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虽然被秦窈拒绝了个干脆, 但也没有觉得有多丢脸,她原本已经打算先放弃碰瓷坐回去老实一段时间,可她眼珠子一转, 瞥到江昭烈……在略微的思忖之后,许纯宛若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忽然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

  江昭烈在被许纯盯住的那一瞬心里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真,下一秒她就看见对方脸上流露出微微失落的黯然神色, 声若细蚊,既乖巧又令人心疼地说:“好吧。”

  她忽然安静下来, 秦窈和赵秘书同时向她投来一个关注的眼神,可许纯毫无察觉般,微微低着脸,浓密的睫毛齐刷刷垂落, 小弧度地颤动着。

  看起来既不安, 又委屈。

  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赵秘书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情不自禁地抓紧了。她下意识地想:依许纯和江昭烈先前发生的那些事, 她和江昭烈坐在一起会觉得不舒服、不自在也是情有可原, 而自己自诩心思聪慧, 心细如发, 刚刚却竟然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一个原因。

  自己现在的行为分明就是不仅坐视不理, 甚至还狠心且无情地把对方往火坑里推了一把。

  赵秘书不由自主地转眼望向秦窈,“秦总,要不……”她犹豫了一下, “您和许小姐换个位置?”

  秦窈收回落在许纯身上的视线, 面无表情地注视胆大包天的赵秘书——你工作不想要了?我看你是年纪轻轻想遭受点社会的毒打。

  赵秘书也反应过来自己为了许纯竟然敢随意安排指示自己的老板, 她脸一僵, 默默地收回了注意力专心开车。许小姐,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人微言轻,做不了什么。

  赵秘书的好意许纯心领了,她及时接话说:“赵姐姐,没关系的。”她微微一笑,脸上扯起的弧度很是勉强,“只不过是和昭烈坐一坐而已,我无所谓的。”

  这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她嘴巴里面没有说一个关于自己不好的字,可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又字字句句都是对自己的指控和嫌弃,江昭烈眼睛死死投在许纯身上,真是颠倒黑白胡言乱语!妈她才不会轻易就被许纯的这些小伎俩蒙蔽了双眼!

  妈她是谁?这些年她什么大风大浪、心机手段没有见过?

  就这么拙劣的小招数……思绪还未完全从脑海闪过,江昭烈便听得秦窈慢慢吞吞地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昭烈。”她嗓音平静,“你坐我这里来。”

  江昭烈脸顿时一垮:“?”妈她还真被许纯的绿茶演技给骗到了啊?

  虽然江昭烈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也很不情愿和秦窈换座,可是秦窈都已经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在地面安静地等待自己。江昭烈只好抱上自己的笔记本换乘到副驾上,临走前,她没忘深深地看了许纯两眼,没想到你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许纯被江昭烈看着,面上依旧维持着黯然伤神的表情,看起来落寞极了。

  她轻轻蹙着眉,无需多余的话语和动作便已经有了两分让人心疼和怜惜的情绪。更别提她特意缩着肩膀,将自己蜷成一团,整个人看起来既无助又可怜。

  秦窈很快坐了上来,随着女人的靠近,一股淡淡的,如雪山青松一般清冷的香气缓缓透过空气飘过来,久久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她身上是香的,一股冷冽和成熟的韵味相互交杂糅合,几乎没有人可以抵抗这样的诱惑。许纯控制不住地往秦窈那边多看了眼,被一股香勾得心池荡漾。

  眼睁睁看秦窈坐好以后,许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这人吃软不吃硬啊。扭开头侧脸对着秦窈,许纯嘴角控制不住地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这就好办多了,装柔弱这活儿,她拿手。

  多得亏了这些天余岁安殷切精彩的表演和教导。

  秦窈从后面翻出了医药箱,将一盒药片递给许纯,“吃一颗。”

  许纯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怎么这一瞬间她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的错觉?她迟迟没有接,秦窈朝她扬了扬眉梢,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许纯见状,急中生智回答说:“车上没有热水,吃不了。”

  哪知道话音刚落,秦窈便把她的保温杯拿起来递给了许纯,“我的杯子,是全新的,水也还是热的,你将就一下。”

  许纯嘴角抽抽:“……”

  算了,眼睛一闭一睁,这辈子就过去了。索性只是一颗药而已,应该对身体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于是乎,她双手哆嗦着,颤颤巍巍地接过了秦窈的一片好意,心一横破罐子破摔地当着秦窈的面跟吞毒.药似的咽下了那一片止疼药。

  吃完后,许纯如鲠在喉,但疯狂为自己找补:秦姐姐她一定也是为了自己好,她这分明是在关心自己,害怕自己难受啊!她连座位都特意和江昭烈调换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四舍五入秦窈已经对自己有好感了!

