时候,江昭烈和余岁安携手准时赴约。

  许纯并未收拾,她头发是凌乱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一向光鲜亮丽的她此刻落魄得像流浪乞讨的宠物,江昭烈和余岁安直接就看愣了。

  “坐。”许纯听到动静,朝两人扬了扬下巴。

  她此刻的形象虽柔弱,可态度却强势无比,余岁安心底虽不耐烦,但此时此刻也难得的没有跟她作对,而是乖乖坐下,“你找我们什么事。”

  “什么事?”许纯转动眼珠,语音微微上扬,她静静地看了余岁安好半晌,然后突兀地扯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你说我找你们能有什么事?”

  “——当然是送你们下地狱!”她猝不及防地掏出枪支,对准余岁安疯狂射击,“你不是女主吗?你不是有女主光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若是死了,这个世界会不会彻底崩溃!”

  说完,她的枪口又对准了江昭烈,“还有你,若不是你,我和秦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秦窈养你教你,你吃里扒外也就算了,如今你竟然还敢联合余岁安要她的命!你不是人。”

  许纯不知道自己射击了多少下,等她回神的时候,沙发上的两个人都已经躺在了血泊中。江昭烈正艰难地爬向她,匍匐在她的脚底,艰难地朝她伸出一只手,似乎是要夺她手中的家伙。

  许纯缓缓蹲下身,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想要吗?”

  江昭烈艰难地点了点头,“给、我。”

  许纯唇角勾起笑,刚想打破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却听见江昭烈一字一顿开口,“把东西给我,你放火,烧了这里。”

  “你无罪。”

  许纯愣住,她在为自己揽罪?

  她不禁觉得可笑,“你现在来跟我装什么好人?曾经你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挽救这一切,可是你没有,你纵容她伤害秦窈,直到秦窈因为她而丢了性命,所以我的好继女,你不会以为你现在装一装,我就会心软放过你吧?”

  说完,许纯干脆利落地补上一枪,彻底结束了江昭烈的生命。

  房子里重新安静下来,许纯看着周围凌乱的一切,毫不犹豫地打翻了汽油,将所有的罪恶都摧毁在了她与秦窈的婚房中。

  秦窈无力地看着许纯在浓烟中缓缓倒下,然后又幸运地被人救起,心中滋味酸甜苦辣,在那短短的一个晚上全部都尝了个遍。

  她从未想过在自己面前一向冷言冷语的人会为了自己报仇,更没有想过口口声声说只贪图自己钱财和权势地位的人会情深至如此,前后脚跟着自己奔赴黄泉。

  秦窈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看着视线里模糊的光晕,控制不住地想:如果自己和江昭烈,以及余岁安全部离开她的世界,不再与她产生任何交集,她宿定的结局是不是就能改变了?

  她是不是从此就能过得好好的,彻底改变她女配的命运?

  “姐姐!”一道清亮的声音倏地将秦窈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微微低下头,看见许纯在夜色中的白皙脸颊微微泛着少女娇羞的晕红,她那一双眼睛宛若星光一般明媚、灿烂,美好得不真切,明明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许纯心跳如鼓,紧张得不行。她悄悄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捏紧手心,鼓足勇气直勾勾盯着秦窈水雾氤氲有些朦胧的眼,“姐姐,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就像柳动蝉鸣日落潮汐,不能自己,不曾歇息。”

  作者有话说:

  许姐:今天你就是不答应也得给我答应(叉腰感谢在2022-11-26 21:35:55~2022-11-27 23:0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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