  这么一想,许纯心里瞬间就舒服许多。

  她虚弱地将保温杯还给秦窈,“谢谢。”

  秦窈却没接,而是说:“你拿着吧,说不定之后还用得着。”

  许纯一愣:“……?”一时之间分不清秦窈是在认真关心自己,还是意有所指。不过许纯刻意忽略了后一种可能,一脸感动地捧着保温杯仰望秦窈,“姐姐你对我真好。”

  江昭烈看得眉心直跳,又心情复杂,她工作的节奏和沉静的心被后排的人打乱,这会儿无论如何都进入不了状态,便索性将笔记本合上,扭头盯着窗外发呆。不应该啊,妈她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人体贴人了?

  自己小时候感冒发烧生病那么多次,她也只会在电话里嘴上关心自己两句,然后就直接叫家里的阿姨盯着自己的病情了,哪里会像这样亲自喂别人吃药。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江昭烈真实地羡慕许纯了。

  自己那么努力都得不到的秦窈的关注,这会儿许纯轻轻松松的一个装病,就什么都得到了,来得毫不费力。

  车内重新恢复安静,不过这样的安静没有维持多久,许纯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郭导打来的,问得很委婉:“小许,你那边的直播怎么断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许纯经他提醒才想起被自己一手掐断的直播,她讪讪地笑了下,厚着脸皮解释:“应该是地下车库信号不好吧,您别担心,我这就重新连接网络。”

  郭导听得眼皮一跳,我信你个鬼,人信号之前在停车场那么久都好好的,这会儿你一上车就出毛病了,这要不是你干的,他郭某人把头拧下来当球踢。不过郭导也没有拆穿许纯,“那你先试试能不能连上。”

  敷衍了两句后,许纯摁断了通话,然后倾身将一旁直播用的手机重新打开。面对铺天盖地涌来的满屏的问号,许纯面不改色:“不好意思,刚刚信号不好,所以直播它自己断了。”

  江昭烈回神,从后视镜里瞥着她,简直厚颜无耻。

  显然观众们也不是好糊弄的,纷纷发出疑问:【不对啊,我记得刚刚江昭烈明明坐的后排,怎么直播断一会儿,就变成秦总挨着你坐了?在这直播断掉的两分钟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能观看的事情?】

  【有什么画面是我们尊贵的vvvip不能看的?许姐你这可就跟我们见外了吧。】

  【信号干得很好,下次别再这么干了。】

  虽然观众们对许纯的说法表示怀疑,但许纯一本正经的表情实在是太唬人了,再加上接下来信号也没出什么问题,所以大家只好作罢。不过一群人到底留了个心眼,随手打开了直播录屏,只等着下次再出问题的时候将录播翻出来,给它裤衩子都扒光了。

  她们还真就不信了,这信号会成了精自己挑时机下线。

  许纯和弹幕唠嗑了一会儿后睡意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她看了看手边的药盒,差点忘了,不管什么药只要一进她的肚子里她准会犯困。离机场还有段距离,所以许纯将手机架回原处后,立马靠着车窗睡着了。

  直到被人喊醒的时候,她有一种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前排的赵秘书和江昭烈两人正一脸复杂地盯着自己,而秦窈已经下车正在旁边打电话。许纯下意识就想探究地问两句,这时秦窈挂断了电话,转过身来:“走吧。”

  赵秘书和江昭烈立马行动,该值机值机,该搬运行李搬运行李,直到上飞机后,许纯在厚着脸皮特意在秦窈身旁挑选的位置坐下,心满意足。

  她原本想着趁飞行的两个多小时好好和秦窈联络一下感情,哪知道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等到再次被叫醒,然后下飞机,换乘车辆,抵达酒店时,她已经和秦窈分居一方。别说是说话了,连对方的人影都见不到一个。

  许纯错失良机暗自悔恨,又惊疑不定,秦窈可别是把止痛药偷偷换成催眠药了吧?

  正猜疑着,赵秘书走过来,抬起指节轻轻在许纯虚掩的房门上叩了两下,“许小姐,你准备一下,晚上陪秦总参加一场酒宴。”

  退开半步让出身后秦窈准备的五套晚礼服,“您看看您喜欢哪一套。”

  许纯目光随着她的话落到那几套衣服上,赵秘书又说:“待会儿您换好衣服以后说一声,造型师再进来给您化妆。”她简单解释了两句:“今晚的酒宴有我们的目标客户,所以准备得是隆重了些。”

  这岂止是隆重?这压根儿比平时公司为她准备的衣服还要奢侈,直接穿上身风风光光地嫁去高门贵族都不是不可以了。

  “这真是秦总给我准备的?”许纯将耳朵递过去,在得到赵秘书肯定的答复后,她眉开眼笑,喜不自胜。赵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让人把衣服送进许纯房间就走了。

  既然今晚有秦窈的目标,那许纯也就不必太过张扬,她挑了件白色的鱼尾裙,剪裁精致,各处尺寸无一不符合她的身材数据。许纯疑惑了一下,秦窈是从哪儿得到的自己的资料的?不过她转念一想,各大高奢品牌有自己的尺码似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压下心中的想法,许纯唤了造型师进来。

  秦窈此时正和江昭烈一块儿,今晚的目标客户说起来也算是老熟人——郑嫣然的母亲,郑瑾婵。当年郑瑾婵刚怀孕就死了老公,于是便让女儿随了自己姓,虽然婆家不喜,但郑瑾婵并不在意婆家的想法。

  她和早死的老公本就是商业联姻,根本没有多少感情,再加上婆家一向重男轻女,对女性没有任何尊重之意,郑瑾婵早就不喜与这样的家庭共同生活。后来老公一死,她便立刻带着身孕离开了婆家,并与婆家撇清了关系,开始全身心都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之中。

  起先婆家还惦记着她肚子里面可能是个男娃,不停地找她吵闹,不停地道德绑架她,试图与她争抢孩子,可闹了几个月发现郑瑾婵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后,一家人又气又怒,恨不得当场把郑瑾婵给绑回家去。

  只可惜郑瑾婵也不是吃素的,她身边时常带着四五个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她,让一家人无可奈何,最后只好歇了把人绑回去的心思,而改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用死去的儿子唤回郑瑾婵的良知。

  然而这样的方法还没奏效,郑瑾婵便早产生下了郑嫣然,一家人得知她生的是个女儿,为家里继承香火的希望破灭,一家人顿时变了副嘴脸,纷纷与郑瑾婵撇清关系,话里话外都是不认自己这个儿媳和孙女儿,免得两人跑来找自己要抚养费。

  这件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没几个人不知道。

  那时候大多人都等着看郑瑾婵自暴自弃,自怨自艾,一蹶不振,可郑瑾婵毫不受影响,不仅含辛茹苦地把女儿带大了,还把自己的事业搞得如日中天,风生水起的,现在人人见了她都要恭敬地称呼她为一声“郑总。”

  郑瑾婵的经历很大女主,但让许纯如此在意这个人并不只是这表面的几点原因,而是因为郑瑾婵在江昭烈掰倒秦窈的整个过程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以说,如果不是郑瑾婵最后被江昭烈说动,站在了江昭烈那边小小地为她出了一份力,秦窈也不至于会倒.台倒得那么快,连一点防备和挽回的时间都没有。许纯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晚礼裙的柔软布料,眼珠一转——

  自己要是帮秦窈把郑瑾婵拉拢过来,消除了她的一个隐患,那秦窈还不得好好地感谢感谢自己?

  她眼睛眯了眯,越想越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攻略秦窈的好办法。

  做好造型,许纯出门时正好碰到了江昭烈,她主动靠近对方,问道:“郑瑾婵今晚多久出现?”

  江昭烈虽疑惑她怎么会知道今晚郑瑾婵是她们的目标,但又想到或许是秦窈告知她的,便没有多想:“预计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抵达。”说完,她扫了眼娇美明艳的女人,“今晚不需要你做什么,所以你只要安安静静地待在我们身边即可。”

  她倒也不是对许纯有什么意见,她只是觉得许纯对公司一些业务的专业术语并不了解,贸然插嘴反倒可能会翻车,给郑瑾婵留下不好的印象。

  许纯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顿时斜斜看了过去,“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个哑巴,做个花瓶美人?”

  江昭烈没接话,但意思很明显了。许纯本想呛她两句,但不知想到什么,美艳脸庞欲骂又止的表情一变,转而变得温顺,“好啊。”

  她答应得干脆,可江昭烈一点儿也不敢放松,寸步不离地跟着许纯下楼进入会场。

  许纯个儿比江昭烈要矮上一截,可女明星优雅的体态加上落落大方的松弛感放在人堆里几乎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自她出现,在场大半部分男人的目光都驻足停留在她身上,紧紧粘住挪动不开。

  今日的许纯明艳不可方物,长裙随着动作晃动,露出那一抹白皙的肤色,美丽抓人眼球。女人无异于是美的,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压根儿没有了心思谈什么合作,满眼满脑子都只有想得到她的念头。

  可视线再一转,瞅见刚刚并没有注意到的江昭烈以后,大多数人便歇了心思。

  娱乐圈的美人多的是,虽然像许纯这样的仅此一个,可若是为了一个女明星而得罪江家就有些不划算了。在场的各位都是人精,一番利益权衡过后,许纯身上的压力骤然减轻。

  许纯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她领着江昭烈直冲角落开始胡吃海喝,江昭烈皱着眉欲言又止,最后只化为一句委婉的:“你刚刚没吃饱?”

  “吃饱了。”许纯优雅地用叉子叉住一块糕点,波光流转的水眸缓缓转向江昭烈,嫣然一笑,“不过为了接下来的硬仗,多吃点总没有坏处。”

  接下来的硬仗?江昭烈探究地凝视她,“你能有什么硬仗要打?”

  不是都让她乖乖地扮演一个花瓶了吗。

  许纯觉得江昭烈这人是真欠,明明就打算放过她了,她还非要主动凑上来找不痛快。许纯只好微微笑起,眼含媚意地说:“当然是打算作为你的后妈好好表现一下,好让你亲妈多怜爱怜爱我一下了。”

  “说不定我今晚干得好,我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Tui!

  江昭烈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暗暗决定今晚自己一定要把她看紧了。据说郑瑾婵这人特别轴,特别不近人情,比秦窈还要过之而无不及。秦窈虽然看着也不好相处,可到底是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而那郑瑾婵就不一样了。

  那是真的狠。

  在公司里铁血无私,在外面管你是什么老板什么高材生,只要做得不合她的心意,她照甩脸色不误。

  江昭烈都担心许纯这样的玻璃心遭了郑瑾婵的几个冷眼后,晚上回去都要忍不住偷偷地哭鼻子。

  许纯等待郑瑾婵的期间秦窈一直没有出现,她随口问了句,江昭烈说她正在隔壁开会,听得许纯面上忍不住泛起一阵心疼。这刚下飞机都还没来得及休息呢,就又投入了工作中,虽然工作重要,可身体更重要啊。

  江昭烈不想去看许纯脸上令她觉得刺眼的表情,免得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她将头扭开,结果正好看见抵达入场的郑瑾婵,“来了。”

  许纯立刻精神一振,“走,我们过去。”

  江昭烈正想叫住她,谁知许纯又停下脚步,幽幽地盯着她说:“算了,你留在这里,别跟着我。我现在过去是去找郑姐姐叙旧的,你要是跟着我一起,那事情的味儿就变了。”

  说罢,许纯抬手指了指江昭烈的脚,“你要是敢跟着我,你就等着待会儿我向秦姐姐告状吧。”

  江昭烈:“……”她眼睁睁地看着许纯走向一身正装气势格外凌人的郑瑾婵,内心焦灼不安,思虑片刻,江昭烈脚步一转,立刻去寻了秦窈。

  有妈在的话,想来许纯也不敢太过分。

  郑瑾婵远远地就看到一抹靓丽婀娜的白色身影朝自己走过来,虽然她并未觉得对方是来刻意寻找自己的,但对方一双妩媚勾人的眼直挺挺地盯着她,很难不让她多想。索性,郑瑾婵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等着对方在自己面前停下,透露来意。

  可对方却径直从她身旁略过,伴随着空气里一股幽香飘远,那人仿佛压根就不认识她似的,转而和她身后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攀谈起来。

  郑瑾婵眉心一蹙,并不觉得是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

  而且……那个男人长相平庸,气势微弱,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过人之处,充其量也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或者是借了别人的势狐假虎威,专门来忽悠这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上床罢了。

  郑瑾婵不禁一眨不眨盯着许纯看了好几眼,小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肤光如雪,腰肢盈盈一握,满头乌黑清亮的秀发如瀑布,徒增几分缱绻慵懒之意。那巴掌大小的小脸美艳之中带来几分柔美和清澈的愚蠢,又让人不由自主心生几分保护欲。

  对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难怪会被这种油腻男人忽悠到。

  只几个呼吸间,郑瑾婵便对许纯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眼看着她就要跟着男人离开沦为对方的玩物,郑瑾婵的身形终于动了,抬脚大步来到男人面前,“滚。”

  男人好不容易物色到一个如此娇媚可人的目标,又怎会轻易放弃。他当场就要骂回去,然后一双绿豆大小的眼在看到郑瑾婵的那张十分有标志性的脸后,即便他再愚钝也知道不能招惹对方。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咬牙为了这爱不释手的美人得罪郑瑾婵时,郑瑾婵却已经没有了耐心,“再不滚我就喊保安把你丢出去。”

  见她发了火,男人不甘却又只好悻悻离开。

  许纯这才将注意力投落到郑瑾婵身上,她假装辨认了一下,才细细出声,“……郑总?”

  郑瑾婵赶走男人后听得她娇娇地唤了声自己,扭回头开口说话的语气丝毫没有好转,“好在眼睛还没问题。”

  许纯迟疑了一下:“……?”这是在嫌弃自己?

  她哽了一下,“您好,我是许纯。”她伸出一只手,脸上扯起一抹明媚灿烂的笑意,“很高兴认识您。”

  郑瑾婵瞥了眼她的手,双手插兜没有握,“我知道你,我女儿嫣然的情敌。”

  许纯脸上的表情一僵,“???”这话没得聊了。

  她愤而瞪她,郑瑾婵却一点不为她动摇:“确实有几分姿色,难怪姜半夏被你迷得死死的,一直对嫣然视而不见。”

  这话许纯不知道该怎么接,最后她勉强把这算是郑瑾婵对她的夸奖了,便甜甜笑道:“谢谢郑总的肯定与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郑瑾婵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论厚脸皮,还真是没人能比得过她。不过她更在意的是许纯故意引起她注意的目的,便直接开口问了,许纯也没掩饰,大大方方地说:“我想和郑姐姐你交个朋友。”

  “我知道郑姐姐你不缺朋友,但是如果之后有类似的场合,你若能带上我的话想必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她抬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眼波泛着多情的微光,“至于我自己……所图也不多,只希望以后我遇到麻烦时,姐姐你能顺手帮我一把。”

  “便够了。”

  对方足够直接,这让郑瑾婵心生好感,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弯弯绕绕的,许纯这番落落大方的姿态反倒叫她喜欢。

  虽然郑瑾婵用不着许纯陪自己出席什么场合之类的,不过想到女儿为了姜半夏茶不思饭不想的模样,郑瑾婵到底还是点了头,“可以。”

  她主动朝许纯伸出手,“不过我记得……”她慢条斯理地拉长了语调,然后眯了眯眼,“你最近好像是和秦窈走比较得近吧。”

  许纯脸上的笑不变,“如果姐姐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和你走得近。”

  “哦?”郑瑾婵来了兴致,她身上锋利的气势淡去,大气明艳的脸庞多了两分笑意,“你确定要当着秦窈的面这么说?”

  许纯:“?”

  她起先没反应过来,而后她猛地一扭头,果真看到了江昭烈身旁黑衣黑裤的秦窈。许纯心一哆嗦,赶紧跑向秦窈,“姐姐,不是这样的,你别误会!”

  郑瑾婵好整以暇地手插兜,“你这话的意思是……”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危险的意味说:“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在骗我的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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